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相濡以沫 ...
-
相濡以沫
霍星是金枪鱼镇的侦探，而且很出名。内部知道他是机器人，但是对外没有公开。他们只是人为这个少年一样的家伙碉堡了，连个幼儿园学籍都没有就侦破无数案件。然后还有就是他的搭档齐乐天，只是个初中生，但是逻辑力不亚于霍星，再但是他的成绩一塌糊涂。之所以说是搭档，是因为根本没有办法说谁是谁的助手，两个一样无敌。不过硬要说的话，全金枪鱼警局的人都是他们的助手。
他们不高傲，他们真心低调。荣耀能推就往陈家明头上推，他们还要过他们的正常生活。一个上学，一个在家帮另一个做饭。
“啊，霍星。”某日放学，齐乐天回到了那小公寓，“今天我们居然有转学生。你知道初中转学生有多么难得一见么？”
“特别是你的学校还是重点学校。”霍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你们班倒不是重点班。”
“嗯，所以转进来的人要么是大少爷要么是高官的子嗣。”齐乐天说，“但是，他好普通。”
“比如？”霍星将炒黄瓜盛到盘子里，“对了，我不知道那壶是糖哪壶是盐，尝尝？”
“他没有任何背景，从乌贼城转过来的，也不是交换生，只是普通平民。但也可能是因为高成绩。”齐乐天接过筷子，“你拿我试毒么……”
“不要别人太大好奇心了，他又不涉案。”霍星望着那盘卖相不错的黄瓜，“是的，算是吧。”
“哦，不，只是因为……好甜！”齐乐天夹起的一片黄瓜刚碰到自己的舌头，“你就算按这个量放盐我都得被你咸死……”
“好吧，还有一根，我切切重做一份。盐要放多少来着？”霍星耸肩，“关注转学生是因为？”
“半小勺。”齐乐天比划，“因为……他跟你长得很像。”
上午，齐乐天照例迟到了，却发现自己的位置已经坐了一个少年。眉清目秀的少年，黑色的短碎，在大夏天穿着在正常不过的短袖短裤。不是本班的人。
“这……”齐乐天不知道该轰他走还是干什么，就站在座位旁边，望着讲台上的老师用眼神求助。
“哦，这位是新同学。”老师解释到，“因为课桌椅还没有到，就先让他坐了你的位置……”
“知道了，没关系的，我站着就好。反正以前罚站多了，腿够结实。”齐乐天自嘲地笑笑，就要往门边走。
“呃……这，还是给你坐吧。”少年突然起身，“抱歉，我没想到会干扰到别人的生活。”
“随便吧。你可以坐我腿上。”齐乐天十分不客气地就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指了指自己的腿。
“大丈夫？”
“大丈夫。反正课桌应该下节课就到？”齐乐天用眼神示意这句是在问老师。
“大概吧。”老师对于这个问题少年本身就很无奈，做什么只要不干扰课堂他都不想管了。
于是第一堂数学新同学是坐在齐乐天腿上上完的。那少年很轻，有点营养不良的感觉，坐在腿上四十分钟也不会觉得腿发麻。其实不知道这算不算干扰课堂，因为偶尔总会有那么几对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多半是女生的，还带着一丝意义不明的笑。齐乐天觉得他看到了紫色的腐烂气息在教室里弥漫。
“你叫什么名字？”齐乐天轻轻在他耳边问他。他从见到这个少年起就觉得这个少年面熟，是不是以前见过？
“霍兰。”少年没有回答，在齐乐天的课本上写字然后指给齐乐天看。
“兰？女生的名字呢。我叫齐乐天。”齐乐天依旧小声地说。环顾一下四周，他感到腐烂之气加重了……
“我自己改的。”他继续写。
“……你想当女生？”齐乐天本性劣。
