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聚首一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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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笑闹了一会儿，直到萧袍辉推门进来才止住。
萧袍辉又是一阵寒暄道歉，方才带了乔芫、智籁二人去了藏书楼。
乔芫倒是没有再用他提醒，单独守在藏书楼外，没有进去。
大约四个多时辰过去。才见智籁从楼中出来，面见疲态，但眼目中泽泽生辉，显是见了什么让她激动的东西。
乔芫箭步上前将她扶住，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道：“见了什么也不该忘了时辰，天都透黑了！若是阿梨他们今日到了，还不等急了？”
“芫姐姐，你不知道。这里……这里真的有单独的不同典籍介绍迪福……不同大陆的不同称呼！可惜了……可惜了不能拓本带出来！”智籁的声音比平日里要高上一阵，话也说不完整通顺，甚至还带了些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词语。
乔芫也不见怪，倒是虎着脸道：“那你就留在这里好了！阿梨和你楼大哥带来的灵草灵植就让全部让我炼丹去。”
智籁听完，脸色突然一阵扭曲，正想说什么，守在一旁的萧袍辉倒是感兴趣的插嘴问道：“原来前辈也是丹士？”
“以前在师门时闲来无事，也练练丹打发时间过。”乔芫回答的理直气壮。
“炼丹一业正需要平心静气，通晓天道。若是特意反而不美。倒是不知道前辈的品级？”萧袍辉心中暗喜，正找不到借口留他们下来，若是能引得乔芫也对楼中典藏有兴趣，不是正好！
“玉还丹那种品阶的，我是不成。但是次一级的，还是可以练练。”乔芫仍旧板正脸回答着，一点停顿也无。
“那是自然，一门之中，有一位上品丹士已然不易了。前辈能在小小年纪便成为中品丹士，看来天赋也是非凡啊！”萧袍辉立刻吹捧道。
乔芫微微扬起头，也不纠正萧袍辉的说法，倒是现出一幅骄傲的模样。看的一旁的智籁纠结不已。
这些年她在乔芫身边，眼看乔芫对炼丹的手法细节知道的一清二楚，堪比高阶丹士。她能练出玉还丹也不乏芫姐姐在一旁提点。
但是若是让乔芫自己来炼制，十炉九爆，余下一炉还是废炉，完全没有成丹过啊！
这个，她到底要不要说出来……
就在智籁纠结着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乔芫已经和萧袍辉说到补血丹中一味灵草的所需特定年份上了。侃侃而谈，引得萧袍辉不住点头，目带崇敬向往之色，道：“前辈所言，前人竟然全无记录，真是如醍醐灌顶一般。若是前辈也能入藏书楼中一游，必定能有更多奇思！”
智籁看着萧袍辉像是恨不得立刻去实践一番的模样。鼓足了勇气，红着脸，拉了拉乔芫的衣袖，声若蚊蝇道：“芫姐姐，楼大哥他们带来的……”
还没等智籁说完，便见廊道上一个侍从匆匆跑过来，呼了一声：“萧管事。”掩盖了她太小的声音，吸引了另外的两人的目光。
“何事？这样匆匆忙忙的，成什么体统？”萧袍辉面露不悦，训斥道。
那侍从行到三人面前道：“来了三个金丹修士，形容狰狞，说是我们私下扣留了他们师妹，前来讨要说法！”
“何人如此……”萧袍辉听见有人在临巅阁门前作乱，心中吃惊不小，正想发作，突然一顿，又平静拈须，推诿道：“此事不去汇报留守阁中的罗管事，报到我这里来为何？”
那来报的人偷偷看了看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乔芫，才道：“那三人中有一人是前些日子才在水越城分外活跃的那位魔修。”
北靖大陆虽然不到道魔不两立的地步，但因为做事手法理念不同，不到重要事件，魔修出现在道修地面上的仍旧不多。
以临巅阁的信息所知，近些日子也就只有寅祀一人。那人这样一说，萧袍辉便明白其中意味了。他本想借此质问乔芫，但又一想萧翎玉之前的嘱咐，转了转眼珠，便只问乔芫道：“不知前辈是何意？”
乔芫装作惊讶道：“萧管事为何如此说？只是一个魔修而已，水越城不知凡几，怎么和我有关了？”
