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小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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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趴在床头，看着他的张捕头在收拾桌上的纸张文书，借着橙黄的烛火，那人平日清冷淡漠的面容此时让他看着只觉柔和许多，让吴邪觉着仿若那人不是冷静自持、杀伐果敢的张捕头，而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外人绝对不会知道的，只有他一人知晓的张捕头的另一面。
张起灵不是没有注意到吴邪的热切注视，只是起灵是是谁，那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张捕头啊，既便天踏下来他都能不眨眼，更恍论只是被吴邪注视着，他自然不会觉得不自在，依旧故我的有条不紊的处理手头的事。
把所有东西整理好，张起灵直起身，发现那位床上的某大人已目光呆滞看着他这边，意识早已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张起灵有些无奈，走过去弯腰拍醒某位大人，“大人。”
“啊，哦……”吴邪浑身一激灵回神，急忙胡乱应一声。
张起灵见已无事，便走过去吹了屋内的烛火，瞬间，亮瞠的内外便陷入了一片黑暗，倒也没有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只是突然的黑暗让还未完全清醒过来的吴邪有些不知所措。屋内陷入黑暗那刻，吴邪惊得坐了起来，脑子也完全清醒了过来。
“大人，怎么了？”夜视能力极佳的张捕头听到声响回头，便见他的吴大人似乎有些不对劲坐了起来，忙走到床前，问怎么回事。
吁了一口气，吴邪干笑一声说没事，随即便感到周身一片寒冷，连忙哆嗦着身子拉起棉被把自己包成蚕茧，只露出个脑袋缩在床头。
“真的没事？”张捕头看着这画面，眉头微皱，不放心问道。
某大老爷脸贴着枕头摇来晃去表示没事，安静的夜，连虫鸣声都没有，只有吴邪弄出来的稀稀嗦嗦的声音，倒有点像是夜间出来觅食的小耗子们发出的声响。
“如此，”张起灵拱手抱拳，道：“属下告退，大人早已安歇。”
“去吧去吧，”吴邪胡乱应着，心里却十分奇怪自己先前不是吃过药了么，怎的这时候周身冰冷，就像是冷到骨头缝了，浑身难受得紧。
张起灵静静看了一会儿眼前包成一团的某人，便转身朝外间走去。
吴邪见人影消身在视线中，立马坐起，裹着被子下床，走去一旁的橱柜前，借着窗户照进来的朦胧微光，在橱柜里翻来找去的，好容易才扯出一床被子。拿着到手的被子一转身，吴邪吓了一跳，差点惨叫出声。
张起灵重新燃起烛火，让吴邪在床上坐一会儿，他去后院的厨房捣鼓了一会儿，便提着一桶热水进来。厨房的水是温的，他早前让王盟特意温在炉火边，现在倒派上用场了。
因他的失职，害得吴邪落水，这照顾人的职责他理所应当承担。倒好热水到盆里，张起灵拿过湿巾递置于盆中放到吴邪脚边：“大人，烫烫脚，会好点。”
吴邪点点头，拉了拉裤脚，伸脚试了试水温，嘶，好烫！下一刻脚还未来得及缩回，便让一旁的张捕头伸手抓住，另一手拿着灼热的湿巾轻拭他的脚。“哎，等——”吴邪嘴里一边抗议，双脚也用力想挣脱张捕头的钳制，只是又不敢太用力，怕打翻了盆也怕伤了人。
“大人，别乱动。”张捕头抓着手中白皙的脚丫子，拂起水让它们淋在脚背上，一边出言轻喝，好像，他这捕头才上位者一般，口气不容任何人置疑，包括他的吴大人。
被这一喝，某大老爷立马安静了，不敢再乱动。他双手紧紧抓着大腿上的薄衣料，耳根早就红了，满脸不自在看着张捕头握刀的修长手指在他的脚丫子上动来动去，只觉有一股异样的感觉从脚底心开始，一直延伸到天灵盖，让他一点都不冷了，反而有些热。
靠，怎么回事，以前又不是没让王盟侍候过洗脚，今晚怎么换张捕头就这么别扭啊？
擦干净脚丫子上的水珠，张起灵让吴邪赶紧睡去，今晚他便守在这里吧，别半夜这位大人又出什么问题了，况且，这位大人确实容易出状况，过是守着为好。
