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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

  •   【不羡绝艺钟情不改,空忆往事回首不堪】
      “玉堂,火莲台,你练成了。”展昭温和的声音自耳畔传来。
      白玉堂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偎在展昭怀中,而他正紧紧地环抱着自己。这才明白,原来方才自己坠入幻境时,那自身后紧紧箍住自己的力量,是展昭的双臂。可明白了事实后,方才那绝望与悲切瞬间皆如潮涌来,白玉堂猛地扭过身去,深深地吻住了展昭!不觉间,两行滚烫的泪已是流到唇边,那清咸的滋味两人都尝到了,展昭并没有问白玉堂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但白玉堂的每一分心痛,他都感同身受!
      不多时,展昭不顾白玉堂流连不已的缠绵,强将其推开,道:“快些穿好衣服。白老还候在外面。”
      白玉堂点点头,自顾穿衣服。
      展昭趁白玉堂不注意,悄悄将方才撕破的中衣掩好,系好外衫,并将那多出的一块布藏于衣袖之中。白玉堂掩映整齐后,回身看看展昭也已妥当,遂推开了房门,见白老此时正盘膝坐于院中,闭目养神。
      眼看着白玉堂走出房门,展昭却并没有马上跟出去,他缓缓踱到门后,忽然,猛一按胸口,自袖中迅速抽出那截衣衫,狠狠掩住了自己的口,待拿开时,那上却是一大朵刺目的鲜红之色!
      其实,方才他并非不想多与白玉堂温存片刻,而是胸中剧痛,不得不把他推开。

      院中,待白玉堂走到近前,白衣子才睁开眼睛,却是端详了他半晌,才道:“方才我听你大喊了一声‘展昭’,莫非你在虚迷幻境中看到的是展昭?”
      白玉堂先是一怔,继而坦然道:“是又怎样?”
      白衣子将眉头一皱,道:“虚迷幻境中所见的,都是人心底最深的执念,莫非你还终日惦记着与展昭一决高下的事?”
      白玉堂却是将脸一别,“要您操心!”
      白衣子闻言自地上站起来,道:“好,我不多事。既然火莲台已修炼成功,我们就再上一重。”
      “这佛光剑是一门剑术,心法都已修炼过半,为何招式却不授一分?”白玉堂疑惑道。
      “我自之前业已说过,因你不会年深日久地待在峨眉,所以要先修心法,之后我再将剑谱与你,凭你的悟性,过后自行练习即可。”
      “我与您并无渊源,却为何非要将如此绝艺传授与我,了缘大师已经不在人世,无论修罗剑还是佛光剑,这世上也都仅有您一人炉火纯青,这两种剑术之高下难道真的还那么重要?”
      白衣子闻言,默默望向远方,半晌无言。最终道:“这终是有其中道理的。”

      正说着,却见展昭自屋内出来。白玉堂迎了上去,见其脸色苍白,不禁关切地问:“猫儿,你怎么了?”
      白衣子看了展昭一眼,道:“助人修炼火莲台甚耗心力,凭展昭的内力休息一个时辰也就无妨了。”
      白玉堂这才略略放心,展昭冲他安慰般一笑,更伸出手来,轻掠了一下白玉堂鬓边的碎发。这一幕旁若无人,却把个白老看愣了。

      片刻后,白老清了清嗓子,道:“这佛光剑的第四重叫‘阴光渡’。炼成此一境后,实相法身便已修成。之后便是‘千生忘’与‘大涅槃’。这两重是虚像法身——其前尘寂灭,法身之光再无阻碍,世间万物皆如比喻,有情无情,已无两分。入虚渺,犹如返至转生之前遥望人世;遍空无,一切无为也无所为……至那时,剑如佛光,普渡万物。”
      “行了!”不知为何白玉堂忽然有点听不下去,道:“我觉得您倒不如去找个和尚来练。爷不想什么六根清净四大皆空,反正您瞧着办吧,能练即练,不能练干脆就放了咱们算了。”
      白衣子闻言怔了一下,继而却幽幽一叹,道:“罢了,先不说那么多。当下先把阴光渡炼成。”

      此时,已是星月隐现,于是白衣子引展白两人复入屋内,点了灯,坐在椅子上向二人道:“火莲台修的是拙火,即元阳的运作。而这阴光渡则必须靠拙火与‘菩提心月液’——即元阳与元阴的充分jiāo 媾才能成就!”
      闻此言白玉堂腾地就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看向白衣子。白衣子亦抬头盯向他道:“明晚就是月圆之夜,你尽可在峨眉随意择一佳偶,当夜行房!”
      啪一声!白玉堂猛一拍桌子,怒道:“你这算是哪门子佛光剑?尽是些什么勾当!”
      白衣子却不疾不徐,道:“阴阳交汇是成就实相法身的必修之途,万物滋生都皆循此理,哪是旁门左道?”
      这时,白玉堂几乎气得声音发抖,向白衣子道:“那您老倒是说说,当年你……”说着不禁又看了展昭一眼,“乃至那了缘大师,却都是怎样修炼此境的!”
      “他未成僧,我未成道之前皆有家室,修有何难?”白衣子回白玉堂到。
      “那她们今又何在?难不成你们练就了绝世武功后就舍人而去了?”
      白衣子闻言,挑眼看了白玉堂一眼,却没有立即回答。
      白玉堂冷笑:“若因练功,随意找一女子利用,之后便弃若敝履,实让人不齿!”

