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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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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善明抱着桶装面心满意足的坐下准备开吃,泡面的味道诱惑得龚箭几次乱了思路,愤恨之余,龚警官不客气的指使他舍友给自己也泡碗面,陈善明懒洋洋地把手里的面推过去:“要不你吃我的?”
赚了龚箭两枚白眼,陈善明不情不愿地放下面碗,提壶打开水去了,等他打了开水回来,见龚警官右手往嘴里送着面,左手敲着键盘,吃面工作两不误,陈善明忿忿:“你不是不吃我的吗?”
龚箭凉凉地回了句:“我什么时候说过?”
陈善明被哽住,饮恨撕开一碗面泡上,然后在龚警官故意大声吸溜面的动静下,含泪体会啥叫饥肠辘辘。
龚箭吃得热了,把外面战训服脱了,只穿着里面的背心,陈善明“啧啧”两声凑过来,问:“你真不疼啊?”
“什么?”龚箭两手护住面,扭脸看他。
陈善明嫌弃地表示了一下鄙视,伸手用力戳着龚箭后肩上一块乌青:“这砖头砸的吧?”
龚箭没提防,疼得差点蹦高,扭头瞪着某人:“给你来一下,你说疼不疼!”
陈善明呲牙咧嘴地乐,给他显摆拿到手里的面:“肯定疼!”
龚箭懒得和他一般见识,扭头继续工作,陈善明赚得没趣,三口两口把面扒完,从抽屉里拿出红花油放到电脑旁:“训练必备良药!”
龚箭浅浅地牵起嘴角:“谢了!”
“客气啥!”陈善明抓抓扎手的头发,莫名其妙地觉得心里有点不自在。
自己从来不和他客气,可这个家伙咋就那么喜欢说谢谢呢?
行动总结会,对新警的表现,大家的肯定多于否定。龚箭和陈善明缩在一个角落里,没有参与讨论,范天雷听几个队长发表完意见,好一会儿没说话,喝了口茶,就一遍遍地翻着龚箭写的行动总结。
“陈善明,你有什么看法?”范天雷等了半天,这俩小子和自己太没默契了,还得点到头上。
陈善明惯有那副刚刚睡醒的表情看得范天雷一阵心烦,甩手就把总结扔了过去,骂了句:“兔崽子,开会呢!你给我精神点!”
陈善明咧着嘴起身把总结又送回大爷手边,挠着后脑勺,说:“这些孩子表现挺好……”话没说完,身边龚箭做着会议记录,笔顿在纸上,腿不动声色地碰了碰他,陈善明干咳一声,正经了颜色:“咱们新同志表现真挺好,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没一个掉链子的,值得表扬,但是,我觉得他们还欠练,不单单是业务技能,还有心理上,都得练。”
“毕竟是第一次执行任务,心理上不成熟情有可原,我们哪个第一次出勤不都是这样么!”二中队中队长林霄不以为然,得到几个队长的应和。
陈善明没再说什么,又缩回角落里,龚箭低着头,可陈善明仍旧从他的侧脸看到了笑容从他嘴角闪过。
“龚箭呢?”范天雷问。
龚箭被点到名,抬起头,笑眯眯地开口:“我觉得善明说的有道理,当然,有过一次处理群体性事件的经验,以后他们再遇到这种情况可能不会像第一次这么紧张,但毕竟我们是要随时处置各种突发事件的队伍,真正到反恐处突、人命关天的时候,他们要承受的和单纯处置群体性事件所承受的还不一样。”
韩玉强和林霄对视一眼,微微整肃了表情,他们是经历过人命关天案子的人,龚箭的话的确有说服力,他们真心佩服龚箭,一起经历生死的战友感情毕竟不同。
陈善明暗暗撇嘴,同样的话,怎么他说就是对的!
散会后,范天雷把俩人单独留下,龚箭挺自觉,拉开范天雷抽屉就开始扒拉,范天雷嫌弃:“兔崽子干什么呢?”
“找茶叶!这儿的水喝得我嘴苦。”龚箭晃晃拿在手里的碧螺春,扭头冲他呲牙一笑。
“现在才说嘴苦,这都一个月了,你才想起来!”陈善明懒懒地斜他一眼,龚警官你反射弧稍微有点长啊。
“拿走拿走。”范天雷挥挥手,他对自己手下这位爱将从来不小气,嗯,当然,人龚箭最多也就是从他这儿划拉走点茶叶。“说说,那些小崽子们表现怎么样?”
龚箭就烦他问这个:“我录得那些昨天不都给你看了嘛,怎么样还用我们说?”
“看录像也不代表就一定真实!”范天雷横他一眼。
陈善明乐得看见龚警官被范大爷熊,正咧着嘴打算找个舒服的姿势看热闹呢,范天雷那一眼就横到他脸上了:“别跟没事人似的!你先说!”
