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调》西周小呆

7、爱情的起源

　　小白龙纠结的看着优昙上仙沉睡的面容，有些犹豫和不忍心。虽然明明知道优昙上仙并不缺这一时半会的时间睡觉，可是要叫醒优昙上仙，小白龙是忍不下心的。睡着了被吵醒和睡到自然醒的心情是不一样的，小白龙深深理解个中的滋味，所以小白龙才不能保证优昙上仙会不会对自己发脾气。
　　“师命难违，懂否？”优昙上仙徐徐睁开眼睛看着小白龙说。小白龙尴尬的站在那里，手里抱着刚从屋子里拿出来的披风，最后还是大着胆子叹了口气上前将披风盖在了优昙上仙的身上，然后郑重的说道：“师父，弟子名字叫做龙云，飞龙在天的龙，翼若垂天之云的云。”优昙上仙也分外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凭空变出一支毛笔来将龙云这两个字写在手心里，蹙着眉头看了又看，写了又写，不断轻声念着。然后用小白龙端过来的水盆洗干净了手，擦干。方才抬起手招招小白龙，示意小白龙坐到躺椅边上，小白龙将水盆放到了地上无可奈何的转身坐下，就知道优昙上仙这般写了许多遍都不能记住自己的名字，这回竟然连小白龙这三个字都懒得叫了，直接挥挥手进行肢体交流，这万一要是误解了可就闹大笑话了。
　　“自盘古开天辟地以后，天地上阴下阳、上清下浊各有定位之后，这世间就逐渐衍化出了万事万物，又被女娲定下因果轮回之数，这许许多多的事物就按照各自的轨道而行。但是那个时候天上地下都没有感情。也就是所谓的无情。女娲抟土造人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感情，人类也就没有感情。后来女娲一日外出时偶然遇见了伏羲，两个人熟识后彼此相处，彼此扶持。又过了几千年之后，女娲再看见伏羲的时候，觉得自己似乎心乱了，和第一次看见伏羲的时候那种感觉不一样，这是一种甜的，美的，欢喜的感觉。伏羲也和女娲有同样的感觉，但是两个人都不知这是为什么，各自闭关一百年也无法参详的透，只是心里头模模糊糊的知道自己离不开对方，自己会思念对方。再后来女娲因为造人之事被众上古真神推举当上了首领，管辖天地一切事物，即所谓的天帝。如此一来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女娲要批阅公文，要处理人神关系，要安抚四方，要平定祸乱，好多好多的东西，好多好多的事情。伏羲因为见不到女娲而变得焦躁起来，后来就找了一个机会跟女娲说：‘我们一起走好不好？一起隐居，不要天帝的位置，不要管这些东西。’女娲欣然点头同意，就将天帝九五之尊的地位给放弃了，义无反顾的跟着伏羲连夜走了，只留下书信一封告知五湖四海天上地下。他们后来隐居在罗燕山的溪畔。女娲曾告诉我，这就是人类爱情的起源。因为人类都是女娲造的，所以跟女娲或多或少都是有些联系的，这种爱情也就到了人间延续下去。因为有了爱情，两个人相互爱慕就组成了家庭，于是这个世界上就又有了一样感情——亲情。人和人都是群居的，自然而然的就产生了友情。由于人类的感情几千年来世代相传，而后来的神仙都是凡人潜心修行而不是那些自打开天辟地就有的上古真神，所以人类的东西大部分也就带到了天庭上，阶级、礼仪、情感那么些东西。女娲还跟我说日后若是遇见了一个心爱的人，你为了他什么都可以放弃的人，那个人就是你爱的。”优昙上仙不紧不慢地说。本来那样让人深究的故事被这样一说就平平淡淡了，似乎本该就如此。
　　小白龙听了好奇心起继续追问：“师父可曾遇见过这样的人？”优昙上仙闭着眼睛依旧不紧不慢地说：“要是遇上了，我还能在这里？”小白龙想了想也确实是如此，遂叹口气说：“师傅什么时候能遇到？我也好见识见识是什么样的人。”说完觉得太有失弟子之礼，急忙闭上了嘴，才没有顺着心说出下一句我也好参考参考的话来。优昙上仙听了认真的掐指一算说道：“快了。”小白龙没有想到优昙上仙竟然连这个都告诉自己了，心里头顿时爽朗的很，继续问：“谁啊？”优昙上仙摇摇头，说道：“这世间万物大部分都能算出来，唯独感情这件事情你推算不出来。虽然姬发后来受天命将卦象推衍到了六十四卦，以弥补算不出万物轨迹的遗憾，可是独独对于这件虚无缥缈的事情只能望而兴叹，得个大概罢了。”
　　小白龙听了有一丝失望。本以为会知道是谁，谁知道却得出来了这样一个答案。
　　次日。
　　一早婆娑宫就有人敲宫门，小白龙见天色还早本要不理，后来实在受不了这种噪声加精神折磨，遂满脸不情愿地爬将起来。慢悠悠穿过了许多长廊，外加无数条小甬道，小白龙当真佩服女娲娘娘，这般会享受。
