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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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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无悔此生不渝,心急如焚入谷寻踪】
而这个自称为初莲师叔的人,就正是寒江孤雁尚云凤的师弟,也是峨眉山四大剑侠中最小的一位——剑魔白衣子!
说到他叫白衣子,皆因他素来好穿一身白衣。但至于他真名叫什么,抑或是不是真的姓白,早就没人知道了,他自己亦从不提起。可唯独这“剑魔”的称号,他却是相当担得起的!
而说到峨眉四剑侠,他们都是这峨眉山凌霄观中,武林八十一门总掌门普渡的入座弟子,赫赫有名,声闻四海。
其依次是:白云剑客夏侯仁;一字蛾眉女马凤姑;寒江孤雁尚云凤;剑魔白衣子!其中夏侯仁是普渡的首座弟子,亦是目前武林中上三门的掌门人;马凤姑和尚云凤皆是女子,出家在峨眉山,助师父打理门派。而白衣子则却是个逍遥自在的闲人,可偏偏却最得师父钟爱。
普渡在传授他们本领的时候。对他的师兄师姐都有所保留,而到了白衣子这儿,因其是关门弟子,不知是觉得这本事要是再留就恐怕要带进棺材烂掉,还是对这个幼徒格外偏爱的缘故,反正是倾囊相授!再加上白衣子天分极高,因此虽排名最末,但武功却是最高!
但他虽看上去年轻,其实竟也有六十多岁了,论起来,得比展昭和白玉堂高上两辈儿!因此之前才对白玉堂一口一个“小子”的唤着。但因为他臻于化境的武功,让他获着了一种返老还童的本事,因此才会看上去仿佛个十七八的少年,再加上他生性乖戾,性如顽童,因此若不知底细的,很难猜到他的年岁。
这白衣子孑然一身,也从不收徒。无它所好,唯崇武好斗,虽身属名门正派,却常常是一个不乐意,就瞪眼宰活人!江湖上闻他名号往往都避退三舍。但近二十几年许是年岁渐长得缘故,也收敛了许多,却是不常下山了,因此展昭白玉堂这一辈儿对他仅是听过,却不曾见过。
至于他在武林中的排名,时人将其位列第五。前面的四位其中有三位是他的长辈,而另一个已经不在世上——至今也没人够资格补上——但至于这排名都是考虑了道德、威望、行止等在里面的,要说真正对打起来,谁是天下第一还真说不准。因此白玉堂没能打过他一点儿都不意外,不过这老头儿倒是玩得颇过瘾,更对白玉堂十分的感了兴趣。
此番,他原本是要去山下那老翁家取酒,却偶遇初莲,当问知她却是帮着展昭找丁月华时,这当师叔的听后不禁怒上心头,道:“自己被别人几次三番的拒婚不着急,倒是净操心人家的姻缘。今天师叔我倒是会会那姓白的小子,看他到底是怎样的张狂!”
初莲原本不愿师叔这样做,可无奈被他制住,阻挡不得。可白衣子却是没想到,那白玉堂竟是这般的好人材,好武艺,尤其是他竟能为了救初莲而跳下舍身崖……于是白衣子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中已对白玉堂大为欣赏。想,也不枉初莲这丫头对他痴情至此了!
初莲毕竟担心白玉堂,可一时又无计可施,于是一路奔回山下竹林中那老夫妻家去找展昭。待她见着展昭时,展昭正守在月华的床边。开还没待初莲开口问月华是怎么了,展昭却已是一站而起,喜形于色地越过初莲的肩头向外张望,却竟是空荡荡悄无人迹。才不由又回看向初莲问到:“白玉堂呢?”
听他这样一问,初莲原本稍事平服的情绪,不禁又激荡起来。一时又是担心又是着急,竟忍不住落下泪来。展昭见状心头一惊,猛然钳住初莲的肩,急问到:“我问你,白玉堂呢!”
初莲这才努力止住悲声,将方才所发生之事,述与展昭。之后又把巨阙往展昭手中一递,道:“无论如何,我终是不能放心,展大哥,您倒是想想办法!”
展昭静静听初莲说完,从始至终都未讲一句话。最后却仅是默默将巨阙紧一握,说了句:“带我去。”之后便抬步出门而去。初莲忙随后跟上。二人向老妪嘱咐了几句请代为照看月华之类的话后,便急匆匆上山而去!
而他们前脚刚走,之前还在昏睡中的月华,竟坐了起来。方才初莲所说的话她一个字也没漏听,可现在却只能呆望着那空荡荡的房门,五味陈杂!不知不觉中,两行冰凉的泪却是淌下,下唇更是已被牙齿咬得发白!
