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轮回（瓶邪）》汲秋

44、除夕-死生契阔

　　几次尝试和“女生”交往失败之后，不管我妈说什么我都不肯再踏出家门半步，一连三、四天的时间不吃不喝也不洗漱，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爸似乎有很多次都想冲进来打我，但是都被老太太给拦下了，我心说进来打一场才好啊，弄得越惨你们才会越心痛。
　　后来我爸趁我妈去买年夜饭的食材时进我房间，他把我拖起来扇了我两个巴掌，然后就开始数落我的不是。不过听他的主旨倒不是针对我喜欢男人这件事的，貌似现在他是恨我受了这么些挫折就像一滩烂泥一样，像是个扶不起的刘阿斗。他说不管我能不能跟女人结婚生子，只要我还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没有人会看不起我，再怎么样也比我现在这副窝囊样子要好。
　　我就只当是还沉浸在自己是个无法纠正的同性恋的困扰中，做我的废物，就等除夕夜的到来。
　　那天我听我妈开始做油炸菜的声音响起，就给闷油瓶发了短信，让他准备准备好进门。

　　闷油瓶也是个高手，我妈叫我吃饭的声音刚刚响起，就听见一阵门铃声传了过来，不过那一刻我的意识有些模糊，慢慢就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了。
　　后来在我即将昏睡过去的时候，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然后就落入了闷油瓶微凉而熟悉的怀抱里，我听见他着急的叫我的名字，可是我没有力气回应他，但是我知道，总有一天，我还能再听见他的声音的。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床上，我妈坐在我床边一个劲地哭，闷油瓶却面无表情地倚着墙站在她身后。
　　“妈……”
　　“你这傻孩子……怎么能做这种傻事”
　　“妈，对不起。”
　　“你要是真死了你叫爸妈怎么活……”
　　“我知道错了……妈，对不起。”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快谢谢张小哥，要不是他你估计就没命了。”

　　“小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然后我妈抓着我的手絮絮叨叨的把我们的计划给说了个实施版。
　　总之就是我听见我妈开始炸东西的时候就给闷油瓶报个信，然后我就把自己的手腕给割破了。闷油瓶刚好在我妈做好菜准备开席的时候带着礼物敲门，他上门拜访的由头是这几天刚好在湖南附近办事，想起去年受过我们家照顾，所以上门送礼。
　　“阿姨，我是小张，去年来过的，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是小邪的朋友吧，怎么现在过来了？”
　　“我在附近办完事，想起你们就过来了，没有提前通知，不知道来得是不是时候。”
　　“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候了，我们刚准备吃饭，快进来一起吃个年夜饭吧，还带礼物，真是太破费了。”
　　“不客气，应该的。阿姨，吴邪呢？”
　　“小邪啊，在房间里，我去叫他。”
　　“小邪，小张来了，快出来吃饭。”
　　然后他们发现了倒在血泊里的我。闷油瓶冲到我面前抱起了我，然后叫我妈立刻打急救电话，又撕了衣服帮我止血，最后也是他把我抱上了救护车，省得救护人员再爬上楼来抬我下去，为我争取了几分钟救命时间。我心说我这割腕的功夫是粽子大王放血精英闷油瓶亲传的，就是再拖个几天也不是个问题，虽然看着惨了些，不过至少我已经活过来了。

　　这会已经是大年初一的凌晨了，外面的烟火声还是不绝于耳，想来我也没有昏睡多久，只是估计是打过麻药缝了伤口的关系，才醒了一会我就又觉得困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再醒来时身边只有闷油瓶陪着我。
　　“小哥……”
　　“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闷油瓶伸手理了理我的头发，这动作温柔的要命。
　　“没……我妈呢？”
　　“你爸妈年纪大了，我让他们回去休息，我照顾你。”
　　“你这儿媳，当得称职。”
　　“别开玩笑，伤口割深了知不知道？”闷油瓶脸上比起平时的毫无表情倒是添了几分严肃。
　　“啊？”
　　“比我教你的深了快有半个毫米了，我再晚几分钟来你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了。”他敲我脑壳。
　　“呃……”原来昏过去的时候听到闷油瓶的声音那么慌张，不全是演戏的原因啊。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行，听你的。小哥，我估计我们能在一起了。”
　　“如果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们还是不能在一起……”
　　“那怎么样？”
　　“我只能继续等了。”
　　“你今天话真多。”
　　“……”
　　“切，还是这老样子，不逗你了，我肚子饿了，现在有没有吃的。”
　　“再过一会医院就开门了，你妈说了会给你带粥来的。”
　　“什么粥？”
　　“猪肝粥”
　　“肯定是你提议的！”
　　“……”

　　接下来我被关在医院里好几天，名为观察实为骗钱。闷油瓶常常晚上过来看我，他说白天我爸妈在就不挤着碍眼了，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
　　我妈退休了也没事做，成日就陪着我说话，我虽然心情一直都挺好的，但是在她面前还是要装出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真心郁闷。
　　“小邪，你爸再怎么说你，你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和你爸可怎么过啊。”
　　“对不起。”
　　“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
　　“我不能让你们抱孙子了……是我不孝。”
　　“哎，没孙子总比没儿子好啊……我跟你爸说过了，你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我们不干涉你了，只要你好好活着，就比什么都重要。”
　　“谢谢爸妈……”
　　“真是，傻孩子。”
　　“那……小哥知道我是为什么……”
　　“他没问，我们也就没说。”
　　我低下头，装出一副委屈得想哭出来的样子。
　　“小邪，这……又怎么了。”
　　“妈，我这辈子就想喜欢他，可是他对我一点兴趣也没有。连我为什么寻短见他都不问……”这台词太恶心了，亏胖子想得出来。
　　“这……其实小邪，你看他除夕会特地来找你，这几天也是一有空了就过来看你，也是把你放心上的，也许你和他说说，他会同意的。”
　　“你以为全天下男人都和你儿子一样是个……么，他来看我只是因为生意往来而已……”小哥，快进来，我看到你了。
　　“阿姨。”闷油瓶真乖。
　　“这，小张，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看你们在说话……那个，阿姨，吴邪喜欢我我知道，可是我没想到他这次是为了我。虽然我现在还不能喜欢他，但是我可以好好照顾他，一直到他找到真心喜欢的那个人为止。”影齤帝张，好样的。
　　“那我要是只喜欢你呢！”这没脸没皮的话也就我说得出口了。
　　“吴邪，别任性，你接触过的人还少，也许以后你会遇到比我好的人，但是我答应你，在你放弃我之前我都会陪着你，你快好起来，别让叔叔阿姨担心了。”
　　“小哥……”

　　（然后我会说这个故事就HAPPY END了么，当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