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朱]Doctor&Boss》Maryanna

101、Case Twelve 献祭者 1

　　幽溟憂傷的看著同桌的小夥伴們，難受的飯都吃不下去了。
　　“你們說……老師是不是不想要我了？”金綠異色的雙眸水盈盈的，“大家儘管說實話，不用顧慮我的感受。”
　　“我覺得你想太多了。”白雪飄率先開口，大家也覺得讓他說比較好，畢竟Doctor怎麼都是他的自家人，“他如果不想要你，一開始就不會收下你。收下之後要是覺得你不行，也肯定一早就不要你踢你出門了。怎麼可能一年多帶下來，到這時候才不要你？他又不是腦子有坑，浪費那麼多精力時間，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可最近他對我特別嚴，稍有些錯就瞪著眼兇我……雖然他本來一直挺兇的，可真的沒那麼挑刺兒啊。”
　　“你別犯錯不就行了？”
　　“但他拉長個臉我緊張，一緊張就更容易出錯。”
　　劍布衣擦擦嘴，“最近局長也特別嚴格，打分很緊，我的平均分都降低了。”
　　“我也察覺到了。”紫宮太一點點頭附和師弟，“是不是最近上面出什麽新政策了？對咱們實習生的考核標準變了？”
　　白雪飄用力搖頭，“沒，我完全沒覺得啊，三表哥那邊鬆緊跟之前一模一樣。”
　　“說不定那是因為你是他表弟。”幽溟一臉哀怨的說。
　　“那狗子你那頭呢？”白雪飄問嘯日猋。
　　“問他跟問你有什麽區別？”幽溟摇摇头，“他們組長是他哥，還能欺負他啊。”
　　“那問天草唄。”瞬間小夥伴們的視線都掃向了天草二十六，差點讓他一口紫菜湯嗆死自己。
　　放下湯碗，天草緩了緩氣，“我們隊長也沒變化啊，還跟從前一樣。再說赭隊本來就夠嚴厲了，再苛刻一點我還活不活了？”
　　“看來，只有Doctor和Boss發狠了，而且意義不明。”劍布衣說出自己的推斷。
　　“小白，我快被折磨死了，你行行好……”幽溟身子一扭，就往白雪飄肩膀上趴了上去，“你找你們全家聚會的時候趁氣氛好替我探聽下唄，他倆可疼你，肯定不會有事的。”
　　“你確定？”白雪飄挑挑眉，“別忘了Doctor警告你家嫇娘都說再打聽就FAIL你，我去打聽他就能放过你？”
　　幽溟真想哭了，扒在白雪飄肩上嚶嚶嚶的顫抖起來，“天啊，真要助孽嘛？我只是個孩子，放過我吧！”
　　白雪飄摸摸他的小捲毛頭，“你別想太多，可能是因為這周棄天帝要動手術，所以老大和Doctor都顯得格外暴躁。再說了，對你要求嚴格也是對你好啊，你總不能一輩子都只當實習生吧？”
　　幽溟還想嚶兩聲，結果他、白雪飄還有天草的手機同時收到了短信。赭杉軍群發了一個地點，想都不用多想，就知道又有案子了。
　　“討厭，我還鬱悶著呢。”幽溟微微的撅起嘴。
　　“好啦，殺人犯可不會根據你的心情來選作案時間。”白雪飄捏捏他的臉，將他拽了起來。
　　三個實習生趕到的時候發現幽溟家的“家長”不在，幽溟的臉色瞬間又白了幾分。
　　“又要我一個人……”
　　赭杉軍一臉嚴肅的沖他招手，“幽溟過來，Doctor說這次是連環案讓你照著之前兩次的做，回去別又忘了填報告就行。”
　　“老師又去開手術會議啊？”
　　看著他可憐兮兮被遺棄小動物一樣的表情，赭隊長難得在工作中溫情了一把，“等棄天帝手術結束就好了。”
　　說是溫情一把，其實語氣還是一本正經的。
　　幽溟點點頭，可乖的套上乳膠手套，開始進行工作。
　　過了一會兒之後，赭杉軍在他身邊蹲下，“這次也遺失了內臟么？還是別的什麽？”
　　“嗯，這次肝臟不見了。”
　　第一起是胰臟，第二次是脾臟，這次是肝臟。
