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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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办理领养手续复杂之极，阮文皓北京四川两地来回跑了好几趟。时间飞逝，等一切手续完成，他把杜禹带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三月了。
阮文皓领养杜禹之前是征求过他的意见的。杜禹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光盯了他很久，才点了下头，貌似漫不经心地说：“好啊。”
然后阮文皓便开始漫无止境的奔波。杜禹的态度一直不咸不淡，冷眼旁观，两人相处的时候多数是沉默的，只是随着阮文皓办理手续时的认真劲儿，杜禹渐渐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变得越来越严肃、语言简洁和面无表情。
终于回到了家，阮文皓带着杜禹参观了自己那套不大的两居室。
这一代的房子都是很老的房子了，外墙还是红砖，整个住宅区一眼望去红彤彤一片，对于从小在这儿长大的孩子们来说，这有些艳俗的土红就是家的颜色，带着家的温暖。阮文皓那套公寓里的摆设很简单，清一色的粉红瓷砖地，墙壁稍微发黄偶尔掉皮，家具也有些陈旧，客厅里的蓝色沙发保守估计高寿二十岁以上，左边尾端微微塌陷。屋子里没有什么复杂的装饰，几乎每件东西都是实用的生活必需品。在北京，这样的公寓已算得上是清贫，胜在离学校很近，走路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阮文皓说，这公寓还是他父亲年轻时单位发的，后来留下来给了他。“老人家前年过世的，说是活了快八十岁也算白喜，早就想追随着我母亲去了，又放心不下我。”阮文皓说到这儿眼睛已经红了一圈，扭过脸去对着墙壁说：“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抱上小儿子家的孙子。他要是再坚持两年就好了，他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杜禹神色复杂地递了张纸巾过去。
阮文皓有些窘迫，指着较大的那间卧室说：“这个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
杜禹看了看未来数年将会在此度过的房间：靠窗有一个放着小台灯的木质书桌，桌面的玻璃下面压着几张老照片和写着联络号码的纸片；书桌旁边是铺着卡通图案的被褥床单但造型古朴格格不入的床，杜禹简直哭笑不得；床对面有一个衣柜，阮文皓已经帮他把行李里的衣服叠好放到里面去了。
阮文皓说：“笔记本电脑在客厅书柜下面的抽屉里，你要用的话就自己拿。”
杜禹点点头。
阮文皓问：“饿了吗？我这就去做饭。”
杜禹摇摇头，又点点头。阮文皓猜他的意思是——不饿。你去做吧。
杜禹不知何故沉默寡言，阮文皓不能强求，只得加倍的耐心，用温情打动他。所幸阮文皓本来就是温柔有耐心又有爱心的人，也没感到特别困难。
“那我去做饭，你先看会儿电视吧。”阮文皓转身进入厨房，弯着腰淘米择菜洗菜，忙了一大通，怎料直起腰的时候一阵头晕眼前发黑，双手下意识地寻找支撑物，却扫到一只碗。
杜禹在客厅对着电视发呆，只听厨房传来瓷碗“啪”地摔碎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咣当”一声人倒地的声音，连忙站起身跑到厨房查看。
连日的奔波已令阮文皓一向瘦弱多病的身体到达极限，等他恢复知觉时发现杜禹已经赶过来扶着他坐起来靠进自己的怀里，眼神关切。
阮文皓声音低柔虚弱地说：“我没事……小禹，你出去吧，地上有……碎瓷片，小心……别扎着脚。我坐一会儿……就好了。出去等着吃饭吧……”
杜禹终于开口说话了：“我等你好了再出去。你这是什么病？”
阮文皓听到他终于肯讲话，眼睛一亮，倍感欣慰，道：“先天性心脏病……和一些附带的症状。没事的……不严重……你不用担心。”
杜禹别扭地扭过头：“谁担心你了？”
阮文皓但笑不语。坐了一会儿，感觉好点儿了，他扶着柜台站起来，说：“出去吧，小心地上。我先收拾了碗的碎片。”
“你的手……”
阮文皓看了眼自己的手，原来刚才用手撑着地板的时候按到了碎瓷渣子，现在已经开始流血了。他打开水龙头用水冲掉了渣子，擦干净，便说：“没事了，一点小口子而已。”
“什么没事。”杜禹皱着眉头，道：“你出去吧，包扎一下伤口，然后去床上躺着休息一会儿。我来收拾地板做饭。”
“不行。”阮文皓板起了脸：“小孩子不能乱动碎瓷片、菜刀这些尖锐的东西，多危险！”说着把杜禹轰出厨房。“出去玩儿去。”
杜禹无奈，坐回沙发上，干脆关了电视，支着耳朵听厨房的动静。倒是没再听到阮文皓晕倒的声音，只听到他偶尔压抑着咳嗽。
不知怎么，杜禹又想到自己没来之前。阮文皓一个人住在空屋子里，病发了怎么办？晕倒了怎么办？难受了谁送他去医院？恐怕连个知道的人都没有。就算给亲朋好友打了电话，赶过来怎么也得有半小时吧？万一事故紧急根本就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这样，想想都后怕。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