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望地下°黑瓶』》一吾

13、「十三」

　　在帐篷里找到的东西其实很简单，只是一件衣服，上面沾染着干枯到发黑的血，但是——这只是他的一个猜测，他只是想说，这件普通的上衣或许是张哑巴留下来的东西。他记得，那个男人的血能克制邪物。
　　笑了笑，他就弄点唾液润湿衣服，试图蹭一点到自己身上，然而结果不太好，手心淡淡的墨红色，看起来就像是小丑脸上那肮脏的颜料，想想，他还是很谨慎地抹在脸上。或许有点作用吧？
　　因为他其实不相信这个奇妙的能力的。
　　可那些记日志的人都这么说了他能不想着尝试一下么？他望了一眼手心没蹭掉的淡红，他其实是想质疑可信度的。
　　「那个男人，并不会被邪物侵蚀。」
　　这种说法，很难让他有心情相信张家小哥的身份是什么，一开始，他满以为对方只是个倒斗的，后来呢，他却相信了外人，而不相信那个住在自己的出租屋内的那名男子，说实话，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心情。就像是，表里不一的笑容。
　　所以受够了自己呢。
　　黑瞎子自以为自己做得到的，谁也阻止不了自己，想想，好像从前张哑巴就有阻止过他做什么事呢，这么说，陌生人莫名其妙地插嘴说道，死亡。
　　“这话可不对呢，”黑瞎子就这么附和上一句，“死亡不是我所想得到的。”
　　“那你又想得到什么呢，”陌生人不由得扬起嘴角笑道，“你看起来，什么都不需要。”
　　“怎么说？从哪里看出来呢？脸么？”那个男人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了摸，他的笑容就像是固定住的，他无所谓地笑了笑，然后再次反问，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呢？
　　这话说得，自己好像傻子一样。
　　陌生人没有作出任何回应，他自顾自地摇摇头就像只是受伤了的疼痛感一般，只是感官出来的东西。好久，他才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让黑瞎子继续说下去。
　　说什么呢？其实对于黑瞎子而言这些事就像是编故事一样难受，绞尽脑汁都说不定，不知道，不能想象自己的结局，明明是梦，却如同真实一样让人觉得，可是叫做「梦中梦」。
　　真想找个人把自己叫醒啊。
　　感叹。
　　“我啊，想到，不如不干了——说是消极思想不如说是自己有点无聊，像是吃不饱，心情不好，然后不断地想要好吃的，可其实自己并不能吃到那些食物。”黑瞎子这么说道，“所以，当我看到那些怪物的时候，我就有一种，饿了的感觉。”
　　其实不能理解呢，陌生人真的对他的用词感到无可奈何，但是他想听结局，然后他就听到那个男人笑笑地说，那个怪物多么巨大，就像是远古的恐龙一般，巨大得就像是一栋大楼，它在不断移动着寻找它的食物，然后就发现了，他，一个小小的就快被忘记了的人类。
　　嗯？——
　　“你在开玩笑吧。”
　　“咦？”
　　“我说，你在开玩笑吧？”
　　“怎么？不喜欢这个结局么？”黑瞎子笑道，“我被吃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