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05.米兰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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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H】逝水×流年×无关寂寞（西玛）
Chapter05.米兰诺
如果时间无法倒转，那麽就让它停止吧。
──在此时的流金岁月，
──在如斯的深沈夜色，
──在心湖的雨又风里，
……停止吧！
*
看不见光的世界，会让人的神经变得异常敏感纤细，一切事物在夜幕的遮盖下，就会呈现别种样貌，而再强悍的人也会在夜之女神前面弃甲投降。
从格陵兰回到伦巴第平原，像是从冰雪天堂回到人间。
深深吸了口气，看著久违的阳光，这才发现，原来，尘世间早已经春暖花开。原来，一切也都还在照旧。
玛琪动身前往梵尔卡莫尼卡谷地，一时之间并没有其他目的的西索也就跟著她，他的脸上明显写著『无聊啊，好无聊啊』，但玛琪似乎并不太乐意他的跟随，令西索越发在意起她要去见的人？是那个她在罗马见的人，跟他在格德勒庄园遇到的冒牌『魔术师』是否有关，还有在格陵兰被提及的那个『皇帝』呢？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能成为他的新玩具麽？
事实上，玛琪是要去见团长，汇报格陵兰的末日见闻。
团长计划要勘察一批最壮观的史前岩石雕刻群。在持续约8000年的历史中，岩石上刻满了超过14万幅的符号和图案描绘著农业、航海、战争和魔法。
“为什麽你会拒绝？”
在谷地的小石屋里，西索突然问。自信到自恋的他说完这句话时明显感觉到从红色巨幅石壁前回头看他的玛琪露出那种难以察觉的笑。
在遇到玛琪之前，世上的人对西索而言只分两种：可以随时杀掉的人和需要慢慢杀掉的人。
玛琪在格陵兰的拒绝让对於强者和美人向来无往不利的西索遭遇挫折──居然有人既不欣赏他的强悍，也不迷恋他的魅力！
他感兴趣的只有刺激，无论是成熟或青涩的果实都同样鲜美。
而玛琪却像是某种鲜花，还是带刺的鲜花。
她的出现为世人增添了新的种类──一种他既不想吃又不能碰的人。
“你不也否决了自己的提议。”她答。那个时候她反问他确定麽，他却说不。
“我可以反悔，并不代表可以被拒绝。”他笑，“你还没回答。”
多麽自私而霸道。每句话都带著琢磨不透，三分玩笑三分调笑的西索固然是反复无常的──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
“并不是没有人比你更英俊，更强悍，更无所畏惧。”她答。
“哦，谁？”这世上稍微有点意思的人都死绝了吧。
她没说话，只是视线分明穿透了他，定格在某一处。
“真有这样的男人？”他不信。
玛琪是一个聪明冷静且极有主见的女人，对他都不屑一顾，他根本不信会有人令她如此死心塌地。
玛琪依然不答。
“我会杀了他。”他突然格外平静的宣告。
闻言，她的眼中光芒一瞬变得锐利了。
他发现她的眸子平时是琥珀色的，但是在情绪特别亢奋或激昂的时候会变成金色。很少见到这样的她呢。
真有这种男人存在，他一定会杀了他。
世上最强的人……有他一个足矣！
“如果那样，你就不会拒绝我？”他问，转头却发现她正走出石屋。
“废话！”
从冰原大陆上相伴的两个人就在玛琪干脆的两个字分别，令西索一直到现在都没搞明白那句『废话』到底是什麽意思。
後来，他知道玛琪指的就是旅团团长，而玛琪就是团员之一，而这个旅团跟格德勒庄园里的人却没什麽关系。
再後来，他满世界的跑，花了大半年终於在蒂卡尔找到了库洛洛，那个男人只是静静在一个破土堆前蹲著，手里拿著一把小刷子，对於他要决斗的要求，只静静的说了句，“我拒绝！”
但他立刻就觉得浑身的血液奔流沸腾，肾上腺分泌加速。从未感觉过自己如此亢奋，只为这个男人。
库洛洛的名字立刻就被纳入他的果实名单，并且迅速在名单上攀升至前列，从此排位一直高居不下。
但库洛洛格外谨慎，行踪不定，让他再也无法接近。
