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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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比死亡更可怕？
是永无止境的绝望。
身体每一处割伤都在肆意的叫嚣，火辣辣的疼痛在呼啸的寒风中变得麻木，西伯利亚的暴雪可以冻结流淌而下的鲜血，但千疮百孔的心如何才能止住源源不断地悲伤？
“呜……”褐发少女咬紧牙关地单膝跪地，与生俱来的倔强不允许她因为疼痛而叫出声来。大口大口呼出的热气瞬间凝结出白色的水雾，骤然绽放于黑暗，忽而又消失不见踪影。
以绷带蒙面的黑色幽灵们，伴随着铁链零零作响，雾霭一般现身在残垣断壁中的监狱要塞。他们用看最低等的幼小生物的目光，藐视地望着伤痕累累的入侵者。
“你来晚了，伊娃·米哈耶娃·瓦杜丁中尉。”说着，为首的黑影从斗篷下丢出一枚银闪闪的金属物，触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少女褐色的瞳孔倏地缩成针孔装，她用颤颤巍巍的手拾起来，小小的银质怀表雕刻着精美的滕图，轻轻碰触开关纽扣，刻在盒盖上的字迹便引入眼帘：
‘愿大卫星与你同在——亚历山大·米哈诺夫·瓦杜丁’
“亚历山大·米哈诺夫·瓦杜丁已经被注射药物死亡，按照他的遗愿，吾等给予他的妹妹宽恕：允许你现在全身而退。”
“呵呵……”少女霍然笑出声来，就像是听到了极其好笑的笑话一样不能自已。她摇晃着站起身来，绛红色温热的液体从伤口处淅淅沥沥地洒落一地。她摸了一把流淌至下颚的血，强逼着自己直起身与敌人对视，褐色的眼瞳此刻像是被点燃一般炙热。“给予我宽恕？别说傻话了！现在——把萨沙完完整整地还给我！！”
橘红的火焰猛的从地面喷涌而出，无尽的黑夜被一瞬间点亮，白昼的虚像在一片巨裂声中孕育。
你，能从狂风中听到悲伤的翅膀正在猎猎作响吗？
而我，只是想带你回家……
“……子，素子……”耳畔传来温柔地呼唤，纵是感到无比的疲惫，却怎么也抵御不了梦寐的情感。
素子缓缓睁开眼睑，柔和的光线透过海蓝色的窗帘照进病房，使得屋子里明亮但不耀眼。也许是睡得太久，刚刚清醒时，眸子上就好像笼着一层白雾，看任何事物都是混沌不清。即使这样她还是凭着声音认出了身边的人。
“妈……妈？”她试探的问了一句。相似的褐发齐齐的笼着耳边，琥珀色的眸子泛着柔和的目光，四十年的时光没有在她的面上留下过多的痕迹，泽田妈妈依旧保有年轻时的容颜。
妈妈用柔软的手慢慢将挣扎坐起来的孩子扶好，又体贴地在她身后放置一个枕头，让她靠起来更加的舒适。当逐渐看清周围的一切后，素子这时才发现自己身处医院的一间普通病房里，白色的墙壁和浓浓的消毒水味充斥着她的感官。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妈妈？”她试着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你在学校公寓的房间里高烧不退，被管理员和其他人室友送到医院。”泽田妈妈给自己的孩子倒了一杯温水，叮嘱她慢慢喝。“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了。”
素子一小口一小口抿着玻璃杯中的水，她注意到妈妈的脸上的倦意和浓重的黑眼圈。正打算试图宽慰她，却被对方的话给止住：
“素子跟我回老家，你一个人在东京，我很担心你照顾不好自己，好吗？”
“妈妈——”因为剧烈的震动，水从杯中溢出，落在白色的被罩上，化成一圈圈水痕。“我真的能照顾好我自己，这次只是个意外，我……”
