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五十三章 雷古勒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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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古勒斯？布莱克站在海滩上，低沉的音乐从他手中的小号里倾泻而出，缓慢，破碎，就像是无力的叹息一样，他眺望着一层一层的海水，然后将自己沉溺于旋律之中，任由悲伤的节奏拥抱着他，在音乐的海洋中飘荡。
一双漂亮的手捂住了他的双眼。
“猜猜我是谁？”
雷古勒斯放下手中的小号，笑了。
“茜茜？”他抓住了她的手，“是你吧？”
纳西莎？马尔福放开了他，绕到了他的面前，她脸上挂着笑容，这个笑容使她成熟的面孔有一些孩子气。
“那曲子动听极了，”她问道，“它叫什么？”
“The godfather waltz（→教父华尔兹）。”雷古勒斯说，将小号放在胸前，微微阖上了自己的眸子，“他喜欢这首曲子，这很有意大利风。”
纳西莎的笑容消失了，脸上的表情黯淡了下来。
“我也很想他。”纳西莎说，声音里充满了苦涩，“我永远想不到他真的会离开我们，我们曾经那么的亲密无间。”
“我知道，他和谁在一起都是这样的。”雷古勒斯说，“当他喜欢你的时候，就像是阳光为你闪耀，金光灿烂。当他注意你时，你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只属于你一个人，这就是为什么人人都爱他。总是这个样子，每一个人都那样进入了他的生活，詹姆？波特，莱姆斯？卢平，小矮星彼得。”他用手捋了捋自己的黑发，声音轻如耳语“还有我，最早的一个，也快被抛弃的一个。”
“这就是为什么如果他遗忘了你，你就会寒冷彻骨。”
纳西莎温柔的抚摸着雷古勒斯的胳膊，说道：“他不是故意跟你说出那些话的，他会回来的。”她笨拙的安慰道，“他是你的哥哥。”
雷古勒斯的笑容藏着悲伤的意味：“不，他不会回来的，他恨我们，他恨有关布莱克的一切。”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看向远方，海滩漂亮如一串金色的手链，在太阳中闪闪发光。
现实和虚幻的界限开始模糊了，过去的故事已经上演完毕，天平倾向了虚幻的方向，纳西莎的身影开始慢慢变淡，慢慢消失，活下来的人离开了，将虚空留给了逝去的人。海滩上又只剩下雷古勒斯一个人。
海风吹起了他的黑发，他伸出了手，将头发捋到了脑后，他看着平静的波涛，说道： “你蔑视我，你认为我胆小懦弱，愚蠢无知，你认为自己是个无所畏惧的狮子，但你却一事无成，在阿兹卡班里虚度年华，你才是最愚蠢的那个人。不是么？
“你唾骂布莱克这个姓氏，但你并不理解它，它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它不仅仅是坑脏污秽的黑巫师姓氏，它是责任，它是荣耀，真正的布莱克会保护弱者不受伤害，无论他们是巫师，亦或是麻瓜。”
雷古勒斯的身影显得那么单薄，他从来不像他的哥哥那样强壮聪明，但此时，夕阳将他的身影拉长，他的背影看起来如同帝王一样伟大。
“我要做一件事情，一件就算是你也无法做成的事情，即使这件事要让我付出生命的代价，即使这并不意味着有人会知道它，会歌颂我。”雷古勒斯轻声说，他扭过头，和西里斯？布莱克四目相对，然后他笑了，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吞噬了所有的阴霾，“我要偷走伏地魔的宝物，我要让他为无辜人流的血付出代价。我的尸体将默默腐烂，以一个黑巫师的身份。”
然后他的身影炸开了，化作了琐罗亚斯德之火，鬼魂消失了，他们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如滑落指尖的露珠，如雨中的泪水。
“我将为你做这件事，哥哥。”
***
西里斯？布莱克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陌生沙滩上，萨拉查？斯莱特林蹲在他的旁边，矢车菊色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除了他们两个人，他并没有看见别人。仿佛世界是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一样。
海滩上的东西十分诡异，超出了常理的认知，到处都是眼睫毛、鼻子和舌头荒诞地组合在一起的人头残部，它的旁边长着一棵枯死的树；湿面饼般软塌塌的钟表都变成了柔软的有延展性的东西，或挂在树枝上，或搭在平台上，或者摊在沙滩上，好像这些用金属、玻璃等坚硬物质制成的钟表在太久的时间中已经疲惫不堪了，于是都松垮下来。
他感到自己的喉咙针扎般的刺痛，因此他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喉咙，他的手掌接触到了下巴，发现手指被微温的液体浸湿了。他用手背轻撇掉脸上的液体，低下头没有说话。
“哭嚎无济于事。”萨拉查冷冷的说，他的眼睛里有冰雪在凝固，他看起来完全像是另一个人，你几乎无法把他和自己第一面见到的那个面带笑容的无害年轻人联系在一起。
“闭嘴！”西里斯说，他歇斯底里的大叫了起来，“闭……”
然后他感觉到一双看不见的东西狠狠的撞击在他的身上，刺骨般的钝痛，他被打的再次跌倒了地上，用惊恐的眼神盯着萨拉查，他没有看见他的动作，他甚至没有看见他施魔法，自己就这么被打趴下了。
