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丹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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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清气朗，阳光微明，照在人身上却并没有夏日里灼热的感觉。
这样的时节又碰上了假期，大概没有人会有一丝一毫的不满。
只是路德巷的人们却感受到了与节假日期截然不同的紧张气氛。
这倒也并不奇怪，自从大批警察包围了艾德伦夫妇的别墅之后，他们就没有那份心情呆在家里面看球赛了。
维斯克面色惨白地站在警戒线的边缘，看着荷枪实弹的警员们在房子里面进进出出，双拳渐渐握紧，连指甲尖刺进手心也浑然不觉。
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他们在里面发现了什么人的尸体？
想到此处，他忽然觉得腰间有股幽寒的气息蹿上脑顶，眼前回放着丹科最近的那一次通话，只觉得不详的阴霾似乎笼罩着这间前所未有的热闹的别墅。
虽然他很想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但戴着金徽章的警察们却开始用电击棍粗暴地驱赶着前来围观的人们。这种情况下，他也不觉得自己能问到什么满意的答案。
西联邦的警察出勤时向来都是全副武装，如果他们说了要你抱头蹲下，你敢站着不动，他们就可能拿电击棍招呼你。就算你因此被打得骨折了，法官们也会庇护这些凶恶得和罪犯有的一拼的大家伙们。
维斯克皱了皱眉头，紧紧握着的拳头却始终无法放开。
不过他知道留在此处也没什么用处，绕到别墅后面的坡道，或许可以凭借地势观察到别墅里的情景。
于是他便在警员走到自己这边之前，随着如浪潮一般缓缓散去的人流走了出去。
只是走往山坡的时候，他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走起路来却好似是踩在棉花上一样，软软的，就算是想快也快不起来。这段路他曾经走过无数次，可却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么艰难和漫长。
有些事情在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之前，很多人都会觉得那只是遥不可及的幻想。
比如说亲人的离去，爱人的背叛，还有朋友的死亡。
像是走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的岁月，维斯克终于停在了一个适合观察的地方，抬眼望去，却仍是见不到任何值得一看的东西。
他怅然无比地叹了口气，却也有些庆幸自己目前还没看到什么不想看到的东西。
可就在这时，他却感觉到一股森凛寒意从身后悄无声息地传来，瞬间蔓延到了全身上下，如丝如絮般缓缓缠上心间。
维斯克惊讶之余，便迅速地回过了头。
只见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黑发黑眼的蒙面男子，抱着紧闭双眼的丹科，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像是突然从地底冒出来一样，一点征兆也没有，如同冷夜里的鬼魅一样。
这种时候一般人都该说什么？
维斯克双眼一阵空茫，在一愣之下，却被那名男子抢了话头。
“你……是这个孩子的亲友吧？”蒙面男子忽然开了口，但声音却是低沉暗哑，像是刻意压低的，“他如果不是经常与你在一起，我不会从你身上闻到他的味道。”
维斯克这才回过神来，摆正了自己的表情，说道：“我是他的朋友，请问他怎么了？”
虽然这种时候起码应该象征性地问问对方是谁，但他不觉得蒙了面的人会有兴趣表露自己的身份。而且，现在这显然不是他关注的重点。
蒙面男子将丹科放在了地上，维斯克这才注意到他T恤上的小熊一家的图案，然后皱起了眉头。
他看着丹科，如千锤百炼过的刀剑般流淌着锐芒的双眼中却有一层暗霾浮现，淡淡的，却仿佛有悲愁的气息在瞬间蔓延了开来。
“既然如此，他就交给你了。找个地方将他藏起来。”
维斯克连忙蹲下来查看丹科，说道：“交给我没用，必须先送他去医院。”
蒙面男子却起了身，只以一个萧条的背影面对着维斯克，沉着声音说道：“不要去。”
“哎？”维斯克抬头看去，却发现眼前已经没有了任何人的踪影。
他的心头一寒，低头想将丹科的脑袋托起来枕靠在自己的大腿上，却无意间看到自己染血的指尖。
这是他的血？
他面上一沉，只觉得不详之感愈发浓厚，如波纹一般漾了出去，却收不回那层层涟漪。
然后维斯克试着拨开丹科额头上的蓝发，终于看到了一个暗红的孔子。
有一丝绝望的凉意从他的指尖传遍全身，最后发展为止不住的剧烈颤抖。
头上中了子弹，是绝对不可能生还的。
维斯克的肩膀颤抖起来，从小幅度的颤抖到剧烈地收缩着，他将额头抵在自己好友冰冷的额间，眸光微颤着，眼底仿佛有一丝不可逼视的晶莹一闪而过。
然后他忽然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从好友的鼻间传来。
维斯克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般猛地抬头，双眼瞪得奇大无比，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丹科，你居然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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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科醒来之后，第一眼看见的自然是维斯克。
不过他见过维斯克的很多种样子，有因为他某些举动而无奈苦笑的，有义正言辞训斥他的样子，也有玩得开心时开怀大笑的样子，但却从来没见过他这种样子。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丹科，不像是在看一个多年的朋友，却好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般。
“嗨，你不打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丹科觉得脑袋有点痒，想伸手揉揉脑袋，却发现头上绑了一层厚厚的绷带，“我猜这里应该是医院吧。”
维斯克却不答他的话，只是伸出几根手指晃了晃，说道：“三个问题。这是几？你还记得我是谁吗？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丹科面无表情地拍开了他的手，说道：“这是最新的打招呼方式吗？”
维斯克却一本正经地举着三根手指，说道：“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这是三。我知道你是维斯克，而我是丹科。”丹科翻了翻白眼，一脸无奈地说道，“干嘛一上来就问我这些弱智问题？难道我现在是脑震荡的状态？”
“这里不是医院。”维斯克叹了口气，说道，“而且你也不是简单的脑震荡，而是脑袋上中了一枪。”
丹科揉脑袋的手忽然顿在了原地，原本随意的眼神也变得无比锋锐起来，然后他又面带惑色地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也开始开起玩笑了？如果我脑袋上中了枪，我还能在这里和你说话？”
维斯克面色凝重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检查你身体的人告诉我，似乎是有什么特殊力量保护了你的大脑。”
丹科没好气地说道：“这也太离谱了一点，没想到你也开始不稳重起来了，是但莉那群人拜托你来整我的吧？可是明天就是献圣节了，我可还要回去。”
维斯克面色一变，颤声道：“你说明天就是献圣节？”
丹科一脚踢开床单，走下床说道：“是啊，我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呢，比如说遵循那愚蠢的传统，在门板上刷糖浆。”
“丹科，你知道我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维斯克沉声说道，头一转，掩住了眼底的几分悲愁，“而且，献圣节也已经过了，现在已经快到假期的结束了。”
丹科的面色有一瞬间的惨白，但很快他又将心底的不安给强行压了下去，面上只是皱着眉头说道：“老兄，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看来是因为你脑袋中了一枪，你忘记了近期的一段经历，所以现在还以为自己在献圣节之前。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可以解开绷带看看你头上的伤口。”维斯克深吸了口气，尽力以平和的语气说道，“只是，你真的没觉得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丹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阴晴不定的脸上带着深深的疑惑。然后他一边开始解开头上的绷带，一边说道：“刚醒来的时候，我只觉得好极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过。”
“轻松？”维斯克疑惑道。
“是啊，可现在听你的话就不这么觉得了。”丹科说道，“刚才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不属于我的负担给从身体里面被扔出去了似的。”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丹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