“随便改的，字典翻到第几页就点哪个字。”他仍旧写。
“你是想废了我的书么？”齐乐天有些不满，他伸手把书合上。
“反正你也不用吧。”霍兰终于肯说话，声音轻轻的，有点偏中性，很好听。
“这倒是。你继续写吧。”齐乐天再次打开书。仔细端详一下霍兰的字体，很漂亮的说，比班里某些写字自己都看不清的人好多了
“不用，快下课了。”霍兰举起左手，他的手上戴着一只机械表，“嗯……还有十秒钟。”
“你也有倒数的兴趣？”齐乐天盯着那根颤抖的秒针。
“算吧……？”霍兰耸耸肩，“还有三秒……3，2，1……”
果然打铃，“表挺准的嘛。”齐乐天说。
“谢谢。”霍兰有礼貌地笑笑。
终于下课，也终于桌子来了，就安放在齐乐天后面。
总算有时间认真端详霍兰了。齐乐天跨坐在椅子上，面对着霍兰，和他聊天。
“你是转学生吗？”齐乐天问道。
“嗯，从乌贼城转过来。”霍兰回答到，也托腮看着齐乐天。
乌贼城？霍星说过他是在那里被制造出来的。
霍星？
齐乐天突然知道为什么霍兰看上去那么眼熟了，他和霍星有点像。除了那机器人永远没有的微笑的神情和充沛活力的眼神，他真的和霍星很像。
“你很像我的一个……搭档诶。”齐乐天说道。
“我知道你，乌贼城的报纸上有刊登过你和你的搭档，我也觉得他跟我好像呢。”霍兰微笑着回答，“他叫……霍星对吧？居然那么巧和我同姓。”
“是啊，原来是知道我名气的人啊？”齐乐天耸耸肩，“也许你和他是同一祖籍呢。要不怎么会像？”
外人不知道霍星是机器人。
霍兰捂着嘴轻轻地笑了，真的有点像娇小的女生……可他是男的。
齐眉刘海和留着跟霍星差不多长的、但发尾并没有像霍星那么齐的娃娃头……可是他是男的。
“抱歉，有点失礼。”霍兰见齐乐天没有说话，收敛了一下笑容。“说真的……我挺敬仰你和他的。那么年轻……就那么有实力。”
“笑什么的没关系。另外柯南更强，是万年死神小学生。”齐乐天也微微笑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在提到霍星的时候眼中掠过了一丝……齐乐天没有办法判断、但大概能够归属到“憎恶”的感情。
“所以依你所说，他对我似乎有点意见？”躺在床上，霍星问旁边的齐乐天。
“我想可能是的。也许是因为外貌，或者是别的原因。你以前见过他么？”齐乐天往望着天花板。霍兰的影子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不知道是为何。
“我在见到他之前我无法肯定是否以前见过他。”霍星回答。“如果可以的话，明天让我见他？”
“我觉得你在说绕口令。”齐乐天对着天花板翻个白眼，“嗯，我明天就把他拉过来。应该可以？”
“就在这里……？不去你舅舅家？我住的这里有点老旧破烂诶。用来招待客人好么？”霍星同样望着天花板。那些用氢氧化钙刷的墙壁，有些地方有要脱落的迹象。
“可以的。要不我请他来我家吃饭？不要把盐和糖搞混了。”齐乐天转个身子抱住霍星，“啊……可惜你不够柔软呢。”
“我贴了标签了。”霍星回答。“不柔软是必须的，我是机器人嘛。”
“真希望你是人类。”齐乐天嘟囔，“好吧我要睡了，你自己数星星吧。”
霍星不用睡觉，但是他明白为何齐乐天每天都要抱着他睡觉……他真的明白的。人类的感情有时候就是用那么……可爱的方式表达。
一起住，一起吃饭尽管自己不吃但还是要陪着他吃，一起查看现场，一起帮他跷课，还有一起睡觉……据说以前如果原始人看上了一个姑娘会把她打晕然后拖入洞穴XXOO，霍星在想如果自己拒绝和他一起睡会不会被拆了电源然后被搬上床？自己绝对不会反抗，怕伤了这小子。
