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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1 ...


  •   窗外的知了在鸣叫,微风把大摆的树木吹的唰唰直响。夕阳暖黄,仿佛岁月静止。
      “因为它是静物画,你不该把它的方向改变。”
      “这种线条就应该这么画,一笔要比你那样犹犹豫豫的有力度。”
      每一个黄昏的傍晚,回荡在晚安周边的声音,一般都是这样温柔且缓慢的。
      晚安听着出神,她闻着属于廖清老师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转眼却从窗里低头看到一楼的银杏树下站着的男生。
      初秋的暖风吹着他前额乌黑碎发,一缕细小黑丝在微风中摇摆不定。男孩穿着一中眨白校服的夏款T恤,外面穿了一件黑色薄开衫,黑色衬出他面容下惨白的肌肤,他的侧脸略微看不见正脸。而左肩搭着一个黑色的书包带,白玉好看般的手指在倚在老树下弯曲修长的长腿上,食指和中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弓着的腿上点缀。晚安想,一定又是等的不耐烦了。
      是哪位有幸女孩?有那个荣幸让一个男生放弃课后的娱乐时间,等着迟迟未到的人儿。还是个绝世美男儿。

      晚安藏着笑容,认真的听着老师的课,等到一定的时候,她提议下课。
      “就知道,只要他一在下面啊,你就静不下心。罢了罢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廖清老神在在的摇头,说出的话,就像一个经历了多番沧桑一样没的精神。

      “清哥,你才多大呀,这样苍老的口吻,小心老的快”晚安对老师做了一个鬼脸,伸着懒腰,说出的话也没个分寸。

      晚安熟练的收拾东西,下楼。廖清来到她刚刚上课的位子上坐了下来。窗外的她,一步步走到楼下,和那个等着她的人儿一齐迈向夕阳落下的方向。

      倒影都是微黄的,晚安走在前头,时不时的回头和后面跟着她的人大笑说话。她永远都不担心后面跟着的人是否还在,她只是一个人在前面说着一些一天里无关紧要的事说与他听。好似她知道,后面的人,不会走开,也不会,不听她诉说。

      廖清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夕阳下,他才眨着疲惫的眼睛站起身,锁上画室的门,自行离开。
      和他们不一样的是,一个身影,消失在夕阳落下反之而行的方向。

      晚安走在前面,鱼书漫步走在后面,他们中间隔的一向都有那一点的距离。
      “今天都上了什么课呀?”
      “不知道,我都给睡过去了。”
      “…..”
      “没事,让美书给你补吧!”鱼书打着哈欠,眨巴着他的美人眼,笑望晚安。
      晚安转过身子倒着走和鱼书说话,鱼书却伸手把晚安板正,让晚安认真看前面的路。她不必要这样,不管说什么,多小声,他还是听得见的。
      都说女孩子要比男孩子心性早熟,那傻子一样的少年鱼书,定是不知道当时晚安少女一样的情怀。她就是,想看着你,就这么简单。你却用另一种思想,给她添上一笔不必要的烦恼。

      一路上都和昨天一样,说着话,相互微笑,等着熟悉的桂花树的香味飘到他们的嗅觉里。
      直到晚安家楼下,鱼书才把肩上的画板递给晚安,晚安接过后上楼,鱼书便抬步离开,不急不慢的步子,走向对面的那栋楼道里面,黑暗的笼罩,微黄的路灯,让晚安在一楼楼梯间的玻璃窗里看的一清二楚。
      她看着她百看不厌的背影,无声无息的笑了。

      这,便是他们从小到大的相处方式了。

      而那个从小到大,就要追逐到鱼书一家搬到这个小县城的那一年了。
      那年的冬天,一向以温暖自居的南方出奇的下了几场大雪,而且还是连着几天几天往下落。
      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大雪,呈现在晚安褐色炯炯有神的眼眸中,晚安觉得眼前白雪皑皑照亮世界的雪是出奇的好看。
      晚安独自一个人坐在一楼的楼梯间,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掌试图接住空中飘零的雪花。直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对面那栋楼下,她才停住戏耍,两目直直看着新搬来的邻居忙碌的行走在被白雪覆盖的石子路上。踩着厚重的雪,发出支支吾吾的响声。
      那白净的雪,被一双双脏鞋子底板踩踏出不规则的脚印。很快,漂亮的白雪,变的面目全非。
      邻居家有两个小孩,他们从那车上下来。晚安知道那是轿车,妈妈曾指着街上仅有的几辆这样的车子对她说过,安安,你爸爸永远都不可能给我们坐这样的车子,他没钱。
      眼前的一家,是不是就是有钱人呢?小孩子思想的晚安小声的嘀咕。
      她当时有着小孩心性,只道他们粗鲁的践踏了好看的雪,不管多有钱,她还是不喜欢。因为,她不爱嚣张。

