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踏上不归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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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盟存在的唯一目的是为我父亲赵希烈报仇，因此它实际上并非一个正规的□□。每个成员都有各自的工作，只在必要时才集中开会，他们的身份都是秘密，除了核心成员，没有人知道他们在正常生活里的名字与工作。而烈盟的主要工作就是培训杀手以及收集一切关于“极”的情报。
因此，母亲的离去对烈盟的打击是致命的，因为它失去了其精神领袖。而年仅十五岁的我，代替不了母亲的角色与地位。
我一直是个傀儡，也甘心当个傀儡。只是，上天的旨意并不如我所愿。当我以为我尚可勉强维持普通中学生的身份一直到十八岁，但是，连着小小的要求都没有可能得到允诺了。老天在刹那间夺取我最后的凭借。
2001年10月16日，我十五岁生日。莎莎将我带到明家，为我庆生。就在我吹灭蜡烛的瞬间，我手机响起。是萧晓澈打来的。
月姨一家三口死于汽车炸弹爆炸。
周念祖叔叔在自家门口遭枪击，送院途中不治身亡。
烈盟的两位元老在同一天死亡，烈盟彻底崩溃，其他成员纷纷出走他国。
“是赵希霆做的吗？”我的眼泪无声地滑落。难道这就是老天爷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是‘极’的杀手做的。”萧晓澈担忧地看着我。
“他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要对月姨下手？为什么！”我拼命地扯住萧晓澈的衣领，仿佛这是我最后一根浮木。“月姨的儿子只有三岁啊！月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介意她过往身份的丈夫，为什么要这么残忍！还有周叔叔！”我跪坐在地上。为什么死的不是我？我才是赵希烈的女儿，他若要斩草除根，该杀的是我啊。天知道，我对赵希烈根本没有亲人的感觉，我原本不想复仇，也不想因执著于报仇而失去支配命运的权力。如果死的是我，烈盟就自动解散，他也彻底解决了眼中钉。为什么要对付无辜的人，那样只会让我失去其他选择，只有报仇，为月姨报仇，为周念祖叔叔报仇。赵希霆，你是太愚蠢，还是另有目的？
“澈，我是不是没有别的选择了？”我的眼泪已久没有停息的意愿。
“你要想清楚，一旦陷了进去，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如果可以，我宁愿背负这一切的人是我。”萧晓澈将我搂入怀里，紧急拥抱着我。
原来一直最了解我的人是他，这一只四肢发达头脑却不简单的暴龙。报仇是很可怕的旅程，我母亲已为此将大半部分生命赔上，如今，我也被迫踏上同样的路，只是，我的肩上还多添了四条人命的债。
“想报仇的话就靠自己的双手打天下。只有力量强大到令‘极’从□□中除名，才是对赵希霆的最大报复。”一把陌生的声音从我家门口响起，但突然出现的人却不陌生。
“白叔叔！”失踪多年的白破浪竟然在此刻突然出现。如同没有人明白他为什么失踪一样，他的突然露面也是一个谜。但在此时，谁都没有闲工夫去追究谜底。一直到十年后，我才学会后悔，后悔不在15岁的这年，多一点心眼，多想一点，那么当真相大白时就不会那么惊讶，那么手足无措，那么，心痛欲死。
“自己打天下？”我茫然的重复白破浪的话。
“莹心。你没有第二个选择。坚强一点，记住你是赵希烈的女儿，赵希烈可以做到的，你也可以做到。”白叔叔双手扶着我的肩膀，窄小得不足以撑起自己的天空的肩膀，弯腰与我对望。“当年赵希烈也是十五岁的时候正式出任‘极’的盟主，这是巧合，也可能是业已注定的命运。”
这是第二个告诉我没有别的选择的人，也是第二个要我坚强的人。母亲临走前要我坚强。但是，弱小的我真的可以坚强起来吗？
我默言看着站在白破浪身后的萧晓澈，却意外的发现他们的深情——专注而担忧的深情竟如此相似。
萧晓澈的眼神很复杂，里面有着犹豫、悲伤、无奈以及更多的不舍。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而我明白，他是说他尊重我的决定。
“白叔叔，你会帮助我吗？”
“不，白叔叔不会帮助你。我希望你能真正独立，而不是做一个心甘情愿的傀儡。而且，就算白叔叔想帮你，却也是有心无力。”这时，白叔叔露出一个既痛心又无奈的眼神，竟也与刚才澈的眼神一模一样。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与澈不同，他心痛的人不是我，但却猜不出那是谁。
“白叔叔，你，还爱着我母亲吗？”白破浪背过身去的那一刹那，我问了一直想问的问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现在——这个不能浪费任何时间的时候——问这样“无关重要”的问题，至少15岁的我是认为“无关重要”，但我就是问了。
“几乎没有男人能不爱上你母亲，可是，”白破浪一边离去，一边说，渐远的背影有着说不出的悲凉，话音也越来越沉重，渐远渐微，“几乎所有人都后悔曾爱上你母亲，只除了尚未发现真相就远赴黄泉的赵希烈。”最后一句话是在白破浪完全消失于门后才传过来的。
为什么人人都后悔爱上我母亲？连白破浪和赵希霆都后悔吗？那个父亲都不知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这么多的谜团，似乎都是我母亲一手造成的，年幼的我，无力去追寻谜底，也不敢去追。隐隐的直觉，似乎告诉我，不知道比知道了更快乐。
屋子里又只剩下我和澈了。
“你会留在我身边吗？”
“我以为，这种废话就不用再多说了。”澈不屑的瞄了我一眼，却又很快将我拉入他怀里，抱紧。这仿佛已成了他的一个习惯，一个好习惯。
“那么，”我从她怀中抬头，“澈，吻我，用行动来承诺。”
澈脸上闪过惊愕，但很快就回应了我的要求。这一次的吻，是个真正的吻，不是浅尝辄止，是深深的撷取。
在十五岁生日的这天，这是我唯一一份让我窝心的礼物。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踏上不归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