躺在床上一扭头就可以看到窗户，夏季晴朗的夜空一览无余。数星星……对啊，数星星，一颗一颗数，打发时间。或者是小心翼翼地挣脱熟睡的少年怀，然后溜到一旁给自己充电，或者是上上网，玩一些竞技类网页游戏，以自己的计算能力+控制能力让人比中指。
今天他没有，以上任何一项都没有。他转过身，回抱住熟睡的齐乐天，感受他均匀的呼吸。抚到脸上应该很舒服吧？
齐乐天想要他成为人类理由实在太多了。可以有温暖柔软的身体，还有和他一样的呼吸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以及可以一起洗澡甚至上床……霍星知道自己想多了。不过以前，齐乐天从来都只是小小地抱怨没有真的嫌弃，今天也一样。但是霍星感觉……稍稍紧张了起来。
有个和他很像的人。人，人类，齐乐天的同学。会不会因为像，并且对方拥有自己所没有的人类身躯，齐乐天就……
霍星赶走了这些想法。这不是一个侦探该有的，名为嫉妒的感觉。明天，明天见到那个小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次日，学校。上的课一如既往的枯燥无聊，霍兰坐在齐乐天后面，似乎是个乖学生乖小孩，没有啥小动作，当然可能是因为才到这个班没多久，没啥认识的人的缘故。听课也很认真。没怎么举手，但是若老师叫他回答问题他肯定回答的出来。
齐乐天在悄悄观察这个新同学。看上去很正常，一举一动都很符合礼仪，说话不会很大声又可以让老师听到，似乎有良好的家教。下课的时候乖巧地坐在座位上望着周围，也许是因为环境陌生暂时无法融入，偶尔去厕所。齐乐天跟着他，后来想了想没有跟他一起进厕所，毕竟被他当成是跟踪变态狂就不好了，于是转个身走向教师办公室。
“报告，”齐乐天直接走向班主任，“请问老师，那个新同学……”
“你是来找新同学的资料不？”那个大妈抿着小小的嘴唇，一双闪亮亮的小眼睛锁定了齐乐天。
“是的，”齐乐天对这目光习以为常了，“我觉得他不太合群，我想帮他融入群体。”
实际上就像FBI在编谎言调查嫌疑犯吧……
“他啊，霍兰，是乌贼城最优秀中学的顶级学生之一，后来转到这里了，似乎是因为父母也在这边工作的原因。”班主任听信了齐乐天，从抽屉里翻出了一些资料，“哦，申请书在校长那边，我这里只有他的自我简介。”
班主任把一张打印纸递给齐乐天，齐乐天接过，阅读起来。
“嗯……比我小一岁，初二，因为父母工作原因转来金枪鱼镇学习。在小学升中学的时候是第一批的排位——看上去的确是个好学生，他上课的时候很认真——本来在乌贼城可以保送高中的但是就是转来了金枪鱼镇——我想他可以住校嘛，干嘛一定要跟着老爸老妈跑。”齐乐天读完简介，毕恭毕敬地还给老师。
“你看上去在分析嫌疑犯的资料。最近又有案子了？”班主任问道，他知道这个问题少年其实是比较出名的侦探。
“最近一切安好，小案子都给我搭档解决了。”齐乐天耸耸肩。
“你搭档好像都不用上学。”班主任八卦中。
“确实，他曾经在乌贼城的wzc大学修了四年，以优秀成绩毕业。”齐乐天一脸羡慕，“我也不想上学啊啊啊啊……”
终于熬到了下午放学，男声或者是女生都扎堆儿，彼此聊着属于他们的话题，然后在收书包准备回家。霍兰依旧单独一人，而且似乎没有注意到齐乐天已经明察暗访了他一整天。
然后，这侦探成瘾的家伙还不放过他。
“嘿霍兰，”齐乐天走到了霍兰座位旁边，伸手拍了拍新同学的肩膀，“要到我家吃晚饭么？”
“哦，好啊。”霍兰将一本黑色皮质封面的笔记本放进背包，回答。
“需要和父母商议一下吗？我这里有手机。”齐乐天注意到了霍兰毫无犹豫的果断回答。
“呃……不需要，我父母因为工作原因从来都是在半夜才回家。”霍兰抬起头，给了齐乐天一个大大的微笑，让人觉得他实在是……惹人怜爱。
