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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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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雕峡探路初遇险,救蒋平弃剑伏危机】
入得正厅后,展昭、五鼠、葛蒙楚分宾主落座。仆人献了茶后,丁兆蕙仍不甘心,继续向展昭道:“展兄弟,可见着月华了?你们前脚走,那丫头后脚就留书一封追去了,难不成她没与你们在一起?”
展昭慢慢放下茶盏,看向丁兆蕙,道:“她……确曾与我们在一起,但……”
“被留在峨眉山上了。”白玉堂突然打断了展昭的话,却见他将裹着冰冥的布包向众人示意了一下,道:“我们去峨眉山取冰冥,她被尚云凤留住了。”然后又故意看了一眼丁氏兄弟,“你们欲知她的长短,自去问尚云凤好了。”说罢,便又端起茶盏自顾品起茶来。
丁氏兄弟在展昭和白玉堂的脸上明显看到了不悦,不由心想,月华此行大概是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更不由暗叹,自己这妹子也太任性了些。尤其是展昭,本就对这婚事不冷不热的,月华这一任性,大概是更不讨夫君的好了。但是无奈,自己这当哥哥的只好多帮人家一些忙算是补偿吧,于是丁兆兰便道:“既在尚前辈处,咱们就放心了。”
“或许,她耐不住寂寞回丁家庄了也未可知。”白玉堂忽然淡淡补了一句。
丁氏兄弟闻言对望了一眼,只当白玉堂是随口一说,也没太在意。
这时,却听葛蒙楚道:“这夜都已深了,展南侠和白五爷跋涉至此,想必是相当劳累了,我已将居室备好,咱们大家且先歇息,待备足了精神,明日再议巫山之事。”
众人闻言,纷纷赞同,一时俱各散去。
展昭和白玉堂的房间相邻。展昭倒是没心思多看自己的屋子,待葛蒙楚走后,却是稳稳地坐在白玉堂的房间里饮起茶来。
白玉堂将房门关好,之后坐到展昭身侧,竟一把将茶盏抢下,“眼看要歇着了,却是又饱饮这提神的东西作甚?”
见茶被白玉堂抢了去,展昭只是一笑,继而却抬臂覆上白玉堂的手,道:“明日巫山之行,玉堂作何打算?”
“先去神女祠就是了,起码要先会一会那巫山老主孙月梅。”
“可之前韩二哥说,要先从鹰愁涧下的深渊逆流而上……你是最不通水性的。”展昭说着,又将另一只手覆上,双手似无意地轻搓着白玉堂凉凉的手,“因此,我想莫若我二人中一人去神女祠,另一人暂留在落云堡,这样若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还能有个照应。”
白玉堂闻言,黑黑的眼眸卡了两下,却是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嘴儿,道:“猫大人,听您的意思仿佛自己的水性要比我这耗子好多少似的!”
展昭以为白玉堂要生气,忙道:“不……玉堂,我的意识是……”
白玉堂却是将手一摆:“算了,谁要和你争。既如此,明日猫大人就先去一探究竟吧。白爷乐得睡个懒觉呢。”
展昭一听,方才露出笑容,于是起身,待将要出房门时,却不禁又回身,似百般流连般看了看白玉堂的床,此时白玉堂已经开始脱靴子,并没有要理会展昭的意思。展昭微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继而轻轻推门而去。
翌日,众人商议如何去神女祠一事时,果然独缺了白玉堂。展昭心里有数,只道:“早晨我去叫过,五弟只说自己乏了,欲多睡会儿。”众人知道白玉堂我行我素,于是也就没太在意。
最后,展昭决定先和蒋平去探探路径。
因蒋平等人比展白早来了些时日,因此上白雕峡的路已经探过几回,所以展昭和蒋平颇顺利地上了白雕峡。
那白雕峡高耸入云,皆是峭壁,而其下就是鹰愁涧。
展昭倾身探望了一下,但见涧水匆急,自崖岸至水面竟有十数丈之遥,于是向蒋平道:“蒋四哥,这即便是下去,却又是该怎样渡船?难道这水涧就没有浅缓处可上?”
蒋平闻言,一抹油胡儿,笑道:“我说展大兄弟,你可忒实诚了。就凭他们巫山派那行径,若是那么容易就去得,岂不早被武林中人平了几个来回儿了。”说着,蒋平又探身望了望那深涧,道:“人家这也算是有恃无恐喽。”
“那咱们自这白雕峡上沿岸而行可否?”展昭问到。
“在这崖岸上走走倒也没什么,但之前我们已经问过许多当地的人,包括葛堡主,都说这鹰愁涧的水却是非淌不可的。”之后蒋平一笑,道:“我们前些日已造了一只船吊在这下,咱们只消攀下崖,上了那船,就跟走平常的水路一样了。”
展昭闻言点了点头,遂将长袍一挽,向蒋平道:“那四哥小心了,咱们这就下去。”
展昭蒋平小心地攀下了白雕峡,在接近水面处,果然吊着一只船,展昭不禁想到,可见五鼠弟兄及葛堡主前些日子真的没少费辛苦,心下不禁更存感念。
两人协力将船落到水面,然后纷纷跳上,之后展昭蒋平各执一桨,逆流而上。
涧水虽急,但凭蒋展二人的力气,渡起来却不在话下,尤其蒋平,深谙水性,颇有法度。
可正在行进中,却猛然间隆隆声轰天震地,似乎那山涧也随之摇颤起来,蒋平和展昭俱是一惊,再看去,竟见前方白莽莽洪浪滔天,夹山而下,却似天马齐奔般,顷刻间几乎已就在眼前!