他在日内瓦约见伊耳谜时，那个柔顺黑色长发的青年正在一个著名的农庄里享受甜点并提议要帮他。
“谁要你多事。”他说，“我能找到那个男人。”揍敌客家教的真好，伊耳谜从不忘记做生意从他这里挖钱。
伊耳谜把一个甜脆皮的包著焦糖浆，放了核桃的蛋糕放入口中，细嚼慢咽，才道，“找到也没用，他不会跟你决斗的。”
西索知他说的不错，“干脆，我也加入幻影旅团。这样他就没有理由拒绝见我。”
伊耳谜依然无甚表情但相当怀疑那计划的可行性，“据我所知，想加入旅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知道方法？”
猫瞳里笑意浅浅的，“我怎麽知道，你何不去问问旅团的人？”
虽然他说了『旅团的人』，但西索当然知道他指的是特定的那一个。
伊耳谜侧头想了想，自顾自地说，“真是个美人呢，好像才刚20岁，你还没下手麽？等到美丽完全绽放的时候，会被别人抢先摘下的哟。”
西索往後懒懒一靠，当然知道伊耳谜在故意撩拨，“以她的个性，没有相当的份量和实力，只怕是自取灭亡。”
伊耳谜托腮看他，“真的？没有人比你更英俊，更强悍，更无所畏惧？”
这句话突然像是触动了一个开关，野生而嚣张的眸子弥漫出血腥意味，随即敛了下去，起身离去，突然又回身，拿起伊耳谜面前的一盒点心才走。
伊耳谜平静的端起杯子，“嗯，这个要加倍记到你账上。”
*
她没想到这个城市入夜以後是如此的喧嚣。
这座城市与翡冷翠同为这个国家的年轻人最爱的狂欢圣地。
刚好是新的赛季开始，球迷们从整个欧罗巴大陆赶来，化著彩妆，穿著鲜豔的人群全部涌向街头，熙熙攘攘，机动车辆寸步难行，赶得上威尼斯的狂欢节了。
离开米兰大教堂，她一路来到维多利亚二世拱廊，夜色从拱廊中照在八角广场上，象征著各个大洲的半月楣饰闪闪发光。
她突然驻足。
人群在她身边川流。
精致国际一线品牌的专营店，没有让她进去的冲动。
诸多的文化遗产，居然没有一个让她可以停下来的地方。
凌乱的视线，找不到可以留驻的角落。
她突然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手机突然响起了，她拿起瞄了一眼，一个不认识的号码，除了侠客或团长，应该没人会联系她。
“谁？”
线那端却一片沈寂。
她下意识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下。联通著呀。
正要挂机，里面传来一个悠悠的，阴阳怪气的声音，『真不客气呢。』
是西索。她几乎立刻就听出他的声音。
离开那块即将消失的绿色大陆，她以为不会再见他。
“做什麽？”
『那取决於你在干什麽。』
“你很闲？”
她能感受到了他带著奇异妆容的脸孔在线那一端微笑。突然觉得迎面而来的夜风竟然也带著夏天的微醺气息。
『不，』他在那边低低的笑，『不过听见某人在心里喊，我好寂寞呀，我好孤单呀，西索快来陪我呀。』
最後那几句他捏著嗓子说，让那声音更加可怖。但不知为何她差点笑出来，语声依然清冷，“然後呢？”
『然後我就来了。』他接得很顺。
她玩了一下手机链，实在不知道他为何打这个电话，随口道，“哦，那你在哪儿？”
没有人能禁锢他的身躯，他的翅膀。他的欲望比天还高远，他的实力比地还坚实。
这一秒在你身边，下一秒就动身天涯，他不曾为任何事用心，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所以，她以为，这一刻，他会在天涯海角，就是不会在她在的地方。
『……我在你背後。』
没有注意到语声里的低沈与暧昧，她只觉得颈後寒毛直竖。
有人来到背後她却毫无知觉，如果是生死之战，她早死了好几回了。
几乎和语声同时转身，背後却空无一人，不，只有路人。
金眸一闪，又被他耍了麽？
『往前看。』手机里传来指示。
她不自觉的往前看。
『再往上。』
她微微抬起头。
『看到了麽？』
凝目望去，穿透黑夜的覆盖。
她粉嫩的唇微启，也不由得吃惊了。
在远远的斯卡拉歌剧院最顶端，一个披著红色披风的人如鬼魅如幽灵，飘然而立，正朝她挥手。
他竟然在那儿！
『想不想听我唱《我唯一所求》？』手机里继续传来声音。
就他那公鸭嗓子？“不如杀了我算了。”
她冷冷的看著在歌剧院顶，遥远的却依然清晰可见的身影。