各大门派监控属地周围的事情，不是没有，但毕竟上不了台面，不能拿出来细说。萧袍辉只得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才道：“近日来在城中修士间活跃的魔修只有寅祀前辈一人。”
乔芫听后倒是没有再问为何他们能够知晓，只是急切问那来报的人：“说是有三人？难不成我师姐也来了？”
那人看见萧袍辉点头，才答道：“其中是有一位女修，背着一柄长剑，面色冷淡。”
“那便是阿梨了！”乔芫喜形于色，立马向前跨了两步。
又突然停下，回头对着萧袍辉道：“这便要给萧管事陪个不是了。我师姐久不见我，心中定然挂念。而寅祀对我又……”说着停顿了一下，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他向来自由随性惯了，总是闹事。他起头闹开，师姐才会随他。还请萧管事千万不要介意！”
又道：“有何损失，我们定然一一赔偿，必定不会让萧管事难做。”
萧袍辉心想，临巅阁已有百年不曾让人闹到门前，最大的损失便是临巅阁威信受损，可不是随便什么东西都能赔偿的！
可是又一想到离开时候萧翎玉交代下来的代表入矿身份的晶片，便觉得若是暮春掌柜在此，也只能是轻轻放下。便点头道：“前辈有此歉意，便是最好。我临巅阁并不缺这点灵石。但是还望前辈好生约束，不要再生出事端来。”
此言从临巅阁立场来讲，已经示弱。若是萧翎玉真的在此，轻轻放下之前，也一定会高高举起。但萧袍辉立功心切，反而忘了根本。
乔芫嘴角嫣然一笑，抱拳直道一定一定。
萧袍辉顿觉满意，便让来人领着他们三人到了大门前。
远远的便看见寅祀一身黑衣站在大门外，摆出一副攻击的样子，乌骶握在手上，泛出金属光泽，在屋檐灯光之下格外醒目。倒是身后两人站的较远，只能隐约看到身形。
乔芫嘴角上扬，眼睛微弯，再次对着萧袍辉道了声抱歉，做足了架势，才施施然喝住寅祀，带着智籁迈出了临巅阁的大门。
“总算是出来了。”立刻迎上前去的寅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觉得后背的冷气好像没有那么可怕了。
乔芫笑的眼睛弯弯的，敷衍的拍了拍寅祀的手臂，便越过他去，对着他身后的两人叫道：“阿梨，大哥。”
只听爽朗的笑声从后方传来，“俺就说了不会有事！哈哈哈……”还没等那笑声落地，一道银白剑光闪现眼前，风驰电掣，直射乔芫而来！
乔芫倒是不慌不忙，轻巧一个侧身避过，再回身前倾，左手挡握住那剑柄处执剑的手。
那执剑的手莹白可比剑光，手指纤长有力，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一丝不苟。
乔芫将目光从手指上移开，抬头对上一双黑眸。明明寒冷如霜，乔芫却能从中感觉到一丝笑意。
“阿梨。”乔芫脸上的笑，丝毫也没有减退。又再次脆生生的唤了那握剑的人。
那人也没有再有攻击的动作，退后一步，归剑入鞘，负手而立。深深看了乔芫一眼，方才点头以示回应。
乔芫这才转头，也不对尚且处在震惊中的临巅阁众人有什么解释，只是对着其他三人道：“回去吧。”
寅祀等人倒像是见惯了这样的情景，就连最胆小的智籁也面不改色的拉住乔芫的手，向不远处的丹坊走去。
“萧……萧管事……，他们是同门师姐妹……吧？”临巅阁一个守门的小厮见着五人走远了，方才捧住下巴，僵硬的转头问站在门内的萧袍辉。
“应该是……吧……？”萧袍辉说的也不太确定。他并未走出临巅阁大门，便已经能够感受到那锋锐的剑意！不是说久别重逢吗？难道她们师门偏爱用剑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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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管那边萧袍辉等人如何猜测。乔芫四人回了丹坊，将静音防探的禁制布好，才纷纷落座。乔芫更是挑了个垫着软垫的椅子，方才坐下。
那负剑的人倒是唯一站在屋中。她也不多话，只是从腰间拿出一个储物袋递给智籁。
智籁好奇的接过，还没打开便被坐在旁边的寅祀一把夺去，急急的打开，还边念叨着：“什么好东西，一来就递给小尼姑，不愧是大宗门里的……”