没有任何犹豫的，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魔杖，指着萨拉查，但他的动作还没有做到一半，就被击倒在地上。
“你知道自己将什么输给了我么？”萨拉查说，“所以说，首先你得学会尊敬我。”
他感到身体发软，感到恐惧的羽翼包裹着他，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的恐惧，如同高烧一般在他的身体里蔓延，强大的魔力暴虐的压力压迫着他，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要冲破血管，喷射出来。
“跪在我面前，西里斯？布莱克。”萨拉查说，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威慑力，“跪下来，我就宽恕你。”
他会杀了他的，这很容易。一个人怎么会如此强大？他拥有任何人在梦中都想象不到的强大，世界上的任何力量对他来说弱小如同巨人手中的一只蝼蚁，如襁褓中的婴儿一样。
跪下来，匍匐在他的面前这个提议听起来多么诱人，这样他就会放过自己，为什么不呢？你只需要跪在自己的尊严上面，乞求获得原谅，这样他或许会饶恕你。
“跪下来，西里斯。”萨拉查说，红色的线条在他矢车菊般的蓝眸里若隐若现。
“不。”西里斯说，声音细小如蚊蝇，他坚持让自己看着萨拉查的眼睛，但这困难极了，泪水不受控制的顺着眼角留了下来，滴在他的手背上。
“不！”他大声说，几乎是吼了出来，音节颤抖，“你见鬼去吧！”
萨拉查很少见到什么人在他的面前有如此的勇气，罗伊纳和赫尔加是他们的朋友，她们爱他，有时候却微微畏惧他的力量，年轻的汤姆？里德尔在他的面前只会哭泣，但这也不能责怪那个孩子，他只有十六岁。令他刮目相看的是里德尔的仆人老诺特，他当时几乎要去赞扬他了。
戈德里克也不害怕他，他全心全意爱着他，这使他们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此时，那个名为西里斯？布莱克的年轻人颤颤巍巍的站在那里，但他却没有屈服，他继承了格兰芬多的勇气，恍惚之间他仿佛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戈德里克的影子，就如阳光照在铁棒上的影子一样一闪而过。
他收敛了自己身上的魔力，然后看着西里斯？布莱克全身无力的跪在了他的面前，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他最后还是遂了萨拉查的意，虽然这并不是出于他的本意。
他的双脚绞在一起，全身颤抖，他没有看他，而是将头埋在沙滩上，胸部大口大口的起伏着，他被愧疚和恐惧感所击垮了，这是他意志最薄弱的时候。
“我以为他恨我。”西里斯说，声音里充满了痛苦，“我不应该跟他说那些话……但他总是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那种包容、期望的眼神，他就像是饥饿的孩子想要饭吃……而我却给不了他想要的。他是个英雄……”
他发出了呜咽的声音，说道：“是我害死了他，是我把他逼到了绝路。”
萨拉查看着他禁闭的双眼，突然感到一阵疲倦，他不想再继续剩余的对话了，他不想再逼迫他了，西里斯？布莱克已经受够了。但他抑制住了这种感觉，他知道自己必须说下去，他此时不能够心软。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无辜的人，他们都受到了黑暗公爵的摧残，你的弟弟致力于消灭黑暗公爵，但却无力乏天。”他说道，“这就是他的愿望，你明白么？”
西里斯？布莱克呆滞的点了点头。
“现在有一个无辜的女孩，她叫伊迪丝？艾斯提，黑暗公爵窥伺她的力量，她的生命受到了威胁，而你可以保护她。”萨拉查说，“你愿意保护她么？”
西里斯的身子晃了晃，却没有说话。
“站起了，西里斯。”他说，没有掺杂任何威慑的意思在里边。
他以为他还会迷失于自己的痛苦中，但是他慢慢的站了起来，他站在那里，他的眼睛看着他的，萨拉查发现他的双眼十分清澈，西里斯比他想象的还有顽强，他的灵魂美丽而坚强，现在却要被他所玷污。
“你愿意么？”
“我会的。”他的回答几不可闻，但却透着坚定，“雷古勒斯为了无辜的人而牺牲，他想保护别人。这就是他的愿望，我会替他完成的。”
“你愿意发誓么？”萨拉查的声音平淡无波，“你愿意像保护你的弟弟一样保护她么？”
西里斯掏出了自己的魔杖，将它放在自己的“我会保护伊迪丝？艾斯提，我会成为她的骑士，她的兰斯洛特，我会成为她抵御寒冷的烈焰，成为照亮她破晓时分的光线。我会保护她，就像是保护我弟弟一样。”
他的嗓音里有一些东西让萨拉查听得揪心，他知道是什么，那个会穿着衣服从悬崖上跳下来的鲁莽年轻人，那个不成熟、活在梦里边的年轻人已经消失了，他的童年在他的面前痛哭的死去，他可以听见越来越微弱的叫喊声。
他又以斯莱特林的名讳犯下了一桩罪行。
“你将不会成为伏地魔的仆人，亦或是邓布利多的仆人。”萨拉查说，“你将听命与我，因为你把你的灵魂输给了我。”
“我会听你的命令，我会保护她的安全。”西里斯眯起了眼睛，“但我的灵魂属于我自己。”
萨拉查点没有说话，他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我做着一切不是为了你，”西里斯冷冰冰地说，“也不是为了伊迪丝？艾斯提，你明白么？”
萨拉查点了点头，他看着西里斯的眼睛，发现他眼里垂死挣扎的东西已经消失了。
“我将为你做这件事，雷古勒斯。”
作者有话说第54章 第五十三章 雷古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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