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之冤家》深海深蓝

53、第五十三章

　　经多方打听，又有这次试探，贾琮大约了解程文华的为人。
　　知道迎春心里惦记此事，也不耽搁，晚间便去了迎春房里。
　　刚到门口，就听里面传来吵嚷声。
　　就听里面迎春身边的大丫头司棋气声道：“那花钿是前不久琮哥儿刚给我们姑娘的，姑娘好容易独得了件好东西，你们不说仔细收着，偏还见钱眼开拿它去借当。若是哪天琮哥儿或其他姑娘们问起要看，叫姑娘拿什么东西支应过去？若是叫琮哥儿知道他送的东西被当了，他又会如何看待小姐。妈妈也不是不明白，这府里现在还想着我们小姐的就只琮哥儿一个了，你这样伤他的心，可不是要坏了他们的姐弟情份吗？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接着又听一老妈子嚎丧喊冤道：“我的好姑娘，你怎么也不帮我说说话，我打小照顾姑娘长大，谁能比我更疼姑娘，您怎么能叫这小贱蹄子胡乱编派我？姑娘也不出去瞧瞧，哪个哥儿姐儿身边的奶/子妈妈们站出来不是体体面面的，独我们这房寒酸。我对姑娘埋怨过什么没有？也就是我心软，还顾着与姑娘的情份，要换个眼高心大的，早不知道飞哪攀高枝去了。我既顾着姑娘，姑娘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我家那一大口子人，哪里不用花费，不过一时支应不开管姑娘借几个钱使，姑娘怎么就同我计较起来了？”
　　“我呸！”司棋啐道，“少说点子屁话，妈妈拿这些钱做什么去了，当咱们不知道吗？你赌钱赌输了，倒来小姐这里找补。你把小姐当成什么人了，你家银库吗？你趁早把东西还回来，不然咱们就去二奶奶那说理去。”
　　里面婆子也不嚎丧了，厉声骂道：“死丫头，你是哪门子的主子小姐，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照顾小姐的时候，你还有知道在哪呢。姑娘都没同我计较，哪又有你嚼舌的份？”转而又和软下声音道，“我的好小姐，我们哪敢拿了你的东西不还呢？也就这两天手气不好，一时没翻过本来，不然您再借我几两银子，等一翻了本，我马上就把东西赎回来。”
　　听了这话，贾琮站门口气得够呛，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一掀帘子，大步走进来。
　　坐在炕上的迎春见他进来，忙坐起身：“三弟怎么来了？”
　　贾琮盯着见了他缩脖后退的老妈子，冷笑道：“我不来，还不知道二姐姐这里供着尊大佛爷呢？”
　　司棋见他来了，跟有了主心骨一样，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三爷，您可得为我们小姐做主啊，不然我们小姐就要被这起子奴才欺负死了！”
　　“刚你们在里头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贾琮冷眼看向老妈子，“听说，我送二姐姐的东西叫你给偷出去当了？”
　　老妈子低头辩解道：“我们可不敢偷主子的东西，只是一时不凑手借出来略缓一缓，过两天还会还回来的。”
　　“借？”贾琮冷笑，“不知道妈妈借过几回了？又还回来几回？司棋，你有数没有？”
　　司棋狠瞪了老妈子一眼：“三爷不知道，他们算计小姐的月钱银子还不够，小姐屋里凡是值点钱的东西，他们哪样没惦记过？若不是怕小姐出门失了体面，担心被老太太、太太问起。小姐那点子衣裳首饰怕早就叫他们借光了。”