　　這是這一週來發生的第三次年輕女性被害并取走器官案件，發現屍體的都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屍體的切口平整，兇手有外科手術常識和經驗。內臟被取走的很利落，至少幽溟說他還不一定能做到切口那麼小。
　　交叉對比了以往的記錄后，發現有同樣的案件從兩個月前開始，在集境也發生了三起。受害者同樣是二十到三十四歲的女性，分別失去了右眼球、左腎臟和心臟。
　　在對比屍體切口的下刀習慣之後，朱武確定在集境和苦境發生的這幾起案件出自一個人的手筆。
　　而且還有一個共同點，之前五名死者被取走的器官，原本就是經過移植手術的。
　　爲了進一步了解犯人的作案動機，赭杉軍正在打報告試圖打破捐贈保密系統，了解幾名受害人在接受移植手術上是否有任何聯繫。比如接受手術的醫院、主刀的醫生，甚至捐贈人。
　　另一方面，集境那邊也派出了人來協助調查，具體是誰還不清楚，人今天下午才到。
　　不過蒼局長有特別註明，請務必不要派三個月前才回集境的香獨秀高級督察，殺雞何用宰牛刀。
　　而對於每天不得不跟慕少艾還有凈琉璃開會的銀鍠朱武來講，他真的更喜歡跑現場。並不是對慕少艾和凈琉璃有意見，就是手術期越來越近，他就忍不住越來越煩躁罷了。
　　特別是從凈琉璃敲定讓他也當副刀之後，朱武覺得自己的情緒特別糟糕，更別提挽月的糟心事才過了沒幾天。朱武有種什麽事兒都撞一塊來折騰他的糟心感，唯一能感到安寧的就只有待在家裡的那點兒時間。
　　當然，這跟蒼沉靜的氣場感染有關。
　　除了金鎏影這種看見蒼就自動進入狂暴傲嬌模式的非正常人之外，一般人跟蒼待一起超過一刻鐘，基本都會進入平靜模式。
　　朱武則故意調侃，說這叫自帶老頭力場。
　　“Doctor琉璃，說句實話，既然是您來主刀，那讓老師來給您全程副刀不是更默契么？”
　　“我想徒弟的徒弟應該也不至於缺乏默契，再說少艾又不是不參與，只是讓你們前後半場輪替而已。”
　　“本來，讓有親屬關係的人參加手術就不對。”朱武臉色越來越難看，“何況是我這種進了手術室拿起刀自己都不敢預測會做出什麽的人。”
　　“那讓蒼局長一起來。”慕少艾笑吟吟的，“你萬一做什麽蠢事，我們攔不住，他還攔不住么？”
　　面對慕少艾和凈琉璃，感覺不管做什麽，都像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似得，一點不得勁兒。
　　“反正你們非要我參與手術就是了。”
　　“你懂就不要再掙紮了。”
　　凈琉璃看著他倆扯皮，突然站了起來，“我再去泡個茶。”
　　朱武有點絕望的想，他算看出來了，棄天帝的手術對這倆人來說沒什麽難度。他們現在只是趁機逗自己玩罷了，師門不幸，師門不幸啊。
　　總算熬著開完了手術會議，原本準備立刻回家倒頭睡一會兒的朱武想起來赭杉軍大半個小時前發來的短信，想了想還是把車掉頭開回局裡了。
　　幽溟的驗尸報告，還是看一眼才放心。
　　車被堵在高架道口，朱武瞄了眼前面長龍似的一溜車，嘖了一聲就要掉轉方向盤走“捷徑”。當然，這得冒著墨塵音給他開罰單讓他寫報告給蒼解釋的風險。
　　問題會怕寫報告給蒼他就不是銀鍠朱武了，何況，這種無傷大雅的小事上他相信局長大人會睜隻眼閉隻眼放過他的。小小違反個交通規則什麼的，在局長那兒都不算個事兒，完全不會踩到原則底線嘛。在拿捏蒼的處事標準上相當駕輕就熟的朱武，自然十分擅長在可行的範圍內享受局長先生給予的特權。
　　當然墨小四會怎麼跟蒼跳腳，表示這種護短徇私要不得，就不是他需要頭疼的事兒了。
　　結果他剛要掉頭，就發現果然今天這個點兒堵車是有特殊原因的，高架上以稱得上走位風騷到詭異的兩輛車逆行著落進了他是視線範圍。
　　嘖嘖嘖，如果沒看錯的話，在後頭苦苦追趕的白色小車是劍子仙跡的沒跑。
