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To Live Again》伽尔什加

2、艾斯[2]

　　……

　　艾斯既害怕改变了未来的什么，又非常非常想改变未来。

　　他畏惧于，如果自己做了什么跟曾经不同的事情，将会导致自己不再能与他的兄弟们相遇。他惶恐于，如果他搞砸了什么，就会令他人生中唯一有意义的存在消失。另一方面，艾斯已经有所成长变化了，这使得他很难扮演年幼时的自己。要知道，路飞曾经也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消除他的愤怒和排斥，适才有机可乘，得以平息他剩下的暴虐。

　　而更重要的是，有些事情他不能也不愿再重蹈覆辙。他不能让萨博从他们当中消失。他不会让萨奇的生命再次断送在‘伙伴’手上。他不想再眼睁睁地看着路飞冒着生命危险来保护他，这本应当相反，该由他去保护路飞的。

　　于是，艾斯寻找到了某种平衡。

　　他会做回年幼的自己，他会耐心地等待。他不会现在就将萨博从他的原生家庭中诱拐出来，在萨博顺应自然地意识到贵族的生活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之前。他也不会独自冲到路飞所在的风车村，将他拖走，自己来抚养。无论艾斯对他的弟弟，稚嫩弱小的弟弟有多么强烈的保护欲。他都不会改变现状，他会尝试去做他曾做过一遍的事情。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将完完全全的复制过去。

　　比起曾经，现在的他不会再不厌其烦去追问那些他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不会再为不重要的事情而心存怨怼。同样，他也不再会为了挑起事端，而在公共场合说些暴露身份的话。他也不会再去痛殴哥亚王国城镇的地痞恶霸们，即使他知道自己有能打败他们的力量。

　　他仍然是一个邪恶的小混蛋，但他必须变得强大，否则他将无法保护那些他还未曾拥有，但很快就要保护的东西。等待身体慢慢追赶意志，从不是艾斯的习惯。他能好运的得以继续活着，便希望其他伙伴也有着如他同样的好运（如果他有什么要说的话）。

　　他也许会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在科尔波森林中狩猎和锻炼。毕竟他是一个被山贼养大的海贼，所以他认为这是完全合理的。

　　艾斯想，自己所安排的与萨博的相遇是完全正确的，即使他们现在的关系还不像后来那样亲密。但至少，他仍然失而复得了他的(哥哥弟弟)兄弟，在他能够照顾、帮得到萨博的地方，为萨博应得的自由而并肩战斗。

　　也许人们会说他是一个古怪的，有礼貌的魔鬼。当艾斯打架的时候，周身100米以内的人都会被他的行为给搞糊涂了。这其实和曾经（前世）的第一次没有太大的不同，萨波两次都分享了他的胜利和荣誉，所以这样就很好。

　　ACEACEACEACEACEACEACEACEACEACEACE

　　萨博注意到他的态度发生了轻微的变化，是在他们刚满十岁的时候。对此，艾斯自己并不在意这一点。路飞应该很快就会到了。尽管这个念头在很长的时间中都令艾斯迫不及待，却也让他充满了恐惧。可他无法准确回忆起，路飞究竟是哪一天被带到科尔波山的，所以他只能耐下心去等待那一天，其余什么事都不了。

　　艾斯一直都很清楚，曾经的他在对路飞来说，是个十足的混蛋。但重来一次，如今，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像以前那样粗暴、残酷冷漠的对待他的弟弟了。当他想起自己是如何为了保护路飞而死在了路飞的怀里，他便很难再使自己狠心，以陌生审视的方式，假装嫌恶他。

　　路飞是他的。不是卡普的，不是萨博的，不是山贼的，也不是海军的。一旦艾斯见到了路飞，就要将他护在自己掌心。他的弟弟过于危险了。无论是对路飞自己，还是旁人。他不能让路飞一个人待上太长时间，艾斯想，自己真是个白痴，之前会离开他，将他丢下。

　　自马林梵多一别后，艾斯又等了十年才得以能够再见到路飞，原谅他的耐心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越发稀薄。也请原谅他杞人忧天的惶惶于事情会与之前有不一样的发展。在他心中，路飞应当早已被带来科尔波山才对，可是没有。卡普仍然没有将那恼人又无时无刻充满活力的橡胶小鬼丢给他，这是他想要活得更长久的原因。

