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七夜之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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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过了多久呢？
不知道，日暮鸢生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沢田纲吉，一直陪在她的身旁。
不离不弃。
正是沢田纲吉的等待，让早就生无可恋的她，执拗地留在医院。
————她只是想多些时间陪陪他，无论多痛苦。
她的听觉开始消退，她的动作变得迟缓，她的双眼已经模糊。
不过没关系。
听觉消退，她只要能够感受到他在；
动作迟缓，他会扶着她，一步步走到最后；
双眼模糊，记得他的微笑就好。
这样想着，记忆忽然被拉到昨晚，病房的门被人推开，随即她轻轻地笑出声来。
这辈子，绝对不会感觉错掉的人。
“鸢生，听我说，外面下雪了！”
她听见了，无比清晰地听见了，是他用了多大的力气在喊呢？
“是吗？”
“等我做完任务回来，陪你一起去看。”
“嗯。”
——————
日暮鸢生觉得脑袋越发沉重，越来越想睡。
那个人，要多久才能回来呢？
她现在，真的像一个等待丈夫回来的妻子呢。
只可惜她大概等不回那个人了。
日暮鸢生的视线开始逐渐变得清晰，只是有些无法接受突然的光亮。
绵软的手脚也回复了力气。
她真的等不到沢田纲吉了。
这种迹象，医学上称————回光返照。
大概，只有她自己看到这最后一场雪了。
日暮鸢生推开了前来搀扶的护士，跌跌撞撞地走到天台，推开门。
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映入眼帘。
无数的雪花在空中飘散，凉意也向她袭来。
她身着单薄的病号服，慢慢走向天台的中间。
抬头看着天空。
不时有丝丝凉意飞来，她全然不顾。
有些东西，涌入脑海。
日暮鸢生的眼神越来越涣散，意识却越来越清晰。
她记得，她什么都记得。
她记忆中，绝不能忘记的部分。
满满的、都是沢田纲吉。
日暮鸢生的身体开始失去力气，缓缓地向后倒。
被人抱住。
她把头缓缓埋入那个人的怀中。
“你终于……来了啊。”
所幸，最后这场雪，不是她一个人看完的。
“鸢……生……”
真的是，你是所有人的砥柱，你是最包容的大空。
这样的你，怎么能够掉眼泪呢？
你是在……为我而哭吗？
她用尽所有的力气，攥紧他的衣角。
日暮鸢生想，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于是她尽力扯出一个柔和的笑容，声音却违背意愿的干涩无比：
“谢……谢你，愿意……等我。”
呜咽的声音不断变大，不断打落在日暮鸢生脸上的……
不仅仅是雪，还有沢田纲吉的眼泪。
啊啊，能爱上这么温柔的人真是太好了。
————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这么想着，日暮鸢生满足地闭上了眼。
————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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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涉千里来向你道别
在最初和最后的雪夜
冰冷寂静的荒原上
并肩走过的我们
所有的话语都冻结在唇边
一起抬头仰望你可曾看见：
七夜的雪花盛放了又枯萎
宛如短暂的相聚和永久的离别
请原谅于此刻转身离去的我——
为那荒芜的岁月
为我的最终无法坚持
为生命中最深的爱恋
却终究抵不过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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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七夜之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