　　“司棋你少胡说，不过就借过一二回，哪就像你说的这样不堪了。”老妈子赔笑面向贾琮，“哥儿，你别听这丫头胡说，她恨我平日里管她管得严，巴不得我早死呐，她的话可当不得真。”
　　贾琮没理她，转眼看向迎春：“她们借东西的时候，姐姐知道吗？”
　　迎春木纳的摇摇头：“先开始是不知道的，等后来发现少了，他们才来回的。”
　　贾琮气恼道：“不问自取，视为贼！他们偷姐姐的东西，姐姐也不管管吗？”
　　迎春低头道：“她是妈妈，平日只有她说我的，我怎么好说她呢？”
　　看她这样软弱，贾琮气不过：“不过是个奴才秧子，姐姐怎么就说不得她了。”
　　迎春还没说话，那老妈子倒先开口道：“哥儿可不能这么说话，老婆子可是奶着小姐长大的，即便在太太跟前，可也不会像哥儿这般给我们没脸？”
　　贾琮冷笑看她：“合着我还得把您供起来，对您老感恩戴德了？”
　　老妈子没点头，嘴上却说道：“我们可不敢当，只求哥儿也体谅体谅我们辛苦。总不能叫人看了寒心不是？”
　　好个不要脸的！贾琮平平气，垂下眼，好似无意地问道：“不知道府里给妈妈发月钱了不曾？”
　　老妈子不知道他所问何意，点下头：“自然发了。”
　　贾琮点头：“是呢，你们这些妈妈奶/子们的月钱可比别人还高一成呢。”说着瞪眼厉声道，“你既拿着府里的钱，当着这个差，奶着哥儿姐儿不是应当应份的吗？怎么倒充起我们的恩人来了？府里可没叫你们白效力！二姐姐更没欠着你们什么。一个奴才竟叫主子拿钱补贴你们，谁给你们的脸！”
　　又转头对司棋道：“你快去把二嫂子请来，这样眼里没主子的奴才还是早早撵出去的好。”
　　司棋早就想收拾这老虔婆了，今见有人做主，哪里还跑不快，脆声声应着就去了。
　　老妈子心里一咯噔一下，心道若是等王熙凤来了，她今天可就不能善了了。
　　看着冷脸冷面坐在炕上的贾琮，没敢上去求，于是哭天抹泪的拉着迎春道：“小姐诶，我可是你的奶妈妈啊，若我有什么不好，小姐脸上也没光啊。求小姐看在老奴扶养您一场的份上，您就饶了我这回吧！”
　　“扶养？”贾琮冷哼，“大老爷大太太还没死呢，他们的女儿怎么叫你个奴才来抚养？”
　　眼看王熙凤就要来了，老妈子心里发慌，忙打嘴道：“看我这张嘴，没个把门的。该打，该打。”又继续求迎春道，“好小姐，求您看在老奴伺候你一场的份上，且饶过我这遭吧。我这把年纪，若是出去了，可就是个死，求小姐可怜可怜我。千万别叫人把我撵出去啊。”
　　迎春向来面活心软没个主意，被她这一哭，又有些不忍了：“三弟，要不我们……”
　　贾琮阻止她道：“二姐姐别被她骗了，她就是看准了姐姐心软，才会如此作态！我若不说去叫二嫂子来，她会如此这般？”
　　迎春嗫喏道：“我还不是怕叫老太太、太太知道了生气嘛。”
　　贾琮真是被她气着了：“姐姐糊涂了不成，老太太、太太叫她来伺候姐姐原是看她有年纪，比小丫头们服侍得周到稳妥，她既然做不好这份差事，当然也就不必留着。若叫老太太、太太知道他们不但没服侍好姐姐，反倒踩在你头上作威作福，那才真叫他们伤心呢！”
　　见他这样说，迎春也没话了。
　　不多时王熙凤姗姗来了，看着屋里气氛冷凝，抿嘴笑道：“哟，瞧你们这小脸绷的。是谁欺负了咱们琮哥儿跟二妹妹了，快告诉嫂子，嫂子给你们做主。”
　　老妈子见王熙凤真来了，顿时腿软在地，两眼乞求看向迎春。
　　迎春低头不说话，贾琮讽刺地看向王熙凤道：“都说嫂子八面玲珑，满府里大事小情都瞒不过嫂子的眼睛，怎么有人在嫂子眼皮子底下欺负了二姐姐你也不知道？”
　　这府里满府的口舌耳报神，说这事儿王熙凤不知道，他可不信。迎春怎么说也是她小姑子，她被欺负了她还能不闻不问，因此见了她，他也没给好脸。
　　他这话说的不客气，王熙凤脸上笑容一僵。
