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重修旧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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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迪恩，你知道你上校报的事了吗？”
周二下午，迪恩接到了比利的电话，刚一接听电话就听到比利在那头大嚷大叫。
迪恩强忍住笑，“我当然知道。”
听他亲口承认，比利更吃惊了，“老天！你居然接受了‘小鲨鱼’的采访！她胁迫你了，是不是？”
他装作无奈地样子说：“我手无寸铁，又不能逃跑，怎么会是她的对手，最后只好乖乖就范。”
“我就知道是这样！”比利无比同情地说：“看到你的名字出现在报纸上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看走眼了。你说的没错，她果然是假借补课之名打算对你采访，这个可恶的女人，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我再找别人来换掉她？”
“不用，就这样吧，反正也只是几句话而已。”
比利在电话那头停了足足五秒钟，突然一幅恍然大悟的口气问他：“乖乖，你该不是从她那里得到答应采访的‘甜头’了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大方？”
听了这话，迪恩差点大笑出声，从“小鲨鱼”那里得到甜头？这绝对是本世纪最不可能实现的幻想。但他不打算马上否定好友的猜想，突然发觉这是件很有趣的事。
“是不是这样？快回答我迪恩！”比利在那边大声喊嚷起来。
这时柯特夫人敲敲门走进来，“迪恩，汉克过来了。”
“好的，妈妈。”迪恩笑着对电话那头焦急等待的比利说：“这是机密，你最好别问，我得挂了，改天聊。”
刚挂断电话，汉克就走了进来。他住在隔壁，是柯特一家的老邻居，四十多岁，头发却花白了大半，以前是个职业棒球选手，现在在附近一所小学的棒球队当教练。
汉克为人热情，喜欢助人为乐，对迪恩的遭遇深表同情和惋惜，柯特先生不在时会过来协助柯特夫人将儿子从床上到轮椅上。迪恩人高马大，瘦弱的母亲很难独一个人自挪动他。
与柯特夫人合力将迪恩搀扶到轮椅上后，汉克说：“迪恩，你今天看起来很好，想不想出去转转？我们可以到附近的公园去溜达一圈，看看风景。”
他的口气愉快并充满鼓动性，这应该是多年对学生说话养成的习惯。迪恩明白汉克的潜台词，“谢谢，汉克，我不想去。”
“你应该多到户外去，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不能总呆在家里。”柯特夫人也劝儿子。
“在院子里也一样，妈妈。”迪恩不等母亲再开口，独自驾着轮椅离开房间，撇下面面相觑的二人。
他顺着父亲特意为自己修的斜坡路来到后院里，轮椅从他出院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除了定期去医院复查，他从未离开自家半步。后院是他的健身房，也是他的户外。柯特夫妇一直希望儿子可以到真正的户外去转转，认为这样会对儿子的身心恢复有帮助，他们的想法没错，可迪恩不想到外面去。
坐在开阔的自家后院，白色的栅栏后传来翅膀扑腾的声音，是鸽子，缝隙中露出它们小小的灰白色身影。温热的风袭来，周围弥漫着邻居家修剪草地后新鲜的青草味道。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哑铃，单手练了起来。
虽然瘫痪在床，他仍坚持每天锻炼身体，所以上半身仍然和出事前一样结实。家里没有专业的健身器材，他曾考虑要去附近的健身房，一想到出行问题，还是决定在自家的后院进行锻炼。
迪恩现在心情不错，还沉浸在刚才和比利的玩笑之中。就让比利那么以为好了，他自己是无所谓。不过他一直不明白“小鲨鱼”干吗要让自己的牢骚见报？他这个废人现在对球队起不到任何作用，没人在乎他的所思所想。大概是想让克劳福德看到自己的行为已经引起人神共愤，连前任四分卫都看不下去了吧。
可我又能怎么做，气得从床上站起来吗？他自嘲地想。
“迪恩，”柯特夫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他叹了口气，转过头对母亲说：“妈，我说过了我不想——”
柯特夫人递过来一条毛巾，打断了他的话，“肖来看你了，他现在在客厅里，你要不要进去见他？”
肖来了？迪恩吃了一惊，自从他和海瑟在一起之后就再未来过，对此迪恩很惋惜，他不想因此失去一个好友，又不知道要如何将这个想法告诉肖。转眼三个月过去了，现在他为什么会来？迪恩感到好奇的同时，内心深处隐隐想到了一个答案。
“不用，妈妈，你让他到院子里来好了。”他放下哑铃，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真的会是那个原因吗？等待的时候，他的心突然毫无缘由地怦怦跳个不停。
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许久未见他变化不大，只是神情间多了一抹难掩的疲劳之色。柯特夫人离开后，后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搓着双手，慢慢走到迪恩身边。
