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预言之书》堇期

18、一光年

　　自从模拟仓在今枝堇的房间生根了之后，不出两天，她对这货又爱又恨。
　　今枝堇本身是个非常喜欢看科幻动漫的人，以前哪怕生活拮据，啃人造罐头的时候她也没停止给收费动画频道续费。对周边和公式书的收藏也算小有积蓄。偶尔为了同人文也会敲字到半夜，然后饿到胃疼叫起大叔去煮面。
　　不过那时她恐怕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对金属和战斗的热情有多高。视线都黏在制服上。
　　窗外的橡树林比昨天更密了，今枝啃着蛋黄酱金枪鱼三明治朝外望了望。学校外的那个杂货铺门口窜出一条棕色的影子，撒欢得蹦跶起来。
　　她捏着自己酸软无力的手臂，感受风的边角从她耳边溜过。呼出一口气，疲惫和丧气好像都飞走了。
　　她捂住嘴，阿咧刚刚一不小心全塞进去了。
　　金枪鱼和蛋黄酱的鲜美在嘴里搅成一团。这什么牌子来着？真是人造货吗？

　　按了关闭键，舱盖缓缓得在她眼前合上，模拟仓的运作声被包裹在这小小的空间里。
　　闭上眼，今枝堇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星海，光影像潮水一样晃动。随着潮水的退去显露出了Blooming Land的字迹。

　　熟悉的大厅里依旧人头攒动，BBL平台里的大厅中间有一个擎天巨柱。登陆的人从里面一个个传送出来。虚拟形态的今枝堇扎着蓝色的马尾，穿着BBL内置的初学者“校服”。上黑下红。领口剪裁得像个纸质的蝴蝶结，赤色的短百褶。外貌是一号女脸，她没用自己的原貌，但也没闲钱去弄收费的整容业务。

　　驾轻就熟得走到查询台，打下用户名密码。
　　“尊敬的深海，早上好。”
　　黑色空无一物的屏幕中间，字一个个出现了。
　　今枝堇抽出键盘，指尖轻触，字母之间绽开朵朵涟漪。
　　“你好，请帮我预定综合基础训练的房间。”
　　BBL的主平台非常大，大到今枝堇前几天受到基础训练的残酷打击散步时，没有走到过尽头。空间的地板像站在月球表面上，人与人交错时会带出波浪装的马赛克。
　　一个黑色的月球啊。
　　等今枝堇遐想完时，发现屏幕上的进入键已经闪跳了很久。
　　没等她按下去，读秒完毕。一道白光落下把她化作数据抽吸走了。
　　这样的白光在BBL的主平台里，无处不在。

　　一架星云历5315年联邦出产的老式Moses机甲，最基础的款，几乎现在Moses系列都是基于这款演化改进的。射程中等的中子束枪，没有带电粒子富有破坏力，却是太空战中更加适用的中离子。一把激光长剑以及腿部一把激光匕首。而防御能力大致可以抵挡基础训练中等的正面射击两次。

　　非常普通的配置，可以说是有些惨淡。但是当今枝堇询问系统初学者机甲的时候，系统还是第一个推荐了这台“骑士”。
　　就今枝堇看来虽然骑士各方面都平平，但起码外形还是不错的。
　　流线型的设计，宽阔的肩膀，修长相对纤细的四肢。帅气的佩剑位置和设计“英俊”的头部当初也让他赢得了很多机甲发烧友的赞誉。不过现在基本已经很少被问津了。

　　今枝堇坐在驾驶舱里调试着一些细微的设定，抽出佩剑。
　　“请确认，请确认，这里是第一控制室。”波形的声音传播而来。

　　“骑士001，驾驶者深海。请求确认。”少女按住红色的通话件。
　　“收到，请指示。”控制室仿佛真的在进行一场大战，把军事化的一套做到了最足。

　　“准备就绪。”
　　“深海——出发——！”

