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恨倾城》颜若曦

63、战息烽 之 部署

　　三月二十一，清晨。
　　湘北城的百姓们开始陆陆续续起床活动，除了一部分住得离军营比较近的人知道昨晚军营有变之外，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湘北城此时已经换主了。
　　流川仙道宫城他们忙了一整宿，昨夜一战，山王五千人马被歼灭了一千有余，伤了几百，俘虏了一千多，剩余两千人左右随着深津一成出了城，根据回来的玄冥卫回报，此时深津一成带着山王残余兵马正前往湘云城方向。
　　宫城翼擂鼓聚将，流川以神奈川太子殿下的身份正式起事，依据彩子之前整理出来的各将领名单，每一位将领都官升一级，然后拨出三千兵马给宫城翼，让他镇守湘北，其余七千人马则分由宫城樱木和洋平等年轻将领带领，各自操练准备，一月之后正式出兵开战。
　　安排完所有事情之后，流川并没有回宫城翼给他安排的地方休息，而是径直去了湘北宫中。
　　不知道是不是泽北哲治刻意吩咐过，湘北皇宫依然保持着流川离开时的样子，没有任何人住过，就连深津一成也只是住在军营中，偌大的皇宫除了必要的打扫的太监仆从和当值的侍卫，几乎不见人影。
　　枫苑的雪枫仍在，红叶落尽，已开始发出新绿的嫩芽，流川站在自己小时候练剑的地方，心底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树荫底下那一只白玉凳子颜色已有些微微发暗，流川盯着那凳子，想起夏日里自己练剑时，流川桦坐在那里，手中端着冰镇的酸梅汤，似嗔非嗔的叫他“小枫”的样子，心中一揪，就在此时，一声熟悉的“小枫”在耳边骤然响起，流川猛地侧头，只见仙道站在小道的尽头，俊朗之极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仿佛时光回到多年以前，父皇母后都还在，疼爱他的姐姐就在身边，他喜欢的少年终于在年前赶来为他庆生，而他还是那个喜欢练剑有些任性的小皇子，从来未曾离开。
　　仙道原本是要和流川一起过来的，却因为玄冥卫有要事来报，耽误晚了一刻，此时找过来，看见流川站在这里，那一声“小枫”几乎是循着记忆脱口而出的，此时却见流川转头之后眸中那一丝惶然和悲凉，心里如针扎一般难受，脸上的笑容却越发温柔：“枫，方才玄冥卫来报，湘云城那边起事也成了！”
　　流川眸中一亮：“那么是安田将军如今镇守湘云了？”
　　安田靖春，湘云城中当初仅次于赤木刚宪的将军，当初赤木假意投诚，他亦参与其中，赤木被调离之后，彩子一直和他在暗中联系，此时两城同时起事，也是他们商定之后共同决定的。
　　仙道见他情绪平复下来，点头道：“深津一成原本打算进驻湘云，再伺机反攻，如今湘云城也在我们掌控之中，深津一成两头被堵，他带着两千人马，不可能翻越湘山山脉绕道丰玉回山王，那就只能在两城中间找个地方驻扎下来，而这两城之中，能驻守的城镇只有两个，息烽和施仁，两城相比，施仁距湘北更近，息烽则靠近湘云多一些，我若是深津一成，在逃至湘云城后发现兵变，必定就近夺城，息烽城城墙还算坚固，里面守兵也不多，必是深津一成首选。”
　　在仙道来之前，流川已经在想深津一成的事，此番仙道的话跟他想法一致，他微微眯了眼沉吟片刻，转头看向仙道：“我们回军营！”
　　仙道看他神色，心中已猜到他的打算，笑问道：“枫，你要借着深津一成练兵？”
　　流川瞥他一眼，眸中神色似笑非笑：“知道还问？”
　　仙道同他并肩走着，低声笑道：“回营之后，你去部署兵力，我让彩子飞鸽传书给安田将军，请他同时出兵，前后夹击，若能趁此机会灭了深津一成，也算是去了山王一员大将了！”

　　与此同时，锦熙皇宫，锦绣宫。
　　流川桦坐在窗前，看着院中一树海棠怔怔的出神，直到被外面那一声“皇上驾到”的声音打断。
　　自流川走后，泽北哲治在短时间内迎娶了数位嫔妃，宫中一时间流言四起，都道是流川桦因为弟弟出逃受了国主的迁怒而失宠，却不料留言方起，泽北哲治便开始在下了早朝之后摆驾锦绣宫，有时候只坐一盏茶功夫便走，有时却要待到用了午膳之后，除非宫中有事，几乎每日必来，雷打不动，那些流川桦失宠的传言，就这样不攻自破，再无人提起。
　　流川桦听见通传，站起身来，在门后候驾，待泽北哲治进来，请了安之后，亲自为他脱了披风，垂眸问道：“皇上今日想饮什么茶？”
　　泽北哲治盯着她看了好一阵，方才说道：“普洱吧。”
　　流川桦应了一声出去，不一刻端了茶具进来，坐在泽北哲治对面，亲手为他沏茶。一时间房中静默，茶香袅袅，待到流川桦将盛着暗红色茶汤的白玉杯端到泽北哲治跟前时，泽北哲治忽然说道：“今日凌晨传来的消息，小枫在湘北起事了！”
　　流川桦手一抖，半杯滚烫的茶汤洒在手上，手不由得松开，白玉杯往地上掉落下去，却在半空中被泽北哲治接住，他转动着茶杯，用一种随意的口吻冷不丁问道：“桦儿，你恨我吗？”
　　流川桦抬眸看他，泽北哲治看她一张俏脸隐隐现出跟那一个人相似的倔强神色，心中忽的一颤，这就是他为什么每天必来的原因。其实自从流川桦知道前年除夕发生的事情之后，便从未对他笑过，但就算是过来这样静静的与她对坐着，看她沏茶，泽北哲治的心情就会安静下来，他并不喜欢她过多的言语和动作，只需要她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他身边就好，让他可以随心所欲的看着，仿佛透过她，可以看见另一个人的影子。
　　流川桦终究没有回答他的那一句是否恨他，泽北哲治也不是真的要问，他静静的坐了一会，起身要走，流川桦跪送他离开，看见他走到门口却忽然顿住，淡淡说道：“我曾说过，江山在这里，小枫若有本事，尽管来取！但你放心，你是我的女人，无论小枫在外面怎么闹，也不会威胁到你在宫里的安全！”
　　流川桦浑身一震，抬头看去，泽北哲治的身影已经出门而去，她呆呆的跪坐在地上，好一阵，才涩然一笑：“泽北哲治，……我多希望，能恨你……”

作者有话说

　　今天大年三十，祝亲爱的兰儿，妃，红枫，泡泡，小白，所有的大家新年快乐，羊年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