　　终于拖拖拉拉的走到了宫门口，正要开门，忽然想逗一逗门外的神仙，于是开口装作威严的声音说道：“来者何人？”“秦风。”小白龙脑子还稀里糊涂的，只是觉得有点熟悉，继续问道：“所为何事？”“找优昙上仙。”小白龙见门口这位神仙有问有答，内心满足了，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还没有睡醒，你再站一会吧。”说着就要走回去，顺道告诉优昙上仙有人找她。猛听见来人大吼一声：“开门。”这声音终于将小白龙的睡眠全都吓醒了，小白龙也被挑起了怒气，大早上不要人睡觉就这般吵，这个人真当自己好欺负是不是！果然小白龙砸吧着嘴摸摸下巴回味的想还是睡到自然醒比较好。“你站着吧，我先睡足了再开门。”小白龙笑笑，这结界他知道不是一般的结实，硬闯还需要费些功夫，这个时候优昙上仙早就醒了。“你给本王开门。”这声音终于让小白龙满心的欢喜变作了战栗，捏了个诀就快速奔回东殿找优昙上仙。
　　优昙上仙听小白龙急急忙忙推开门跑到自己面前，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优昙上仙，快醒醒，魔王来找你了。”优昙上仙睁开眼睛，看了看小白龙，选择继续闭上眼睛睡觉。小白龙抓住优昙上仙的肩膀摇晃道：“魔王啊，优昙上仙。是要见你的。”优昙上仙不情愿地翻了个身顺手将小白龙的手打掉，不悦道：“你要是不愿意练习法术，就到我身边躺着睡一会，这般吵闹。”小白龙十万火急的说：“优昙上仙，你这次真不能懒，这是魔王，我怕他一会将婆娑宫给拆了。”优昙上仙迷迷糊糊的挥了挥衣袖说道：“不是还有结界么。”然后任凭小白龙怎么呼喊都丝毫没有动静，小白龙只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发呆。
　　三炷香后，魔王好心情的走到东殿，看见优昙上仙躺在树下躺椅上睡觉。忍不住说道：“优昙上仙竟然这么懒，连本王来了都不曾接迎。”优昙上仙皱了皱眉头然后勉强睁眼看魔王问：“何事？”魔王从怀中拿出那只银钗和龙筋跟优昙上仙笑说：“你的东西，还给你。”“你愿意要便拿去。”优昙上仙翻了个身。魔王依旧笑说：“你何必这般对待我，我对你是千真万真。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跟我去魔界看看。”优昙上仙懒得说话，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梦境里，好把小白龙今早吵醒自己的觉都补上。魔王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这幅模样不肯理我。”说着将东西收了回去。
　　小白龙端着刚做好的饭菜走出来，就看见魔王站在优昙上仙面前，手一抖，差点将东西都摔下去。优昙上仙挥了挥袖子，一幅有气无力的模样将东西凭空拿到桌子上。魔王见小白龙惊诧的问：“你是那天……你怎么会活着呢？一定是我下手不够重了。”言语里头的懊悔溢于言表。小白龙恨得牙根痒痒的，恨不得抡起拳头奏魔王一拳。
　　优昙上仙吃毕。起身对小白龙说道：“回房去吧。”小白龙刚要说些什么，优昙上仙加重了语气不悦的说：“小白龙，你敢不听师父的话。”小白龙看着优昙上仙，有些委屈，自己今早也是为了优昙上仙好，可是优昙上仙竟然如此不悦的对自己说话。细想想，优昙上仙除了面无表情，波澜不惊的跟自己说话，也不过就是不悦的口气跟自己说话。这厢听见魔王笑了起来说道：“我知道了，优昙，原来你是将自己的修为渡给了这个泥鳅。”小白龙刚要出口辩驳什么，听见优昙上仙对自己说：“小白龙，如果你现在不回去，我就将你贬下凡间。”小白龙急忙溜回房间里去了。这般的祸事他是惹不起的，明显的优昙上仙生气了，既然如此就将这火气送给魔王吧。
　　魔王凑近了优昙上仙笑道：“你看。”手中的信笺抖开，优昙上仙扫了一眼魔王和信笺，果然是女娲和伏羲跟他约定的联系方式。优昙上仙拿过信撕掉，再一挥袖子处理掉纸张的残骸接着拧眉淡淡说道：“滚出去。”魔王依旧温和的笑道：“你今日为何这般大的火气？莫非因为我来得早了？还是你那个蠢徒儿惹你生气了？”优昙上仙眯起眼睛看着魔王，抬起袖子准备将这个扰自己清梦的魔王给卷出去。“我自个儿出去便成，你睡吧。”魔王说着慢慢踱着方步出去。优昙上仙再一次闭上眼睛，耳畔终于没有了吵人的声音，当真清心。
　　魔王走出去后重新设下了结界，自己很是纠结的摇摇头，很是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