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尝试 ...
-
格温将自行车随手丢在迪恩家门前的草坪上，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向大门口走去。
她注意到柯特先生那辆黑色雪佛兰轿车此时正安静地停在车库前。柯特先生是个工程师，为了和妻子分担照顾儿子的工作，他经常在周末加班，以减少平日的工作时间，所以周日格温很少会看到他。今天他怎么没去公司？
来到门口，她发现门没有锁，便推门走了进去。快走到客厅时，她听见柯特夫妇收拾桌上餐具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两人极力压低的说话声。
“就只有耐心等待？杰弗里，他们再没对你说别的吗，哪怕是一点可能的线索？你有没有去上次接待我们的那个叫威尔的警探，他有没有告诉你什么消息？”
格温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下意识地闪身退回到玄关。
柯特先生说：“威尔警探今天不在，接待我的是戴维斯和林格。还是老一套，除了让我们继续等消息以外，他们什么也没说。目前调查没有任何进展，他们对此也无能为力。”
“可是我们已经等了这么久，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就这么让凶手逍遥法外？警察就不能做些什么吗？”柯特夫人低声啜泣起来。
“别哭了，凯，”柯特先生安慰妻子道：“警察一定会抓住他的，一定会的，我们要有信心。”
“杰弗里，我不像你这么乐观，我认为或许……或许……这一切对迪恩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他还年轻不该承受这些，他不应该变成这样……”
柯特夫人泣不成声，她的丈夫不住地柔声安抚她。
格温的眼神也暗淡下来，她踮着脚一步一步悄悄退回到屋外，将屋门轻轻地关上，深深地呼吸了几次之后，这才重新开始敲门。
是柯特先生来开的门，看到格温，他努力挤出一个欢迎的微笑，邀请她进屋。路过客厅时，格温瞥了一眼，看到柯特夫人正在厨房里偷偷抹眼泪。
柯特先生将她送到走廊就转身离开了，他一定是着急去安抚自己的妻子。格温走到迪恩的门前，房门半掩着，她没有马上推门进去，在门口站了下来。
透过门缝向里张望，她看到迪恩像往常一样靠在床上，正低着头摆弄手机。自打上次的生日派对之后，她感觉迪恩似乎开朗了许多，更愿意说笑，并且恢复了和同学们在网络上的联系，有时也会给她发发短消息。
呆呆地看了一会，她将视线向下停至他被单下的双腿，心中升起一种无法言状的伤感。
看到“小鲨鱼”地走进房间，迪恩放下了手中的手机。他知道前天晚上格达克突降暴雨，赛后队员们原本应该坐校车返回佛特，但出于安全考虑，教练决定让队员们在原地暂宿一夜，身为随队记者的“小鲨鱼”也和他们住在一起。
当晚他给比利发短信，比利说教练安排他们住在附近的一家旅馆。本来他也想给“小鲨鱼”发短信，但是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令他打消了念头。
“我看到你爸爸今天也在家，他没有去上班吗？”格温搁下书包，问道。
迪恩眨了一下眼睛，“没有，他上午出门办了点儿事，中午的时候赶回来和我们一道吃的午饭。”
她点点头，低头翻动书包。迪恩显然对柯特先生去警局询问案情进展一事一无所知，他的父母并没有告诉他。她不想让迪恩也跟着难过，于是不再继续询问。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会在家忙着写稿子什么的。”
格温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听迪恩这么一说，她抬起头，回想了一下他刚才的话，说：“稿子我已经写完交给编辑了，如果格达克昨天还在下雨，我可能真就来不了了，那样的话我会提前发短信告诉你，不会让你白等的。”
“不发也没关系，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没有事儿干。”他耸耸肩。
她瞥了一眼他手里的手机，“不是吧，我看来某人复出得不亦乐乎嘛。”
“只是短信而已，我正在和比利聊天。”迪恩说：“周五晚上过得如何？听说你们在小旅馆里凑合了一夜，以前我们也有因为天气的原因不得不滞留在原地的经历，那次比你们严重，一待就是三天，最后我们无聊得都想踢自己的屁股。”
“相信我，这次没人会觉得无聊，你的那些哥们儿很擅长苦中作乐，一个个在酒吧里幸福得不得了呢。”格温拿出书本，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迪恩的床前。