展昭随初莲来到舍身崖上。此时东方已微微泛白。天虽然已不似之前那般黑。但雾气却甚浓。从崖边向下望去,却只是浊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展昭见状,回身向初莲道:“初小姐,谢谢你领展某来此。”
初莲闻言先是一怔,却道:“展大哥,应是莲儿谢你才对。你为了帮我来寻五哥,连月华都……”展昭闻言,却只是淡淡一笑,也没有说什么。继而却道:“不知初小姐可否暂回山下,代为照看一下月华?”
初莲听后想了想,道:“这自是应当。”说罢不禁又望向那山崖,道:“既如此,展大哥,请保重。”说罢,便没再拖泥带水,自顾朝下山之路而去。
一时,仅剩展昭独立于崖边。此时,天际已显出淡淡的红晕,透过那白皙的雾色,令展昭一时不禁想到了白玉堂的脸颊……他一直在心慌!尽管初莲说,若依白衣子之言,白玉堂应该不会有事。可展昭却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放心,所以唯一让自己安心的办法就是——跳下去,在白玉堂落崖的地方跳下去!
于是展昭将气一提,身子悠然飘下悬崖。尽管他有轻功在身,可他却是未想到这崖竟是如此之深。几乎已经到了他所能自制的临界。渐渐地,身体坠落的速度愈来愈快,直到他几乎无法自控,感到下一刻似乎就要粉身碎骨时,却忽然脚下竟有了着落,却是荡悠悠一起三伏,几回起落,才渐趋平稳下来。展昭发现,自己竟是落到了一张巨大的罾网之上!心下不由一喜,第一刻想到的就是,白玉堂应该不会有事了。
可无奈此时谷中的雾太重,且刚刚日出,光线晦昧,却是混沌沌什么都看不清!至于这网下距离谷底还有多深,这网究竟有多大,乃至这网上还有其他什么,一概不晓。展昭于是在谷中大唤了一声:“白玉堂——”
之后,便是几乎令人窒息的等待。可直至回音消弭,也未听到一丝回应。展昭不禁又连呼了数声,却仍是毫无回响。此时,方才那刚稍宽慰的心不禁又渐渐紧揪了起来……
虽看不清,可展昭却可以在这罾网之上试探摸索。之后发现,这网甚是宽大。多处由吊环铁索楔子等物固定在崖石或崖壁中粗壮的树木之上,颇为牢固。想必是一般从崖上坠下之人,落于这上,应不会有性命之虞。
看如真如初莲所说,总掌门普渡不愿看到有人在此轻生或意外失足,因此在这舍身崖之下设网,渡人性命。但这事在峨眉山只有少数人知晓,若非白衣子不忍初莲那小丫头伤心,也不会将此事告诉她。而至于之前那些获救于此的人,如同再世为人,皆已归于这山中遁世清修,自是不会再出去张扬。其实也无人教他们不可说破,但那些人却都将此事默守于心,恪谨敬意。
之后,展昭又在上试探了几遍,终于确定,这大网之上此时仅有他一人。
这时,太阳已完全升起。雾虽薄了许多,但想在这偌大的山谷中眺见一个人,还是相当不容易。可展昭已完全没有耐心来等雾散去,他决定到谷底去!
与舍身崖相对的一侧是一处陡坡,两处夹击成一条狭长的谷地。不同于舍身崖一侧皆是岩石,这陡坡上有许多树木和藤草可供攀援。因看不清距离谷底还有多远,展昭不敢冒然向下跳,于是只有攀着那陡坡的树木,顺势向下而去。虽时时小心躲避,但衣服还是被刮破了数处!却是发现,原来这样网距谷底,竟也还有十数丈之高!
展昭到谷底后,发现那里的野草比人还高,于是只得将巨阙拔出,边挥斩草丛,边呼唤白玉堂。
“没想到巨阙竟是神农氏的家伙,竟也能当镰刀使。”
就在展昭心急如焚的时候,忽然从不远处的草科里,传出了这么一句不紧不慢的话。
展昭一诧,忙拨开草向那声音来源而去,果然,最后看见一个白衣服的人儿,正背倚着石壁盘膝而坐。看样子竟像是刚刚运功完毕——不是白玉堂还有谁!
展昭一时竟不禁又喜又怒,道:“方才你莫不是没听见我喊你?”
“听见了。”白玉堂没心没肺的道。
“那你如何不应!”展昭似乎真有点儿生气了。
白玉堂翻眼皮挑了他一眼,竟是缓缓地站起身来,微捋起左腿的裤管,展昭定睛去瞧,竟惊见那白皙的小腿肚上,明晃晃两点尖利的刺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