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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第一百一十九章 ...

  •   仰头见星辉满天,展昭暗暗叹息了一声,心想,倒是可惜了如许良宵。
      凉风过处,心头清明了许多,之前的满腔烈火也渐渐伏下。但思及白玉堂目盲,展昭终究不放心走远,正寻思着在回廊中将就着歇下,耳中却忽闻一声婴啼般的声音!
      展昭心蓦地一凛,旋即放眼一扫,在感到院子角落处隐约一阵风后,却见一对绿光幽幽浮于暗处。
      展昭眉头微微一皱,喝了声:“何人!”
      那绿光略晃了晃,却又是一声婴啼之响,紧接着竟爆出一阵男人的笑声,而此声一出,展昭立刻辨出了是江岳。
      江岳缓缓走至院当中,藉着月光,展昭方才看清,他着一身玄色衣衫,在夜色中极难辨识。而那绿光,却是他怀中抱着的一只如狸猫大的白狐!因方才他用襟袖包着只露其双目,因此暗处瞧去,只遗一双绿光动。
      眼见其携着小只白狐,展昭心中顿觉不妙。江岳盯着展昭脸上的神情,慢慢手抚狐首道:“展大侠,你以为白狐现身引你救出白玉堂是如有天助?又岂知那正是我之所盼呢。且瞧,狐母落了网,连小狐狸都跟来找娘了呢。”
      展昭闻言,冷冷问到:“你可将那狐狸怎样了?”
      江岳一笑:“展大侠还有暇关心这个?我还当只忙着伤心这一身的风流好手段没了用武之地呢。”
      展昭闻言,面皮登时由红泛紫,好在夜中瞧不分明,于是暗中谨了谨心神,笑道:“展某疏忽,想必是适才忙于与心爱之人欢爱,倒是怠慢了访客。让江公子在冷风中蹲了半夜的墙角。当真失礼了。”
      江岳心中毕竟爱白玉堂,此言一出,他瞬间难看的脸色没逃过展昭的眼睛,见状,展昭又道:“相必江公子在此些方面不甚熟络?若有心偷艺,倒不若当面向展某大方讨教一二。”
      一句话说得江岳的脸几乎抽搐了下。其实,他怀抱着只随时会叫的小狐狸怎方便蹲墙角?再者凭展昭的灵觉,即便再情浓意酣,若真有人伏在一壁之外又岂会不觉?只不过展昭身上尽是方才与白玉堂缠绵时的气息,在夜的清凉中很是分明,且习武人感官又甚灵,因此江岳才随意出言相讽。但被展昭的话一做实,心中顿觉不是滋味。但片刻失意后,江岳脸上又尽是得意,“随你说什么,我不过来告诉你,展昭,你输定了!”
      展昭闻言,霎时心头万绪纷纭,但也只暗一咬牙,面上仍云淡风清,道:“岂不闻一着不慎全盘皆输。因此,凡事切莫得意得太早!”
      话音刚落,却闻身后吱的一声门响,白玉堂自内而出。
      江岳展昭同时看向他。却见其手虚扶着门边,飘然立在那儿,许是目不能视的缘故,衣衫穿得有些凌乱。但却更添一番别样的风流韵致。长发全散着,一张玉面在月光下尤为夺目。皓腕凝霜,提着长剑,正是方才逼退展昭的那柄。
      白玉堂此一番模样看得展昭江岳心中俱是一动。展昭凑到白玉堂身前,一手扶其肩,另一手则抚到其嫩滑的颈侧,温言道:“胭脂心方褪,怎地就出来了?谨慎着凉。”
      白玉堂知道展昭此状是故意做与江岳看,因此也没躲闪,仅是顺手将手中巨阙剑递与了展昭,然后却问江岳道:“你将我关押,可是故意诱那白狐现身?”
      江岳闻言,抚了抚怀中幼狐的皮毛,道:“也不尽然。”之后轻吁一口气道:“若那狐能现身自是为上,若展昭找你不到则为中,若你被展昭救走则为下,谁想上与下皆应,所以此事的收效仅算是折成个中吧。”
      白玉堂听后,轻轻讽笑了一声,又问:“那狐母现可还活着?”