　　好哇，違反交通規則都違反到他們分區來了，二局劍子局長作為同僚可真夠意思啊。
　　朱武想要不要攔下他替墨塵音開罰單了。
　　不過……比起攔下他，可能幫他先攔下追趕著的那部車比較有實際意義。
　　劍子那買了都十來年的東瀛產小車追著今年新款歐洲小跑的樣子也忒好笑了，能走位風騷的還沒被甩掉也算劍子局長天賦異稟，估計都是平時跟佛劍局長練飆車練出來的。
　　嗯，就當日行一善。
　　這麼想著，銀鍠朱武方向盤一打，用力踩下油門，紅色的MC12 GT1就橫在了那輛暗金色小跑的必經之路上。
　　暗金色小跑猝不及防，猛的急剎車，不過還是蹭到了朱武的車。
　　還好今天開的既不是他最喜歡的也不是最貴的，更好的一點是這不是局長的車。推車門下車，一臉尋釁姿態走向暗金色小跑的銀鍠朱武，內心真誠的如是想著。
　　他的手剛敲上對方駕駛座的車玻璃，還沒來得及喊人下車，後頭劍子仙跡就從他那輛老爺車里鉆出來了，並且令朱武詫異的大喊著阻止了自己進一步的行動。
　　“誤會！等等Doctor Silver！一切都是誤會！這是我朋友！”
　　朱武挑了挑眉，覺得真是太有意思了，什麼樣的朋友能讓劍子仙跡飚著快散架的老爺車從高架上逆向行駛一路追趕，破壞了他們三分區的交通安全都不依不饒的？
　　佛劍分說和疏樓龍宿能不能讓他這麼拼啊？也許能吧，不過他是從沒見過哦。
　　從車玻璃上收回手，銀鍠朱武對跑過來劍子仙跡露出親切的笑容。
　　劍子仙跡背脊涼了一下，夫妻相真可怕，這笑容怎麼看怎麼像朱武家那位局長在算計人之前的表情，自己咋這麼倒霉被他撞個正著。他都做好被墨塵音開罰單的準備了……結果咋不見墨塵音偏偏遇到這魔星。
　　“哦，朋友啊……追的那麼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婚禮上新娘落跑，新郎苦苦追趕呢。”
　　哎喲，我苦，劍子局長內心長歎。他就知道當年實習艱苦，朱武一直在找機會報復，但這麼多年他們仨都沒讓他抓到機會。這如今被他抓到自己一點把柄，他能不好好利，狠狠反擊么？
　　“Doctor Silver真是說的一口好笑話。”
　　“講笑話我哪兒比得上劍子局長呢？”然後他瞥了一眼紋風不動的暗金色小跑，“您這朋友可有點兒沒禮貌。”
　　劍子仙跡笑容里閃過一瞬尷尬，“我這朋友怕生。”
　　“怕生也得解決下問題吧？”朱武指指自己車門上被蹭花的痕跡，“免負責么？”
　　那不是你自己多管閒事非要橫前面么？心裡是這樣想的，但劍子仙跡此刻是萬萬不能把這話說出口的。他目前急需低調處理此事，要是怪朱武多管閒事，指不定他幹出什麼來。把他硬拖去三局找蒼評理事小，就怕他往二局拖，找上佛劍和龍宿來管事，那可就……茲事體大了。
　　“咳，我負責，我負責。”
　　朱武的眉毛挑的更高了，“劍子局長，我這可得送回原廠。”
　　簡而言之，很貴。
　　劍子仙跡咬咬牙，“放心，我負責！”
　　嗯，看來龍宿局長那裡又要多一筆欠單了。
　　不過眼下大名鼎鼎的劍子仙跡都說到這份上了，自己還不依不饒就顯得小心眼了。雖然對那小車里的劍子“好友”十分好奇，但看劍子仙跡的架勢，是怎麼都不可能鬆口的……哼哼哼，劍子局長你最好真的還錢，不然自己可是一點兒不介意去龍宿局長那裡討論一下劍子局長如此拼命的追人行為。
　　銀鍠朱武見好就收的從衣兜里取出小本和筆，寫了一張保證維修費的單子叫劍子簽了。
　　他敢保證，劍子局長在簽字的時候手背上青筋都爆出來了。
　　目送暗金色小跑和劍子的東瀛產老爺車遠去，朱武想自己攔截一把大概對劍子還是有點貢獻的，至少這次兩部車都好好的正常行駛中，前頭那小跑也刻意放慢了速度在等劍子。
　　可喜可賀，至少避免了墨小四因為劍子和他朋友風騷的車位追趕而爆肝。