　　第一次带着通讯器说出“出发”的时候，今枝堇瞬间明白了少年们气血沸腾的机甲梦。现在她就坐在驾驶舱里，无数的脉冲隧道连接着她的肌肉，面前是将近一米宽的触摸屏。不过并没有给她缅怀的时间，她一把推开推进器，右手一个大拉挡。
　　骑士朝着左边冲了过去，避开了迎面而来一道激光束。
　　初次被这道炮火打个正着，头部直接阵亡的经历记忆犹新。
　　喘息间骑士已经走了一个C字躲开了一发齐射，今枝堇踩下脚下的挡板。机甲犹如一道离弦的箭直窜出去，这前十秒她已经再熟悉不过，倒下过数十次。
　　面对没有尽头的星空，骑士朝着左前方点射。
　　就在漂浮的圆形炮台出现的一刻也是它的死期。

　　今枝堇快速得单手敲击屏幕，红色的框瞬间把几个迅速靠近的点锁定。她把左侧的推挡拖回中间，骑士在场景里出现了一秒的停滞。
　　她高举激光剑，亮白色爬上剑身。在到达顶端的一刻，机甲的右臂挥下！
　　一颗实体的炮弹被斩成两半，小范围炸开的气浪把骑士吹飞了一段距离。
　　屏幕开始大面积亮起红光，耳边响起中年男子般低沉的电子音。
　　“500米、200米、100米、60米、20米。”在听到二十米的时候，今枝堇把左侧归到零挡。大力得迅速提起右侧的摇杆，骑士在急速下坠之后，朝着左边转身。

　　此时，左手已经握住了中离子枪的今枝堇，抬臂，瞄准。
　　一个绝佳的角度形成了。
　　枪响。第一颗炮弹没有被直接打碎。而是倒飞出去和第二颗炮弹撞击在一起。空中绽开了一朵漂亮的礼花。

　　“中离子浓度100%！”今枝堇直接使用语音下了命令，屏幕右下角的百分之80%开始迅速上升，达到满格的时候闪跳了一下。
　　这时的少女并没有闲着，她熄灭激光剑，插回原位。中离子枪提高浓度固然提高了破坏力，但是射速却相应得减慢了。
　　骑士的腿仿佛在星空中划了一个圆，机身转了一百八十度。
　　这时候应该会有一颗隐形导弹。正想的时候一个影子从远处奔袭而来，越来越大。但机甲的屏幕上并没有任何预警。

　　今枝堇操控着骑士淡定得开了一枪，然后又开了第二枪。两道光束正面的撞击只是让它的速度稍减，巨大的弹体依旧横冲直撞。

　　放下背后的推进口，今枝堇加大了脚部的功率。
　　骑士以一种后靠160的角度往身后急退。
　　四枪、五枪、六枪、七枪。心里默数着。
　　就是现在。
　　机械臂抽出腰间的长剑，以一种近乎扭曲的姿态挡在背后。今枝堇的十指这时候完全对着键盘应接不暇，根据繁复的指令骑士的左右腿交替运动。身子带着某种韵律左右摇摆，像在游着仰泳。

　　第十枪。巨型的炮弹终于在距离她五十米的地方炸开了，满屏的光效让她干脆闭上了眼睛。无数小型的光束被激光剑以勉强的角度抵挡掉了。

　　3．
　　她数道，然后睁开了眼睛。金橘色的虹膜一下绽开了。

　　骑士对着前方又开了三枪，两点金色的闪光一时撕破了星空。
　　“KUSO——今天是干扰弹？！”
　　她嗷嚎的瞬间，面前的光屏被雪花吞噬。她重重得敲下开启防御罩的指令，然后把所有的能量都集中到推进器，一口气用掌底把左边抵到最前方。
　　骑士毕竟是七年前的机甲了，而且她没有加任何可选的额外装置，不过不是没想过，而是她根本完全不了解。速度绝对算不上快。