      面对白玉堂的质疑,白衣子仅是默坐无言,许久,竟缓缓道:“就算是暂以前辈自居吧,”说着转过身来看向白玉堂及展昭:“人世间不是唯有一个‘情’字。”
      展白二人闻言皆是一怔,却听白衣子继续道:“这些日子,一来二去的,我也看出了你二人的一些端倪,但你们可知道,武林正道最是容不得这等违背天理伦常的事。”
      白玉堂闻言,站起身来,正色道:“我原以为前辈遗世独立傲岸不群,没想到竟也是这般难脱窠臼,终落俗尘。”
      白衣子仅是回以淡淡一笑,却是看了看展昭,问到:“你可知你师父俗家姓名?”
      “家师从未提及,弟子不敢妄问。”
      白衣子幽幽道:“了缘未出家前,名宫羽扬。我与他少年相识,志趣甚投。后来为精进武艺,我投师峨眉,他投师少林。但于每年之中,仍常寻机会叙旧,切磋武艺。当时,我师姐尚云凤与师妹凌霜常与我们一处。云凤钟情羽扬,凌霜对我情深,于是我们似乎顺理成章地俱各成亲。后来,羽扬领着云凤远去嵩山,而我和凌霜则安家于峨眉山下。当时我们都已出徒,但仍醉心武艺。羽扬曾将少林佛光剑心法暗授与我,我将其倒行逆施并融合本门绝学自创修罗剑。成家之后闲来无事我更是用心修炼。可修罗剑甚是毒煞,修行之中常险象环生……”
      言至此,白衣子深深闭上眼睛,片许才复又睁开,继续道:“我相信你二人在修炼火莲台时也都领教过了。一次,凌霜在旁与我助力,我遁入幻境,痴迷不醒,她几乎耗尽真气,才将我救出……可后来就伤重不起,更谁知,她那时竟已有了身孕!眼看着她奄奄一息,命将不保,我却无计可施!谁知,她在弥留之际竟对我说,‘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在幻境之中呼唤的竟只有一个名字——宫羽扬!’说完,她……就去了。
      凌霜去世的消息传到嵩山,云凤赶了回来,羽扬却没有同来。可自那之后,云凤便再没回去,之后就受了戒,留在峨眉潜心修道。许久之后,我终于忍不住问了她,她给我看了一封休书,是羽扬的亲笔。我于是要找宫羽扬去问个明白,云凤却对我说,这是她逼羽扬写的,因为宫羽扬曾承诺要终其一生与她相伴,如不是她自己首先提出,他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但究竟是因为什么,直至今日,云凤也未对我吐露。于是我去嵩山找羽扬,谁知他竟已出了家,法号——了缘。我问他,他什么也不说,即便是刀剑相向打到两败俱伤几乎命悬一线,我也没能问出一个字!
      后来,我修罗剑练成,不知是受此剑法影响还是因为亡妻丧子之痛使我心怀怨恨,我变得睚眦必报杀人成性,虽然也是为仗义行侠而斩杀恶人,可那斩草除根嗜血屠族的做法,让我成了武林一煞。江湖中从不把我归为正道之人。直到一日,了缘找到我,说,凌霜和孩子因助我练修罗剑而死,我此种做法只会让她们永世不得超生!后来,我听从了他的话,自誓永不再用修罗剑,唯修佛光剑以敛魔心,而那每年一次的比武,其实是了缘以他的法力助我修行,斩除业障,亦使凌霜母子早脱苦海。”
      “白老,您真的信有什么阿鼻地狱之说?”白玉堂趁白衣子沉默之际问到。
      “有无之间,只在人心。那愧悔之念,已让我终生难以得脱,不已经是身在地狱了吗。”白衣子如自言自语般回到。
      忽然,烛火猛摇了几下,白玉堂忙用手护住,此时,唯闻谷中秋风萧萧,木叶随风瑟瑟凋零之声,不绝于耳。
      “白老,”沉默许久的展昭忽然问道:“既然你与家师并非要一决高下,那您何苦强逼白玉堂习那佛光剑?”
      白衣子闻言,定定地看向展昭,道:“只因为他将修罗剑传与了你。”
      白玉堂展昭闻言,皆惑而不解。
      却闻白老向展昭道;“好在你的修罗剑未曾开光见血。因此你不觉它对你有何影响。可一旦你用它杀了人,那心底任何潜埋的执念与怨怼就会爆引如潮,再难收拾。我想了缘将修罗剑传与你,也是看好你宅心仁厚,慧根颇深。不会妄动真意。不过现在看来……”说着,白衣子看了眼白玉堂,“他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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