“哎哟,我看热闹也有错!”陈善明嘟囔了句,眼看范天雷又要瞪眼,急忙严肃起来说:“就我这些日子观察,这些孩子潜力都不错,但是我有一个疑问,大爷,单兵素质需要综合考评,我们现在就往下刷人,是不是太急了?”
范天雷看似憨厚的脸上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陈善明下意识觉得脖子后面凉风习习,干咽了下,补充:“这样到最后留下的一定是最强的不假,可是也会错过好苗子,毕竟有些能力是需要发掘的。”
“我要的是一支尖兵小队,尖子中的尖子,而且这支队伍要施行淘汰制,最终能不能在这支队伍站稳脚还是要看表现,毕竟会有新鲜的血液不断补充进来。”范天雷踌躇满志,他让陈善明看着这些新人的同时,他也在看着陈善明,有些东西是刻骨铭心的,陈善明的表现没让他失望。
“最关键的,他们不是十七八岁刚入伍的新兵,年龄、身体机能很多因素制约了我们不可能拿出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来发掘他们的潜力。”龚箭更进一步解释着。
“太现实了。”陈善明嘟囔着抓抓头发。
龚箭从范天雷那里拿过名单端详了好半天,叹着气开口:“说实话,现在就淘汰,我也有点舍不得,不能再等等吗?至少等擒敌技能学完考核完,出一次勤务就定下来人家未来的路,这好吗?”
“你们俩眼神毒,从一开始相中的这些孩子都是好苗子,优中选优,必须要狠下心来,好在他们不知情,这也是为什么我让你们悄么声做这件事。”范天雷给茶壶续上水,说得不紧不慢:“你们今天说的问题很值得重视,强化民警的心理是很重要,但首先要坚定他们的思想,龚箭,你的总结报告上这一点提得很好,刚才开会你怎么不说?”
“我这想法还不成熟。”龚箭把玩着手里的茶叶盒,看起来有些犹豫,欲语还休的模样看得范天雷烦,提高嗓门:“有话说,有屁放,磨磨唧唧跟谁学的!”
“我是觉得咱们现在一周两次政治学习太教条授课内容枯燥引不起新警的共鸣他们现在就盼着上政治课好借机休息更不用说给他们树立什么观念坚定什么信念了!”龚箭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不带标点符号说了一通,听得陈善明暗暗挑眉,哎哟喂,龚警官你这样的放部队里那绝对优秀政工干部的材料啊!
范天雷干咳一声,自言自语:“老王每次那么认真备课也不容易。”
龚箭脸上挂着“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嘟囔:“这你让我说的。”
范天雷没接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拍板:“你回去准备,下个周的两次政治学习交给你来上,老王那里我去说。”
龚箭惊着了,不算大的眼睛瞪得挺圆:“大爷,我准备什么我,王政委那不得念叨死我,再说,我也不是那块料!”
“我觉得你把平时忽悠人的那嘴皮子功夫用上,就两次课,绝对小菜,很轻松!”陈善明在一旁幽幽插嘴。
龚箭这个烦,扭头瞪他:“不多嘴你能死啊!”
“他说的对,我相信你有那个能力!”范天雷这是唯恐天下不乱,笑呵呵地给予陈警官有力支持。
龚箭摩挲着头顶,惆怅地瞥着这俩人,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的生存环境每况愈下?是不是小白兔装太久了,这些人就忘了他也是有脾气的?
陈善明撑着脸对着名单从牙缝里吸气,那动静听得龚箭浑身不自在,他好不容易有天晚上空闲能好好歇歇,干点自己想干的事,陈善明却无时无刻不显示着他的存在感,龚警官有点不爽,合上书,问:“你嘴干不?”
“不啊。”陈善明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斜眼看着他,有点莫名。
“都吸了小一个钟头了,你歇歇吧,啊!”龚箭挑眉嫌弃得要命。
陈善明起身把名单拍到他面前:“你说这里面哪个最有可能淘汰?”
龚箭优哉游哉地翻开书,瞟都不瞟名单一眼,随口问:“你心疼?”
“哎哟,这放部队上都是好兵苗子,淘汰哪个都跟挖我肉似的。”陈善明做痛心疾首状。
闻言,龚箭把目光从书上移到他脸上,好笑地盯着他看,陈善明这痛心疾首着呢,酝酿得好好的情绪被他盯没了,于是问:“看我干什么?”
“你不是不乐意掺和这事儿吗?搁范大爷跟前儿,就差把不愿意三个字刻脑门上了,可到现在为止一件事也没见你耽误,”龚箭眯起眼睛笑着:“陈教官,我能问问你这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么?”
陈善明表情僵住了,明显得让龚箭觉得有些尴尬,可是他仍旧带着那副笑眯眯的表情,直到陈善明转过脸,不自然地嘟囔着:“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习惯了。”龚箭目光再次回到书上,笑容也淡了下去,心说龚箭你到底有多执着,不厌其烦地去试探,又一次次碰壁而归,这也称得上是屡败屡战之典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