　　感觉被数道激光击中，被闪光布满的屏幕还没有恢复。防护罩已经摇摇欲坠。凭着感觉空挥着长剑，今枝堇紧张起来。

　　在眼前的视野又恢复的瞬间，防护罩的能量下滑到了5%。
　　随之而来的还有数不清的黄色射线，哪怕周围的星空还是一成不变，今枝堇还是知道她应该飞到了一个新的距离。
　　不过！面前的攻击已经避无可避。
　　这次的记录就到这里了吗……？
　　骑士的能量也所剩无几，BBL平台的综合基础训练有三个模式。一个是竞速一个是限能，还有一个是无限模式。
　　少女总是先选限能，虽说现在实现了半永动，可是还是存在很大局限的。
　　朝着面前大网一般交织而来的攻击，今枝堇避也不避，以枪为剑。
　　挥舞着武器就正面冲了过去，这时候她的心态反而出奇得平静。
　　奇迹般得或躲或挡格又撑了三秒。
　　“New Achievement。”属于BBL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

　　少女吓得一个手抖，被漏网的炮弹炸中驾驶舱。
　　四周的空间顿时扭曲，驾驶舱消失了。
　　她平视的高度，一颗星子爆炸，冲天而起。化作一个光环朝四周碾压扩张。宇宙的漆黑也在燃烧，化作圆形的灰烬寸寸崩解。
　　数字在不断上升，今枝堇漂浮在刚刚激战的空间中渺小得像一只蚂蚁。
　　“8816”她惊讶得看着。
　　在原本应该一片茫茫的地方出现了一行字。
　　New Achievement：无畏的托尔

　　今枝堇的嘴角不禁抽搐，托尔……嘛……众神末日来临时和巨蟒同归于尽的奥汀长子……？
　　这个新成就难道是在吐槽她有勇无谋吗？
　　她竖起掌心去努力贴近那个远在天边的信息条，居然显示信息不可查看。
　　就在她莫名其妙的时候，下面有人打字了。
　　“GJ。”金色的字体，代表系统。
　　今枝堇用手抹了抹胸前的空间，一个键盘就露了出来。
　　“谢谢。”
　　她又想了想打上：“这个不可查看是什么意思？”

　　片刻，那边又开始输入：“权限不够。”
　　“需要什么权限？”无奈万分。

　　“需要完成成就：奥丁之眼。”
　　今枝堇默默得“哈？”了一声。
　　她老实得打上：“那是什么？”

　　“权限不够。”

　　面对这样的答案少女狠狠得敲上了。
　　“GJ”

　　对面又回了一个贱贱的笑脸：“：—D”
　　之后无论今枝堇再怎么联系对面都是显示等待的省略号。作为一个没节操的系统也是很忙碌的呀。经过几天的了解今枝堇稍微对这个大机器有了一点了解。作为已知的巨型光脑，BBL平台的系统算是大家所能最熟悉的一个。第二个就是电脉局的坝娘了。大多数下载小电影的少年被她关小黑屋是家常便饭了。
　　据说曾经有个学了两招黑客技术的少年意图黑了坝娘，第二天所有的上网浏览记录都被公示在了他爸公司的主页上。爷俩爱好的动作片女星倒是不谋而合。

　　比起坝娘的鬼畜傲娇，BBL系统还略显亲切可爱。

　　今枝堇没有退出训练房，翻着自己最近的记录。每天的分数都有所增长，现在有限模式她可以坚持一分钟左右的攻击。按“骑士”的一般飞行速度，超音速。她的记录是二十多千米。
　　综合基础训练其实有许多地图，当时她看到“一光年”这三个字就非常感兴趣。这个模式非常类似于她以前喜欢玩的游戏——是男人就下一百层。让她很有亲切感，今枝少女在某些方面是个认死理的人。比如规定今天要打出新记录就一定要做到，否则她是没法睡着的。

