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女正传》枫翎

13、重逢（莹心版）

　　10 重逢（莹心版）

　　如果我们是有缘的，即使曾经错过，终究，命运还是会让我们再次相见。
　　就像两个人，本来就站在一条椭圆的跑道上，相遇，擦肩而过，向着不同的方向奔跑，然后，再次面对面。
　　我们会重逢，因为我们原本就属于同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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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不打算在下雨天到处乱逛的，可是心里的那么一点莫名其妙的受牵引，我独自走在大街上，不是出任务，也不是巡视堂口，只是在做，三年来没有做过的傻事——溜大街。
　　天朦朦胧胧的，如烟的雨雾里，我看到了一座人行天桥，特别引起我的注意。在不知不觉间，我就踏上了天桥，而我根本不知道，天桥的那一边出口是什么。
　　忽然，我顿住了身影，呆呆地望着某一个方向。
　　“小姐，买画吗？”下雨天，居然有人在摆卖油画，难道不怕画被雨淋湿失去价值吗？
　　可是，我之所以被流动画摊吸引，并不是因为摊主独特的行为，而是眼前一幅画的内容，那是，我的母亲。
　　画中的女人，风华绝代，虽然容貌、年龄与我的母亲并不完全一致，但是那样的轮廓，那样的神情，只有我母亲才拥有。
　　“小姐，我这画很罕有的，是一个流浪画师穷困潦倒的时候转让给我的，说是二十年前江湖第一美女的画像！是真人画像哦，想不到这世上还有此等美女吧。可惜我晚生了那么几年，看不到真人了。再惊人的美貌现在恐怕也岁月不饶人了吧。”摊主在喋喋不休地推荐他的画，我听进去了，但脑海里始终只有母亲的音容笑貌。
　　“她还是很美，只是没有了这么发自内心的笑容。”我喃喃自语。画中的母亲，笑得那么高兴，那么幸福，仿佛拥有了世上最美好的一切。
　　“什么？小姐，你认识她？不可能啊，那位画师说她已经过世十多年啦！”摊主摇着头直呼不相信。
　　三年了，她，过得好吗？
　　没有灵魂的日子，是痛苦，还是已经麻木得感觉不到痛苦？
　　也许，接受她的死亡比知道她过着这样的日子更让我舒服吧。我真的宁愿相信摊主的话。只是，无法自欺欺人啊！
　　“莹心！”有人在叫我，叫我过去的名字。
　　几乎在同一瞬间，我感觉到袭击。
　　那是一只手，男性，意图是抓住我的右臂。
　　下意识地，我像水中的游鱼轻轻摇晃一下身体，干净利落地避开那只手。
　　“任何时候，你都可能面临着突袭、暗杀和阴谋，如果你不能始终保持着警惕的状态，一次疏忽就够你死亡十次。”萧晓澈恶狠狠的警告言犹在耳，那是当年我加入鹰飞堂时学到的第一课。当时，他的神情，仿佛是受过教训的人的经验之谈。
　　唉，怎么又想起他呢？
　　就在我的轻微失神间，我的手臂被人抓住。
　　“莹心！赵莹心！真的是你，你一直都在这个城市！”那是一把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我扭头看清楚了来者，一个高大、年龄不到20的男子，浓眉大眼高鼻梁，典型的偶像帅哥脸。
　　“靳洛？”几乎是脱口而出地，我嘴里吐出一个名字。尽管记忆中的靳洛的脸孔已经很模糊，我就是直觉认为眼前的人就是我的初中同学靳洛。
　　他比以前更高了，颀长的身体搭着并不算宽的肩膀，看上去有点瘦弱。可是，他的敏捷身手和强有力的手劲都显示他一点都不瘦弱，运动神经还十分发达。
　　“你是靳洛。”不等他的肯定，我已经从他依旧寂寞的眼神里得到答案，就像三年多前的那个黄昏，他的眼神和执著，一模一样。
　　“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似乎很生气，我却知道他的怒意有大部分是装出来的，可能是他轻轻扬起的嘴角出卖了他。
　　“一些家庭原因。”
　　我望着他的身后，那位摊主已经拿着他的那些小幅油画，消失在天桥的另一方，那幅我母亲的画像，已经被小心的用画布包裹好。
　　“我现在叫林蓝，不叫赵莹心。虽然不知道将来还会不会见面，但还是不希望你叫错我的名字。”我甩开了靳洛的手，转身朝着我来的方向走去。
　　“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而且还很经常见面。”他利用长腿的优势连跨两步，再次挡在我身前。