“好久不见，迪恩。”
“好久不见。”迪恩平静地说。
肖的视线毫不避讳地在他身上上下打转，仿佛想知道自己没来的这几个月他有没有缺少什么部件，“最近怎么样？”
他耸耸肩，将自己仍旧结实粗壮的胳膊随意地搭在轮椅扶手上，“老样子，你呢？”
“我也是。”
气氛有些尴尬，但在情理之中。肖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整理想要说的话，“你应该知道我坐冷板凳的事了吧，现在我的位置由凯文顶替了。克劳福德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他说我最好搞清楚队里究竟谁才是老大，要不是其他人拦着我，我可能当场就会揍得他满地找牙。”
然后你的奖学金和未来就会彻底断送，迪恩没有说话，心想他来找自己不是只为了说这些吧？
肖继续搓着双手，又停顿了几秒钟。接下来的话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口：“最近我不太顺，不光是球队里的事。昨天下午，海瑟和我分手了。这几个月我和她相处得并不顺利，现在回想起来，除了外貌我几乎不确定自己到底喜欢她什么。分手是她提出来的，当时我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愤怒和难过，而是我终于可以没有心理负担地过来见你了。很奇怪是不是？我当时就是那么想的。
“但我并不确定你还愿意见我，毕竟我之前做过伤害你的事。然后我看到了校报，看到了你说的话，我认为那些话你是对我说的，就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过来见你。”
说完，肖两眼盯着迪恩等待他的反应。
他们竟然分手了，听到这个消息迪恩毫无痛快之感，相反却同情起肖来。海瑟是个个性很强的女人，当初他为她疯狂，也头疼她的难以驾驭。就算他不因车祸瘫痪，他们的关系恐怕也无法顺利维持到毕业。
想不到她和肖结束得更快。
迪恩沉默了片刻，说：“我对你在队里的遭遇深感遗憾，至于你和海瑟的事，你告诉我也没有用——”
肖有些着急，打断了他的话，“迪恩，我知道我不该——”
他一脸严肃地摆摆手，眼中却充满笑意，“我的意思是队里的事你尽管和我说，感情的事免谈。我和你一样都是大老粗，最不善长处理的就是感情问题。”
肖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男人的友谊就是这么奇怪，生气的时候会剑拔弩张，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可转眼间又会和好如初，仿佛从未发生过任何事。两个大男孩坐在院子里敞开话匣子将之前几个月没说的话全都补了回来，肖和他说了很多队里最近发生的事，迪恩也给了他一些建议。
临走的时候，肖说：“有空去看我们打球吧，我们其实都挺想你的，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大家需要你的支持。”
他迟疑了一下，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没问题。”
※ ※ ※ ※ ※
转天又到周日，“小鲨鱼”如约来给迪恩补课，刚一进门她就劈头盖脸地问他。
“你对比利说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说，怎么了？”面对突入起来的问题，迪恩一时间有点糊涂，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鲨鱼”口气嘲讽道：“我上周在校报上引用了你说的话，他看完后跑来问我是不是色.诱你好让你接受我的采访。你是这么告诉他的吗？”
迪恩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比利从自己这里问不出答案，竟然跑去问“小鲨鱼”了。现在“小鲨鱼”正站在他的床前，表情不悦地瞪着他。
色.诱，这么文绉绉的说法，他料想这应该不是比利的原话，而是女记者自己的文学再加工。好吧，虽然事情目前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却比预想更加有趣，因为“小鲨鱼”的反应着实让他感到好笑，忍不住想多逗逗她。
除了学习她很少和他说别的事，他却总是没话找话。也不是有什么话好说，而是他一个人太寂寞了。现在他难得有机会和她斗嘴，怎能轻易放过？他知道她伶牙俐齿，浑身是劲，“小鲨鱼”这个绰号可不是白起的。
“我可没这么说，这应该是比利自己猜测的。”他慢条斯理地说：“他认为你都对我做了什么才换得了那些话？”
“你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吗？就是……色.诱你。”“小鲨鱼”口气粗鲁地说。
迪恩注意到她的脸微微泛红，说话时眼神也不自然地移向别处，努力不去看他。他第一次发现她竟然也会有这种困窘的表情，不由得感到一阵好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重修旧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