回想起自己在酒吧里见到的情形，她深深怀疑有谁会觉得无聊，大概只有在教练的房间因为当天出现重大失误而挨训的查德吧。
“是啊，我听说了，有啦啦队员们在情况就会好很多。你呢，有没有为自己找点乐子？”
“你是说前天晚上？没有，我不像她们那么受欢迎，乐趣比较少。唯一有‘乐趣’的事，大概就是追着你好兄弟的屁股后面要我的手机充电器。”
“不止是这样吧？”迪恩歪着头打量她，“你说的和我听到的可不太一样，有人说你和‘大妹’打得火热。”
“‘大妹’是谁？”格温皱起眉头，起先没有反应过来，跟着很快就想到了布兰登，不禁倒抽了一口气，“老天，你们这些坏胚子！这个绰号也未免太恶毒了吧？”
迪恩低笑，“这是巴迪起的，他就爱给人起绰号，而且也确实善于此道。巴迪说那小子有点娘娘腔，我不认识那个人，他是大一新生？”
“没错，布兰登——这是他的名字——是新生，我不认为男生对女生彬彬有礼就是娘娘腔，显然某些人并不了解礼貌的真正含义。”格温没好气地回答，虽然她对球员之间开此类低级无聊的玩笑早已见怪不怪，可还是觉得很生气。
“那这位布兰登人怎么样？”
“很好，礼貌和善，很有绅士风度，而且一点也不娘娘腔。”她故意强调最后一句话。
“哇哦，你对他的评价相当高嘛，看来我们的女记者有追求者了。”迪恩一脸的兴趣盎然，他双手抱肘，仔细打量着她，仿佛在寻找她陷入爱河的迹象。
格温的脸一热，“我们不是那种关系，那天晚上他帮了我的忙，出于感谢我就请他去喝了一杯。这是谁告诉你的？好吧，我真是多此一问，肯定是比利，除了他之外没有别人。难道你的好兄弟就没跟你说，要不是因为他，我也就不用欠布兰登的人情了？”
迪恩笑而不答，他并不想出卖哥们，但“小鲨鱼”显然不会相信自己还有其他的消息来源。不幸的是，他也确实没有。
比利岂止是“告诉”他，还像狗仔队一样拍了照片给他看。照片的背景是酒吧，“小鲨鱼”和一个魁梧的男人面对面坐在一起聊天。她的一头金发在暗处很显眼，还有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很开心。
看到朋友开怀，迪恩理应为其高兴，可他非但高兴不起来，还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大概是自己羡慕他们可以坐在酒吧里畅饮冰镇啤酒吧，他如此认为，自己已经快记不起啤酒的味道了，下次如果有机会，他说什么也要喝上一大杯。
“下周佛特要在本地比赛，你想不想去现场观看比赛？”格温突然问，将迪恩从思绪里拉了出来。
他耸耸肩，“我在家看电视直播也很好，还不用去球场和别人挤在一起。”
“这话从一个爱橄榄球爱到死的前四分卫嘴里说出来可真奇怪。”
“人总是会变的，”迪恩微笑道：“我现在坚决地站在电视球迷这一队。”
“那你为什么不肯去学校上课？也是不想和其他人挤在教室里吗？”
“怎么，你又不想来给我补课了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你能重新回到学校。生日派对上你用轮椅用得挺好，你完全可以到教室里去上课，就像Artie Abrams（美剧欢乐合唱团里的轮椅男）那样。”
明知道这个话题会引起迪恩的不快，格温还是忍不住要说。
生日派对那晚，她看到他坐在轮椅上时很意外。和布兰登一样，她一直认为迪恩只能卧床，所以才被迫在家里学习。当时她被别的事分心，无暇细想，后来回想起来，她认为他应该重回学校，布兰登的姐姐能做到的事，迪恩也一定可以做到。
不出所料，迪恩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的双眉压下来，眼睛直盯着她，“嘿，‘小鲨鱼’，别这么轻易毁掉我对你建立起来的好感，想不来给我补课你可以直说。我知道你现在时间可能没有以前那么充裕了，或许周日的时候你想……”
“迪恩，上次的事不会再发生了，我向你保证，”格温慌忙打断他的话解释道，“我这么说并不是为了我自己，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回学校和大家在一起要比窝在家里好得多。”
“如果你想利用周日去和布兰登约会，”迪恩加重了布兰登的名字，“没有问题，我不会强求你为我补课的，事实上我还要感谢你一直以来的无私奉献。你是个很好的朋友，格温，真的，我非常感谢你。”
她瞪着他，像交警一样举起一只手，“等等，这件事和布兰登无关，你不要误会。”
“你不需要解释，我说过没关系的。怪不得无论我如何装可怜，你都不肯再吻我了，原来都是因为他。”
格温感到脸颊一阵燥热，又气又羞，“这和我吻不吻你又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尝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