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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空屋历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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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文卿想到这里,在那层污红色的烟雾散去,确定洋娃娃对她没有任何威胁之后,走到它前方,蹲下来,捡起一些碎裂的零件,那些零件是相当细巧的,已经断裂的金箔。它们可能有用,但她并不想要将它们当做蝴蝶刀丢出去。不是的,她想要使用一个魔法-----一个用来从零件上隐藏的小宇宙追溯它们的制作者,或者幕后支持者所在地的魔法。
她使用小宇宙将自己隐藏起来,稍后将金箔握在手中,以意识感应着小宇宙的来源,她捕捉到了一丝细微的痕迹,尔后,这一丝痕迹又像是浮上水面般的泡沫般破裂消失了。看来对方并不想让自己被她找到。
或者对方是想要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这个令她恐惧的推断在思维中一闪而过,因此她下意识地朝外望去----如果发生不测的话,至少可以跳窗逃生。她承认自己的弱点,就是在孤独的状态下过于胆怯。以亚历士的话来评价,就是:“战斗技术与战斗力都是出类拔萃的,但是一个人的时候连一只蚂蚁都不敢打死。”
虽然说亚历士的评价是夸张了一些,不过她现在也有种两腿发软的感觉----这种感觉往往出现在大敌当前的时段。因此她不得不暂时将双子圣衣的腿甲收回,从军服的夹层中取出亚历士之前给她的一把海豹短刀。
她用海豹短刀在她自己的腿部皮肤划出一个相当深的逆十字。当乌黑的血液从被划开的伤口中流出的时候,微弱的疼痛才抵消了双腿虚软的感觉。
“如果是冰河的话,他该怎么做呢?”她想。
稍后,文卿重新将圣衣的腿甲合上,看向书房东面墙壁上某块异样的石板。
她能够感应到----从刚才的魔法中,她已经感应到了石板后方的某种异样。毫无疑问,所谓的邪神分支,正是藏在石板后方的密室之内,假如有密室的话。
她注意到石板的边缘有一些雕刻出来的花纹,还有一处凸了出来,可以将它当成一个拉手。她尝试着拉动这个拉手,石板动了一下,她又重复了一次先前的动作。
随着一些尘土撒落到地上和清脆的响声,石板凹陷下去,墙面上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暗门。暗门上有一个密码锁,可见那些巫婆和巫师们在被制裁之前,早已做好了隐藏起他们的神的准备。
文卿朝着密码锁的正上方猛力一踢,锁钥应声而开。
她的面前出现了一条狭窄的地道,地道大概有两米多高,同样是由黑石组成的,墙面和地面都生长着光滑的,毛茸茸的滑腻苔藓。苔藓的颜色是黑红色的,同样给人不快的感觉。它们还会发出微弱的红光。像是在暗处窥探的,心怀叵测的眼睛。
她顺着地道的台阶慢慢走下去,在此之前,她已经力所能及地破坏掉了能够关上房门的机关----无论如何,多一个出口就多一个逃生的机会。敌人纵然也会从地道入口发动攻击,但他们也会踏入自己在地道入口布下的陷阱。
在地道延伸了大约二十英尺之后,它的尽头又出现了一面墙。但是距离尽头的墙左右各五十公分的地方,又是两道同样的门。
不是石门,而是红木门。
文卿轻轻地喘着气,尽管她的肺部早已经失去过滤空气的机能了。但她加入魔界军才有三年的时间,三年并不能使一个原本更贴近人类的生物变为和人类完全不同的生物,她还保留着人类的特质。
毫无疑问,这可能就是巫婆和巫师们的隐蔽所,但是,在中世纪愤怒的猎巫之火席卷一切的时候,这些隐秘的居所也没有办法保住他们的性命。
无论打开哪一道门都有面对敌人的可能。她思索了片刻,随机打开了右边的房门。
她看到了杂色的地板。
不同颜色的石头组成的马赛克形式的地板。多以红、紫和棕色作为主导,不太协调的搭配让她感觉非常怪异。每块石头的边缘大约有五厘米长,三厘米宽,厚度大约是两公分。她可以通过建材的颜色判断建材的厚度。这些石块的排列遵循着某种特定的图案。她可以辨认出来,有象征着不祥的八角形。也有象征着男性以及力量的符号。
房间中却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连家具都没有,看来作为临时避难所而言,它并不完善,更多的时候,它可能是以祭坛的形式出现。
在一块相当大的,凸出来的青石板上,遍布着棕褐色的污渍,这些污渍由于年深日久而变得更像是一层硬壳。她很容易就分辨出了那些污渍到底是什么,是血渍。而且是人类的血渍,这个认知使得她感觉有些恶心。
“大概人类就是一种不杀死同类就无法活下去的生物吧。”她如此心想着。
无论那些石块的排列是什么,它们都是很久之前出现的。当文卿仔细辨认着这些图案的时候,她的背后响起了脚步声,手电筒的雪亮光芒照亮了她前方的地面。
她回过头,刚刚想下意识地举起枪,但又放下了,冰河正站在她身后,身穿一件纯黑的风衣。
“我以为你已经出事了……”在看到她的面容之后,冰河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谢谢。我觉得现在的你比我更需要。”
她婉言谢绝了他的帮助,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房间。冰河跟在她的身后,过了片刻,他说话了:“你是不是感觉到有些奇怪?”
“什么奇怪?”她问。
“那些放在书房中的书我也看到了。”冰河说:“在某种意义上,你应该是期望书中所说的事情发生吧?”
“也许,也许。”
文卿思考了片刻,模棱两可地说:“但我不会尝试着去想象它发生的真实场景,在这种领域中间,完全是一件令人不快的事情。”
冰河拿出一本书,将它摊开,指向某个段落:“伟大的伊戈罗纳克在人群中清扫着一切。那些虚伪的人,压迫他人的人,行善只是为了获得利益的人,媚上欺下的人,讲究森严等级的人,将会唤起他的邪恶。所以他要清扫他们,等待一场盛大的历史时刻的到来。届时,星光将不再明亮,大地会动摇,人类不再占据食物链的顶端位置……真相将被揭示……”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急促且起伏不定:“文卿,我想……”
“我师伯的腰伤痊愈了吗?”文卿突然问。
冰河迟疑了片刻,含糊地回答了一句什么,文卿凝神静听,当她听到:“是的,已经……”的时候,突然拿起高仿□□,朝他连发五枪。
“阁下并未预料到吧。”她说。
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子弹仿佛燃烧的针,准确地击中了目标的头部、颈部、心脏以及左右两侧的手掌。子弹的冲击力甚至让‘冰河’飞起了数米,他的身体碰撞在了天花板上,又沉重地滚落下来。像是一袋被农民抛上运输卡车的面粉,发出了沉闷的声音。污红的烟雾从他的衣服上升腾而起。
那个伪装的冰河,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扮作冰河的赝品并没有被文卿的枪打死,后者也将子弹打空的枪自动收回,做好了攻击的准备。身上还挂着乌黑的风衣碎片的,高高耸立的,肥胖无头的男子从地面上站立起来。
他的身躯上有三个排列成品字形的弹孔,同他掌心中被子弹击中造成的巨大创面一样,潮湿并且血红。
文卿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她的身旁弥漫着银河中心的‘银晕’状态的奇妙云气。这是她发动银河星爆的前兆。她的姿势同她的师傅,也就是撒加在发动自己的杀手锏时候完全不同,撒加是做出全无防护的攻击状态-----双手交叉举过头顶,或者单手平伸。而她则是双手环胸,身躯微缩做护卫态势,在发动银河星爆之后迅速隐没在行星的图像构成的背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