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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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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泽长戏耍三悍将,展熊飞留意白罗衫】
丁兆蕙率先抽了一根,因为没有比较也不知是长是短,但却向蒋平道:“四哥,你这话说得不好啊,什么‘三长两短’的,多不吉利。”
蒋平只是嘿嘿一笑,也没做声,继而李鸾于敬各抽了一根,捏在手里也不稀得细看,展昭最后抽了一根,末了仅剩一根在蒋平手里。
“得,这根就是我的了。大家都拿出来吧。”蒋平说着,将自己的手心摊开。众人一瞧,非常明显,展昭和蒋平的略短,其余三人都一样长。蒋平笑道:“妥了,展兄弟,四哥我此行可就靠你帮衬啦。”
李鸾于敬冷笑一声,根本没把蒋平这儿戏当回事。丁兆蕙因跟两个生人分到一处,略有不悦,但想蒋平应不过是耍笑而已,就这五个人,也未必有拆帮的机会,因此也就没太往心里去。见三人俱已转身,蒋平羽扇一摇,乐颠颠地向前而去。唯展昭走在最后,眼梢一低,看了眼刚刚从蒋平指间弹到地上的两小截掐断的草茎,不由暗暗一笑。
入得神女祠后,一路上,景色颇为旖旎,庭院中奇花异草甚多。但众人皆无心流连。唯独蒋平,东瞅瞅西瞧瞧,竟似游山逛水一般悠闲惬意。
信使他们引去休息的所在,原本是每人一间,可蒋平坚持只要两间——自己和展昭一间,丁兆蕙和李鸾于敬一间。仆役们没办法,又誊挪了床榻等,这才算遂了蒋平的意思。
之后信使便以几位旅途劳顿需要休息为名离去。之后这一日都没了动静。
展昭等也在神女祠随意四处看了看,也发现有何不寻常的地方。
直至第二日时近正午,才有人来请,仍然是那个信使。说是孙月梅请他们去神女祠正堂相聚。
展昭等只随那信使穿堂过院,几经回折,才至居中大殿。
信使引五人入得大殿,等进去后,五人才看见,原来屋内已黑压压坐满了人。其位次参差,各具服色。抬头向正中最上位一看,但见一老妇人端坐其上。大约六旬年纪,鬓发斑白,但一身华丽的枣红色衣衫,使其显得非常精神,更甚兼得了几分妩媚。
那老妇左侧侍立一男子,四十上下年纪,长得不错;而右侧则是两名女子,皆年轻而貌美,其中的一个,正是梁梦瑶。虽然与展昭等相识,但此时的梁梦瑶只端然而立,似乎对一切视而不见。
这时,却见那信使向上一执礼,恭然道:“母亲,孩儿已将展南侠等请到。”言罢,自顾拾级而上趋往那老妇身左,站到了那四旬男子的侧旁。
观至此,展昭等了然,这两男两女想必就是孙月梅之子女了。这时,却见那老妇呵呵一笑,向展昭等道:“五位光临蔽派,老身孙月梅携巫山弟子在此恭候多时了。”
闻言,展昭执礼回道:“原是孙掌门,展昭这厢有礼。”
孙月梅笑了笑,又示左右道:“此皆是我儿女。”之后又独看向梁梦瑶,“闻说瑶儿已与诸位甚是交熟,看来咱们缘分不浅啊。”
展昭一笑,“梁姑娘豪爽仗义,蕙质兰心,能与她结识是我等之幸。”
孙月梅闻言愈发满脸堆笑,不住道:“那就好,那就好。”
之后,孙月梅请展昭等五人坐。待落座后,孙月梅才又道:“按说南侠来巫山地界也有数日了,我等心虽仰慕,但如此落破门户,实不好贸然腆面相邀。但可巧前两日得了件宝刃,却无奈门中皆眼拙之辈,不识其名堂,因此特请南侠等来赏鉴赏鉴。”
展昭淡淡一笑,道:“孙掌门何须如此客气,若真有此一宝,我等倒是乐得开眼。”
孙月梅闻言,似笑非笑地扫了五人一眼,随即将掌连击三下。却见殿左的一众人豁然向两旁退开,闪出一条道路,有四名壮汉抬着一方刀架向殿中而来,明显那架上有刀,但却竟敢用一方黄绫盖着,展昭见之眉头一皱,但只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待刀架放稳,四壮汉分四角而立,纹丝不动。却见孙月梅右手一撩,将意示下,其中一壮汉猛地掀下黄绫,殿中霎时金光四照。但见一口刃口阔大的金色重刀,赫赫然横置于架上,估其重量,足有百斤!蒋平丁兆蕙等暂不明所以,可展昭李鸾于敬三人却是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难道是“金瓒定唐刀”?展昭心中暗问。转念却又觉难以置信,想此等国之重器怎会轻易到这巫山门中?莫非此是赝品?乃他们故弄玄虚?总之,一时间不禁疑窦丛生。
说到这“金瓒定唐刀”原是太祖皇帝任侠江湖时随身的兵刃。太祖崩后,太宗请出此刀,意在有如太祖永在,并赋予此刀无上之权——但凡国有奸佞之臣,家有不肖子孙,及一切祸国殃民者,只消执此金刀,即可斩之!
