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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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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暴打自己不争气的属下一顿只能勉强解气，却根本解决不了已经犯下的弥天大罪。
姜世离气完了还得面对这场滥杀后的自我谴责与江湖风波。
他天生就有把一切事情归因于自我的能力，幻月是他的属下，他犯的罪就是自己犯的罪。这种说法被血手驳斥了。血手好象很排斥自己这种“这是和幻月一起犯下了不可宽恕的罪孽”的说法，为什么呢？姜世离还没想通。
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对无辜牵涉入这些纷争的生命抱歉。
如果自己死了他们能回来，他愿意死。
但是他死了不仅那些人回不来，整个净天教也没人罩着了。
一面扛着净天教众多生命，一面扛着枉死的冤魂，姜世离觉得很累。
于是他开始了长期一个人的独处。整体而言他是生活很健康行为很检点的，所以他并没有借酒消愁，也没有思及这场血案就去把幻月胖揍一顿，更没有弄得满脸胡茬衣衫不整，他只是把事情交代下去后，就躲开所有人，在教主冷清宽大的房间里坐在扶手椅子上想事情。
\魔君大人一身疲态，手里总是攥着几份已经看烂了的文书。
内容无非两种，一是四大世家见魔族则绞杀，无论是否幻月部，无论是否净天教徒，甚至无论害人与否。二是净天教的外部供给告急，现在只剩两种方法，要么自己生产，要么就得从正道江湖上凭借武力争抢。
还有一种则是得知这种局面，鬼眼热切发了消息，问去偷来行不行，这些则都被血手截下来了。
总之就是，人人谈魔色变的景况，竟是比当初更甚了。
这是最让姜世离难过的事情。
姜世离每每在情绪低谷、最为绝望迷茫的时候，出现的人并不是本篇主推的他家CP，而是知名反派，枯木大师。
隔了这么久，他终于攒足气力又出现了一次。
时机对他来说，刚刚好。
“主上。好久不见，您变了不少。”枯木恭敬地说，而姜世离仍然能听出他口吻里的若隐若现的居高临下——这是建立在信息不对等的前提下的，他永远不知道枯木在想什么在做什么，永远不知道枯木想要什么，而自己的一切，只怕枯木全都知道。
他恹恹地颔首：“枯木尊者。现在情况并不好。”
而枯木冷冷一笑：“主上可是烦扰，人魔愈发对立？”
“我......”姜世离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我确实不希望这样的悲剧恶化下去。”
枯木缓缓飘行过来，正对着姜世离：“主上，你忘记了你如何被冤屈的么？”
姜世离看着他没说话。
“人魔本就两立，主上何苦看不穿。”枯木悠悠道，“都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屠刀为何先在手上呢？”
“总归有好人。”姜世离马上开口。
“主上，人性本恶。”枯木依旧不急不徐地陈述着。
“一个人做了一辈子好事，只要做了一件恶事，便被打入深渊；一个人做了一辈子恶事，只需做一件好事，就能翻身镀金。”
“好好想想吧，主上，人类也会养狗，养猫，养牲畜，对它们很好，但是，会把它们看得比自己性命更重要吗？”
“非我族类。”
姜世离认真地听，认真地想。
“主上，不要太贪心，魔和人，你永远只能选一边站。”
然后枯木问：“主上，对你来说，净天教算什么？”
姜世离忙回答：“枯木长老！净天教就是我全部的......”
枯木不理他，又问了一遍：“主上，对你来说，净天教算什么？”
姜世离急了，拍着扶手站起来，起得太猛太冲，感觉眼前发晕：“我、我永远守护净天教......”
枯木的语气更狠，又问了一遍：“主上，对你来说，净天教算什么？”
魔和人，只能选一边，这个选择早已做好。
杀人才能护魔，确实是当下唯一的路。
他还在乞求人类来求和，还在期盼人类来共处？
姜世离站定了，那一过性的黑朦已经消失。
他不可以再固守的软弱，再无谓的期待，他是蚩尤后人，他要保护魔族。
净天教对他来说，是这世界最好最好最好的。
看着姜世离神色决绝，枯木满意地放缓了速度，问：“主上，对你来说，净天教算什么？”
姜世离没有回答他，他哼了一声走了出去，这答案，没必要说给枯木听。
出门前他顿了顿。
“......枯木长老，以后与我说话，注意你的言辞。”
枯木面具后的脸微微一笑，俯首鞠躬：“是，主上。属下知道了。”
血手一直站在教主房间门口，脚上前一步又退回来，手拿起想敲门又放了下来，就这么反反复复折腾。
“想进去就直接进去啊，这么扭捏真不像你。”在旁边看的玄火摸了摸下巴。
“啧啧，对主上的血手和对我们其他人的血手那就不是一个人。”无天提示道。
血手瞪他们：“你们俩不是说要照顾幻月么，怎么都跑这里来了。”
“大哥~”毒影俏生生地开口，“我们也会担心主上的嘛。”
门是这个时候开的，血手急忙迎上去：“主上！”
其他人也都认真起来，行了礼，然后惊愕看到恭敬跟在主上身后的枯木长老。
“枯木尊者，你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无天似笑非笑。
“我的斗篷新炼化了加速状态，羡慕吧？”枯木飘行的身体点了点。
血手并没察觉到两位尊者间的语带机锋。
他唯一懊恼愤恨的是——居然是枯木长老把主上劝出来的！？
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
或者做了什么？
枯木长老从来不露脸也不露身，万一万一，是个大美女呢？
血手护法本能的竞争意识激发了起来，看向枯木的眼神就不善了。他不同于无天，所以他的表情很显而易见。
“大哥，你那么盯着枯木看，在想什么呀？”毒影问。
“......我在想怎么揭掉他的面具扒掉他的斗篷。”血手忧心忡忡。
玄火凑上来：“虽然很想敬佩一句你好重口，不过这件事挺有趣。”
没有对玄火解释自己想的并没有他那么龌龊，血手还是默认了这场行动的开始。
枯木长老，祈祷你今天斗篷下穿了衣服吧。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