　　“琮哥儿可别错怪了我们奶奶。”平儿上前笑着解围，“二姑娘不提，我们又哪能知道她房里的事呢？平日里瞧着姑娘房里安安静静的，我们只当没事。谁知竟出了这样没王法的事？原来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我们奶奶可不就火急火燎赶来了嘛。”
　　王熙凤脸上神色缓了缓，拉着迎春的手赔不是道：“刚才我已经听司棋把事情说过了，真是委屈妹妹了，求妹妹原谅嫂子不察之过吧！”说着，又立起眼睛瞪向那老妈子，“你个作死的老娼妇，胆子大上天去了。原看着你是姑娘的奶妈，平日里有一二错处，我也瞧在姑娘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不成想倒惯得你没了王法，现在竟要拿捏起主子来了。”
　　在她眼里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想着能大事化小就化小，也不自己出言说要处治，只笑问迎春道：“她是妹妹的奶妈子，若是真闹大了，妹妹脸上怕是过不去，妹妹看着要怎么着为好？”
　　迎春什么性情，她还不知道吗？这会儿这么说，可不就想把事情模糊过去。
　　贾琮见得她如此，冷笑看她：“嫂子管着家里，什么人犯错要怎么处治，难道嫂子不清楚吗？又问二姐姐做什么？莫不是看着二姐姐好性儿，想把这事胡乱遮掩过去？难不成为着点脸面，就要让二姐姐一直在苦水里熬着？”
　　虽被他看出心思，王熙凤仍笑脸不松，张口为自己喊冤道：“兄弟这可就错怪我了，我这不也是看这奶/子照顾妹妹一场，怕妹妹舍不得她嘛！若妹妹舍得，我就照着规矩办！”
　　贾琮劝迎春道：“这样的奴才也没什么舍不得的，若姐姐这次放过她，只怕会惯得她更加张狂，再没个人能制得住她了。二姐姐可要想清楚。”
　　看自己的命运全系在迎春身上，那老妈子跪走到她面前，低声哀求道：“姑娘，您行行好。我以后再不敢了。”
　　见这三人都看着自己，等她拿主意，迎春咬住下唇，半晌低下头道：“她在我房里偷三摸四也不是一二天了，原怕老太太、太太操心，方才一直没敢说。现在既被二嫂子知道了，少不得照规矩来办。 ”
　　王熙凤一拍手，利落道：“好，那就依着妹妹。平儿，你去叫人来把这老虔婆拉出去打四十板子，撵出去永不许进二门。”
　　“慢着。”看那老妈子就要被拖出去，贾琮叫停，又对司棋道，“司棋你去把这些年他们偷拿二姐姐的东西列个单子出来，叫他们照原样赔，赔不出来的折了银子补上。断没有挨顿打就能了事的。”
　　王熙凤笑道：“到底是兄弟细心，想的比我们周全。”
　　贾琮淡淡看她一眼，并没把她的夸奖放在心上，直言道：“她偷了东西拿去赌，想来府里不止一人。嫂子还是仔细查查为好，现在是迎接娘娘的紧要关头，若是再出了失盗案，嫂子脸上也没光。”
　　“多谢兄弟提醒，嫂子省得的。”又转头作势对平儿道，“一会儿去审审她，看跟着她的还有谁！”
　　平儿点头应是，下去查问。
　　贾琮又对司棋道：“你对二姐姐忠心我是知道的，你人利害能压得住人，二姐姐正该有你这样一个人帮衬着才好。以后姐姐这房里你看紧些，若有什么事，也别瞒着，只管告诉出来。”
　　司棋干脆点头：“嗳，奴婢省得了。”
　　看事情了了，贾琮也没心情再说话，起身道：“后面的事还有劳嫂子费心，我就先回去了。”又对迎春道，“姐姐也别多想，那起子奴才使坏，怪不到姐姐头上。以后受了什么委屈也别憋着，你兄弟还在呢，断没有看你受人欺负不管不顾的理。姐姐只管好生歇着，我明儿再来找你说话。”说完自顾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