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同人哲君》格蕾思琳

43、折翼

　　武内大人府内，看上去像平常一样宁静。
　　吃过晚饭之后，武内大人照常去书房看书写字，自得其乐。
　　宫地清志依然不放弃游说：“大人，还是请您先到别的地方避一避吧，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武内却是一脸鄙夷：“区区小贼不足为惧！”
　　武内昌贵生性刚烈，并不把这次暗杀预测放在眼里。
　　宫地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旁边的绿间阻止了。
　　“既然大人都不怕，你还怕什么？”绿间拍拍宫地的肩膀，“走吧。”
　　宫地只好叹了口气，跟着绿间出了书房。

　　月影渐渐西斜，夜色越来越深。
　　屋外天气寒冷，冻得人都快结冰。
　　宫地带着人潜伏在府内各处，屏息凝神等候了两个时辰。
　　既要保护目标的安全，又不可太过声张。
　　要让刺客放松警惕，落入他们设计好的包围圈里。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
　　考验着紧绷的心弦，也消磨着耐心和意志。

　　“都过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来……”
　　“我的猜测有八成把握，当然，也有两成的变数。可能刺客闻到了我们这边的杀气退缩了……”绿间说道，“不过即使只有一线机会，也要耐心地等下去。”
　　宫地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屋内传来“哐啷”一声。
　　这声响触动了紧张的神经，想也不想地就往屋内冲去。

　　“大人！”
　　迅速地拔出了刀，却见房内的人安然无恙，只是手里多了只猫，地上还有一个打烂了的碎花瓶。
　　那猫见到来人气势汹汹，吓得躲在武内怀里嗷嗷地叫。
　　“你们这是干什么！吓坏我的猫了！小吉只是打碎了个花瓶，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对不起……”
　　面对咄咄逼人的老头子，宫地一肚子气，却还是不得不道歉。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沉不住气！”武内扶了扶手里的猫，“小吉乖孩子，没事了没事了。”
　　搞什么啊！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们可是辛苦保护你人身安全的卫队啊，居然还比不上一只猫！
　　宫地本来就被磨得失去耐性，现在被老头子一气，更是火冒三丈。

　　“我带几个人到别处巡逻！”
　　宫地已经几个晚上没睡好，现在要是让他再蹲在这里，估计就要发疯了。
　　绿间对身边的高尾说道：“我去劝劝他，你在这儿守着。”
　　“哦，去吧。”高尾搓搓手，继续在阴暗处蹲了下来，“真冷啊，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杀手先生你快点儿出现吧，我们把你抓住了，也好赶紧收工回家啊！

　　才蹲下没多久，高尾就看见了有个人影从走廊那边走了过来。
　　他的眼睛锐利，一下就提高了警惕性。
　　只见那人身影瘦小侍从打扮，一手打着一个昏黄的小灯笼，一手拿着笤帚和笸箩。
　　那人走到书房门外，礼貌地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便走了进去。
　　哦，估计是去收拾被那只猫打碎的花瓶吧……
　　高尾想着，也就不去管他。

　　大冷天的守在户外真是受罪，小真他们什么时候才回来呀，他一个人在这里都快冻僵了啊……
　　高尾站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
　　反正这里这么暗，杀手先生不会发现我的吧？
　　话说那个侍从进去了那么久怎么还不出来？
　　等等，他刚刚是从走廊的那端走过来的吧？那边没有人，他是怎么知道书房这里打破了花瓶的？

　　高尾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来不及细想，拔腿就朝书房里面跑去！
　　门一拉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武内大人趴在了书桌上，鲜血已经染满了身下的书籍。
　　再看那只臭猫，一点用都没有，躲在角落里头瑟瑟发抖。

　　“小真——！！！”
　　高尾用尽全力往门外喊，在空旷的夜里荡起好几层回音。
　　喊完他就抬头往上看，刺客没有走出房门，一定是往屋顶走了！
　　于是动作利索地攀着柱子嗖嗖地往上爬，三两下工夫就上了房梁，上面的天窗果然被打开了！
　　钻出了天窗，来到了屋顶，四处张望着搜索刺客的身影。

　　如果是以前，黑子一定能顺利逃脱。
　　他的存在感极低，再加上移形换影一般的轻功脚法，想要捕捉到他很不容易。
　　然而今天晚上，他却遇到了克星。
　　高尾的“鹰眼”可以纵观全局，任何阴暗角落里头发生的细微动静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并且他也是个轻功极好的高手，走在屋顶上如履平地。
　　高尾发现了黑子之后，便如同猎鹰发现了兔子一样直追过去。

　　两人在高高低低的屋檐房顶上互相追逐，不一会儿就出了武内府。
　　黑子发现身后的人非但没有被甩开，反而越追越近。
　　而且追兵也赶上来了，就在下面的街道上。
　　如果不想想办法，就会被捉或者被杀！
　　“想逃！门都没有！”
　　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杀人，高尾十分生气，看准距离一脚飞腿就踹了过去！