      而当鱼书向她走来,漫天下着小雪花,小男孩踏着白雪来到她的面前,寒冷的风吹着他的脖子,他脸上带了小孩应有的婴儿肥,红彤彤的脸就像苹果一样,让晚安忍不住就想咬一口。
      那时候是多少岁来着?八岁吧。哟!就是那个时候,安小姐就有这思想了,难怪最后长成大男孩的小男孩,会为你甘之若倾。
      他白嫩的小手递过一把伞给晚安。他的声音就像晚安上语文课时,老师放磁带里朗诵课文的那个人声音一样好听。甚至,更好听。
      “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玩儿。”晚安毫不含糊,在见到漂亮的人,她更没有认生一说。
      那是晚安记忆里,认识鱼书的第一次。
      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好像就这样的发生了,却不知如何才算结束。

      “安安姐!安安姐!”美书嚷嚷的想让晚安从梦中醒过来。
      鱼书闻声从英语书中抬起脑袋,望向桌子上趴着的晚安。
      “算了,她最近很累,等明天抽空再给她补吧。”鱼书从房里拿了一条毯子盖在晚安的身上,眼神示意美书收拾东西离开。

      黑暗又拥挤的楼梯间,鱼书有着少数人不曾有的夜盲症,他用一只手扶住弟弟美书的肩膀,直到走出黑暗,他才拿掉手。然而走在他前面美书突然开口问:“你为什么对安安姐的事情这么关心?以前都不见你对什么上过心!”
      哥哥性格一直清冷,对任何人或事都一副漠不关心,莫不参与的态度。单单那个从小玩伴,他一直都倾力倾为,只为做到最好。
      孩子。后妈告诉你,你不也说了,从小玩伴。这四个字,从小,不代表其余。而那个玩伴,却有着点睛之笔的意味。你想不分与鱼书的关心,便也有些难了。

      “这有什么为什么啊!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月亮似乎和晚安一样,喜欢温文如玉的人,光芒也照的他比其余人都耀眼。
      美书没有表情,夜晚中看不清他的面貌,可有了那么一个绝代的哥哥,弟弟定是不差的。
      “什么是应该做的事?”
      “尽我所能,护她安然。”
      美书停下步子,顿然哑巴,难道说,哥哥他….
      鱼书见美书突然的止住了脚步,他大步走在前面,在看清美书此时脸上的表情。定是想到哪里去了。鱼书伸出手掌,一把拍在美书脑后。
      “你想哪去了?我只是觉得……”
      “觉得她挺不容易的。从没有一个人让我为之心痛的。”
      小学时鱼书便学会了那个叫口是心非的词,现在用的也太顺手点。观看之人难免不皱着眉头,想指着这么一个死孩子,你他妈的,至于这等子纠结人心嘛。
      说归说,我们也不是他们,不知他们到底什么心思。也只是仰头一看,随后忘记。

      美书晃了晃被哥哥敲过的脑袋,在听到这样的回答,眉目开朗起来。
      原来是这样的。
      “那么,我也要对安安姐好。”
      美书不再纠结,他跨过鱼书,走在前面。在离鱼书有两米的距离时,他反过身来,压低的声音显得很变扭。
      “你知道的,做为严家人,我们不能做一些不被允许的事情。”
      美书不再停留,砰砰的踏着他的毛拖鞋跑上了楼。

      严家人,严鱼书。
      鱼书仰起头,望向那扇熟悉的窗户,一直绷着的脸,突然温柔起来,仿佛那里,有着他一直熟悉的人。
      月亮把鱼书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不免让人觉得寂寞无须。
      那个夜晚,昏暗的房间里,月亮透过玻璃窗照在木制的圆桌上,被月光怜爱的女孩,正微笑着趴在那里。
      一定是做了什么美梦,才会笑的如此幸福。

      清早。晚安推开房间的窗户,探出头,对着辽阔无际的蔚蓝天空轻轻一下,那一不经意的笑,明媚周身。
      晚非递上一杯牛奶,看着吃着早餐的晚安。他贴心的给她准备了一切,等着她弄好,再离开家门。

