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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强词夺理 ...


  •   焦典在电话那头吃吃笑,“你发什么疯啊,我把东西还你就是了,别乱叫啦。”
      “你才乱叫呢,你们全家都乱叫。”
      “今晚请你吃饭,我把东西带到餐厅。”
      景莘原本不饿,听到“吃饭”二字,才想起她一整天粒米未进,胃痛发作,鬼使神差就应了一声好。

      放下电话开始埋怨自己立场不坚定,自我批判了半分钟,那边就把餐厅地址发了过来。
      七点钟的约会,景莘立刻就出门了。开车到中途,电话响个没完,景莘误以为是焦典打来催,看也不看接起就叫了句,“我在路上,你急个头。”
      吼出的一句半天也没得到回应,她更不耐烦,“正开车呢,等我吧。”

      按挂断的前一刻,那头响起个低沉黯哑的男声,“莘莘,是我。”
      这辈子叫她莘莘的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在她心上划上了抹不去的伤痕。
      景莘立马就没了气势,情绪复杂地等待主动打来电话的人再说些什么。
      “莘莘,你今晚有约了吗?”

      景莘不知道卜光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犹豫着该怎么回答,好半天才挣扎着应了声是。
      “哦……”
      电话那头的人故意拖了个长音,“既然如此,那不打扰你了,你忙吧。”

      又是个无疾而终的骚扰,直到耳边响起忙音,景莘的火气才再度燃起,甚至超越了一分钟前对焦典的愤怒。现在的她只想将电话拨回去,臭骂那个没事找事,撩拨人心的人。
      理论上来说,卜光没有做错任何事,然而天知地知他知她也知,当彼此间存在暧昧的火花,两人又都纠结于不肯屈服的所谓骄傲,这种若有似无点到即止的暗示就足以构成犯罪。

      达成共识从对方世界消失的一年后,迈出那一步主动联系的人虽然是卜光,抑制不住要崩溃的人却是景莘。曾经那么勉强才换来的不低头,眼看着就要在这么几个不知所谓的交谈中土崩瓦解,再想佯装不在乎,谈何容易。

      景莘心不在焉地冲到目的地,停车时差点没撞柱子,乘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往高层走时,握手机的掌全是汗,隐约间期盼着他再打过来,一边又压抑着不要手欠回拨。
      还好餐厅到了。

      景莘将手机放回口袋,深吸一口气,跟随侍者迈入大门,如释重负的感觉持续不到两秒,就悲催地知觉她正被残酷的现实无声凌虐。
      这明显就是一家高档到不能再高档的F国餐厅,而自己分明就是个低端到不能再低端的怂人。

      餐厅里坐着的一对对,男的西装革履,女的盛装打扮,没有一个像她一样,穿着破风衣,旧牛仔裤,且不说全身上下没半个名牌配得起餐厅的档次,她整个人的气质就像洗碗工走错了员工通道。
      还好从头到尾没人为难,越是高级的餐厅,侍者的素质越高,他们不问多余的问题,不戴有色眼镜看人,他们被训练的让人觉得他们对谁都彬彬有礼,一视同仁。

      景莘进门就报出了焦典的名字,侍者甚至没有像其他客人一样用眼神鄙视她的穿着打扮,就微笑着引她入座。
      众目睽睽之下凭地摊货的行头坐到了靠窗雅座的景莘,着实引发了不小的议论;距离约会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景莘坐立不安,深度怀疑焦典将约会定到这种地方,是故意要让她难堪。

      度秒如年……
      敲桌抖腿,所有不雅的动作被景莘做了个遍,越是不想引人注目,别人就越盯着她看,越是想让自己变成个隐形人,她就越发成为焦点。
      “龟孙子,还不来……”
      “王八蛋,再不来他就死定了。”
      “魂淡,魂淡……”

      自言自语骂街了一会,侍者将菜单递过来让她点菜,景莘只瞧了眼上头天文数字一样的价格,就倒抽冷气说句,“还是等焦先生来再点吧。”
      侍者了然一笑,款步离去,景莘恨不得将钢牙咬碎,瞧着外头灿如繁星的夜景,连日来的负性情绪叠加,瞬间竟有了想哭的冲动。

      电话铃应情应景地响,景莘第一反应就是焦典迟到或是不来,先入为主地预测之后,语气不可能好,“你人在哪?”
      “莘莘,还是我,我想见你。”
      毫无拖泥带水的要求。

      景莘反倒愣了,“你说什么?”
      “莘莘你在哪?我去接你。”
      声音竟有些急促。
      听起来明明是卜光,为什么却又不像?半小时之前还犹犹豫豫的人,怎么在这一刻如此坚定。