　　所以，也许这就是他最近对萨博和山贼他们越发挑剔的原因了，阴郁和烦躁加重，引发出更多的争执，城镇和不确定物终点站被他盯上的倒霉家伙们也被打次数更多了。

　　事出有因，也完全可以理解。

　　艾斯保证，他会在路飞来了之后向萨博道歉的，并将他介绍给路飞，说这是他最好的朋友。再然后，很快他们就会成为兄弟。到时候，萨博就会理解他的所有反常了。

　　在这之后的某一天，今日，艾斯有些过分精神紧绷，可怜又弱小的科尔波森林里的水牛们都受到了他不虞心情的影响，成为了平息他烦乱思绪的‘神圣牺牲品’。这值得艾斯感激它们。另一方面，水牛们的‘奉献’也使得艾斯的晚餐有了着落。

　　当艾斯带着猎物回去，听到山贼们的住所处传来的声音的时候，他几乎是立即跑向了能为他遮风挡雨的山贼据点。(艾斯不愿承认这是家，因为这里没有路飞。）

　　艾斯脑袋中一片空白，他发现自己正在狂奔向声音来源处。当他看到路飞摆出滑稽可笑的鬼脸，盯着山贼们时，艾斯察觉到自己竟一动也不能动，像是被冻住了那样僵直在原地。卡普已经决定了，之后在科尔波山的日子里，山贼们将会成为路飞的监护人。

　　艾斯怔怔地凝望着那张从很久以前就十分熟悉的路飞的面容，大约二十多年前，曾经的路飞有是这样小的时候。路飞从面向外形奇怪并三大五粗的山贼们中无聊的转过身，在众目睽睽下，独自走开，开始好奇的在周围冒险玩耍了。

　　艾斯想要大声喊住路飞，冲上去给这个他如此熟悉，如此深爱的孩子一个拥抱。可他不能，此时此刻，他和路飞还只是彼此不识的陌生人。艾斯仍然呆愣愣的，虽然脑袋里已经思念了十年之久，可当他终于、终于在见到这个他想念已久的弟弟时，艾斯还是惊喜到不知所措，无言脉脉。他需要引起路飞的注意，让路飞看到他，而不是无视的从他身边走过去。

　　可是太多情绪堵住了艾斯的喉咙，令他发不出一声。

　　啊，感谢卡普在这时为他所做的。

　　“唷！艾斯！”行事疯狂的爷爷抓住了路飞的后衣领，在路飞试图避开他从科尔波山逃回风车村时。“这是艾斯，他比你大三岁。”卡普声音很大的对路飞和艾斯说，“从现在起，你们将会住在一起，所以你们要好好相处啊！”

　　卡普所说的，在山贼们那里引起了一些反响，显然他们在这之前并没意识到，卡普要将路飞留在这里，托给他们养。路飞被卷入了他们的谈话中，因为卡普意识到现在最好不要松开路飞这个小麻烦精为好。

　　艾斯很难控制住自己就此走开，而不去靠近路飞并将他紧紧抱在怀中。但这样做，很有可能会吓到路飞。卡普最后以达旦一伙的历史遗留问题为要挟，迫使达旦接受了路飞。

　　在这之间，艾斯控制住了自己那不合时宜的冲动，他丢下还在激动的相互叫嚷、争执的糟糕的成年人们，神情平静地在几分钟内剥掉了狩猎回来的水牛的皮，掏出它的内脏，为午餐做准备。当他做完这些时，成年人们的争吵还没有结束。

　　最终，这个建立在科尔波的成员各色的临时家庭迎来了最小的成员。艾斯留了下来，看着达旦试图给路飞制定规矩，并向路飞灌输要服从他们的意志。达旦上一次这样做的时候，艾斯正忙着吃东西，并不知晓路飞对达旦所说之言的反应。

　　再来一次，艾斯这才终于意识到，小时候的路飞其实并不是个爱哭鬼，在路飞来到他和萨博身边之前。艾斯以前并没有想过这点，毕竟路飞常在他面前掉眼泪。这便让他时常会忘记，路飞确确实实是卡普那个疯狂强悍老爷子的亲孙子，流着从卡普那里继承来的血。

　　在路飞开始抱怨自己肚子饿了的时候，艾斯下意识地想从自己的碗中分一些肉给他的小弟弟，但这样太过唐突，显得他没来由的对路飞太好了。艾斯以前从不分享肉给旁人的，山贼们在过去几年里曾付出代价而得知了这一真理。或许，艾斯想，他可以在去见萨博的时候为路飞抓些食物，做给他吃。艾斯清楚地记得，他最小的弟弟是多么的能吃，仅仅一碗米饭是远远不够的。

