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恋歌》利夏尔

10、10

　　10
　　“……两样圣域需要的东西……”亚历士手中的红蓝铅笔在地图上方十五厘米处的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那么，文卿上尉，以及沙伊达少尉。既然两位来到了这里，作为少将的我，当然要告诉两位一些生活经验，就是：需要的东西，应该不顾一切地拿到，接受的委托也要尽力做到自己的极限程度。作为魔界的公民，我本人不会允许我现在执行的计划在将来遇到失败，因为这也预示着魔界的失败，请两位谅解这一点。现在，证明两位武勋，改变一个历史时代的时刻也已经到了。”
　　“您想让卑职做什么，少将？”文卿主动问。
　　她对于亚历士叫出她们的名字和军衔并不感到震惊或者意外。因为多少有些军国主义作风的魔界人都是这样子的：力量或者军衔高的存在可以用小宇宙，也就是魔力轻而易举地读取力量或者军衔低的存在的简要信息。当然，更多的信息还是要依靠复杂的魔法和手段继续读取。
　　“任务很简单。”亚历士的脸上混合着谨慎的微妙表情：“去古拉杜财团总部，杀死城户光政以及他的孙女，并且将和圣域有关的东西拿回来……根据我手中所掌握的情报，现在人类的科技对两位应该没有作用。至于同任务相关的资料和情报，我在稍后会给两位一个图表。不过，若是两位现在执行的任务同我执行的任务起冲突的话，可以拒绝接受。”
　　文卿和沙伊达对视一眼，她们要找一个冲突的理由。因此沙伊达打算对亚历士彻底摊牌。
　　“我们不能影响时间线的行进。”她心想。
　　文卿所想的要比沙伊达多一点：既然亚历士直接说‘改变一个历史时代的时刻’了，那就可能证明他知道他们三个人来自什么地方，以及时间线。不过也可能是单纯的鼓动，或者说是煽动。
　　但是，谁能证明亚历士不知道他们三个人的来龙去脉的呢？既然他如此说，那就是证明他付出了相当的决心和近乎是孤注一掷的勇气去做这件事，否则他们不会那么容易就获得亚历士的‘信任’。
　　这样，无论亚历士知道他们的来路，抑或不知道，都不能阻挡他本人完成他的计划了：杀死雅典娜的肉身，将女神的权杖带回圣域。文卿知道这件事的后果：这是一个祭典，以雅典娜的肉身和权杖作为祭品交换的力量，足以打开魔界通往人界的大门。
　　届时魔军的高级军官们会直接占领人界的最高权力中心，以便达到他们的战略目标。
　　不过，为什么其他人：例如迪斯马斯克，阿布罗狄和修罗等人不去做这些事？这是一个令人颇为玩味的原因。
　　正当沙伊达要将自己想好的理由对亚历士阐述的时候，后者突然表情痛苦地将手贴在额头上，苍白的脸色也出现了一点微青。
　　“……少将，您怎么样了？”沙伊达问。
　　“看样子……糟糕。”
　　文卿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如释重负的。既然他们处在过去的时间带中，那也不方便改变时间点上发生的任何事情。否则整个时空会有崩溃的危险。亚历士的不自然正是撒加的意识在干扰他的表现。
　　无论撒加现在的立场如何，能够在无意之中帮到他们，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你们快走。到另外的房间去。”亚历士抬起头，像是任何在战场上掩护同伴撤退的军人一样，用微弱得几乎无法听到，又带有几分决绝的语气命令道：“走……！”
　　“是。”文卿答应着，拉住沙伊达，飞快地走了出去。几乎是不费任何周折地，他们来到了走廊中间，又走了一段路，确定已经在安全距离之内了，文卿才放心地松开对方的手。
　　“我想我们的作风太不符合穿越小说女主角的做法了。”沙伊达站住了，半开玩笑地说：“女主角这时候应该抱住男主角，等待他恢复正常，接着再加上大量的外貌描写词汇，以及阐述两人感情进入转折点的段落。”