      “活着,”江岳道,“不过现正在沥其心脉处的血,过个一时半刻能不能还活着江某就不能保了。”
      “你要如何才肯留它性命?”白玉堂有些急切了。
      江岳一听这话,蓦地挑起了眼皮,打量了白玉堂半晌,终是幽幽一笑,道:“这个嘛……若能得一人心,我便舍了那白狐心。”
      白玉堂与展昭俱是听得明白,江岳说的一人心并非是指要一颗人的心炼蛊,而是指白玉堂的情意。
      展昭眉头登时紧皱,手狠狠地握在剑柄上,看向白玉堂。
      却见白玉堂微微滞愣了一会儿,忽然道:“好。只要你肯放了那白狐,我愿随你走。”
      展昭一惊:“玉堂!你……”
      见展昭情急,江岳面露得色,向白玉堂道:“你既许随了我那可就是一去千万里,无有回还期,如琰,此等大事你可想好了,况还是为一畜生。”
      白玉堂闻言默默不语,许久,道:“无论何等生灵,因我获罪,我心何安。”
      江岳闻言欣悦地点了点头,之后将手一松,那小狐得了机会一蹿而开,然后弓起腰背用那翠绿的眼眸警惕环扫过院中的三人后,噌地便没了踪迹。
      之后江岳拍拍手,向白玉堂道:“小狐已经放了。”然后衅意十足地看了眼展昭,“不信可以问展大侠,他看得分明。现在……如琰,可该随我去救那大狐了?”
      说话间,江岳就上前了两步似欲过来领白玉堂,展昭此时哪还能忍,白玉堂只觉耳边嗡地一声风响后,展昭已对江岳剑指相向。
      江岳见被展昭格挡住了去路,于是止步。
      此时却闻展昭道:“玉堂,江岳是何种人你又非没见识过,怎能随他而去!”
      “展昭,”白玉堂声音冷静,“那白狐虽是牲畜,可是灵性甚通、守信重义。我岂能自避凶吉而任其代我受罪?另外,我虽现今虽目不能视也前尘尽忘,但说了的话,要做的事,也还容不得他人干预左右!”
      语罢,展昭怔愣在当场。其实他心中也明白。江岳敢如此前来,亦必是做了十足的把握。目前之情形,已绝非武力所能决。现下就算己等擒住乃至杀了他,他亦决计不会说出白狐的下落,且时间托得愈久,等待白狐的就只有血尽而亡。而白玉堂随江岳去,江岳为了取悦白玉堂必不会诓他,且也决计不会加害白玉堂。再细究下去,那江岳虽做了些伤天理的事,但却始终对白玉堂是一片真心。至于使其失了记忆,无非是想他忘了展昭。而致其失明也不过是想有更多的胜券在手。相信只要白玉堂与他好,恢复记忆倒未必,但重见光明当是轻而易举的事。
      思及此等重重,展昭忽然眼眶酸疼,想若自己拦着致使那白狐丧命,玉堂会不会永远怨咎自己?若自已以白玉堂目前失明前去恐会吃亏为由拦他,那无异小瞧了他去,必会损其尊严。其实思前想后,此去对白玉堂无害,无非就是自己,舍不下,气不过。可,玉堂啊玉堂,你竟真舍得下展昭!
      展昭想着这些,握剑的手臂也逐渐垂弛了下来。
      江岳见状,缓缓上前,似乎预备伸出手,引白玉堂步下台阶。
      可就在其口角噙笑,以为志得意满时,展昭忽然揽住白玉堂的腰猛地将其向后一拖,江岳扑了个空,才待说话,却见展昭竟横起一掌,击在白玉堂脑后!白玉堂受袭后身子一软,倒在了展昭怀中。
      江岳未想到展昭会对白玉堂下手,倒是小吃了一惊。待回神儿之后却又笑了起来,道:“展昭,你如此行径岂不害了白狐性命?待他醒来岂能宽恕于你?”
      展昭扶稳了晕厥的白玉堂,冷笑道:“我们俩的事就不劳江公子操心了。”言罢转身回房将白玉堂放在床上。待其折返而回时,已是脸沉似水,目冷如冰,仅向那江岳道:“玉堂是决计不能随你去了,你还待若何?”
      江岳此时也终冷下脸色,不再故意谈笑,盯了展昭一会儿,目中渐渐显露孤狼般的狠戾,道:“展昭,你没有胜算!”
      展昭闻言,淡淡道:“成败本就分界不明,你岂知对展某而言,何为胜负?”
      江岳闻此言,倒也意态从容,“既然你如此自以为是,那就让我与你细细道来。”之后盯着展昭的眼睛,缓缓道:“我可以先告诉你,原穆云体中的蛊虫现已植入那赵璧体内,而赵璧,已经送返回京,将继续稳稳地做他的潞花王!哦,对了,那赵璧自从被植了那只蛊后,不知怎地竟忽然与我那样交好,且更对你展昭颇有恨意。在一次酒后熟谈时,还告诉我一件事,说那金瓒定唐刀上竟有你展昭用巨阙剑划下的一道痕!啧啧……如此欺君大罪倒是让身为西羌人的江某都为身在朝廷的展南侠捏了一把汗。现在,那定唐刀已经由潞花王爷携着回京了,至于日后此事是否会传到赵官家耳中,江某可就不得而知了。”
      江岳的话展昭听在耳中,其实并未惊骇。因为自从赵璧失踪,他就想到了这个结果。但现在尚不知江岳是否真的已遣赵璧回京,如若是真,那么这巫山之中定还有他们未曾知的通往外界的密道,那么江岳无疑就又多了一条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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