话还没说完，又突然顿住。智籁更加好奇，伸长脖子一看，储物袋中满满的全是草药，大多是驻锈草，品阶也不特别高，可搭配起来，正好可以炼制止血补血的丹药。
因为梨姐姐是剑修，激斗不断，是以常常备了止血治伤的灵草在身边，即便不成丹药，生嚼下去也聊胜于无。但是，这一才见面便递给她，是要她炼药吗？也太着急了些啊，不像是梨姐姐平日里冷静的作风啊！
智籁想着，觉得看不明白，正想发问，却只听旁边的魔修红着一张脸高声喝道：“凌梨枫，你什么意思！不就是让芫儿去涉了次险嘛！都安全出来了，还得用得着这样含沙射影的吗？！”
被叫做凌梨枫的女子凉凉的斜了青筋都有些暴起的寅祀一眼，才对着乔芫方向扬了扬下巴，用携雨带雪的冷淡语气道：“她惯用右手接剑。”
寅祀被她寒风般的声音刮过，倒是想起平日里这个女人凌厉的剑锋，稍微冷静了些许。但还是没有明白她这突然的一句话，和他刚才的问话有什么关联。
倒是一直没有动作的楼遁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握拳捶掌道：“先前在那什么劳子什么阁门口，阿芫是用左手接的阿梨的剑！难怪俺觉得什么不对，原来是这样！阿芫右手受伤了？”
楼遁的音声浑厚，正是之前临巅阁门前发出“哈哈”笑声的那人。
他说完，抬头看着懒懒斜坐在软椅上的乔芫。
却见她津津有味的看着屋中其他几人，好似他们刚才完全没有提到过她的名字似的。
智籁此时才想起乔芫储物袋中那件被洞穿了右肩的衣服，“啊！”的叫了一声，急急说道：“是肩上！右肩上！好大一个洞呢！”
“不可能，根本没有闻到血腥味！”寅祀仍旧不死心的反驳。以他对乔芫的关注，出来的第一时间便仔细看了她的脸色，不像是有伤的样子，才放下心来。怎么会有差错？
“芫姐姐先前在水榭里面上了药，还用了金身决。”智籁毫不留情的戳破寅祀的辩解。
金身决可不同于净衣决。虽然读音相似，但净衣决最多能够洁净身体，金身决却能消除所有肉眼可见的不适表象，别说是血腥味，就算是全身血液尽失也能让脸色看起来红润光泽！
但也只是看起罢了，对本身的伤势并没有任何帮助，而且因为发动所需灵力比起净身决可高了不止一倍，有时还会加重伤势。除了那些养尊处优的门派精英弟子们，一般倒是少有修士用这种虚有其表的法决。
寅祀听到，心中一紧，立刻抬手放出一根飞絮丝想要探查乔芫的伤势，却被凌梨枫一把擒住。待又要发作，只听凌梨枫冷声问道：“为何如此？”
却是问的乔芫。
乔芫这才正了正身子，手指绕着垂下来的鬓发，笑嘻嘻的道：“之后还要应付萧袍辉，难道要一身的血气，引他的怀疑不成？只是皮肉伤，灵气运转完全无碍，用用金身决正好。大哥不都说了没事吗？”
楼遁听乔芫这时提到他，不由得挠了挠头。可是他是老实人，也不知道四两拨千斤的弯弯道道，只得老老实实的点头道：“俺……俺就是知道阿芫并无大碍。”
凌梨枫却不是智籁，能被乔芫一句话引走。她蹙起眉头，又道：“你知道我问的什么。”
乔芫听见她一再追问，身子立时向后一软，散散靠在椅背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是来寻仇的啊，阿梨！总是要涉险的吧？即便这次我能等到你们一起行动。以后呢？”
眼角看见凌梨枫眉头皱的更深，乔芫又道：“这是我一人之事，让你们远渡重洋来助我已是大义！涉险一举若是我能身代，必定不会让你们前去。何况我一生不顺，家破人亡，本就想着不成功便成仁。你们能护得了我一时，难道能护得了我一世？”
乔芫的话并不只对着凌梨枫一人，语气中带着一股平日里不曾见到的颓废之态，引得一旁的寅祀直皱眉头，张了张嘴，可惜话到喉头，头脑中却思绪万千，竟然滚落不半句来。
更不论木讷若楼遁，单纯若智籁，只能手足无措的看着一脸疲态的乔芫。
只有矗立在屋子中央的凌梨枫凝视了乔芫半响，才偏过头去不看她，淡声答道：“有何不可。”
用的竟是陈述语气。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3、聚首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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