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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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钰铭趴在窗边，将祁清与祁玮的话算是给听了全本，整个人差点没收住、就要当场捧腹大笑了起来。
原本是想说要到祁府和祁勒交底一下最近查事情的状况，顺便把祁清需要的消息带给她。没想到人还没下马，就被殷勤地小厮给引到了荷花里，恰好凑上了这一场好戏！
眼角扫到几名匆匆奔来，而脸上是写满了交集的几位先生们，宋钰铭是赶紧用纸结扣了扣窗櫺，要让里头的祁勒祁清警醒点，以免做了那反被先生们叨唸的主。背了黑锅不说，反而是害得祁清那清清白白的乖宝宝名声，会被祁勒给整个都败坏了下去！到时候，虽然不会挨打，却肯定是得被剥了一层皮的。
“朴简无华？看看你头上的是哪种料子的帽沿？再看看那一身衣裳，用的可是水浪文云绸缎子，腰间配的更是点翠镶玉......实践力行，你子虚乌有编派各种传言，联合大家攻.奸无辜的同窗应该是不止一次了吧？”
“实践不好的事情，根没有实践有什么不同？与汝为友，犹如芝兰之入鲍鱼之肆，暧暧其芒，暴露其瑕，愚矣。”
“刚柔并济？你只会滥用〝刚〞的意义，多的就不用我说了吧！”
“至于最后一条的毅然果敢，你有没有难道还要我说吗，大家肯定都是看在眼里了吧！”
如珠玉般相击的语调恍若泠泠泉水般有着优雅的节奏，流洩一室，听着明快又舒适，但其中的汹涌，却让人双股战颤。
字字锋利，句句见血，却毫无脏.字。
宋钰铭暗暗点头，看来平常多多教育沟通，果然是把这可爱的小萝莉给养成了杀伤力极强的好口才。不鸣则已，一鸣惊天人──平日不言不语，但当强则强，好让人永远都知道，不要轻易惹她！
“这里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忽地，一个年迈却难掩硬派的的声音，自教室的门口响起。
由于荷花里地理位置好，教室左右两侧设计成均有大扇窗户，不但利于空气流通，採光更是极佳。教舍成口字型围绕之间，还有条带状的小河潺潺流过，原本埋着的地龙没有挖掉、冬天时，只要还有余钱、祁慕白多还会让买炭烧上，好叫学生们大冷天的不用因为穿着厚重的棉袄，反而被綑闷得昏昏欲睡。
不过就是这么一个设计，教室内只要凡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外头的人只要留心注意，就是有任何的异状发生，都可以及时察觉到。先生们休息的地方就在口字型的校舍的一侧，若要观察学生们的情况，是再方便不过的了。只可惜他们这次运气不好，这次因为这一阵动静而赶来的，竟然是族学的副学长颜先生。凡事行事有若其姓氏，既严且厉；但凡被他给盯上的，无不是被刁难得满头包。最令大家胆寒的，还不是只有严先生的做事态度，而是他负责教授仪礼，和书艺课一样，都是大家必须修习的课程──也就是说，有事最好别惹到严先生，因为、人家多的是机会可以〝光明正大〞地找你麻烦！
“严先生！”祁玮见到来人，连是急急忙忙地说道，“学生祁隐之，因见到祁勒上书艺课迟到，是故于休息时好新想提醒他需向苏先生解释他为何无故缺席。没有想到，学生这次的好意倒成了多管閒事，这才引来了先生们......”
祁清气乐了！
好个你祁隐之，不但妄图把自己得丢脸事儿给摘了出去，还想把错处一股脑儿地都推给了根本没有开口过的祁勒，更是想要把自己的错处降到最低──〝其实自己是人善被人欺，不得以才反抗的！〞这种阴损的玩意儿他也想玩？当大家都是瞎子聋子吗？
而且不愧是族学里的老人，这严先生的资历事所有先生里最老的，本来就比较常帮忙管理年轻先生们难以应对的事。又他本身学问很好，但却因为看着无人能驾驭仪礼这一门课，便是另外引见了与他同期的另一位姓白的先生来教导，自己担负起仪礼这一门课的事宜。而就是因为他很在乎大家的言行举止，所以更是难以容忍，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出有坏尊卑，不敬师长、不畏前辈的事情发生......
