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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战湘北 之 宣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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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外面的喧嚣声越来越近,营帐内却一片沉寂,流川仙道一左一右拿剑与深津一成松本稔对峙,这两人皆是山王军中一等一的高手,就算流川在突袭之下伤了深津一成,流川也没有把握可以将两人截杀在营帐之中。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渐渐逼近营帐,有人掀开营帐的厚帘,一边大步踏进来,一边喊道:“元帅,不好了……”
就在此时,松本稔大喊一声“当心”,仙道手中暗扣的匕首已脱手朝着来人飞去,流川手中泉玺同时挑向松本稔手中的佩刀,营帐中僵持的局面被打破,松本稔拼死抵挡流川,深津一成趁着这个时机,退到案几后面,伸手取下了挂在后面的剑。
而来人听见松本稔的示警,抬眼便见一道寒光闪过,饶是他反应够快,堪堪避过心脏,却终究没有完全避过,匕首深深扎入他左臂内,刀刃完全没入,他痛呼一声,本能便要拔刀,仙道却已纵身跟进,一剑横在了他咽喉之处,喝问道:“说,外面情况如何了?”
来人一怔,转头看向深津一成,只见此时流川和松本已然停手,松本退至深津一成身侧,而流川亦执剑后退了两步,站到了仙道身边,深津一成见来人看他,淡淡说道:“绪方,既然流川公子想知道外面情况,你就告诉他好了!”
看这名叫做绪方的男子的穿着,应该是山王都统的军衔,听得元帅的命令,他应一声“是”,说道:“不知为何,咱们山王驻军的营地突然起火,火势一瞬间便蔓延开了,湘北军那边看着这边烧起来了,说是要来帮忙救火,却全都是拿着兵器过来的,见到山王士兵就杀,还有人在中间散播谣言,说是咱们山王的人要将宫城都统军法处置,宫城老将军已经反了,鼓动原湘北禁军反水,要将我们山王人赶出神奈川!”
深津一成听到这里,脸色终于沉下来了,他看向流川,问道:“那封信果真是你写给宫城良田的?”
流川冷冷道:“你不是已经将信送回锦熙鉴别了吗,你们国主难道没告诉你么?”
深津一成握紧了手中的剑:“原来这都是你们安排好的局!以宫城良田为饵,先激起湘北禁军的不满,从而造成山王湘北两边的冲突不断,你料定国主认出你笔迹之后,必定会派人前来,此时借救宫城良田之名杀了特使,也容不得宫城翼不反了!”
流川低低的哼了一声,仙道反手一剑,先将绪方解决掉,揶揄道:“现在才知道,已经晚了!”
深津一成手中长剑出鞘,冷哼道:“那也未必,”他长剑指向流川,“我就来会会国主亲自指点过的剑法!”
而松本稔眼见仙道杀了绪方,早已急红了眼,大吼一声挥刀斩来,仙道接住他的攻势,四人顿时在营帐中斗了起来。
深津一成的剑势以守助攻,流川的剑虽快,却在一时半会也找不到破绽,而另一边仙道对松本,松本的刀快而且狠,加上他心中又急又怒,招招直指仙道要害,恨不能立时将仙道斩于刀下为绪方报仇,若在半年前流川未练冰心诀之时,仙道只怕五十招之后便落败,就算是按部就班的与流川相互渡气,他的内力也要三年才能恢复,但不知是福还是祸,两人遇上了金平,流川受金平所伤,提前引发寒毒,并且在这半年之中,互相渡气练功已有三次,如今仙道的功力竟是恢复到了八成左右,陵南岛的武功独步天下,此时仙道再战松本,已是绰绰有余。
转眼百七八十余招过去,深津一成不顾胸前伤口与流川动手,此时胸前已让鲜血染红大片,失血过多导致他出手开始缓慢,流川寻得他守势中的破绽,一剑挑过去,将他手中长剑挑落,右臂上再添一道剑伤。松本稔见元帅危险,不得已舍了仙道回身来救,仙道怎么肯放过他,纵身一剑直刺他后背,深津一成面对仙道看得分明,长剑脱手掷向仙道,趁仙道反手挑剑之时,松本稔一刀隔开流川的泉玺,深津一成拉着他往后急退,堪堪避过仙流二人的夹击。
此时深津一成手中已无剑,流川和仙道正待乘胜直取二人性命,帐外却忽的一阵急促马蹄声传来,松本稔有了刚才绪方的教训,听见马蹄声驶近,忽的大喊了一声“来者小心!”
他话音方落,忽然帐门口一声轰然巨响,整个营帐的大门忽然被撕裂了一个口子,两匹快马一左一右将大门完全拉跨,而另一人浑身是血,骑马拿着一柄长刀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小队山王士兵,正是方才去宫城翼府上的明石昌夫。
仙道流川看见他带人闯进来,立刻背靠背站着,呈防御之势,明石昌夫闯进来之后方才看清帐中形势,眼见着深津一成胸襟上全身鲜血,不由得大喝一声,翻身从马上跃下,一刀劈向仙道。
他这一刀来势凶猛,仙道不敢硬接,侧身避过,流川趁明石昌夫一招用老,回护不力,一剑削向他手腕,明石昌夫只得弃刀保手,长刀“当”的一声掉落在地。
此时跟在他身后的那一队人马已将流川仙道团团围住,深津一成歇过一口气来,看着明石问道:“宫城翼那边怎么了?”
