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雪之岚

5、告白

　　小妖从回忆中醒来，轻轻地叹了口气：“哎，真是的，又想起了以前的事，看来我是永远都不会原谅人类了。”
　　“小妖，小妖！”先前的那个妖怪又喳喳呼呼地跑了进来，由于跑得太急，停下来时还在努力调整呼吸。
　　“是不是事情解决了？”小妖淡淡地问到，“让我猜一猜吧，四圣兽已全被杀死，虫笛也已被毁，结界打开之事就此作罢，那些妖怪也就无法去人界捣乱了，对不对？”
　　“对！”妖怪一脸崇拜地看着她，“小妖你好厉害，竟能未卜先知！”
　　“我不是能未卜先知，而是我相信藏马。”小妖轻轻一笑，“巨木，我要去人界一趟，这里就拜托你了。”
　　巨木被她难得的轻浅笑靥迷得失了心神，呆呆愣愣地点头应好，及至他回过神，小妖早就溜得不见了踪影。
　　“真是个可恶的丫头，每次‘开小差’就把这里扔给我，她才是这里的首领哎！”巨木喃喃抱怨着，嘴角却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人界
　　完成协助任务，确定蒲饭幽助平安无事后的藏马悠闲地在街上慢慢走着，午后的阳光温暖而慵懒，已被免除罪责心情轻松的他被照得只想睡觉，信步走进附近的一个小公园，找到一块树荫下的草地便躺了下来，闭上眼准备享受美好的午后时光。
　　忽然，藏马感觉到有人无声地坐到了他旁边，并且正在盯着他看。藏马依然躺在那里不动声色，全身却暗自警戒了起来。
　　“呵——！”一声银铃般的笑声响起，随即是一串清灵水晶互相碰撞出的悦耳动听的美妙乐音：“全校第一的好学生竟跷课在这里偷懒睡午觉，如果被你老师知道了他可是会哭的。”
　　“只要我仍保持全校第一的好成绩他就不会哭。”藏马还是没睁开眼，但全身的防备已悄悄撤下，甚至比之前更放松，“倒是你，小妖，身为魔界最大的盗贼集团首领，竟常常偷跑到人界来。有你这么任性的首领，那些家伙还真辛苦。”
　　“我虽然任性，可我很负责啊，每次行动还不都是我来策划制定的，不然他们哪有那么多的收获，再说了，我到人界也是趁空闲的时候来啊。‘休息时间，各人自由安排，他人不得干涉。’这是我新定的规矩之一，现在的你可没有指责我的立场和理由哟！”小妖的声音在悦耳动听中加入了抑扬顿挫，仿佛一首低吟的歌。
　　藏马微笑：“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比我在时还好，真的。”
　　“赞扬人的话应该看着人说的，可你到现在还没看我一眼，没诚心！”小妖幽幽地埋怨。
　　藏马睁开眼，转头望着身边的少女：她穿着一件轻薄柔软的浅绿色短袖上衣，下面是一条嫩绿色的及膝短裙，一双小巧纤细的赤足上穿着粉绿色凉鞋，双腿曲起，显出优美的腿线；右手抱膝，左手支颐，微侧着头看着他，黑色的长发从肩头泻下，形成一道小小的瀑布，脸上笑意盎然，而那双墨蓝色的眼睛却深沉忧郁。
　　“真是令人惊艳哪！小妖，你越来越漂亮了。”藏马淡淡微笑，“比你母亲还要美。”
　　“你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了？”小妖眼中的蓝色更深了，仿佛潜入了大海的最深处，已是没有色彩和光线的漆黑一片，冰寒彻骨。
　　藏马点头：“我知道，你如果想责备的话就尽管责备吧。”
　　“傻瓜，我怎么会责备你呢。”小妖轻斥，“现在的你是人类，而且这是灵界特意给你的机会，你只是做了你应该做的事而已。”她笑笑：“痛恨人类，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们，是我到现在都不曾改变的感情和想法，可能永远也不会改变，但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会因此而讨厌你、恨你，因为是你救了我，教导我，抚养我长大。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亲人，无论你变成什么，妖也好，人也罢，都是我最喜欢、最重要的人，藏马，这也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藏马望着她，专注地听着她的话，心理突然充满了温暖柔软的感动：“谢谢你，小妖！”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小妖眼中的黑色渐渐淡去，重新漾起了温柔深情的蓝色，“只要你记住，无论你要做什么，选择什么样的立场，我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你，永远站在你这边，因为我相信你！”
　　“小妖……”面对一份这样大的信赖和支持，一份这么深厚的感情，藏马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唤了一声小妖便再也不能言语。
　　小妖微笑，俯下身，又在藏马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好好保重，再见！”
　　小妖再度消失，藏马仍躺在树荫下的草地上，抬起一只手遮住眼睛，喃喃自语：“阳光太刺眼了，害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