所以祁玮刻意颠倒黑白，图显自己的委屈，无一字指责祁勒，却是字字都像着祁勒戳！
“等一等！”祁清站起了，娉婷裊裊地站了起来，先是向门口的几位先生们一揖，一双墨玉眼闪着锐利的怒芒，清脆地说道，“学生祁清，还请严先生对于学生鲁莽发言见谅！”
“祁清啊！”严先生本已是满脸怒容，正准备就要喝斥那始终于位子上半垂着头玩着一根刺晃晃的银针的祁勒，“你有何话要说？”
可祁清一个出声，恰好撞在他怒意的最高点，清脆悦耳的语调，将他心中怒意，像是戳泡泡一样地〝啵〞地一声，给消弭于无形。
“祁隐之学长颠倒黑白，刻意隐己之弊、扬祁勒之短，于先生们未明事事之前，欲以几之长，斥骂学生与祁勒，妄图将自己强先挑拨之词隐瞒，并且去己之德行之亏！请先声明鉴！本族学四字宗旨，祁隐之学长非但未有以身做则，未自省己之过失，反而处处刁难其他的学生，这一点，当真是无容人之雅，还请先生们在明查过此次事情的发生经过，再行定断过失！”
“秉严先生，晚辈宋府宋钰铭，可以为清女的话作证。”忽地，一个如拨弦般悦耳的嗓音自先生们的身侧、也就是那大开的窗前响起。一名面容如刀削般丰神俊朗的少年，正是站直了身子，满脸肃然地朝他们一揖地说道。
“可是武伯公府......宋五郎君？”严先生疑惑地看向他。
“正是！”宋钰铭得体地一笑，那笑容顿时绽放地顿如夏阳般地璀璨夺目，“晚辈得了家中老太爷的信，过了霜降，就该来好好的学习，今日是正好先过来看看什么课需要准备哪些东西，没想到这好碰到甲子教室有人很不客气地质疑别人迟到，想说缘来祁氏族学的学生都这么〝正义凛然〞，连个〝关心〞都可以说得这么难听......所以晚辈就乾脆停下来看了看......”
祁氏族学的学生多是京城人士，家里也都多的是僕婢可以打扫，所以并没有提早到十一月就让他们放假，而是一路上课直到春节前一周才放假。是以，宋珀怕宋钰铭进宫当伴读后会因为基本的学问不扎实，而给武伯公府丢脸，只好顺道拜託祁伯璋，好好挑上几个先生给宋钰铭〝恶补〞一下。
本来宋钰铭是完全不想来的，反正他只要翻翻墙，什么事是做不到的？不过，今天这么看来，似乎进来这族学什么的玩玩也是很不错的事；否则整天在家里，不是被打、就是打人──再不然就是被〝外包〞到尉迟太傅府，继续着被打和打人的生活......看来多个地方玩玩，也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啊！刚好古代的读书人都太文静死板了，说不定可以多找几个可以〝改造〞的对象，好好帮某而物色培养一下......
而祁玮在听到宋钰铭的话后，顿时是气得连肋骨都疼了起来。
怎么竟然听了全本的偏偏是他？
威胁不了也罢，这家伙还很直接地当众把他给卖了！
这下子所有人只要脑袋的逻辑没有问题，就可以毫无疑问地，透过他、祁清、还有宋钰铭的话来辨别真伪了！他还要怎么做人？还要怎么在族学里立足？
要知道，严先生最重是仪礼，除了守规矩、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撒谎与以下犯上！自己这次被揭露了，难免会被一路连前帐也一起算......轻则逐出族学，而严重的话......恐怕自己这辈子，会连科举都考不了了！
在宋钰铭看来，校园霸.凌和街头小混.混根本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利益关係既薄弱、个别也都很不堪一击。这祁玮做事不着地，要欺负人、要侮辱人，偏偏挑了一个大庭广众下、还一点辩才都没有......本来看他那样子应该还有点烟消能传出来，没有到竟然像是淋了雨的火药，根本连炸都炸不起来！
“宋五郎君，你的事，老夫等会儿在同你商议，你看这样可好？”严先生果然不是傻子，宋钰铭都说得这样清楚了，他要是再听不懂，也就往废了祁伯璋把他找来主事族学的目的了！
“严先生的事要紧。”宋钰铭笑了笑，“晚辈可以先去您的休息处等您。”
“不必了！”严先生沉着脸，“恰好你也是见证人，就一起留下来看着吧！”
“是！”宋钰铭淡淡地勾着唇角，不再反驳老人的意思，便是重新直起了身，站到了先生们的后头，与随后台头而满脸惊讶的祁勒扬了扬下颔、又对着祁清眨了眨眼。
前者是对着他回以一笑。
后者则是彻底地沉下了眼，偷偷地很瞪了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输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