“当初我不是很同意让素子一个人来东京上学，这次你生病住院更让我担心，所以，跟我回家好不好？”泽田妈妈的眼睛里充满了担忧，对于这个收养的孩子，她一直想要给予更多的爱，来弥补孩子心中不可磨灭的伤痛。但不曾想，素子执意离家到东京求学。然而这个孩子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就因营养不良引起高烧而住院，想到这里，她又是一阵阵的心疼和自责。
母女二人同时陷入沉默，素子感到深深的内疚，原本只想依靠自己的力量来处理手头上掌握的线索，不愿周围的人深陷到危险之中，可这次舞蹈比赛却弄巧成拙，造成养母更加的不安。该怎么办？
“这个兔崽子还不是让你给惯出毛病来了，胆大包天，连我一起蒙在鼓里。”房门被重重推来，力量之大令人结舌。
“老-板-娘？”素子看清来人，不由得头皮发麻，牙齿打颤。虎背熊腰的中年妇女，凶煞众人的眼神，外加力大如牛的身手，如果再配上黑色风衣两把菜刀，完全就是街头大姐头的架势。
“环姐。”相比素子的心惊肉跳，泽田妈妈则是又惊又喜，没有比和自己的老朋友重逢更令她愉悦的事情了。老板娘一边将手中的大包小裹麻利地放在地上，一边喋喋不休的数落起不听话的孩子来。
“兔崽子，跟我耍心眼，不好好吃饭，还敢节食！”骂归骂，老板娘还是没有停下手中的活，从保温水壶中倒了一碗热汤递给病人。“给我趁热喝。”
看着手中煮的发白的冬瓜白骨头汤，素子的眼眶开始发热，在无数个因节食而不得安睡的夜晚，她一次次幻想着能喝上一小口老板娘花8个小时才能熬出来的汤。
一股股暖流顺着食管扩散到全身，那叫一个舒坦。老板娘原本怒气冲天的脸上开始缓慢的舒展开，不停地从带来的包里拿出各式的菜肴。大大小小摆了一桌。她嘴里还念叨着：
“别老是吃牛肉，吃点拌桔梗还有辣白菜。对，慢点。”
素子哪里管得那么多，狼吞虎咽地吃着饭盒里的美食，谁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为了能跳出三十二圈挥鞭舞，她可是花了血本饿了自己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现在终于可以放开了怀使劲吃回来。
“你把这个死孩子交给我，保管收拾她个服服帖帖的。”
见泽田妈妈想要开口回绝，老板娘快言快语，一语道破对方心中的顾虑：
“我家儿子常年出门在外，一年难得回来一趟。我把他的房间重新布置一下给这个死丫头当卧室。”
“可这样实在是太麻烦你……”
老板娘冲着自己多年来的姐妹一摆手，示意她让自己把话说下去：“没啥麻烦的，咱两家多年的交情，不整那虚头巴脑的事。把这个活祖宗交给我，你安心回老家伺候家里剩下那两个要考大学的。你家那口子成天不着家，大儿子又和我家死小子在国外，你一个人家能照顾他们哥儿几个？就这么定了，一会儿跟我出去买点窗帘被罩之类的东西，今儿就给她换上，几天之后出院直接上我家住。”
说着，又给海吃海喝的素子到了一碗热汤，怒骂了她一句不着调的吃相。泽田妈妈余下的话被硬生生地给压了下去，非怒反笑。老板娘看似蛮横霸道的话儿，听起来却让她特别安心。
“哎哎，我说你留点肚子，这还有用枸杞炖地肘子。”
老板娘递给猛吃不停的素子一块干净的手帕，让她赶紧擦一下油乎乎的嘴，从包里拿出一个大瓷罐。热腾腾的泛着诱人的香气，酥烂香醇，色浓味厚的酱肘子是老板娘娘家祖传的手艺。素子来到日本半年多，愣是吃不惯日本的料理，唯独老板娘做的中国东北菜还能对上她的胃口。所以，留住在她家里素子当然是没什么意见，正好还能省下去店里的路费，何乐而不为呢？
不再秉持素日以来赤司玖奈老师教导的大家闺范，放弃使用别扭的筷子，直接上手肉搏肘子。就在她吃着正欢的时候，病房的走廊里传来熙熙攘攘的说话声，转眼间，素子只瞧见五颜六色的头发一股脑儿的冲进来。