夜更深了，远远听到三更鼓在幽深的巷子里传进耳膜，重新躺下，吴邪也着实困顿了，揉揉眼睛看着进门来的人，似乎没有走的打算了，他半撑起身子问道：“还有事吗？”
“无事。大人睡吧，属下今晚守着你。”说着，张捕头摞了衣服下摆，拿过一本书坐于桌前，翻开，竟认真阅读起来，表示他没有说笑。
吴邪呆愣了一下才消化完张起灵话中意思，心中有股暖流丛生，他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兀自翻自书集的男人，道：“张捕头，谢谢你。”在那人抬头想开口前，他继续道：“不过我已没事了，明天还要审案，你不必这样……”
“大人，睡觉。”张捕头搁下手中书本，深邃目光紧锁床上男人，略带严肃道。
吴邪一怔，知道张捕头牛脾气又犯了，他决定的事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吴邪在某男视线逼迫下乖乖重新躺下，心里老大不痛快，明明他才是大老爷，可若与张捕头争论，他从来都没赢过。靠，这什么道理啊。心里嘀咕着，先前的睡意也消失无踪了，在床上跟烙饼似的翻来覆去，暖和的身体也越烙越冷了。
睁眼，看着灯下的人，吴邪眉一皱，坐起身，颇有不满冲桌前的人喊道：“张捕头，本官冷，过来给本官暖床！”壮着一股子冲动吼完这句，吴邪就想抽自己一巴掌，这算哪门子办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吴邪饥不择食，连男人都不放过了。
张起灵一怔，搁下手中的书本走到床前，床上的男人一脸尴尬，应该是为自己刚才的冲动话语而懊恼，他干笑两声，然后抬头冲张起灵道：“那什么，我的意思是，是，我一个人睡着冷，而张捕头你反正今夜是要守着我，不如，不如便一起睡吧，反正本官这床睡两人不成问题。张捕头，你能明白吗？”说完，吴邪眨巴着眼睛，希望张捕头不会把他当怪物看。
张起灵听完，点点头，表示明白。对于吴大人的语出惊人，张捕头表示早已习以为常。
吴邪的床确实挺大，两个大老爷们平躺在上头，手臂贴着手臂，大腿贴着大腿，没有多余的位置，也没有挤得人苦不堪言，刚刚好。 （王盟：少爷，这是小的专为你和张捕头打造的，满意么？满意给小的加薪吧，求你了大人，求加薪。泪目望ing……）
吴邪身体畏寒，一到冬天，屋里若没有碳火供着，盖再厚的被子也是冰冷，睡不暖。来到丹梅县，自然不比家里，碳火哪能一天烧到晚，王盟也只能多给吴邪加棉被。
张起灵感受到吴邪的低体温，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因寒冷所致，他知道吴邪怕冷，竟不想他的身体是如此冰冷的，这样的寒冬，他便是这样度过来的，倒也有挺固执的。
吴邪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枕边多了一个人，和枕边人有一搭没一拾扯着明日案子的事，只是随着睡意袭来，身边又有个热源，脑袋就开始迷糊了，在张起灵说睡吧后，便彻底放松心神让周公前来召响，迷糊间他平躺的身体一翻，手一搭，便抱住那个发热体，脸还在那物体的肩窝处蹭了蹭，随后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湿热的呼吸全吐在张起灵脖颈。
张起灵被吴邪抱住那刻便僵住身体，随后脖子处的呼吸弄得他痒痒的不舒服，他忍了一会儿，只觉得越忍越难受，又不忍叫醒睡着的某老爷，只能郁闷在心中轻叹一声，也翻了个身侧睡，然后把腰上的手拿下来，伸手一搂，便那个不安份的大老爷搂怀里。
轻轻拍了一阵吴邪背心，他才从刚才的动作安静下来，把脸埋在张起灵胸口，呼吸平缓，想来是睡得极好的，只怕正做着什么美梦了。
张起灵犹自睁眼瞪着黑暗，并完半分困倦，直到睡梦中的吴邪把腿再度搭到他腰上，他才轻叹一声，心说罢了。也不去管压在腰上的脚丫子，闭上眼，会周公去也。
岁暮天寒，两具冰冷的身体抱到一起，热源从他们身体的相触处一点点凝聚起来，直到全身上下都不再寒冷为止。
这夜，寒冷不再可怕，吴邪睡了有史以来最为舒爽的一觉。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小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