　　这一次，我真的不耐烦了。
　　“你，”我冷冷得看着他，“你想做什么？同学聚会？对不起，我没有时间。”
　　“我们不只是同学吧。桥下就有个不错的咖啡馆，吃个便饭总可以吧。”他竟然自把自为地抓着我的手，径自走下天桥，沿着画摊摊主消失的方向。
　　“靳洛！放手。你听到没有，我叫你放手！”面对这样的蛮不讲理的人，我很无奈又很生气，如果他是我的对头，我早就出动小刀对付他了。他是寻常人，所以我只得用寻常的办法，不能逾规。
　　“就是这里。环境还不错。”他真的带我去到一家小店的门口，停下步伐。
　　是机会了。我抬头，试图露出最有魅惑性的笑容。同一时间，我握紧不受束缚的左手，一拳打向他的肚子。
　　因为疼痛，他松开了我的手并且倒退一步，我趁机转身逃进咖啡馆旁的小巷里。
　　逃，多么难得的词语，对于我来说，竟然用在与普通人的对抗中，我觉得很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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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小巷横七竖八、弯弯曲曲的，非常适合逃命用，所以也是□□中人建设秘密巢穴的地方，除了什么事，逃起来也比较容易。可是，我目前的状况却是非常遗憾的——迷路了。
　　每一次出任务，萧晓澈的地图都是完美漂亮的，我只需要跟着预先设定的路线走，根本不需要辨别方向。太过依赖某人的结果是，我站在不知道名字的窄小街道的出口，困惑地看着前方通向三个不同方向的三条小巷。
　　突然，我感到正对我前方的小巷中的一座小公寓里有人正在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的躲到右边小巷的公寓大门边，隐藏起身子。
　　“俄罗斯那边确定没有问题？”有个男人说。
　　“是，三条海轮已经从俄罗斯东岸的纳霍德卡出发，对外报称的是一万吨木材，实际上是一百支小型火箭炮，一万支□□冲锋枪。”说着这些内容的居然是一把柔美略带沙哑的悦耳女声。
　　那是很熟悉的嗓音，熟悉到我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母亲的嗓音。
　　那是母亲的嗓音，低沉、沙哑、温柔。
　　我竟然在这里，我都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与母亲重逢。
　　一滴泪，悄悄的滑落脸颊，来到我的唇边，苦涩从我的嘴边慢慢渗入心房。
　　现在不是苦的时候，我勉强撑起理智，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做。
　　等待，
　　还是，
　　执行暗杀！
　　跟母亲对话的肯定是赵希霆，“极”的盟主，也是杀死我父亲、月姨和周念祖叔叔的大仇人。
　　他要是死了，所有的仇恨就会灰飞烟灭，母亲自由了，而我，也可以从这个黑暗的世界脱身，回到正常世界。
　　一切都可以变好，只要杀了赵希霆！
　　我悄悄伸出头，看见一个高手身材的男人，背对着我，正在跟母亲对话。
　　他们的身边，竟然没有保镖，也没有手下。
　　真是幸运的难以置信！
　　藏在后腰间的三点八小口径手枪已经来到我手上，俏无声色地打开保险，我努力平复突然加快的心跳。
　　终于，我抬起手腕，枪口对准男人的背心。
　　右手第二根手指慢慢弯曲。
　　即将扳下机关的刹那，我看见了母亲射向我的目光。
　　里面有惊讶、慌乱，而且，竟然还有强烈的反对！
　　她不想我杀死赵希霆！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赵希霆有所反应、即将转过身来的瞬间，我听见了子弹离开弹匣的巨响。
　　“彭——”
　　“不！”母亲的尖叫声打破小巷的宁静！
　　“盟主！”
　　“霆哥！”
　　各种各样的声音响起。
　　然后。
　　“不！”这一次，不可置信地吼叫声来自赵希霆，“霖霖！谁叫你去挡枪的！该死！你不能死！我命令你不能死！”
　　母亲挡了那一枪！
　　她为赵希霆挡掉那必杀的一枪。
　　为什么？明明他死了，她就可以自由了！
　　我母亲，她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