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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九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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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博芳心步步退让,又见君子绵绵不舍】
房门开启的那一刹,白玉堂与梁梦瑶皆愕住——江岳说的是真的!
媛儿此时正衣衫不整地跪在耿昆身边,用力摇晃和呼唤着那已经僵挺在地上的人,满脸泪痕。
而那耿昆,嘴唇灰白,只出不进的气息瞬间在他的眉毛和鬓角凝成了霜。
江岳回身向白玉堂,刚想说斥责的话,白玉堂却一摆手,示意其闭嘴,之后抢上前去,扶起耿昆,盘膝于他身后,手起掌落,将一股真气徐徐注入其体内。
梁梦瑶刚要上前助力,却被江岳拉住,道:“切不可妄动,两股真气恐会将其内脏绞碎。”
梁梦瑶闻言略思索了下,也没有坚持,转而去照顾已是惊吓过度的媛儿。
梁梦瑶先偷眼瞄了其下裙上的血迹,知道方才两人确实行房。之后又用手探其脉息,发现其脉象甚虚,且体内尚有余寒。又观其切然之意,看出其与耿昆或有几分情投意合。于是梁梦瑶向媛儿道:“你且去将衣衫弄整齐,这里有白玉堂,应必有办法救耿昆。”
媛儿一面应着一面躲到一旁整理自己。而此时梁梦瑶再看白玉堂,却见其额头已沁出细密的汗珠,但耿昆的脸色却有了起色。
待白玉堂收功时,耿昆已能稳稳地坐着了,并睁开了眼睛。
媛儿大喜,凑上前来,却没想到忽然被白玉堂扼住手腕,媛儿略惊了下,但也没有挣脱。白玉堂探了其脉息,然后松手起身,样子虽略有些虚弱,但明显无大碍。其用袖襟轻拭了拭额角的汗,向江岳道:“这女子的阴寒已皆尽被这男子的阳气驱尽,且也再非处子,你留着她没有了用处,何不就此放过这小夫妻,就当你这当兄长的赏小弟一分薄面。”
江岳闻言笑了,携过白玉堂的手,这一握亦是探其脉息,竟是眉头一皱,自言了句,“佛光普渡……”白玉堂忙手抽出,问:“什么?”江岳又一笑:“没什么,只是如琰,你这内力甚是了得啊。”白玉堂也没多理会,继续道:“我在要你放人。”江岳叹了口气,终于点点头:“这两人连同那婴孩儿,一并放过,天一亮就送他们走如何?”
“嗯。”白玉堂一点头,“不过之后我每半月就要见他们一次,若其间他们出现任何意外……”白玉堂故意将“意外”两个字说得极重,“那就再不来理我了。”
闻此言,江岳道:“好,我现在就着人将他们送走。”
“等等!”白玉堂又道:“还有那些在休养着的,也一并要放。”
江岳眉头一皱:“这个……”
“反正你不都用过了吗?留有何用?”
江岳还想再说什么,白玉堂道:“带我去看。”语气中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江岳眉头紧皱了起来,盯着白玉堂看了半晌,忽沉声道:“如琰,不要太任性!”
白玉堂闻言,淡淡扫了江岳一眼,转过身去,不再讲话。
僵持了许久,终于江岳道:“好吧,但仅可你一人去。”
“要去一定得带上她。”白玉堂指向媛儿道:“否则我怎知道你不是随便找几个人来糊弄我。”
大概是江岳太怕失去白玉堂对他的好感——如果有的话——最后,终于应承下白玉堂所有的要求。
江岳带白玉堂去了一间隐匿在地下的石室,经媛儿辨认,皆是与她同来的那几个,但无论是不是处子却皆在其中,这让白玉堂略有不解,但好在都活着。可江岳不建议现在就让她们走,意思是若没有他的治疗这些人恐难续命。白玉堂暂时同意,但要求须每几天来看她们一次,一旦康复,必须立即放走。
天亮之后,耿昆载着媛儿离去,并带走了那个婴孩儿。白玉堂在梁梦瑶的提示下,要求将刘瑾放出来护送二人,并即时返回报告行程。江岳没有反对。可当目送船只远去后,江岳轻叹一声,“如琰啊,你的任性恐会害死为兄啊。”
送走媛儿与耿昆,白玉堂感到十分疲倦,休息了一整日,至夜才有了些精神,想想之前的事儿,忽然有些惦记夙蝶,一是担心此事是否会牵扯于她,而是对于这个认识自己的姑娘,他很想再多知道些。想罢,便穿衣起身向夙蝶住的小院而去。
