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囚魂》一冬

52、记起

　　青花回到自己的屋里，早已有人为她屋里掌了灯，灯火甚是通明。

　　青花用指腹摸一摸桌上的茶壶，果真是热的。再用手蹭上一蹭，桌面已然是十分的洁净，床上的被子也叠的四方整齐，摆明了是有人曾过来打扫过。

　　床前摆放着屏风的地方此刻摊着一汪水渍。想来应当是有人在打扫的时候不甚洒落了水。

　　没有了夜宵，青花不免觉得有些落寞，绕着那滩水渍瞧了半晌，未能瞧出什么名堂来。晚饭吃的有些咸，青花觉得自己很是口干舌燥，便踱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茶水送到嘴边，昨晚的那个梦境却蓦然浮现在眼前。

　　那个荒诞的梦境里头，不应当出现那些凌乱的，充斥着杀意的对话。

　　那是两个少年的嗓音，隐约可见声音之中的稚气。他们在讨论着一件事情，虽然有所分歧，好在分歧并不算太大，最后两个人商量出来了一个十分折中的法子。

　　他们打算杀掉一个人。

　　青花记得那个梦里，她是一株为了长成一棵大树而发烧烧的昏昏沉沉的草，她听见了有人在唤她，可是那个名字那么的陌生，她听在耳里又觉得那一声“沈九娘”不应当是在唤她。她想起那个名字的主人，是个拥有着蔷薇花一般笑容的小姑娘。

　　这样子的感觉熟悉异常。仿佛自从很多年以前就已经开始了这样子的日子，每每游离在梦境边缘之时她听见那一声声沈九娘，便情不自禁的想要出声应一句。可这世上哪里有什么沈九娘呢？

　　突然，敞开的窗扉之中落进来一只飞蛾，扑闪着翅膀落到桌子之上，恰巧撞上了青瓷茶壶，发出啪嗒一声响，惊的青花回过神来。大约是被屋里的灯火吸引而来的，扑闪着翅膀一个劲儿的往灯火之上撞。

　　青花反应过来之时，那只飞蛾正撞上了灯碗之中的一簇跳跃火光，被烫了一烫之后猛地窜了出来，扑闪着翅膀在空中挣扎两下便落在了地上的那一滩水渍之中。那一滩水渍在灯火之下渐渐显出明亮的几缕红色来，像是被水所覆盖住的一滩血水现下正要缓缓的现形出来。

　　电光火石之间，青花脑海之中蓦地想起来一个名字，赵不凡。

　　她迟钝的反应过来，自己这一整日总是觉得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被忘却了，本来想着那件十分重要的东西可能是一根朱钗，亦或者是一只手镯之类的，却不想竟然是将赵不凡这个大活人给忘掉了。

　　这个名字在耳畔乍然响起，惊起了万丈惊涛，落入她心中之时仿佛激起了千万重的尘埃。不过是一日未曾提及这个人罢了，却像是好几年都未曾见过这人。

　　这么说有点对不起赵不凡。但青花觉得赵不凡这人委实是没有什么存在感，一路走来青花已然好几次将赵不凡给丢之脑后。青花甚至想到过，兴许有一日她会粗心大意的将赵不凡同他的那把剑一起典当给了当铺也说不太准……

　　青花把赵不凡的这般没有存在感的原因归结为他的那一张脸。赵不凡有一位生的貌美如花的爹爹，以及一位绝色容貌的娘亲，还有一位长得极为美艳动人的外公和妖娆无比的奶奶……这很大程度上来说，决定了赵不凡他就该长出来一副很动人的脸蛋。

　　自然，青花并不觉得这一点有什么不好。但赵不凡表示无法接受他自己那一张女气的脸，用这样子的一张脸行走江湖会出现很多的不便。譬如说你某一日路经某荒原，正巧遇见了一位正在被人轻薄的女子，你势必要上前英雄救美一番。待到你救下了那位女子，本该是一场英雄救美互生情愫你侬我侬之后然后恩怨情仇你弄死我我弄死的传奇爱情故事，将会在那位女子瞧见赵不凡的脸之后急转直下变成了一个姑娘救美救了另一位姑娘。从而是义结金兰而不是痴心托于君。

