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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九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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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井中白龙擒恶虎,暖帐前婧女诉来由】
白玉堂跃下枯井,发现里面甚是宽敞,由于月光照不分明,因此他伸出手在四壁试探。竟果然发现了蹊跷。但这仅是最简单不过的机关。就连那块启动暗门的砖,都弄得那样突兀。就像生怕别人找不到似的。当然,这也许是故意的,这样的设置应主要是为了不难为那些不懂消息儿的喽啰之类的人。白玉堂想罢,果断地按下了门阀儿,因为若真如夙蝶说的有人需要救的话,那么事不宜迟!
随着暗门的开启,竟有一团腥臭污浊的空气扑出,但同时也看到了亮光,如同关押展昭的石室一样,这里的墙壁上,也悬着油灯。就在这时,白玉堂听见里面有人扬声道:“吴老七,让你去抱个孩子,怎么这么久?是不是看上了那家的婆娘,舍不得了?”话音一落,就传来了几个男人的哄笑,大约四五人的样子。
白玉堂悄悄欺近石室门口,不露声息。滞了一会儿,就明显听见里面有人向外走,还边走边骂:“你他娘的哑巴……”话音未落,白玉堂忽然感到一阵劲风扑出,于是向后一闪,接着一根铁钩就扣在了方才自己所避之处。紧接着一人从内蹿出,直取白玉堂!
应该是里面的人听到话无人应,就感觉到了异状。看他们此举,第一句话应该是投石问路,第二句则是想让对方以为他们还没发觉,好放松戒备,趁机一举擒住来人。
但不幸的是他们遇上的是白玉堂这样的手儿,却是不出三招就被反擒。接着白玉堂一把拔下楔在墙上的铁钩,逼在那人颈前,推着他进了内室。
只见里面的几个黑衣壮汉都已刀枪戒备,一个个脸生横肉,看上去全跟刽子手似的。白玉堂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并未有丝毫畏惧。但让他怵然一惊的是在屋子角落的木架上捆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儿,且衣衫已经被完全扯开,坦胸露乳,身上青紫斑驳,显然被这几个人猥亵过。再看那女孩儿,神智模糊,只是听到声响后,勉强从乱发中抬起头来,见到白玉堂后却是明显一愣,忙又睁大眼睛细瞧了两眼,竟突然露出了一个惊喜的笑:“公子……是你!”继而马上又满面惊恐,“救救我!”
尽管女孩儿头发蓬乱,但样子还是清晰可辨,白玉堂细瞧了一眼,却觉得自己并不认识她。但他知道自己忘了很多事,因此也并不奇怪,且从这女孩儿渴切的眼神中,他可以确定,她真的认识自己。于是道:“别怕。”
这时被白玉堂制住的那个大汉突然喝道:“弟兄们,尽管扑上来将这小子拿住!”
那些人闻言互换了下眼色,忽然一拥而上!白玉堂见势,先一掌将手中人击晕——但若换了从前,这个人就死了——然后迎战那几人。那几个人看上去魁梧,身手也有两下,但遇上白玉堂,还根本不是对手。只几个回合,就全被白玉堂击中穴位晕死过去。但与最开始的那个一样,他们有幸遇到了现在的白玉堂,若是从前,恐怕就难有命在了。
看着地上的人全没了声息,白玉堂上前为那女孩儿松了绑,绳套一松,那女孩儿就慌忙将衣服掩好。才待要说什么,却见白玉堂忽然做了个止声的动作。原来,这暗室中一直能听到夙蝶的木鱼声,刚才打斗间忽略了,可如今一静下来,白玉堂就发现不对——木鱼声不知何时停止了。白玉堂眉头刚一皱,却忽然感到身后如有风至,于是瞬间敏然一躲,却见一流星锤正砸在自己身侧的墙壁上,一声闷响后,一个尘土暴落的坑就现了出来。
白玉堂马上想到,根据方才这些人说的话判断,应该还有一个去抱婴孩儿的“吴老七”没有回来,想必这个就应是了。
想着,却见那锤头儿嗖地撤了回去,紧接着二锤又至,白玉堂这次没有躲,而是迎手就将那铁链拽住,却是猛地往怀中一带!那人大概是看白玉堂的样貌并未想到他会有多大的力气,竟是将身挺进了一步攥住铁链的中端,希望将另一头的锤子砸出去,但是没想到那锤还未甩出去,就见白玉堂倏然将手中铁索一兜,然后将自己那端向后一撤,可怜那铁锤的正主儿,却被自己的兵刃捆了个结实!
却还没待想办法挣脱,竟被白玉堂飞起一脚踹在腿上。却闻“嗷——”地一声惨叫,那个吴老七摔倒在地!大概是骨头断了。也许是方才听说这人将去抱一个婴孩儿,白玉堂痛恶之极,因此对这个下个颇狠的手!但若不是有话问他,这一脚一定会踢他的头骨!
白玉堂一脚踏上他的背,一把抓起他的头发道:“快说,你们在这儿干的都是些什么勾当!”
白玉堂那一抓几乎将他的头皮掀下来,那人疼得几乎断了气儿,好容易一口气儿喘上来,道:“饶……饶命。”
“快说!”若那人再磨叽,估计白玉堂下一刻就会杀了他。
正此时,刚被救下的那女孩儿忽然呼道:“公子,孩子!”