颁此圣谕后,太宗又命将此刀轮流存放于潞花王、汝南王、静山王、东平王、勇平王五位王爷府中,六日一轮,谨敬供奉,共执朝纲。
如今,汝南王郑印,静山王呼延显,东平王曹伟,勇平王高琼皆健在,但都年事已高。唯潞花王赵璧是新袭的爵位,年纪轻轻,几与展白两人仿佛。
可将如何辨此刀之真假,展昭不由想起一事。
记得曾有一日自己随包大人至潞花王府中做客。当时金刀恰在潞花王处。潞花王少年心性,欲试试此刀轻重,于是将展昭哄到后院逼其亮出巨阙和自己比试。展昭无奈,只好奉陪,可却不慎让巨阙在金刀的刀脊上划出了一道痕来!好在因展昭之前十分谨慎,那痕纤细不易察觉。但此等犯上的重罪,赵璧和展昭则是谁都没敢向外吐露半字。
思至此,展昭向孙月梅道:“不知掌门可容展某上前细观?”
孙月梅闻言一笑,做了个请让的手势。
于是展昭离座上前,至金刀畔,绕其慢行了一周,之后向孙月梅道:“果是好刀。”
孙月梅亦笑:“南侠说是好,则必是好!”
而虽面上平静,可此时展昭的心却已紧紧地提了起来,因为刀脊上那道他自己曾经留下的划痕,决不会认错!
展昭还未及归座,却见殿外匆匆进来一人。其臂上搭着件白色的衫子,本来这也不是件十分奇怪的事,可就在那人掠过展昭径向孙月梅而去的时候,竟忽然有缕再熟悉不过的清香飘入展昭的鼻端,展昭的心猛一跳,继而目光慌然追上那件白衫,尽管此时那人已走至孙月梅近旁,但展昭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衣袖上碧蓝色的云纹!
方才当看到金刀上的细痕时,展昭都不曾乱了方寸,而此时只觉自己的心几乎有点抑制不住地抖。
却见那人俯到孙月梅耳畔说了几句,旋即转身从侧旁下了阶梯,向殿后而去。展昭几乎是盯着那人直至他消失在大殿的后角门,之后就在孙月梅重新看向自己的一刹将目光移开,然后从容地踱回座位。
之后孙月梅向众人道:“昨日歇了一日,今日天色又晚,这巫山之中切不可夜行啊。诸位如不嫌弃暂请住到明日再思归程吧。”
当然,展昭等自从来时就定好了不会轻易回去的,况且来此地就是为了打探消息,哪能空囊而返,想办法多逗留些时间还来不及,又哪能推辞呢。于是五人假称了谢。
孙月梅便也道,自己还有些教务要处理,之后便嘱教众俱各散去,展昭等也由教中小徒引着向客房而去。
五人依之前蒋平所言,只要了两间房。李鸾于敬丁兆蕙一处,展昭蒋平一处。
至晚,用过饭后,展昭只在房中踱来走去坐卧不宁。把蒋平看得这个头晕,哪曾看过展昭这般地没深沉?于是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我说展兄弟,白日里你究竟都看出些什么来了?说与四哥我听听,好歹也能共想个法子。”
展昭听后,这才勉强坐了下来,定唐刀的事他倒是先没与蒋平说,只道:“四哥可注意了,白日散会之前,有一臂搭白衫之人去与孙月梅说话?”
“嗯,看着了。”
“那白衫……是玉堂的!”
蒋平听罢,几乎一跳而起:“什么!你确定?”
展昭认真地点点头。蒋平怔了一会儿,心也不由渐渐重了下来……
寻思了片刻,蒋平道:“仅是件衣服而已,也未必就说明五弟遭遇了什么不测。”
“可为今之计就是须快些寻到那个拿衣服的问个明白。”展昭明显颇为急切。
本来展昭曾动了去找梁梦瑶的念头,但转念一想,既然她今日在大殿之上表现得很是淡漠,应该是不想让这巫山中的人觉得她与己等关系深厚。何况他也并不知梁梦瑶具体住在哪儿,倒要先打听她,如此一招摇倒不如另想法子。
可二人想了半晌,也没琢磨出一个即刻能打听出那送衣人下落的办法来。
之后,还是蒋平道:“咱们暂且歇下,待夜深之后再出去探寻探寻。”
展昭又默默了一会儿,觉得也只好先如此,于是将灯熄了,暂养精神。
约摸过了两三个时辰,二人悄然起身,换好夜行衣靠,各执兵刃,摸出了房门。
飞身上瓦,预备逐个院落搜寻察看。
此时,多半人都已入睡,尚点着灯火的屋子也不多了。
二人正飞掠之际,忽闻一院落中有门轴一响,展昭和蒋平不禁忙伏身房脊之后,静静观瞧。却见两盏灯笼自一房檐下向院心缓缓飘来,待看清时才知,竟是两个女子,提灯笼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