“大辉，你别推我啊！我手里可拿着花呢。”五月栽了个跟头气得跳脚。
“怎么是我，明明是紫原推得。”大辉之口否认。
“素子酱，我们来看你了。”敦打了个不咸不淡的招呼，然后就把所有目光放在她面前的那桌菜上了。
“进来之前要先敲门。”绿间跟在几个人后面，不满他们的鲁莽，黑子抱着书跟在后面没说话，赤司皱着眉走在最后面。等他踱步到前面时，就看到素子抱着一个大肘子目瞪口呆地与他对视，油迹粘在嘴边哪都是，邋遢到极点的模样实在是惨不忍睹。
“咳咳咳……”一块肉没咬实，就突然噎在嗓子眼里，咳不出也咽不下去，急的她差点没背过气儿去。老板娘大力摆了摆素子的后背，好不容易才一口气给捋顺了，接过妈妈倒的水喝了一大口。
“你们是？”
“对不起打扰了，我们是素子的同学，今天是来看望她的。”五月连忙从人堆里走出来，捧着一束淡粉色的康乃馨，笑盈盈地向长辈问好。
“快请进。我们正要出去买东西，你们孩子坐下来慢慢聊。”
等到家长们走远了，素子连忙把老板娘带来的吃食和几个馋猫们分享。青峰和紫原继续上演着食物大战的戏码，黑子和五月则将带来书籍和PSP拿给她一一过目，赤司和绿间被晒在一旁插不上嘴。少时，部长大人轻咳了几声，示意众人安静。
“都先出去一下，我和素子有事要谈。”
赤司开口谁敢不从，紫原率先带着一盒的年糕走出房门，随后跟着大辉云云。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后，素子被征十郎笑非笑弄得直发毛，决定先下手为强：
“您有何赐教？”
“的确是有事情想要和你商量。”温柔地笑靥中，素子却嗅到危险的味道，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虽然她能抵御住赤司冷颜恶语，但是对于怀柔政策的却不能免疫。
“您说，我听着……”她开始打起哆嗦来，心中默念：这么和蔼和亲的人绝对不是赤司征十郎，一定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对。
“辅导五月成为情报搜集员。全国大赛马上就要召开，我需要各个地区学校队伍的资料和准确的情报。”阳光沐浴在赤司白色西装校服上，看上去英俊而挺拔。他没有察觉到少女一脸的凝重，素子眉头紧锁，赤司用轻描淡写的口吻来谈这个敏感话题，无形中给她一个沉重打击。
“如果我拒绝呢？”素子的声音刻意地被压低。不是说教五月情报知识很辣手，如果在传授中某一个环节出现意外，不但自己的身份会暴露，更会让这些与自己熟知的朋友招来杀身之祸。必须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如何搜集和分析qíng bào对于前任阿尔法小组成员并非难事吧。”赤司看着她，笑着眯起眼睛。
“再说，你没有权利拒绝。”
喂喂，是谁刚刚还用‘商量’一词的？看着对方摆明了‘是要欺负你到底，你能怎么办’的态度，素子真想一拳打在他后面的墙壁泄愤。现在回想起赤司征十郎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以拿自己取乐为由接近她的。这根本就是他为了帝光篮球部建立强大的情报网做准备，而她只不过是这个计划中的启动装置罢了。闷闷想了一阵，然后素子开了口：
“我可以答应帮你，但是有一个条件。
”
赤司翘起嘴角，很满意看到对方服软。
“愿闻其详。”
——TBC——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chapter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