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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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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爱卿平身,大家不用拘礼,今日不分君臣,大家尽兴就好。”
“谢皇上。”
大家纷纷起了身,苏璇不由地往那个方向望去,这才发现宋昭宁居然就站在皇上的身边,那双美眸也往这边看来。
按理说,昭宁郡主并不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妹妹,如今伴驾同游,可见其在这京城的地位。
“刚才说话的是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苏璇还愣愣地,这是在问自己?
不知宫中礼节是怎样的,僵硬地欠了欠身:“启禀皇上,我是季寻季将军的……”
“未过门的妻子。回皇上,此女乃微臣未过门的妻子。”话说到一半,季寻接过了话。
未过门的妻子?不是侍女么?哪来的未过门的妻子?不仅苏璇被惊到了,显然被惊到的人不在少数。在京城,大家或多或少知道季大将军要娶昭宁郡主的消息,却不知哪里冒出来一个陌生女子成了定远将军未婚妻。
宋昭宁是瞪圆了眼睛,半晌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恢复不冷不淡的模样。
宋骥宗也没想到会收到这样的答案,视线在季寻和苏璇之间来回游荡。
“哦?”
季寻两个跨步走到苏璇身边,拉起还愣愣的女子,再次跪下:“皇上,此女名叫苏璇,自小便与微臣定亲,而我们俩情投意合,微臣想趁这个机会,请皇上成全我们。”
“既然郎有情妾有意,朕这个媒人也做得稳当。”宋骥宗听罢,淡淡飘出这么一句,听不出喜怒。
作为当事人的苏璇这还没表态,这事情就算成了。正想出声,就被季寻拽了住,好吧,自己定是被他当成不娶昭宁郡主的挡箭牌,如果现在自己说不是,季寻便是犯了欺君之罪,更何况自己本来就是,只好低头不语。等等,这小子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就是和他订了亲的人?
“谢皇上。”
“好好,这赏花宴才开始,朕便促成了一段佳缘,真是难得,大家继续继续。”纯属看好戏的众人再次三三两两地散去。
某人简直恼羞成怒,早就没了看美男的心情,一把拽过罪魁祸首,恶狠狠地说:“喂,你什么意思?把我当挡箭牌,也事先和我说一声,还有还有,你让我怎么嫁人啊?”
季寻看着炸毛的苏璇,笑了笑:“你本来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你,将军府两个月前就来我家退婚了,我们的婚约早就不算了。”
“退婚是我娘,我又没有,再说是我娶妻,又不是我娘。”
“你,你,简直强词夺理。信不信我这就去和皇上说明真实情况?”
“说吧,说我们从小就有婚约,顺便把婚期也定一下。”季寻转着手中的纸扇,一脸的怡然自得。
好吧,这人在带自己入宫的时候,早就想好趁着什么赏花宴,推了和昭宁郡主的婚事,哪里是好心带自己来宫里玩,早就被暗算了!
两人还在一旁争吵着,又被宋骥宗召了过去。
“皇兄,靖朝的子民一向有自己追求幸福的权利,我想和这位苏姑娘比试一番,如果输了昭宁自然该败下风,如果赢了,我希望皇兄能够成全昭宁的心愿。”
宋骥宗正左右为难,毕竟这个爱将关系江山社稷,谁知静静站在一旁的当事人,一脸兴奋地说:“好呀,好呀。”看向苏璇的眼神不由意味深长,季寻瞬间满脸黑线,这家伙就是来拆台的!
苏璇那样子摆明是想输给宋昭宁,然后逃脱婚约。盯着苏璇的眼睛简直要滴出血来,收到却是苏姑娘的鬼脸。
“爽快,苏姑娘要比什么?”