　　据说无限模式的最远距离是一光年。少女漂浮在虚空里望着前方。
　　一光年是多远？
　　跟他的距离有这么远吗？

　　这些天，欧德姆布拉驱逐舰沉浸在一股沉闷之下。有片乌云总是阴魂不散。
　　在四天出了这样的恶性事件，简直就是兔子拔了虎须还一蹦二跳得招摇着走了。这些天之骄子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以后遇见其它军校的同学恐怕会被窃笑吧。他们都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像被结结实实得扇了一个耳光。

　　因此而消沉也就不配被称为四天部的天才们了，欧德姆布拉驱逐舰的训练室从早到晚灯火通明。这样的时刻什么才能最能抚慰他们的心，汗与血。
　　驱逐舰里充斥着即将爆发的胜欲，大多人都是急忙填满肚子就去训练室占位子。
　　白石藏之介的房间里有单独的训练室，各色训练器械一应俱全。他穿着贴身的背心，按照安排进行肌肉耐力训练。
　　面前的频道正在传来阵阵笑声，老土的搞笑录影节目。每天到了这个时间，房间里的光幕都会自动打开。他均匀得吐着气，跑步机上的计数器早已远超设定。他渐渐慢下了脚步，拉下面前杆子上的毛巾，挂在脖子上。
　　背心吸了汗之后更加贴近，勾勒出他均匀的肌肉线条和充满爆发里的轮廓。
　　白石按下耳后的脉冲，把屏幕关闭了。

　　然后登陆了BBL平台。他的模拟仓是军部内置的，相对市面上的配置要高出许多。
　　BBL平台的信息相对还是较为私密的，但是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许多联邦有名的机甲师的马甲被八出了是常事。毕竟他们除了吃饭睡觉训练出任务，一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这里。

　　他走到公用块区传送到公用训练营。
　　翻了近期的记录，一些模式的榜单记录已经几年没有变动了。或者变动一些数据，纪录保持者还是那几个。他看了几项记录上熟悉的名字有些怅然，多久之前的事？当然还有他自己的记录。
　　其实大多数职业的机甲师很少会有兴趣关注这些，基础训练之所以叫基础训练就说明难度也就到此为止了。对他们来说像小游戏一样简单。分得细一些，比如射击训练，地狱模式白石随手就能打出一个高得惊人的分数。而现在的最高分也确实是他。几年前的无聊产物。

　　房间列表朝上移动了一格，一个名字恰好超过了白石开的窗口。
　　深海？
　　这是第几次看见这个ID了？第四次了吧。昨天晚上、前天下午、上个礼拜六的早上……
　　把手放到详细信息上，加密房间。
　　房间主人深海，性别女，初学者。机甲Moses骑士。
　　无限模式—随机地图

　　白石心中不禁诧异。
　　骑士啊。作为联邦的王牌机甲师，他当然知道骑士。Moses系机甲的基石，稳定性一流，各方面没有缺点的机甲。不过也没有优点，也许这就是最大的缺点。七年前他还在军校，没有自己的机甲的时候，他无数次驾驶过。
　　Einherjar（英灵）——他的机甲也是在骑士的基础上改进，演变来的。
　　虽说不管联邦帝国包括自治领数得上号的机甲，他都有所了解。
　　但是要说骑士，和他算是多年的老战友了。“骑士”更多的时候不是Moses系的开始，而自始至终都是Moses的本质。不能了解自己机甲的内在，再高超的技术都是枉然。

　　不过，这是他第一次点开详细信息查看。他注意到深海或许是因为一种巧合，BBL训练室的房间要从头翻到尾大概也需要十几分钟，只是滚动滑块的话。

　　但是房间排序是按创建时间来的，消失一个就往上移动一条。
　　所以说，这个深海应该是目前到现在还在的——最早房间创建者。BBL的训练室并不是挂着就可以的，挂机十分钟就自动关闭了。
　　昨天前天甚至更早，这个人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花在基础训练上？这样的强度赶上当年联盟举办的集中营了吧。