　　回想起来他们三个人以往的饭量，艾斯从山贼之家走出去，准备去打猎。他得将萨博也喊来帮忙。即使他在捕获猎物上其实并不太需要萨博的出力，艾斯有足够的实力，但那之后将猎物拖运回去的工作，艾斯却是需要萨博协助的。

　　艾斯身后传来一阵轻快脚步声和开门声，他转过身，原以为是山贼要跟着他，正想赶走，结果却发现是戴着草帽、挂着灿烂开朗过分笑容的男孩。是路飞。

　　“嘿！我是路飞！我们来做朋友吧！你要去哪里啊？”艾斯在路飞缺席的这十年里，差点忘记他的弟弟是多么的吵闹，难以安静片刻了。

　　尽管如此，艾斯也是甘之若饴。

　　但他要如何回应路飞呢上次艾斯没有理睬路飞，甚至还想杀了他，虽然并没有成功。艾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上一次他足够幸运，并没有因此失去路飞；而这次，艾斯更强壮了一点，可他并不想再做一遍之前的事情，面临可能会害死路飞的意外风险。

　　所以，艾斯没有搭话也没有微笑，或者表现出他是多么的想将眼前这个橡胶小家伙拥入怀中，或者用毛毯将他仔细裹起来保护，让他在这里乖乖等着，等艾斯将现在的科尔波山中曾威胁他的，现在也威胁着他的一切危险都清理掉。

　　艾斯只是站在原地，沉默地向路飞伸出了手，接纳了在这里感到孤独的小家伙，让他加入了自己的午后捕猎活动。

　　为此艾斯得到了回报，是自路飞被带到科尔波山后，艾斯在脸上所见到的最为灿烂耀眼的笑容。重生后的这十年里，艾斯已经有些忘记路飞的幸福感是多么容易获得，又是多么温暖，如日光般感染人心了。

　　此后相伴而行的一路上，路飞都在喋喋不休地同他说话，直到不确定物终点站。艾斯没能成功抑制住自己唇边的笑容，他笑了许多次，表情也越发雀跃轻快。艾斯其实并不想自己过于兴奋的态度吓到路飞，但他们已经太久未见了，即使是和路飞毫无意义的闲聊，也足以令艾斯那在过去十年里被逐渐消磨到疲惫的紧绷神经得到缓和，是可喜可贺的安慰。当他们终于接近目的地时，艾斯将手指轻轻放到路飞的嘴唇上，示意他安静下来。路飞将会是给萨波的一个……有趣的惊喜，如果萨博在一英里外并没有听到路飞声音的话。

　　最后，艾斯瞥见了萨博那顶与众不同的黑色高礼帽，在距离那堆不幸被萨博称之为「家」的垃圾前的不远一段距离。这个时候的他们还没有盖好后来那个被称为「秘密基地」，搬进去以躲避卡普老爷子特训的树屋。

　　“你来了，我早就料到你来了。”

　　萨博也看到了艾斯，向他挥了挥手臂。

　　艾斯没有刻意示意萨博，他不得不放慢脚步好让身后，如今只有七岁的路飞赶上来。艾斯只是意义不明的咧嘴一笑，等着他的朋友自己注意到这点。

　　“今天平和的令人惊讶，布鲁杰米他们那一伙非常安静，有海军舰队停驻在他们那边。如果幸运的话，他们会一直待在基地，我们也许能……”萨博继续同艾斯说着话，说到一半才察觉到艾斯身后站着一个人。萨博停下了讲话，他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

　　“唷~”艾斯口吻漫不经心地答道，“老爷子（卡普）回来城里了，所以海贼们都很安静，不过他会不久就会离开。”艾斯说着皱起了眉头，因为萨博不知为何露出越来越难受的神情，他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视线变得黏稠沉重起来。可即使如此，萨博的目光也始终不肯从他和路飞身上挪开。

　　“喂！萨博！振作起来，这是——”艾斯慌张道。

　　“路飞……”萨波先他之前喃喃说出路飞的名字，接着两眼一翻，瘫倒在地，陷入了昏迷。

　　艾斯和路飞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只来得及呆呆注视着萨博的倒下。

　　这真的是……有些太出乎意料了。

---

作者有话要说：　　-
原作CHAPTER.01 ACE内容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