《[死神白一]Everything Will Flow》慕轻颜

7、第七章

　　第七章

　　梦境若是太美的话，总是不愿意醒来。
　　一护睁开眼睛前挣扎了好久，依稀记得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一场很激烈的梦，他和白哉在一起做了一些亲密的事。这段时间在梦里梦到什么都有，虽说那个梦是激烈了一点，但也不是不会发生。
　　只是在他内心深处，依旧希望那一切是真的。
　　在他内心深处，当真希望自己可以不管不顾，抛弃一切和白哉在一起，自由而且自在，呼吸的时候可以感觉心情的飞扬。
　　心里倒数几秒，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陌生的房间，除了他以外，仿佛再没有了别人。他突然觉得轻松起来，想要自嘲，明明是醉酒了被送到了宾馆，居然能做出那样的梦，真是可笑，他怎么可能和白哉一起度过了昨夜，明明露琪亚说了，白哉最早也只能今天晚上回来。
　　“啪嗒”。洗手间的门开了，白哉裹着一身浴袍，擦拭着他黑色头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护，你醒了阿。”声音里带着一点宠溺。
　　一护刹那间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傻傻的看着白哉走了过来，温暖的身体贴在他赤裸的皮肤上，然后扶起他的脸，凑上去亲吻他半开的仿佛正在邀请的嘴唇。
　　一护只觉得自己快要被点燃了，脸红的发烫，且不说是技巧，光是想到白哉在亲吻他就让他紧张的快要晕了过去。更何况亲吻的时候，还让他回想到昨天晚上的那些真实发生的事。
　　于是，白哉放开他的时候，一护几乎已经是魂飞魄散了。
　　“怎么了？”白哉笑着拿唇碰触他的面颊，“怎么脸红成这样，昨天晚上你不是很大胆么？”
　　昨天晚上……一护恨不得把头埋进被子里。看来酒真不是一个好东西，不过……
　　“白哉，你不是今天才能回来吗？怎么……”一护有些好奇。
　　“我想你了。”白哉说的没有一点犹豫，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早上温暖的光透过窗帘洒了进来，染的白哉黑白分明的脸上一层温暖的橙色。
　　一护见过那么多人，没有人像白哉这样英俊性感，没有人像白哉这样睿智干练，更不会有人像白哉这样让他如此迷恋。
　　时光好像回到了当年，那时候他还是一个未满20的少年，远远的想要张望着一个应该离他那么遥远的人，眯着眼睛努力的看，也不过是看清楚了那个人大概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黑色的头发有一点长，需要他偶尔伸手撩开。
　　也许是从时候开始，就想要接近他了吧。仿佛是怀着对一样完美事物的崇敬一般，不由自主地被其吸引，现实崇拜，然后渐渐变得更多，变得更浓，直到刻骨铭心般的爱恋。
　　“我爱你，一护，请你和我在一起。”
　　是白哉的声音，平稳的声音里，因为倾注了太多的感情，有一点不稳，或许因为不够自信，甚至能听出一点点的发颤。
　　“请你和露琪亚分手，和我在一起。”
　　白哉的眼神里有一种痛苦的坚定，混合着挣扎的独占欲，还有更深刻的爱意。
　　一护几乎要开口答应，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铃声吵醒，是露琪亚的电话，铃声还是她挑的，说什么这样她就是他最与众不同的存在了。
　　“白哉，你等等，我接个电话……”一护正想要起身，却被白哉狠狠地拉住，用力的拉住，强迫他看着自己。
　　“你先回答我。”
　　“可是，那是露琪亚的……”
　　“你先告诉我答案。”
　　一护眼前仿佛出现了露琪亚的脸，黑色的眼睛里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悲伤，那双眼睛看着别人的时候，里面的忧郁会将人埋没。即使她想要努力的掩藏，也会不小心的露出来。
　　“我爱你，白哉。”一护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可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这个答案他想好很久了。即使他和露琪亚分手，他也不能和白哉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可能伤害了露琪亚，也不会让白哉快乐。也许让白哉死心会让他遇上更好的人，也许就可以忘记了他，也许这样一来，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会难过。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
　　尽管他依旧在想，若是自己早一点察觉自己的感情，要是自己并没有答应露琪亚。或许大家都会得到幸福。说到底他觉得是自己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所以他必须承受这个错误带给他的痛苦。
　　“那你昨天晚上的态度是怎么回事？”白哉的身体有些颤抖，脱离了一护，抗拒似的躲开他，“你昨天晚上的主动是怎么回事？你这个混蛋，你把我当作什么了？黑崎一护，你要是要找个床伴的话，对不起，你找错人了！你这家伙，你这家伙……”
　　白哉突然一拳头挥了出来，狠狠地打在一护的面颊上，登时便红肿了一大块。白哉不再说什么，喘着气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头也不回的走了。甩上门的声音大得震的一护耳朵生疼。
　　一护突然觉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仿佛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硬生生的被人抽离一般。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手颤抖着伸向床边，想去拿起上衣口袋里的手机。
　　只是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大滴一大滴的落了下来。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开始只是大声地抽泣，到最后变成了痛苦的嘶吼，仿佛要把自己对白哉的爱，全部吼出来一般。