蒋平啊地一声,慌中竟想往水里跳,却被展昭拦腰抓起。展昭携着蒋平,足下一点,竭力向上飞冲而去,竟腾起四五丈高,方抓住崖隙的一些藤蔓,那洪水就已自脚下咆哮而过,再看那小舟,哪里还有踪影!想必早已是被击得粉碎!
蒋平待一口气喘匀,才道:“哎呦!糊涂了糊涂了,这要是跳进水里,我这把老骨头可也就剩渣滓了!”
之后蒋平展昭稳了稳心神,又费力去攀那剩余的半截悬崖,待重回白雕峡顶时,却登时愣住,却见十数个红衣女子,围成半月之状,已齐齐在崖顶恭候!
展昭眼光一扫,发现共有十一个女子,中间为首的那个使长剑,其余的皆持钩索。此时,他和蒋平俱各明白,此行已然被人家算计。
展昭审静地看着那一众女子,暗思对策。蒋平却是呵呵一乐,瞄着那些女子的衣着道:“哎呦,这可新鲜!难不成咱们是赶上了这满巫山的女子结群出嫁吗?”
话音还未落,却见为首的那个将手中长剑一横,啐道:“呸!蒋矬子,命将不久,却还在这儿逞嘴皮子快活!”
“哟!认出你家相公我了?”蒋平嘴下仍不饶。
这时却见那持剑的女子将脸上罩纱豁然向下一扯——竟是陆素贞!
蒋平并没见过陆素贞。
却是展昭,蔑然轻哼一声,道:“陆素贞?”
蒋平闻言一怔,一捋油胡,重又打量了一眼那九尾妖狐,却更是呵呵笑了起来,“哦,你就是那陆素贞啊。那个……江湖上爷们儿怎么说来着?有陆素贞在的地方,连茅房都省喽。”
陆素贞闻言,登时气得两眼金星直冒,向左右喝道:“先把这个矬子剁了,扔到涧里去喂鳖!”
话音一落,十女子飞索齐抛,向蒋平展昭而去!
其中五个围攻蒋平,而陆素贞虽嘴上说着要剁了蒋平,却自率另五个向展昭而来。
展昭唯有挥剑相迎,尽管力有余绰,但仍极为小心,因其谨记师父曾经的嘱咐,凡与女子对阵,必要十分小心。只因女子本力量柔弱,既敢临敌就必有殊胜的本领,因此如若轻敌,则必吃大亏。
但见那众女子飞索挥舞起来一时皆让人难以近身,且这几个女子配合得极为默契,俨然有阵势法度在其中,因此展昭虽能取胜,却也非一时半刻之间。
展昭正寻思着如何将此战了结,却忽闻蒋平一声惊呼,却见蒋四爷竟是一个不慎,被四索缠身,只见那四个执索的女子,猛力向四方一扯,蒋平瞬间就被抖到半空,紧接着那四人力道一送,可怜蒋四爷竟似抖包袱般被生生掷到了地上,接着有一女索链又至,在蒋平身上绕脖一圈后,那利如鹰爪的勾尖儿,就已抵在蒋平的咽喉!
围战展昭的六人见状,竟似商量好般,皆将招式一收,齐齐退去,只守住蒋平!
这时,陆素贞将长剑一扬,上前一步向展昭笑道:“展南侠,你想眼看着你这四舅哥儿死吗?”
众女闻言皆先是一怔,继而纷纷咯咯笑了起来,展昭心下明白,想那陆素贞必是早已将自己和玉堂的事向她们张扬了去。
展昭当然不能眼看着蒋平死,其实此时他只需将巨阙抛出,那十个女子就会还未及反应就已被削为两截,同时袖箭一发,陆素贞也会当场毙命,但,就这样瞬间结果十余命……必须这样吗?
展昭正思忖,却见陆素贞指着那山涧道:“展昭,现在,你的剑,或是蒋平的脑袋,选一样,丢下去!”
看着陆素贞的得意之相,展昭不由心觉好笑,却是淡淡看了她一眼,道:“陆素贞,你可一定要想好了,否则,多行不义,只能自食恶果!”
“收起你的假仁义!”陆素贞尖声道:“当你们开封府公堂呢?谁听你的道理!展昭,要想清楚的,是你!”
见陆素贞如此,展昭不由轻声一叹并同时将剑平端似欲抛下……
而陆素贞等并不知,此时她们已然站在了鬼门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