　　被劍子仙跡稍微耽擱這麼一下子，等朱武回到局裡的時候，幽溟已經好好的把自己的報告核查過三遍，并在頁腳畫好賣萌的小兔子等候他的檢閱了。
　　看著幽溟格外認真嚴謹的把報告遞給自己，朱武心裡不禁發笑，最近對小傢伙稍微嚴厲一些看把他嚇得。要是被他大哥知道，還不跟自己拼命啊……瞥了眼頁腳上賣萌的兔寶寶，朱武忍不住想歎氣，這叫他怎麼放心的下。看來，是時候該打算打算付出什麼樣的代價，簽怎樣的不平等條約為幽溟留下Doctor Sky了。
　　嘖嘖嘖真不公平，為什麼蒼局長的徒弟就那麼省心，一個兩個都是年紀輕輕能獨當大局的材料。
　　嗯，等等……其實也不能說就那麼省心，把定時炸彈徹底排除之前，蒼那邊應該也算有點兒不省心。
　　所以說，當老師的簡直像是來還債的，天知道他們上輩子欠了這群小鬼什麼。平平都是當老師，怎麼他們家Doctor Charming就那麼幸福，只見他壓榨自己和師弟，從沒他們討債的份呢。慕少艾這份得意瀟灑，可是連金子陵都羨慕嫉妒恨。帶了個柚子那種麻煩精，可愁死老妖了。金老妖瀟灑任性了一輩子，偏偏遇到這麼個討債精徒弟，大概也算是劫數。
　　朱武發散思維的神遊，手裡報告五、六分鐘都沒能翻過一頁。
　　幽溟看他表情若有所思，盯著頭一頁一直看也不知道什麼意思，以為自己又做錯什麼，心頭如火焚一般，急的幾乎又要哭了出來。
　　就在他想哭著撲進朱武懷裡討饒撒嬌的當口，法醫室的門被推開了。
　　“Doctor，求救場！”
　　朱武回過神，和幽溟一起看向門口，白雪飄拖著紫宮太一，都跑的氣喘吁吁的。方才那大聲求救，無疑就是出自白雪飄之口。
　　頗不讚同的搖搖頭，“小白，自己毛躁就算了，怎麼帶壞太一，當心你大哥罰你抄警員守則。”
　　唔……白雪飄皺起小臉，覺得他的話緊殘緊殘的。
　　“我不是故意的，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快跟我去救場。”
　　“怎麼了？”
　　“剛才我、太一還有小布衣買咖啡從外面回來，剛到局子門口就被天閻的人攔住啦，說是找小布衣的。小布衣讓我們先走，自己留下了，現在不知道怎麼了！”
　　朱武沒放下手上的報告，反而翻到了第二頁，“找他老師去，再不濟找重案組和反黑組啊，找我幹嘛。”
　　“大哥，大表哥去機場接集境的人了，黃龍隊長出去掃場子了。”
　　“那還有其他隊長嘛，去去去找他們去，我是法醫不管□□分子違法亂紀。”
　　“別呀，朱武哥……”白雪飄連忙鼓起包子臉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天閻這次來的人不一般，是他們那個頭兒，現在局裡剩下的大人里，就你最兇殘了，只有你能震住場子把小布衣好好帶回來的。”
　　幽溟在旁邊連忙給他使眼色，不過已經晚了。
　　朱武終於放下了報告，不過伸手狠狠捏住了白雪飄的腮幫子，“小白，你說誰最兇殘？”
　　哎呦……大哥救命……白雪飄心內連連哀嚎。
　　“不不不不不不不，Doctor你相信我這是讚美這是正面意義的，不是兇殘真不是那個字面意思。”
　　“哦？”
　　“我是說您頂威武頂厲害！反正只有你能救小布衣啦！咱們快去吧，去晚了小布衣萬一被打死了大哥就少了個好徒弟啦，大哥會傷心的，朱武哥你也不想看他傷心嘛。他傷心你也會心疼的……”
　　“停……”真是夠了，誰會心疼啊死小孩。
　　放開白雪飄，把白大褂脫了交給旁邊的幽溟，“我不是心疼，我這叫日行一善。”
　　嘖，他今天怎麼一直在行善。
　　朱武翻了個白眼，跟著白雪飄還有紫宮太一走了。
　　幽溟接過他的白大褂撅了嘴，討厭，他也想去看熱鬧。可是老師沒喊他去，他不敢去……
　　嚶嚶嚶，果然他就是三局最苦命的實習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