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调》西周小呆

6、拜师

　　小白龙过了一会走到了优昙上仙的厢房外，轻轻敲了敲门，听见优昙上仙隔着门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没有考虑清楚。”小白龙一时间说不上自己到底是恼怒还是无奈，静候一会儿，只能低声说句：“优昙上仙，晚安。我先回去了。”刚要转身就听见优昙上仙在里面说道：“天色黑了，小心些。”小白龙嗯了一声，正要迈开脚步回去将自己埋到被褥中去，却又听见优昙上仙顿了顿继续说了下一句话：“等一下。”小白龙只能收回脚，转过身子，垂着手站在门口歪着头弄不透优昙上仙到底要怎么样，大晚上叫自己来这儿，一句话没有商量上就要自己回去，现下呢？还要自己等着。想起自己心烦意乱，故而思忖道：莫非优昙上仙也心烦意乱了？所以要叫自己来说会儿话解解闷，可是说不出口，就叫自己回去了。这般想着，心里头就平衡许多。
　　小白龙正想开了的时候，优昙上仙的屋门开了，优昙上仙手中拿着一卷画轴对着小白龙说：“这是婆娑宫的地形图。我已经将你和我的位置画上了记号。这有灯笼，天黑小心走路。”小白龙失笑，但是还是恭恭敬敬的接过来低声说：“谢谢优昙上仙。”优昙上仙本欲关门，却突然停下了手，皱了一下眉头，看着小白龙的脸冷冰冰吐出了两个字说：“晚安。”小白龙看见优昙上仙关上了屋门。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小白龙彻底的失眠了，因为今天的优昙上仙跟自己心目中的那个优昙上仙很不一样，和大家口中的那个优昙上仙一点一点也不一样。大家说优昙上仙为人孤傲，性格孤僻，话都不肯轻易说半句，平日里更是深居简出，就连玉皇大帝都拿优昙上仙没有办法。可是，可是今天的优昙上仙不仅说了一堆平日里根本不会说的话，而且还变得温柔细心了，不但给了自己婆娑宫的地形图，还拿着灯笼嘱咐自己小心走路。小白龙反复思量，突然觉得优昙上仙或许本性并不是大家说的那样，其实优昙上仙可能跟别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他们并不曾想了解罢了。
　　次日，小白龙内心挣扎着，起床抑或不起？一阵浓浓困意袭来，小白龙就想放弃挣扎了，就闭着眼睛睡着吧，睡着吧，不要在挣扎了。小白龙正要翻个身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继续睡觉，可是没有做早饭，没有打水，没有浇花，没有收拾房间，没有去跟优昙上仙见面，一大堆的事情将想要睡觉的心情全都搅散。小白龙心里头骂着自己：没用的，不过是一夜没睡就这般懒惰，那些事情都等着你去做，你还在被窝里躺着偷懒，等下就准备优昙上仙将你撵出去吧。十分不情愿地将手伸到床沿边上寻鞋，身子蹭来蹭去的不愿离开这温暖的被窝。这头已经摸到了鞋子，在一伸手将衣服拖过来塞到被子里拿捏起不起床的主意。
　　正在犹豫间痛苦的徘徊，猛听见优昙上仙清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白龙瞬间睡意全无。优昙上仙说：“饭菜已经做好了，我今天要出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好好歇息吧。”没等小白龙应声，优昙上仙自顾自推门走了进来，然后将饭菜随意的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然后说道：“先吃了再睡，等会凉了。”小白龙红透了脸，紧紧捏着暂时能裹住身子的被子不答话。半天了无声息，小白龙困惑的抬起头却发现优昙上仙早已经走了。小白龙长出了一口气，将衣服丢出被窝，将身子挪回了那个舒适的位置，抱着被子，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继续睡觉，恨不得将脸都埋进床里，若是扎根在这床上才是好的。早就忘记了刚才那阵子尴尬。