“我随意,郡主说了就好。”
“那就让皇兄做主。”
宋骥宗呷了口茶,看了看季寻一脸焦躁的样子,缓缓放下杯子:“赏花宴这么多年,年年只是赏花倒也显得单调,正好热闹热闹,那我们以三轮为约。此情此景若再有余音绕梁那就更妙了,就‘琴棋书画’的‘琴’为第一轮。我朝常以诗取材,苏姑娘又是出身书香门第,第二轮我们便题诗一首。至于这第三轮,要做朕的爱将之妻,考考御射也不为过,那就比比谁的骑射更为精彩。”
宋骥宗说话的时间不长,讲起话来清清淡淡,不过却惊得季寻一身冷汗,比沙场杀敌还要来的惊心动魄。
这丫头整天咋咋呼呼,疯疯癫癫的,啥时看见她写诗了?弹琴了?骑马射箭或许会点,可是这丫头一看就是抱着必输的心理,现在心里不知怎么兴高采烈。
“好啊。”两位姑娘居然异口同声。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就开始吧,也让大家做个见证。”苏璇这才发现,大家都放弃了赏花,估计都觉得她们这比试来得更为精彩,傻傻地笑了笑,拿眼瞟季寻,腹语,看吧看吧,想算计本姑娘,还欠点火候。乱弹琴,那还不容易。
很快一架古筝搬了过来,江南的众乐器早就在整个靖朝流行开来,所以宋昭宁会弹,倒也不足为奇。
众人都寻着位子坐下,只余下一人一琴在中间,苏璇托着腮,漫不经心地看着,哪里像是当事人,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宋昭宁选的曲子难度不高,而是人们耳熟能详的《高山流水》。问题就是这样一首曲子,众人仿佛一会听见清澈的泉水流淌而过,一会又像看见巍峨的高山,就有了伯牙和子期心心相惜之感,精通音律的苏璇也不由感叹宋昭宁的琴技。你说说这么美的佳人,又操一首好琴,对,还精通画艺,真不知道季寻这家伙到底是哪个经不对,死活不肯娶郡主。
连宋骥宗也流露出赞赏的目光,自己的亲妹妹一个远嫁她国,一个年纪尚幼,这个略有些许刁蛮的小姑娘,自小便一起长大,一如亲妹妹一般,自然想给她寻一个佳婿,季寻当然是上上人选。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早就看出季寻无意,碍着昭宁那丫头喜欢得紧,就想着这么把婚事给办了,现在来了这么一出。也好也好,要不断了昭宁的念想,要不展示一下才华,这京城想娶昭宁的丫头估计能绕宫门转一圈了。
此时的季寻,哪有心情听什么曲子,一颗心悬在嗓子眼,看了看一脸无所谓的苏璇,真是气不打一处。
一曲罢,众人都流露出欣赏之色,宋昭宁自是对自己的琴技颇为自信,眼神略带挑衅地看着苏璇。
只见苏璇打了打哈气,走到中间拿起已经准备在那的琵琶,开始弹起来。
这《十面埋伏》,真是,说不出的难听。
就是不太懂音律的季寻也听出这曲子不在调上,这丫头,就是来砸场子的!众人面面相觑,苏二小姐自己弹得倒是尽兴的很,随心所欲地弹,这琵琶不是古筝,如果曲艺不高,不仅弹不出好听的曲子,反而更像噪音,宋昭宁都咋舌地看着她,这琴技,真是人间难得几回闻。
宋骥宗面上没什么表情,可是微眯的眼角却透着笑意,这姑娘比想象中的还要来的有趣。
噪音终于停止,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季寻整张脸都绿了。结果自然是宋昭宁胜了。
“大家先吃些点心,我们过会进行下一轮。”趁着间隙,季寻死拉死拽着将那个不省心的姑娘拽到角落。
“干嘛,干嘛。”还吃着点心的苏璇嫌弃地拍开季寻抓着她衣袖的手。
“你是故意的?!”
苏璇笑得更开心了:“就是故意的。”
“小祖宗,我求求你了,你帮我挡挡,回去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绝没有二话。”季寻被迫着妥协。
苏璇拍了拍手中还残留的馅末:“真的?”
“自然是真的。”
“那我帮你脱身,你送我回家,不能逼迫我跟你成亲?”
“行。”
“成交。”苏璇笑得比狐狸还精。
“第二场我们就以这‘碧波’为景作诗,还是昭宁先来吧。”
不远处的锦衣女子只是稍作沉思,便吟诵起来。
“静水流深听踏歌,
瑶城有意争回眸。
澹烟惹夏思无限,
瘦尽湘江归故舟。”
话音刚落,便有人称赞好诗,苏璇也觉得不错,只是这昭宁郡主应该自小生活在京城,而诗作说的却是永州,一时心生疑虑,看向皇上,不过那人依旧喜怒不惊的样子,也看不出什么端倪,由着自己构思起来。
本听着苏璇答应下来的季寻安心不少,可是从未见过那姑娘作诗,确定能超过宋昭宁?不由地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高天朗逸望远帆,
渌水波澜巨石侵。
旧梦垂辉皆等闲,
沧田一济笑千金。”
只见苏璇面向着翠园湖,又似看到的不仅仅是翠园湖,而是千舟竞发,巨浪拍岸的壮阔景象。一脸担心的季寻蓦地被苏璇的气势震到,是怎样的心境才让一个女子说出“沧田一济笑千金”?这丫头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喜。
此诗一出,让宋骥宗也眼前一亮:“好诗好诗,苏姑娘巾帼不让须眉啊。”随即整个场面都沸腾起来。
宋昭宁若有所思了片刻:“昭宁该败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