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替代》月白非白

2、Chapter 2

　　“为什么？这真是个好问题。”青年挑眉，笑得古怪又嘲弄，“我们两家都算是世家，私交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利益链更是密切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完全没有理由对你家出手，你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理由。”小史密斯先生握紧了手枪，表情愈加阴郁冷漠，“说。”
　　“因为先动手的那个，是史密斯先生啊。”青年的语气是不加掩饰的嘲弄，“造成我舅舅死亡的意外爆炸，我父母的飞机失事，还有我的意外车祸，一次又一次意外，把洛林家所有人的性命玩弄于鼓掌，操纵其生死。这可都是你父亲的手笔啊。”
　　“那是赫德森做的。她已经承认了。你还提供了她放在你家的□□作为证据。”小史密斯反驳道。
　　“部分是。”青年没有否认，“我舅舅的那起爆炸案的确是她做的，后来的那起飞机意外也是她的人动手。可有一个问题，是谁给她提供了这关键的信息？是谁完美了她的计划，修补了她的漏洞，让一切天衣无缝？”青年微笑着看向小史密斯，语气却是与表情完全不同的森冷嘲弄，“那个人，他姓史密斯。”
　　“证据。我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做？给我证据。”小史密斯攥紧了掌心的枪柄，目光沉沉地注视着青年，嘶哑的声音仿佛是从胸臆间挤出来的。
　　青年看着小史密斯先生的表情近乎怜悯，“他叛国。军火商的本质是商人，总是习惯宣称一切利益为先。但军火商也有自己的国家，获取利益的前提是不危害国家利益。但你父亲，史密斯先生他违背了这条底线，只要有利可图，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买家。他背叛了国家利益，也背叛了国家。”
　　小史密斯阴郁的表情出现了震惊的裂纹。
　　青年还在继续，“洛林家身为他最亲密的合作者，长久下来总会发现些端倪。我舅舅和我母亲，他们都不会容忍这种行为，但出于情谊和信任，他们愿意给史密斯先生解释的机会。结果，你父亲利用了这份来自洛林的善意，为赫德森女士提供了两次消息，两次无比致命的消息，夺走了我舅舅和父母的生命。”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格雷尔叔叔呢？他在洛林家呆了三十多年，如果我爸爸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做了，他怎么会不知道，不阻止？”小史密斯继续质疑道。
　　“因为格雷尔叔叔他不在乎，对他而言，只有洛林才是最重要的。”青年神色微妙的顿了顿，“这也是你父亲想让我消失的主要原因。一个忠诚于家族而非国家的老友自然比一个忠诚于国家的洛林家主更符合他的需要。至于次要原因，介于我死之后最大的受益人是格雷尔叔叔，杀人嫌疑自然也要由格雷尔叔叔来背。要是能借这件事让洛林家内乱一下，对你们家也是利大于弊的。还有一些其他的证据，你已经看到了不是吗？MI5，小史密斯先生。你会留在这里不也是因为他们吗？”
　　“真希望我没有看到他们。”小史密斯喃喃道。
　　“你看到了。而且你也很清楚，MI5是不可能被雇佣的。就算他们能被雇佣，他们也不会为了商场倾轧或者私人恩怨这样的理由就随便出动。”
　　“我知道。”小史密斯看向青年，眼神没有焦距，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始终滔滔不绝的青年陷入沉默。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问史密斯先生自己才能得到答案了。
　　“呵呵。”小史密斯先生突然笑了起来，“不管怎样，谢谢你解答了我的疑问，谢谢。”
　　青年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你……”
　　小史密斯把枪口吞进喉咙，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血花四溅。
　　谁都没想到小史密斯放弃离境又千辛万苦绑了人见了幕后黑手居然真的只为死个明白。
　　“该死。”高鼻深目保镖装束的男人恨恨骂道，小史密斯动作太突然太果断，就算是离得最近的他也根本阻拦不及。“真他妈是个白痴。”
　　青年环视了一圈，发现除了出言咒骂的男人外，余下的三人对小史密斯的死毫无动容之色。
　　不对。他们不是史密斯家的保镖。
　　“你们是什么人？”青年的神情冷漠下来，透着不加掩饰的敌视防备。
　　“被发现了。那就自我介绍一下，本尼迪特，你要是愿意叫我本我也不介意。”自称本的男人模仿青年的姿态行了个夸张的宫廷礼，“只是个交易失败的还被MI5追的到处逃的无辜人士而已。”
　　“你无辜？”青年冷笑，“要是连本·韦贝尔先生这样的国际通缉犯都能自称无辜，我真不知道什么人才能称得上不无辜。”
　　“没想到连洛林先生居然听说过鄙人的名字，真是受宠若惊。”被揭穿身份的通缉犯先生露出个毫无诚意的假笑，把枪对准了被绑在墙角柱子上的达蒙，“那你也该清楚我的风格了。”
　　青年眯起眼睛，“很清楚。”
　　“那就好。” 韦贝尔笑着露出森森白牙，“史密斯许诺只要我把这只蠢货弄出境就把他境外的军火给我，现在这蠢货被你给弄死了，我的军火泡汤了，希望洛林先生给我的补偿有些诚意才好。否则……”那把枪对准了男孩的眉心，“我就只好拿你儿子的命来补偿了。”
　　青年表情空白一片，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抖，“果然如传言一般嚣张无忌。”
　　“没办法，越是有钱有权的人越是惜命。” 韦贝尔笑得愈加放肆，“就算他们现在就冲进来，先死的那个也绝不会是我。我赌得就是，不管是你儿子的命还是你情人的命都比我值钱。”
　　青年微微扬眉，“你们怎么知道他是我情人？”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么确定的说容成是自己情人，明明就不是好吗？
　　“他自己说的。” 韦贝尔挑眉，“你眼光不错，居然能找到个愿意帮你儿子挡枪的情人。”
　　“挡枪。”青年的语气诡异平静，进入房间后第一次放任自己的目光落到容成身上，同样被绑在柱子上的容成双眼紧闭脸色苍白，黑色外套上左腹的位置有一片不正常的暗色。
　　许是看出青年的面色不佳，韦贝尔出言解释道，“他们要是始终乖乖听话，我自然不会动他，谁让你儿子打电话报警了呢。他既然替你儿子认了，我就只好惩罚他了。”
　　“报警。”青年重复，看着被堵了嘴绑在柱子上哭的满脸泪痕的达蒙，语气平平，辨不喜怒，“真能干。”
　　“废话说完了。” 韦贝尔再次用枪口大力抵住达蒙的眉心，“洛林先生想好付多少赎金来买你家儿子了吗？”
　　青年稳稳地低头抬手扣纽扣，“你弄错人质了。达蒙不是我儿子。”
　　“什么？”韦贝尔扭曲了笑容，“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青年慢条斯理的继续一粒粒扣纽扣，“埃琳娜，哦，就是达蒙的母亲，她是我初恋，她临死之前把达蒙托付给我抚养，我答应了。但现在，这小子差点要了我情人的命……”青年冷笑着用手缓缓抚平领口，“你觉得我会怎么选。”
　　韦贝尔仔细审视着青年全无破绽的表情，枪口慢慢移开。
　　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