      今天是教育局指定的休假之日,晚安却是不被允许有假日的。她必须要去廖清的画室上课。

      10月份的清晨,没有了夏日的燥热,初凉的微风,吹着晚安昏昏欲睡的脸,一阵的轻松。
      晚安一出小区,便看到美书跑步回来,他停下脚步,站在晚安身旁,晚安从袋子掏出一方纸帕,给美书布满了汗的脸,细细的擦了个遍。
      美书明亮的大眼睛,不似哥哥鱼书那么暗沉,他笑起来事,隐隐的脸颊两侧,酒窝忽隐忽现,睫毛长而翘,扑闪扑闪的盯着一脸安然给她擦汗的晚安。
      要不是经长此观看这样的一个人,保不准美书这样含情饱满的眼神,会折煞了晚安的眼。

      美书等到晚安做完手头上的事,他笑的阳光,把晚安心中堆积了的怒气给抚平了。
      “安安姐,我送你吧。”美书说着就接过晚安手中的画板。
      “美书啊!你哥还在睡觉?”沉重的画板被拿开,酸麻的肩膀放松了下来。

      美书就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说了一路的话,他和鱼书虽说是兄弟,除了长相相似,其余的全都是天壤之别。
      美书小鱼书一岁零两个月。可他和他们是一个年级的。当初鱼书要上一年级了,美书见家里没人陪伴,他吵着闹着就是要跟着哥哥一起去上学。奈何年纪小,校长有点不放心。说来美书的聪颖,好像从小就有的。他见校长伯伯不同意,便把哥哥常常拿出来念的古诗,念了个遍。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校长见美书边背诵,还带着摇晃的脑袋,就这么被这样的一个活宝给折服了。校长伯伯眼旁堆积了的皱纹,这时挤到了一块,他笑弯了眼。对着底下的老师大手一挥,让美书在仅五岁的学前班,跳级到一年级。
      那一路下来,美书学习上从没输过鱼书,他次次拿的是头名次,也显得不骄不躁。

      美书在班上性格开朗,对谁都是一副笑脸,女孩子们最是拒绝不了这样的男孩子的,班里总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着美书,美书知道后,一般也就更放肆他的笑脸。
      “安安姐这么久都没有去上课,班上又有好多好玩的事呢。”
      “那个坐我前座的那个人可好笑了。”

      晚安笑眯眯的听着美书的话,她大眼睛转了转。
      “呃….鱼书有亲近的女生吗?”晚安迟疑的问出了一路上最想说的。
      “有啊!”
      “…….”
      晚安暗淡的神情还没有藏好,还是被美书收在眼底。
      美书也笑眯眯。
      “骗姐的。哥哥每天不是睡觉,就是接你的,怎么有时间理会别的什么人呢!”
      这倒是真话,那个时候,鱼书的生命中,同龄人里,就晚安和美书,绕着他们转,已经自顾不暇了,哪来的时间再去相识别的什么人。
      “哥哥是安安姐的。放心,别人夺不去。”
      “说什么呢?鱼书才不是我的,他….他只是….我们是朋友。”晚安有一个坏毛病,只要有人把她和鱼书说到一块去了,她就会脸色通红,然后低下头去轻声的解释。
      美书眼角的光芒这时变了变,他嘴角的狠劣浮现开来。
      “怎么会?哥哥很保护你的。”美书继续说着。
      “他还跟我说过,要我也好好对你呢,他说你很不容易,这么….辛苦。”
      “哥哥第一次见你得时候,就是阿姨抛弃你的那次。我们都知道,你一定很难受的。”
      “哥哥就把你当妹妹一样。”
      他存的什么心思?把别人的伤疤揭了开来,不就是为了哥哥不要做那些不许做的事嘛。他只想着鱼书,却从未站在晚安的角度去看他们中间的关系,他这样一味的护着哥哥。那晚安呢?在听到这么刺人的话,她又有谁来讨公平。

      晚安接过美书递过来的东西,原本像月牙的眼睛,瞬间变的呆滞。美书心颤的一下,最终没有再说话,看着晚安机械的进了画室,他叹气的离去。
      那时他便不知晓,哥哥所要的幸福,他是第一个阻止的。

      画室里,许久未来的沈伊人坐在位子上静静的画画。廖清在前面摆弄他的模型。
      在看到推门进来的晚安,伊人笑着随口说了一句,来了。
      晚安点点头,没有像往常一样微笑的叫伊人学长。也没有甜甜的问候廖清。
      沈伊人停下手中的画笔,和一样停下手的廖清对视了一眼,他走到晚安的面前,仍然微笑。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头晕。老师,我能请假吗?”晚安眼神弥漫了一层雾,回答了伊人的话后,转过头去询问廖清。
      “好吧,那你….”
      “谢谢。”

      晚安无目的的行走在街上,行尸走肉般的站立在条条小巷中,看着行色匆匆的人们,回想起她和鱼书,走过的这些年。
      原来,她所认为的第一次,在他的生命里从未出现。他所谓的第一次,却是她最痛苦的最后一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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