　　“嗯……当然，不过。”文卿警惕地向亚历士的办公室中看了一眼，稍后心态平和地反问道：“吾友，你以为我们真的是女主角吗？”
　　“我可没有傲慢到那种‘自认为是主角，所以太阳都要围着我转’的程度。”沙伊达抱起肩膀，满不在乎地吹着口哨。
　　“那就是……这样了。”
　　文卿舒了一口气，说：“军令不可违，即使亚历士少将卧底圣域，少将还是少将。而且，克罗米，也就是时光龙王曾经告诉过我们：在我们的主体所处的世界的历史时间线，以及详细记载的历史事件不能更改。否则时空会发生更大的崩溃。”
　　“你说的有道理。”沙伊达点头道：“我们回去找凝香，或许他有什么办法。虽然这个中国小子总是出一些馊主意。我们要不要打赌？五十元注，赌那小子会不会被阿布罗狄上了。”
　　“我对这种事不感兴趣。”文卿回答：“将好运消耗在战争上就足够了，若是消耗在小小的赌博上，不仅仅是一种浪费金钱的表现，也是对于当事双方精神的侮辱。”
　　“喂，你知不知道，拒绝赌博，就是拒绝了GDP的增长。”沙伊达微笑道。
　　“玛蒙曾经告诉过我们一句话：我们要从被认可的渠道满足自己对金钱的贪欲。”文卿严肃地回答道。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容易被人讨厌？”沙伊达故意说。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一个人无法让所有人都对自己感到百分之百地满意。而且，从社会学的角度来讲，如果某个人被所有的人喜欢，那么该人必定是个值得提防的人。”后者无奈地回答。
　　“你是在说你师父撒加·亚斯塔尔特少将？”沙伊达乐不可支地问。
　　“嗯，或许吧。”
　　凝香按照亚历士的指点走到了对面的房间。阿布罗狄正在等着他。
　　这间房间应该是让客人小憩或喝茶用的，长方形的室内，房间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些色泽柔和的，以丝绒和铁丝制作的仿真花。窗台上摆放着花盆，盆中种植着几株淡紫的薰衣草。天花板上刻绘着繁复的图案。
　　无论太阳和月亮在天空上的什么位置，紫罗兰色的柔和光晕总是能够充满整个房间。凝香对这种小宇宙的表现并不陌生。魔界的小宇宙表现出来的光芒大多为清淡的紫罗兰色，或者是薰衣草的花色，不然就是墨蓝色。
　　薰衣草的香味让他有些安心，不过凝香依然担心地注视着阿布罗狄笑盈盈的眼睛。后者带着迷人的笑容问：“您要喝茶还是咖啡？”
　　“方便的话，请给我一杯茶。”凝香回答。
　　“大吉岭红茶，怎样？”
　　“谢谢。”
　　阿布罗狄便为他倒了茶，当凝香将茶杯端在手中的时候，后者坐在了他的对面，眼底暗含警惕地微笑着问：“童虎老师不喜欢什么？”
　　“他最讨厌吃茄子。”凝香不假思索地说：“尤其是史昂老师做的红烧茄子。”
　　阿布罗狄咯咯地笑了起来：“说得没错。可以确定你和他们有关系了，不过……”
　　他不说话了，稍后，突然使用小宇宙变出一朵乌黑的食人鱼玫瑰，放在手中把玩着：“您应该知道自己的立场，我想，您那时候应该知道我们将来会遇到什么，所以您也会在这里选择对您有利的条件。”
　　凝香顿时放下茶杯，心有疑惑地注视着他，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在僵持了十数分钟之后，阿布罗狄又开口了：“好吧，关于各位的立场和选择如何，我暂时不会过问。不过，有句话请您，以及您的同伴了解：没错，我不管各位的身份如何，但各位要记住，只要我活着，想要打倒教皇，控制地面的人，就不会通过我所守护的关卡。除非……”
　　他说着，视线转向双鱼宫：“……除非，他们带着濒死的重伤从我的尸体旁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