      景莘呆愣着不知如何回话,远远走来的那人却帮他做了决定。
      “我有约了,迟些再说……”
      意识到之前,她已经挂了电话,不自觉地站起身这个动作更是做的有些莫名其妙。
      焦典迎着景莘的目光走到她面前,一笑露齿,“我有这么好看吗,你看我都看直眼了。”

      景莘丑态被揭穿,当场皱了眉头,“一个大男人打扮的像孔雀一样,还不许人看?”
      焦典一愣,低头瞧瞧自己,黑西装,白衬衫,没有丝毫稀奇之处,比平时那些花里胡哨的演出服朴素多了,哪里像孔雀?
      “我穿的不艳啊。”

      景莘红了脸,故弄玄虚地咳嗽一声,“不是穿的艳不艳的问题,是你整体带给人的感觉。”
      焦典偷笑,这丫头到底是在损他还是夸他?
      “等久了吧?”
      景莘一听就撕裂了腼腆,“你还有脸说,我在这等了半小时,你瞧瞧这都几点了?”

      焦典低头看名牌表,“差五分钟七点。”
      景莘当场就没了词,端起杯子喝口水,“赶紧点菜吧,我都饿死了。”
      焦典对侍者使个手势,笑着问眼前的冒失女,“饿了怎么不先点菜?”
      景莘心说我倒是想,这不是没吃过高档F餐怕出洋相吗。

      “谁买单谁点菜,这规矩你都不懂?”
      焦典彻底合不拢嘴了,接过菜单有模有样地研究,才欲征求同桌人的意见,就被无良的电话铃声打乱了节奏。
      这一回,景莘特别看了看来电显示,不出意外,果然又是卜光。

      心七上八下,却还是迎着焦典略带探寻的目光接起了电话。
      “莘莘,你几点忙完,我去接你。”
      语气比上一通缓和了不少,这人似乎是冷静了。
      景莘说不清自己是期待还是失望,“会忙到几点不一定,之后可能还有工作,今天恐怕是不行了。”

      不出意外,卜光会像个被碰触角的蜗牛在第一时间就打退堂鼓,然而今天的他却反常地有些不依不饶,“没关系,你忙吧,几点我都等你。”
      不等她接话,那头就挂断了。

      景莘有些懵,猜不出卜光说的“几点我都等你”是什么意思;对面的焦典紧紧盯着她,脸上的笑意眼看就要消磨殆尽。
      “谁的电话,前男友?”
      景莘怏怏放下电话,无意识地“嗯”了声。

      “你们还联系?”
      景莘眨巴眨巴眼,“关你什么事?”
      焦典喝了口水,一脸平静,“你现在的男朋友是我,要是跟前男友不清不楚,我可是会吃醋的。”

      景莘原本还处于半蒙的交流状态,听罢这句彻底恢复了电力,“你胡说什么呢,谁是你女朋友,我的东西呢,快还我。”
      焦经典瞧她一副被踩了尾巴的乍毛模样,笑道,“这么急干什么,吃晚饭再给你也一样。”

      “一样什么一样,谁知道你又要耍什么花样?东西给我,要不然我现在就走,报警找叔叔解决。”
      焦典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钱包钥匙递过来,“真是怕了你了,都在这,你清点清点。”

      景莘伸手要抢,却扑了个空。焦典在她出爪的瞬间收回手,却伸出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吃豆腐,在她爆发前又将东西麻溜递送了过去,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做的顺当无比。
      景莘愤愤接过钱包,打开检查里头的证件,什么都在,就是平白无故多了一叠钞票。

      “我说钱包怎么鼓鼓囊囊,你在里头放钱是什么意思?”
      开胃菜上桌,焦典没立时回复质问,等侍者走了才一脸温柔地说了句,“担心你吃不好,放了点零钱在你钱包里。”

      狗仔女当场有被侮辱的错觉,板起脸组织了半天语言才冷笑着回了句,“怎么?大明星这算是嫖我,你这么有钱,怎么不给我张金卡让我随便刷,要不就送我张巨额支票让我哑巴吃黄连,不追究你强迫我的事?”

      焦典看着景莘口沫横飞要声讨的表情,没有丝毫被冒犯的知觉,反而嫣然一笑,“都说了现钞只是零钱,金卡准备了,在你钱包里,支票的话……”
      上衣兜一翻,果然掏出一张纸,“你去买辆好车,现在的车不能再开了,不安全。”

      景莘目瞪口呆地看他甩来一堆炸弹,耳鸣越发严重,“你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封口费?”
      焦典嗤笑,“我要是想封口,何必公开我们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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