　　那倒真是可怕的毅力啊，白石藏之介笑笑。
　　下面一片房间几乎都是人机对战的战斗模式。大多数的初学者不管是军校的学生还是抱着娱乐竞技的态度都太过浮躁了。

　　白石正要点开深海个人信息的时候，好友联系列表闪动起来。
　　“白石！说好的来一盘呢？”
　　来自收集少年的小橡皮。

　　这种没品的马甲，不作除了谦也第二人想。
　　他盯着这个名字犹豫了一下，还是加了好友。
　　吐槽过后，想起确实有约好的这一说。

　　“抱歉抱歉，马上来。”

　　窗口对面的谦也其实也正在为这个新马甲而烦躁，不过白石看不见他脸上郁闷的害羞。
　　“速度！”
　　他只是觉得谦也最近有些炸毛。不过一直以来，他们俩之间也没太多严肃。
　　白石看了一眼列表突然觉得这种熟悉感并不那么纯粹，似乎还在哪里见过。不过他没再多想就“跟踪”去了谦也的房间。

　　一成不变的空间里，今枝堇的骑士第五次被击毁。哪怕是模拟仓，操作机甲还是跟现实一样需要精神力和体力。她喘着气，虽然现在感受不到，可是身体上肯定已经出了一把汗了。

　　第五次被无线模式的一光年地图打败了。她丝毫没有换地图的想法，事实上她对其他地图基本没有尝试过。
　　“请确认是否继续。”黄色的系统提示。
　　少女鼓起一口气，再次按下了再一次。

　　“好的。”系统又加了个默认的吃惊表情。

　　这个显得呆呆的系统，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却实实在在霸占着一个行星。无数的技术人员为了他而工作，奔波忙碌分析每秒都在吐出的数据，不停息得加密来往讯息。每天事无巨细的报告在奋笔疾书的工作桌上保持恒定的高度，产生和发送。

　　在这个行星的内部，或许确实存在这么一个空间。
　　盈绿色的海洋，奥秘的数列像基因链一样交颈旋转衍生。两个人影呈一个A字相连。一对十二三岁的孩子。双手十指相扣，额头相触，小巧的头骨仿佛天生就相连。银发和黑发柔软调皮得在液体中流动。相似的容貌。

　　绿色。一望无尽的绿色，为这个时间都默而不宣的世界带来了勃勃的生气。
　　“很有趣吧？”
　　“你不要再欺负她了吧？”
　　“她还太弱小了。轻轻得一捏就死了。”
　　“八天。才能坚持一分半，天赋太差劲了。”
　　“不能让她这么容易就死了。”
　　“总比外面那些白痴强多了吧。”
　　“哦，跟几个大白痴比还差点呢。”

　　说着恶毒的批评，两张平静无波的小脸突然露出一丝笑意，荡漾着一场美梦的恬静。

　　BBL庞大的主显示屏上不断出现新生的窗口，哪怕人眼不能分辨每秒三十帧的画面，他的面前仍然坐着一排“观察者”。他们木然得盯着屏幕，不用看，手中机械得记录着。

　　被堆砌的页面压在下面的一个小窗口上，两条值跳动着。
　　PAMP和MAMP。
　　对应的是Physical AMP和 Mental AMP。
　　也就是对□□而言的物理的操作量和至今未解的精神操作量。PAMP数值仿佛一根弹簧，数次冲击着200大关。但多数稳定在160~180。而MAMP在起点，纹丝不动。

　　模拟舱里面的今枝堇大汗淋漓，训练室里面的温度却是清爽沁人，设定得略低。微微的冷意能促进机甲师平静集中。

　　这已经不能掩盖她精神上的疲惫，挑战的欲望还在燃烧。
　　New score：10040。获得称号：光年的挑战者。

　　把初学者的绿色称号换下，发亮的六个字像铭牌一样悬挂在深海的旁边。被光效一遍遍擦拭，白光犹如一只手推开了一副崭新的蓝图。
　　这个世界永恒不变的只有星尘。
　　哪怕是一光年！她也要飞跃。

　　还是相同的场景，相同的位置，相同的模式。
　　深海骑士，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