白玉堂听声音是从门口传来。接着那女孩儿抱着一个孩子,转到自己能看到的地方。
白玉堂一看,那是个数月大的婴孩儿,却继而眉头紧皱,因为方才那样大的声响,这孩子竟毫无啼哭之声,于是猛地向那人脸上砸了一拳,顿时槽牙就掉了几颗,“你弄死了他?”
“不……不不……仅是怕哭闹用药弄晕了,再说是需要活的。”
“什么活的?这女娃和这婴孩儿都是做什么用的?”
“就是……用来剜了心……”
白玉堂闻言,不由吸了一口凉气,心说幸亏听了那夙蝶的话下来的及时。接着问道:“为什么要剜心?”
“这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了。我们就是剜了心放在罐子里。其实,我们都是这一带的山匪,被迫给他们效命。”
“放在罐子里?送给谁?”至于他们是不是山匪的事儿白玉堂根本没听进去。
“仅是放在罐子里,我们就回自己的住处了。至于谁来拿,用作什么我们从来不知道。”
“从来?你们做这个多久了,杀了多少人了!”问到后半句的时候,白玉堂几乎红了眼。
“四……四五年了吧,杀了……大概几十个。”此言话音未落,白玉堂哐地又一拳砸了下去,那人登时没了声息。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白玉堂但只觉得怒不可遏,只恨不得把趴在地上的那些个,人人头上补一拳!
但是考虑到此地不宜久留,现下还是把这姑娘和娃娃送到安全的地方要紧。于是白玉堂抱起那个婴儿,一扯那姑娘的手,道:“快走!”
至井口时,白玉堂把着那姑娘的腰,将其抛了上去,只听得摔得那姑娘一声闷哼,但好在没伤着。然后,又抱好那孩子翻了上去。
本来白玉堂不想再走那前院儿,希望能翻后墙走,但是刚上墙头就发现外面水光粼粼,敢情这里除了与前院相连的那面,另三面都是水!
自己会不会水?白玉堂认真想了一下,最后决定放弃。因为若自己一个人还可以试试,但是带着女人和孩子……算了。于是回到前堂。
夙蝶见到这三个人,露出了一抹喜色,但仍然没有停下手中的木鱼,道:“快走。”
“你……不会有事吗?”白玉堂似乎有些为夙蝶忧虑。
夙蝶笑笑,“我与这里有特殊的关系,没事。”
白玉堂点头,“那……珍重。”
然后带着那女孩儿与婴儿离去。
可是……去哪里呢?
白玉堂十万分地感觉到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尽管江岳和梁梦瑶各有说辞,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与展昭的一番“测试”的缘故,他更相信梁梦瑶说的。
而自己所见又进一步证明这里十分险恶。
可这零屿就这么大的地方,自己又似乎对水有天然的恐惧,在深夜无船的情况下,运出去似乎不大可能。可是藏起来又藏在何处好呢?
想着,白玉堂一咬牙——不如就暂放在自己房里,寻机会再做道理。就算被人发现了,好歹还有自己在,若是连弱女婴孩都保护不了,那自己死了也就死了吧!
于是白玉堂让女孩儿抱着孩子,自己在前开路。
因为正是夜最深的时候,即使有些地方有守卫也都极困乏了。零星有个把精神着的,也都被白玉堂用事先准备在手心的石子给收拾了。
进入自己房中,白玉堂将门插好。
那女孩儿把熟昏睡的婴儿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那安静的样子中别有一种美丽。白玉堂看着,不由问道:“你是这孩子的娘?”
那女孩儿闻言转过身来,借着灯火白玉堂看到她的脸已经红透,“我……我还没嫁人。”然后女孩儿抬起头来,看向白玉堂,“公子,你可还记得我?”
“不记得。”
听到白玉堂回答得这样干脆,那女孩儿眼眸明显一黯。
白玉堂马上道:“其实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算了,这也来不及和你细说,你快说你自己的事。”
这女孩儿闻言虽然有些许疑惑,但也没多啰嗦,只把事情原委道来。
这女孩儿告诉白玉堂,自己叫媛儿,前几日白玉堂曾去过她的小店吃过一餐。之后白玉堂带走了她爹,说是要带路。那晚他爹得了很多钱回来,喜得不行。
后来又过了几日,突然又有一个极体面的公子去了她家店里,见了她之后就说她姿色好,想买回家里当丫鬟。那人给她爹的银子之多,是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的。于是她爹就喜滋滋的答应了。她也万般无奈,但是也没有办法,之后就跟那公子走了。
在离开镇子后她就晕过去了。当醒来的时候在一间屋子里,当时屋子里还有两个女孩儿。就在短短几天之内那两个女孩儿相继被领走,就都再也没回来。今天终于轮到她了,而她到了那口枯井之下,才知道,自己将被挖心!
言至此,媛儿已经惊恐地落下泪来。
白玉堂却只紧皱眉头,凝神细思,一言不发。见媛儿哭,他才说话,但声音明显因愤怒而冰冷:“那么,方才那些畜生扯开你的衣衫可是还想在动手之前侮辱于你?”
“不……”媛儿明显很在意:“他们只是……没敢真的。”
尽管有些词她没说出口,但白玉堂当然能听懂,竟忽然一愣,“没有?”
的确,就那帮人来看,有荤不沾的确不合常理,而且那时媛儿都已经那个样子了……难道还没来得及?
媛儿奇怪地看了看白玉堂,想了想,道:“我在被关的时候,曾有个老太婆过来验过我们是不是处子之身……可是其中有一个又不是,但也还是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