　　黑子迅速躲过，还想要再逃，却被高尾缠上了。
　　黑子只好拿起手中的刀，和他在房顶厮打起来。
　　一时间短兵相接，打得难舍难分。
　　黑子无心恋战，只想伺机逃跑。
　　高尾却不放过他，一心想着把他拿下。
　　两人的功夫不分高下，在房顶上边跑边战。

　　就在他们两人陷入僵持的拉锯战时，忽然听到下面传来一声大喊。
　　“高尾！趴下！”
　　这是绿间的声音，长期以来形成的默契让高尾一下就压低了身体。
　　黑子一听，心里也大叫不好，一阵劲风便迎面而来——
　　下意识地一阵翻转，一支冰冷的利箭就这样擦肩而过……
　　还来不及庆幸，另一支尖锐的长箭就这样撕开皮肉直入筋骨！

　　一切都是算计好的。
　　知道他肯定会躲过第一发，算好他躲避的方向射去了第二支箭。
　　这就是绿间真太郎的夺命二连发，身为第一神射手的他，从来没有失手过！
　　黑子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手中的刀也跟着落下。
　　身体瞬间没了力气，整个人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倒下。

　　高尾站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抓他！
　　就在这时，另一道身影从斜侧方的屋顶飞了过来，一脚又把他踹开。
　　高尾捂着肚子就要站起，就见那蒙面人一把抱起刺客，又从手里扔下了几颗丸状的东西——
　　“嚯”地一声，升了一团白烟。
　　等那烟散去之后，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高尾伸手挥开烟雾，虽然下面的人还在追刺客，但是高尾觉得要再找到他们就难了。
　　心里十分失落，低头一看，却发现了刺客落在脚下的短刀。
　　高尾将短刀捡起，上面还沾着些血迹。
　　仔细看了一下，却是大吃一惊。
　　慌忙从屋顶跳下，跑向绿间：“小真你看，这是杀手的刀！”
　　绿间接过短刀一看，脸色也是变了。
　　高尾小声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这刀挺眼熟？”

　　绿间回到住处，一把拉开青峰的房门。
　　见那厮还在呼呼大睡，伸手就把他从被窝里头揪了出来。
　　“哇靠！还让不让人睡了！”
　　被忽如其来的寒冷弄醒，青峰赶紧夺过棉被包裹身体。
　　“你不是去抓什么刺客吗，怎么跑回来了？脸色这么难看，不会是让他给跑了吧？”
　　青峰还不忘揶揄绿间几句，有点儿幸灾乐祸地报复他把自己弄醒。

　　绿间也不跟他废话，把手里的短刀伸到他面前。
　　“你看看这是不是青峰一族专用的黑金玄铁？”
　　高尾把灯拿了过来，好让青峰看个清楚。
　　谁知青峰看到那刀，就从被窝里头跳了出来：“青峰君！”
　　也不理那两人奇怪的目光，一把夺过绿间手里的刀，再抽出自己的随身佩刀“阿哲”对比了起来……
　　没错，是一对的。
　　这是当年自己送给阿哲的短刀。

　　青峰回过了神，一把揪住绿间，又是紧张又是兴奋：“人呢？他人呢？”
　　“谁？那个刺客？”
　　“对！”
　　“你果然认识他……”绿间叹道，“他已经死了，中了我的箭。”
　　青峰一听，脑子“嗡”地一声：“你说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
　　“他是刺客！杀人偿命！”
　　青峰冲着绿间怒吼：“不可能！阿哲怎么会杀人！一定是你搞错了！他现在人在哪里！”
　　绿间也火了：“我也想知道呢！”
　　高尾急忙把这一触即发的两人分开：“别吵了，别吵了……”

　　绿间整了整被抓得皱巴巴的衣襟，冲着青峰说道：“这事估计和黄濑有关，要不你上他家看看？”
　　“黄濑凉太！”
　　青峰气得咬牙切齿，连衣服也顾不上穿，拎起刀就冲入了冰冷的寒夜。
　　望着青峰冲动的背影，高尾不无担心：“小真，这样好吗……会不会出事啊？”
　　“随他去吧！闹一闹就能静下来了！”
　　绿间也是一肚子怨气，一脚踢翻了身边的小桌子。

　　青峰大步跑在空无一人的街上，他还记得黄濑的家在什么地方。
　　有好几次想进去和他比试比试，后来还是忍住了。
　　如果阿哲真的和他在一起，那就意味着自己错失了好几次碰面的机会！
　　想到这里就满腔怒火，恨不得揍上自己几拳！
　　就这样一路跑到了黄濑家门口，大力地拍着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的。
　　用脚一踹，门就开了。

　　黄濑的府上，空无一人。
　　“阿哲——！！！阿哲——！！！”
　　青峰冲进去，大声呼喊着那人的名字。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自己寂寞的回音。
　　从外厅到内堂，从浴室到厨房……青峰找遍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偌大的宅子空荡荡的，告示着主人已经离开。
　　“阿哲……”
　　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墙上。
　　他就这样，和一直苦苦盼望的人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