　　小白龙这一觉一直睡到自然醒，神清气爽的穿好衣服满面挂着灿烂的笑容打开了屋门，手里端着待洗的碗筷。只是原本忽然笑着的脸忽然就松垮了下来，然后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就连心情也不是那么好了。优昙上仙已经在院子里的树下纳着凉睡着了，要不是身上还穿着那套只有出门才会懒懒散散翻出来的，今早自己也看到了的女娲娘娘留下来的凤服，小白龙还不会相信优昙上仙真的出了趟门，然后，就回来了。奇怪，优昙上仙不是说去办事情么，这般快就回来了？小白龙正在内心强烈的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优昙上仙抬头见小白龙出来了就指着桌子上尚还温热的饭菜说：“吃吧。”小白龙当下拿了个包子直接塞到嘴里去，也将心里头的郁闷吞到肚子里头去。接着微笑着跟优昙上仙说：“好吃。”虽然事实上是自己才刚刚吃过早上的饭菜，可是现下自己还是很有胃口的多吃了几个包子，喝光了一碗汤。优昙上仙见小白龙吃得差不多了，才抬起头随随便便说出下一句话：“你想不想拜我为师？”那般风淡云轻的口气，连表情都是毫不稀奇的样子。小白龙愣了一下，差点就被口中还没有喝下去的汤给呛死，咳了好半晌，面色通红的用手顺了顺胸口，然后轻声问：“我吗？”优昙上仙没有说话，还是在躺椅上闭着眼睛有规律的摇晃着。
　　小白龙见优昙上仙没有搭理自己，只能当真的沉思良久，才慢吞吞的跪下磕过了三个头说道：“叩见师尊。”然后起来束着手在优昙上仙的身边一站。优昙上仙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小白龙此时的动作，然后慢悠悠的说道：“不必多礼，既然成为师徒就无需拘束，还是以前一样。”小白龙正在奇怪优昙上仙为什么要自己为徒，按说自己天资并不好啊，想想自己的兄弟姐妹，比自己有天赋的多的是，只有自己最不成材，修炼了二千三百多年才修成了人身，差点没有把父王着急死。“优昙上仙，你为什么要我为徒啊？”小白龙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这是龙王请玉皇大帝下的旨意，你无须过问。”优昙上仙说。小白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既然优昙上仙叫自己不要过问，自己就不要过问了吧，天庭上那些尔虞我诈小白龙可不想费心思去想。
　　优昙上仙见小白龙没有问，就闭上了眼睛。心里头还想着自己救了小白龙，带着小白龙离开了沼泽地，回到了婆娑宫。玉帝正在思索如何平安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然后老龙王就上奏，希望玉帝能允许小白龙拜在优昙上仙门下。这样一来，有自己这个师傅，就算是魔王再找小白龙什么麻烦，自己都不得不出手，小白龙就不会受伤，安全了很多。而玉帝则是有个台阶下，毕竟老龙王掌管着水族的兵将，天蓬元帅手中的大部分士卒都是水族，龙族也在麾下当将领指挥千军万马。若是老龙王思变，那大部分对玉帝有意见的神仙就得火上浇油。而这个台阶下的既是安全又无害。不但拉拢自己还拉拢了龙王。优昙上仙思及至此不由得伸出手按了按额角。
　　这头小白龙转了个话题继续问：“师父您今年多大？”优昙上仙说：“几百万年吧，记不得了。”小白龙抽了一口冷气，优昙上仙虽然是上古真神可是不过二十几岁的模样，这番出口，有点，有点太大了。
　　“师父，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小白龙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内心继续问，出口就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五月五。”优昙上仙有问有答。小白龙大惊小怪地问：“师父，你还有父母？”大家不都是说上古真神是开天辟地以后就存在的么？怎么优昙上仙还会有生日，有父母？优昙上仙听了点点头，小白龙深深觉得自己问得很冒失，恐怕优昙上仙生气，急忙问下一个话题：“师父，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爱情？”这可是天上地下据说最难的问题，就连玉皇大帝都有参详不透。
　　优昙上仙这回不说话了，小白龙以为优昙上仙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了，急忙轻声说：“师父，我先出去刷碗了。”没想到这个时候优昙上仙睁开眼睛幽幽地看着小白龙说：“你真想知道？”小白龙莫名其妙的看着优昙上仙，问：“知道什么？”优昙上仙没有说话，只是冲着小白龙挥了挥手，示意他快些走开。“师父，那我先去刷碗。”小白龙见状说，抱着碗盘。“去吧。回来要是我睡了，叫醒我。我给你讲为什么有爱情。”优昙上仙闭着眼睛说。
　　小白龙恍然大悟。原来优昙上仙是说这个问题。小白龙雀跃的走开了，要知道一会自己可就知道了天上地下最难的问题的解答，连玉帝都参详不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