　　一护下午到达公司的时候，依旧肿着半边脸。露琪亚见到他的时候吓了一跳，看着他青紫着的半边脸，不知道是该问他出了什么事，还是问他上午为什么没有来。
　　“啊，算我倒霉，昨天晚上的时候遇上强盗了。”一护说的时候神情沮丧，露琪亚看着他的表情，甚至无法再问出别的话，只能干巴巴的说一句，“哦，你没事吧。”
　　她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不能理解一护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变得不大像他了。那个骄傲的，有点嚣张的，总是有些不羁的一护，那个在他身边总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的一护，在这个人身上，突然变得模糊不清了。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仿佛只是连错了一根线，却乱了一切。
　　她如此爱一护，只是他的碰触，或者仅仅是交互的目光而已，就能感觉暖流从他身上溢出来。她如此爱他，甚至害怕自己失去他。
　　只不过，露琪亚最近这段时间不知为何总是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失去一护。她从来没有敞开心思爱过任何人，一护是唯一的一个，所以她才不愿想象任何一秒自己失去他的情形。
　　“对了，你上午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啊？”一护向前走了几步，突然想了起来。
　　“一护，乱菊她辞职了你知不知道？”
　　“嗯，昨天晚上我遇到了松本，她告诉了我。”一护挠了挠头，“可是我也不知道她这么快就走，也不跟你们打一声招呼。”看着露琪亚神情低落的样子，他只好拍了拍露琪亚的肩膀，“要不，我们下了班去松本家看看吧。”

　　来到松本家的时候，一护，露琪亚，还有跟着来送行的恋次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她家已经收拾整洁得不像有人居住，松本打开门的时候，玄关还放着大大小小几个箱子。
　　“乱菊，”露琪亚的声音有些紧张，“你不打算回来了吗？”
　　“啊。我在大阪找了工作，而且我本来也不是这里的人，就想换个地方住住好了。不过……”乱菊给了露琪亚一个拥抱，“你结婚的时候，我还是会赶回来了。我可是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哦！”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露琪亚继续问。
　　“再过十几分钟，我租的车就到了。本来想在机场给大家打个电话告别呢，当面告别，搞得怪伤感的哎。”
　　“松本，你为什么要辞职呢？你不是干的挺好的吗？”恋次问。
　　“啊，”乱菊有些寂寞的撩了一下头发，“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觉得有些累了，然后想换个环境。我很不勇敢是吧，那么点小事都不敢面对。”
　　一护却觉得乱菊比他勇敢，至少她敢选择离开，而他连离开的勇气都没有。
　　“呀，我该走了。”乱菊看了看表说道。
　　“我帮你拿箱子。”恋次和一护一起说。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好了，都说了，当面告别感觉怪难受的。”乱菊笑容灿烂的推开他们想要帮忙的手。她就背上旅行包，拖起旅行箱向前走去，走了几步突然又回头，“以后你们去了大阪，一定要来找我哦。”
　　然后她就毫不犹豫地向前走着，仿佛绝不会后悔她的选择。夕阳已经沉没于天边，暗红色的天空让人觉得凄凉，看着乱菊的背影，一护只觉得眼睛发涩。
　　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是他很小的时候梦过的。那时候妈妈刚去，他每天晚上都做这一个重复的梦。梦中是一条漫长的河，周围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想停留的话，只能像前走去，不停的走，仿佛要一直向前走才可能找到出路。可是即使他走到再也迈不开步，也终究不能找到出口。
　　梦醒来的时候，一护发现自己全身是汗，心情郁结到难以描述，痛苦的连呼吸都觉得困难，眼睛酸涩却一点眼泪都没有。看了看手表才只是凌晨五点，却再也无法入睡。

　　最近这段时间，大家都有些提不起精神。松本乱菊的辞职带来的影响如此巨大，从销售部到他们研发部，大家都不敢相信那个自信干练又美丽性感的女人的离开。
　　有的时候大家一起喝酒一起打牌的时候，会突然安静下来，耳边仿佛又会想起乱菊熟悉的笑声似的。
　　一架飞机划开天空，一护用力抬头看着蓝天，也会在想，松本现在好不好。自从上次一起喝过酒，他就把松本默认为了好朋友。
　　在松本离开以后半个月，露琪亚突然找到了一护，情绪激动，“一护一护，大哥他答应了。”
　　“答应？”一护有点反应不过来。
　　“大哥他同意我们的婚事了阿。”露琪亚敲了敲一护的头说。
　　一护突然觉得心情交杂，这个消息像是白哉在告诉他，他已经放弃。一护的心里却没有感到轻松，却被更多的难过埋葬。
　　突然想起当日他和露琪亚去朽木家谈婚事，白哉说什么自己说出的话是不会反悔的。原来像白哉这样的人，也会反悔的么？一护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依旧记得白哉吻他的感觉，强势的，霸道的，里面有潮水般的感情，似乎要将人淹没似的。
　　一护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恐怕都无法忘记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