　　这世上鲜有姑娘能容忍的了自己的夫君比自己还要生的貌美些。更重要的是赵不凡那张脸生的阴柔有余，阳刚不足，令人很难产生一种想要把将他当成一个男人来依靠的感觉。是以，青花素来都将赵不凡当做是自己的金兰姐妹。

　　这一现象在赵不凡学了易容术之后得以改善。赵不凡日日便戴着他的那张人皮面具过日子，青花看的日子久了便越发的觉得顺眼，顺眼之后便将他彻底的置之脑后。

　　青花蓦地想到，阿奴的那张脸也并不是完全没得救，如此年轻的一个男人总不能因为一张脸而终身不娶吧，完全可以找赵不凡给阿奴做一张人皮面具随身携带。

　　想到这里，青花顿时觉得自己豁然开朗起来，将递到唇边的一杯茶水一饮而尽，茶是好茶，却泡的有些久了，硬生生的泡出了一丝的苦涩。青花回过身来打算回床上好好休息一晚上，待到明日早些起来去找赵不凡，替阿奴向他求一张好看些的人皮面具。

　　脚方抬起来一些，便蓦地钝在半空之中，灯花毫无预兆的哔啵一声，鼻尖有隐约的花香飘过。那是极为熟悉的香味，青石道尽头，青苔古井畔，巨大的花树之上所开出来的白色花盏特有的香味。香味如酒，香醇且浓。

　　青花将迈出去的那只脚收回来，从怀中缓缓掏出方才在青石道之上所捡拾起来的那只白色花盏。略微有些被压的残破，凑近鼻尖闻一闻，什么味道也没有。

　　昨晚之事尽数在脑海之中绕行了一遍，是了，压根就没有什么荒诞的梦境，不过是她和赵不凡在那口古井边上被人下了药迷晕了罢了。

　　可，可赵不凡现在又在哪里呢？

　　青花微怔，脑海之中蓦然飘闪过一个念头：赵不凡他，他该不会是被自己遗忘在那古井边上睡了一夜吧？

　　但这个想法很快便被打消掉，她方才便是从那口古井边上路过的，一路走回来都未曾瞧见有什么赵不凡。若是他知道自己将他遗忘在冷冰冰的地面上睡了一夜，他应当不会这般的宽和，必定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若是同他说出真相，同他说自己这一日来不知为何将他抛掷于脑后了如何？这个想法教青花狠狠的哆嗦了一哆嗦。随后在脑子之中悄悄的把这个想法给掐断了。

　　想到这里，青花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挨揍。但此事除了挨揍之外并无其他的解决方法。青花摸了摸肚皮，开始认真的琢磨，若是她同赵不凡说自己怀孕了，赵不凡会不会手下留情一些？

　　这个想法何其的不靠谱。青花在心中痛苦的，惆怅的，纠结的捂了一捂脸，虽然做人不能这般的厚颜无耻，但这终究关系到皮肉疼痛的问题。青花十分认真的同自己说，即便是听起来很是荒唐的一件事情，但是一句谎言说上三遍就能成为事实，届时赵不凡过来找你算账的时候，记得要同他哭诉一番，你并不是存心想要将他留在那一处冰冷冰冷的地方过夜的，你只是因为怀了孕，无力将他拖进屋里来而已……

　　想到此处，身后好似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从门外缓缓的踱进来，立在她身后。

　　青花扯开一个笑容回过身来，打招呼道：“好久不见啊，不凡…….”话音方落，面上的笑意便瞬时僵硬。

作者有话说

　　QAQ 写的太差劲了，越来越偏离了，大家别看了吧，我直接在这里完结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