明石昌夫退到他身侧,咬牙禀道:“元帅,您让末将去拿宫城翼,却不料他早有准备,末将刚到他府上,便被神奈川一队千人禁军围住,末将一路厮杀过来,那带过去的五百军士,就只剩下这一队人了……”
他话还没说完,只听得帐外已有喊杀声传来,明石昌夫自地上捡起方才深津一成为救松本掷出去的剑,急道:“元帅,只怕宫城翼他们谋反已久,末将一路回来,看见山王驻军军营已经一片火光,松本将军赶紧护着元帅走吧,末将为您们断后!”
帐外的火光已映红了半边天,深津一成望着明石昌夫,神色有些犹豫,流川仙道却不给他机会,双剑同时出手,明石昌夫怒喝一声迎上,围住流川他们的那一队山王士兵亦同时攻来,明石昌夫见深津一成还在犹豫,嘶声喊道:“元帅,走!”
深津一成心知此时不走,或许再无机会,心中一横,趁仙流二人无法脱身之际,带着松本稔跃上明石昌夫方才骑着闯入的马,松本稔刀柄一拍马臀,那马吃痛长嘶一声,冲出了营帐。
明石昌夫和这一队士兵怎是流川仙道二人对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便解决了他们脱身出来,却只看见宫城翼领着一队人马自神奈川驻军处疾驰而来。
流川心知此时要追深津一成已是不可能,只在营帐外站定,迎着宫城翼的方向看过去。
在樱木送宫城回府之时,两人便已将整个计划对宫城翼和盘托出,宫城翼乃神奈川老将,归顺山王不过是当年保住湘北一万人禁军的权宜之计,他在军中摸爬滚打数十年,此番见儿子浑身是伤的回来,已知此事无法善了,正在犹豫着是走是反,仙道派人来报信的玄冥卫却到了,这一把火,无疑正点到了油上,要走已是不能,宫城翼当即派人调了手下一千禁军,将明石昌夫带来的人几乎围剿了干净,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带着人马直杀向山王军队,宫城良田担心彩子他们,带着伤非要跟过来,跟洋平彩子他们汇合,知道了流川他们来了深津一成的营帐,担心两人有事,这才一并找了过来。
宫城翼骑在马上,远远看见营帐门口站着的人,神奈川亡国之前,每逢年节宫中都要大宴群臣,他是见过流川的,这会走得近了,一眼便认了出来。春寒料峭,夜间凉风拂过流川面颊,发丝微动,一身白衣在方才厮杀之时沾了血,远远谈不上干净,可他就是这样随随便便执剑而立,身上隐隐现出的王者之风,竟让宫城翼这样的老将都心生出一种敬畏来。
宫城翼在离流川两步的地方站定,停顿片刻,单腿屈膝跪了下去:“湘北禁军上将宫城翼参见流川殿下!”
宫城翼一跪,他身后跟来的众将,包括宫城良田樱木彩子等人全都跪了下去,流川和仙道对视一眼,此前两人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流川上前一步,亲自将宫城翼扶起来:“宫城将军请起,众将军请起!”
仙道看见彩子起身之后似乎神色有些焦急,出口问道:“彩子,怎么了?”
彩子答道:“方才玄冥卫来报,说是深津一成集中了逃脱的山王官军,朝着北门去了!”
仙道眉心一皱,宫城翼亦同时沉下了脸:“让深津一成逃脱,不吝于纵虎归山!”
流川沉默着望向湘北城北门的方向,没人通报,驻军之地发生的事传不到城门处,深津一成亲自带人出城,无人敢拦,此时让他逃脱,已成定局。看了半晌,流川转过脸来,清绝脸上忽的泛起一丝极轻极浅的淡笑,开口说道:“无妨!让深津一成逃回去,就算是对泽北哲治的正式宣战!从今日开始,我要将山王占我神奈川的土地,一寸一寸打回去!”
在场众人听着他那独特清凉声音中隐含着的铿锵之意,看着他漆黑凤目中映出的山王营帐燃烧着的熊熊火光,心中不约而同的一凛,仙道站在他身侧,已当先拜了下去:“仙道愿追随殿下,打回我神奈川的江山!”
他这一拜,其余众将亦跟着拜了下去:“末将愿追随殿下,打回我神奈川的江山!”
神奈川的官兵们被山王的军队压抑太久,每个从军之人当年的那一份热血豪情在这样的情势下被激发出来,众人的声音远远的传了开去,沉寂了近四年的神奈川的国土,已准备好,拉开战争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