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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一夜反复,等于天明时,林恒只觉得混身酸痛,口渴难奈,想要坐起身来倒杯水喝,却发现这天地都在打转。这时,林恒想要叫人帮自己一把,可是却发现不知道应该叫那个!
弟妹幼小,且自小就被母亲教着不与他亲近。父亲从不见温言软语,更是从没有到他房里来过。自是也不知道这些年自己的居所是如何的样子。林恒觉得头晕的难受,难受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原想着就这么再睡一会,也许等睡醒了,身上就会好了的。刚一闭眼,就听到门外钱氏在喊:“这日头都要晒到中天,你父亲都已经去地里除草了。刚分了家就翅膀硬了,到了这时还不起。可见平时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林恒知道这是在说自己呢,可是任他再如何的挣扎,也是起不来。于是只作没有听见,将汗湿了的被子裹在身上,还是好好的睡一觉,指不定等睡醒了,身子也好了呢。
只是这外头的钱氏并不肯罢休。“既是分了家,那就早早的搬了出去才好。从今日起,家里也就不再准备你的饭食了。大半小子,吃死老子,家里还有那几个小的呢。”
听钱氏说起吃食,林恒的肚子应景的叫了几声,昨日一天忙碌,吃的酒水比菜多,混了个水饱,而今日更是水米未进,真真是亏了自己的五脏府。不过如今看来,今日要是不自己动手,只怕就是粥也喝不上的。再卷了卷被子,不理会门外头钱氏的叫骂,这时还是养好身子为上。
就这么睡了一日,到了日落时分林恒才勉强能起身。刚开了房门,就看到钱氏坐在正房门口,一见到他出现,就开口了:“睡了一天了,也该起了,你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快些个拿了,省得碍眼。”
林恒上前观看,却发现不过是些破烂的东西。不是缺了腿的桌子,就是少了脚的椅子,原说好的粮食也是掺了石子、沙土的。不过,这些个还是小头,等得了空再修补一下还是能用。分把他的那些个田地才是重头呢。以后自己进学、考试可都等着那上头的出息。
即是分了家、立了契约的,林恒也不客气的问道:“分与我的田地呢?还有那些个活物呢?”
钱氏虽然面上不好看,但也说道:“分与你的,自然是给了你的。且等了你父亲去更换了契约自然是要给你的。”
林恒听了,心里稍稍的安定了些,昨日众多乡人做了见证的,无论如何也不怕这钱氏搞鬼。
“你也快些个收拾吧,也好早日搬了出去。你那屋子,我早有打算。家里人数众多,早就腾不开身了。”钱氏说罢就转身进了屋。
林恒听了也不恼,早就有准备要分家的,原以为至少是等到自己娶了媳妇才会分的,只是没想到他们连这一二年也不愿意等。
林恒一日米粒未进、又兼病了一回,实在是无心也无力去烦这个问题。从钱氏分与他的粮食里挑了些好的,煮了一锅粥,就这么喝了二大碗,虽然嘴里没味,但至少混了个肚饱。
林恒吃粥的功夫,这一大家子大大小小都回来了。
钱氏嫁过来之后,也是个能生的,又给林礼生了一子三女。大的已经十岁,小的也刚过了三周岁。平日里,钱氏都将这几个送到她娘家,由她母亲帮忙带着,等晚上再回家吃饭。所以这些个孩子都与林恒不亲。
吃过粥,林恒将那些个粮食米面都搬进了屋,这时天气已经墨黑,林恒也就没再出去,进屋关上门,仔细盘算着自己的银两。
父亲分把他四十两银子、良田十亩、坡地二亩。这种地林恒是不会的。这些地原本就是佃给人家种的,所以准备等地契到手了,再去看看原来的佃户,若是老实的,依旧佃给他,如果是个不老实,那就换个老实的去佃。
只是这银子,林恒还得算计着来。说起来,林礼虽然不大理他,至少还是给他束修,送他进了学。依着学堂里先生的意思,原想叫他今天下场考童试。若是能考个功名回来那是最好不过的,若是不能也只当是试练了一回,等下次再考时,心里也好有点数。
过了童试,得了秀才的功名。那就要赶乡试、会试。到了那时,手里没有银钱却是不行的。到了省城、京城,自然是要租屋而住,别的不说,每日的生活开支都是要比家里贵的。林恒若是指着这四十两的银子自然是不行的。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并不是这个,而是尽快的找个地方安置下来。明日还是去里正处看看,看有何地方适合起屋吧。
于是接下去的日子里林恒也是忙得要死,一边忙着去看地皮,一边还不能落下功课。于是一支蜡烛两头烧,加之分家那日的病并没有好透,于是这咳嗽便成了老毛病了。
等于林恒看好地皮买好地契,再叫了人帮忙起屋,整个人已经是瘦得脱了样,时不时的还咳嗽几声。看得人是忧心不已,就怕这林恒会撑不住倒下。
花开两枝,各表一枝。
楚老汉是个急性子的人,这地契约都到手了,自然是要招集了人手开始起房子的。因是想到娇娇将来要招个上门女婿的,这屋子自然要起得结实些,将来也好传给自家的乖孙子。想到这些还些个,楚老汉就乐得眉开眼笑。这起屋子的要求也是高了不少。
屋子要用青砖起,三间正屋,东西两侧厢房各三间。这些是最起码的。楚老汉还想着在倒座房里收拾一个好一点的浴室。那地上得用水磨的青砖,还要在土里埋上瓷管子,这样就方便娇娇用水了。
除了这些个,楚老汉还准备去寻些好看的花,种在娇娇屋前。还要再去寻些果子树,这样到了秋天,娇娇就有新鲜的果子吃了。
楚老汉为了这个是忙得团团转,想到些好的,就要加上去。弄得那些匠人们是纷纷赞叹不已,楚老汉痛女儿的名声是一下子就传了出去。人人都说楚老汉将娇娇是当宝贝珠子一样捧在手心。不过,也有人在背后笑的,不过就是一个赔钱货,有那个钱折腾,不如再去买个妾生个儿子呢!
有人说这些,自然也有与娇娇要好的再说与她听,听到这些个,娇娇总是但笑不语,肚里却是自有分辨。
这一日,楚老汉又驾着牛车,从镇上归来。娇娇也渐是个大姑娘了,这闺房里怎么能少了梳妆台呢?前些日子楚老汉就去那店里叫人用柏木打了一个梳妆台,今日是前去取货的。
店家手艺不错,看得楚老汉是极满意的。付了银两,将那梳妆台搬上牛车,捆结实了就往家去,一心要叫娇娇早些看到,好哄她开心。
路行到一半,楚老汉看到路边倒了一个人,下车一瞧,是个年轻男子。只见他两颊通红,额头发烫。楚老汉是个心善的,便将这年轻男子搬上牛车,带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