可刚入林中,他就感到有些不对,因除有栖鸟啁啾,却丝毫不闻那木鱼之声。于是白玉堂加快了脚步,至屋前一看,里面一片漆黑。唤了两声,没有人应。入内后借着月光寻找,竟不见人迹。白玉堂刚待要去后院的枯井看看,却一脚踢到一件东西,低首一看,竟是一个已被摔裂的木鱼。
白玉堂忽然感到十分愤怒,他打算直接去找江岳。
可刚步出房门,就看到院中站立一人。是林彬。
白玉堂打量了一下,觉得毫无印象。林彬却笑道:“别想了,就你那脑子现在简直烂得一文不值。你也不必知道我是谁。总之你要是想知道屋里那丫头的下落,就跟我来。”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白玉堂反问。
“你也可以不去,但是那丫头的死活我就不能保证了。还有,你那个哥哥江岳因为纵容于你,现在也被国师治了罪。说起来我们国师你也见过,不过,你肯定不记得了。”
白玉堂听完忽然轻轻的笑了,道:“说起来这些人都是他们自己说认得我,我其实并不认得他们,我自是不会为不认得的人为难自己。你走吧,被挡着爷回去睡觉。”
林彬一听,气得几乎鼻孔蹿火,道:“告诉你,这些可都是对于你来说很重要的人。”
“可惜我没觉得。”白玉堂说罢,做了一个让林彬借过的手势。
这时却忽然听到院中树下传来一个声音,疏朗而清澈,“玉堂。”
白玉堂循声望去,却见一人翩然立于树的阴影中,声息全无。白玉堂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是方才自己进去的时候?还是更久之前?尽管看不清样貌,但是白玉堂还是凭借身形和声音一下子就认出了是那个曾和自己翻云覆雨的人。
莫名地竟忽然间有些心悸,唇角竟也勾出了一抹不知不觉的笑意。
这时那人已经从树荫中走了出来,缓步至白玉堂身侧。
白玉堂略有些诧异:“你……怎么出来了?”
“我不是说过,是时候我自然会出来。”温润的眉宇让白玉堂觉得无比心安。
“你什么时候说过,爷怎么不记得。”
展昭冲白玉堂笑笑,没有再说什么。转向林彬:“你带路吧,我们跟你去。”
“你凭什么做爷的主!”白玉堂有些急。
展昭轻拉了下白玉堂的衣袖,“他说的是真的。那些人的确会有危险。”
白玉堂闻言,刻意地上下扫了一眼展昭,“我看你这人说不定也有问题,明明是被关着的,可是说出来就出来,在爷看来,你们说不定是出全套的戏!”
白玉堂越说越生气,最后干脆把手一甩,挣脱展昭的牵扯,自顾夺路而去!
展昭连忙去追。
林彬刚待要追,忽然又停住,他琢磨了下展白两人的身手,觉得自己去追实在没多大意义,即使追上了,也未必能讨到便宜。思至此自顾冷笑道:“什么玩意儿!胆小如鼠还腆面找借口,置朋友死活于不顾。”说完,转身欲去,却忽觉脑后一痛,继而便失去了知觉。
看见林彬倒地,白玉堂冷笑了一声,之后对展昭说:“展昭,你若不给我说清楚,别想让我再信你!”
看着小白鼠生气的样子,展昭温柔一笑:“不管你怎样说,其实你一直都是信我的,不是吗?”
白玉堂没有说话。展昭扶住他的肩,轻轻道:“现在事情真的紧急,我答应一有时间一定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白玉堂听罢,道:“算了,我其实也真的很关心那敲木鱼的女子的安危,其实你出不出现我也都会去一探究竟。”
展昭一听这话,面露薄嗔,竟忽然用力将白玉堂拥在了怀里,“你不记得事了,这气人的本事却是一点儿都没减。”
“少跟爷套近乎!”白玉堂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却一点也没挣扎。
展昭不由心头一热,方才因夙蝶那一点微酸瞬间被甜蜜化掉。于是手臂不由更紧。白玉堂终于不干了,“放开!别以为你和我……那个了,我们就算认识。”
“就算之前不认识,‘那个’之后也认识了。”带着笑音儿地说完这句,展昭知道下一刻白玉堂马上会发力挣开自己,于是随即又道:“好了,说正经的。时间有限,我只能先少说点,“我窝在那石室中那样久,就是为了最大限度地接近楚王。而现在刘道通要处理江岳和夙蝶,而因夙蝶是楚王的女儿,因此楚王必不会任由刘道通发难。总之,你我最好到场,有好戏看。”
说完,展昭又拍了拍白玉堂道:“我知道这里面有你听得懂的也有听不懂的,但不管你记不记得,都不要紧,你只要做到一件即可,那就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