这个号称全世界最完美的剧院，无数建筑家顶礼膜拜的地方，就这麽大剌剌被他踩在脚下。
他不理会她的不屑，『女士们先生们，斯卡拉歌剧院百年难遇、世纪的魔术师倾情演出……』“别吓到路人。”她打断他的豪华演出词。
『呵呵呵呵……』他独特的笑声传来，如同微醺的夜色一般醉人，顿了一顿，放低声线──
『我说过，会打电话给你的。』
她握著话筒站著，突然无法开口了。
这一刻，威尼斯晚祷的锺声，阳光下的紫罗兰花田，清晨的海神许愿池，还是即将消失的冰原大陆似乎都只是米兰诺这个夜晚的陪衬，是这夜风，是这座最完美的剧院，还是……
『喂喂，玛琪？亲爱的，你还在麽？』
她终於找回自己的声音和呼吸，这才知道猜测也有猜测的好，至少，他的表情只会被想象，她的辗转则会被忽略。
“还不下来？”
*
结果，他没有下来。
是她坐了上去，坐在他身边。
把礼帽摘下，披风一抖，白粉装饰的脸孔，鲜红的嘴唇，嗜血的眼神。
真崩溃，这哪里是绅士，分明是吸血鬼。
“饿麽？一起吃晚餐？”
“现在都几点了？”时近午夜，她的确没吃晚餐，实际上，她都忘了是否吃过中餐。
“那，宵夜？”
“不必了。”
“真冷淡呢，我们在格陵兰都同居了……”
“你可以闭嘴了！”
把披风一甩，一拿开，手中多了盒点心，递到她面前。
玛琪略看了下，迷你芒果，三角牛奶巧克力，还有芋头瑞士卷，都是做工精致的正宗瑞士点，而且新鲜出炉不久，他从哪里弄来的？
她看了看，终於捻起一块，放在嘴里。
夜风徐徐，吹拂她的秀发。
西索侧头一看，然後解下披风轻巧的环上她，根本没有碰到她的肌肤。
玛琪看了他一眼，“我不冷。”
他笑，“我有点热。”
这人今天抽什麽风，语声柔了几分不说，动作也很绅士，与在格陵兰相比就像换了个人。
西索一直知道自己有虐人的爱好，当然被虐倾向也有，只是没想到这麽严重。
伊耳谜的话像是把密不透风的布生生扯开一个口。骚动不安的呼吸，不规律的心跳，揣著点心在整个欧罗巴大陆寻找她，从米兰大教堂远远的就看著她的背影时，奇迹般的一切都平复过来。
这一刻，紫罗兰花田中海涅的诗集，清晨许愿池里的银币，格陵兰大陆的极光还有梵尔卡谷地的岩壁，那些本来他以为根本不会在乎的东西都在这夜晚，在看到那窈窕纤细的孤单背影时浮现。
喧闹的人群之中，如一朵紫罗兰独自盛放。……那种美已经达到了一种在他看来近乎扭曲的完美程度，应该有人去破坏和亵渎。
但他又深刻的知道，那种美他碰不得，她现在还是他碰不得的人。
转了个身，远远的拿起电话，不见面有不见面的好，至少，她的表情只会被想象，他的冲动则会被忽略。
西索低低的笑，“说真的，是不是成为旅团的人，就能和你共进晚餐？”
“不可能。”又是斩钉截铁的回答。
他挑起眉，“什麽不可能？”
“因为满员了。团长喜欢13。”不是他错觉，提到那个人，她就放松了表情。
“13？”西索玩味，“魔鬼的数字？我喜欢。”
北欧神话里，第13位天神带来“诸神的黄昏”，引著全世界都陷入黑暗与悲伤。
在《圣经》里耶稣的晚餐，背叛者犹大也是第13位客人。
在古罗马，聚集了12位女巫，而第13个则被认为是恶魔。
还有，绞刑架共用13级台阶，刽子手的薪资是13枚金币……
很多传说与神话，都把13视为不详数字，但这位团长竟然堪堪就把团员数定为13人，他从一开始是打定主意的逆天而为吧？
“除非现有的团员发生意外，否则不会吸收新团员。”她又拈起一块放进嘴里。
“意外？你是说……死了？”西索细长的眸子闪著光芒。
“嗯。”她没在意的应道。
大约是米兰诺夜晚让她撤下了心防。後来回想，玛琪总是後悔她当时的答案，尽管团长曾安慰她，魔术师西索想做的事，没人阻得了。
“那麽，说定了，我如果成了团员，就跟我共进晚餐？”
“等你成了团员再说。”
“你就说好。”
“好麽。”如果这样可以让他闭嘴。
两人都不再说话，并肩坐在大剧院顶鸟瞰夜幕中的米兰，此时此刻，是如此的疯狂，魔魅……又美丽。
*
如果时间无法倒转，那麽就让它停止吧。
──在此刻的流金岁月，
──在如斯的深沈夜色，
──在心湖的雨又风里，
……停止吧！
tbc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05.米兰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