“这样啊。”齐乐天也跟着微笑，单肩背起自己的书包，“那，我们走吧。”
霍兰起身，跟着齐乐天走了。踏出教室门的一刹那，他感到后面的腐烂气息有增无减。
路上，因为是下班时间，车都塞上了，走路反倒比那缓缓流动的车群要快很多。齐乐天一手背着包，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而霍兰双肩背着包，很明显就是守规守矩的学生，和前面的不良少年向的问题儿童有明显的区别。
突然齐乐天感觉不对劲，后面离他很近的气息一下子远了。他愣了一愣。
——要露出本性了？
回过头来，希望还能赶上那家伙的背影或者足迹。结果看到的却是……一个趴在地上眼中含着泪水的少年。
“霍兰？”齐乐天赶快走到少年身边蹲下，“喂，没事吧？”
“好重……好痛。”霍兰支起身，书包歪倒一边。然后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笨蛋。”齐乐天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昨天对他眼神中的憎恶是错觉？这样天然呆的一个家伙会是想象中那种嫉妒名气的人么？
“我帮你拎着吧。你回家记得把第二天不用的书收拾出来。有课程表么？”齐乐天把他的书包强行从他肩上脱下来，然后自己拎着。
“这……不用了吧？！”霍兰似乎有些慌乱，急忙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就要抢包。齐乐天注意到了霍兰手上还有一些擦伤，伤口很新，可能是刚才摔倒的时候弄伤的。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在平地扑街的！！齐乐天默默地从口袋中掏出止血贴给他贴上。
“疼么？等下到我家处理一下吧。现在金枪鱼镇空气不好，到处都是PM2.5。很容易感染。”齐乐天朝着贴着止血贴的手心轻轻吹口气，然后拎好霍兰的书包继续赶路。
终于走到家里，这个天然呆没有再扑街了。不过倒是一直捏着手腕，似乎伤口很疼在忍着。
“真的那么疼，就给我舔舔。”齐乐天头也不回，淡淡地说，“人的唾液中含有能让伤口快速愈合的元素。我记得某次说明文有考到。”
“不、不用了。”霍兰在后面傻笑，“到你家清理一下就好。这点小痛没什么的。”
“那随便你了。”齐乐天在内心默默吐槽自己这种痞子性格有时候真的真的很有用。
终于到家。霍星已经做好了饭菜，依旧是很简单的样式。番茄炒蛋，不过卖相……真的不错，希望不要把什么其他的当盐放进去。
“你好……”霍兰有些尴尬地看着霍星，表情像是在看镜子。嘴角有些不自然地在抽搐，最终举起手来挥了挥确定霍星不是一个镜像。
“你好，霍星。”霍星伸出手，伸向霍兰。
“你好……霍兰。”霍兰也伸出手，和霍星的手窝在一起。
——你是谁？
——我说了，我叫霍兰。
——你确定？
——难道还有错吗？要不要看我的身份证？霍大侦探。
两人的眼神中弥漫着只属于他们的杀气。霍星知道自己是因为妒意，而对方……则是很正常地回复自己没来由的妒意。
“霍兰先生……您的手？”霍星装作有些惊讶地将霍兰的手反过来，手心向上，看着那些止血贴。
——装作可怜来博得好感？
这个是他自己的推断，没来由的推断。
“哦，在路上一不小心摔得，谢谢齐乐天帮我拎书包。”霍兰微笑道。
——我看出来了，霍星……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
“是吗？他一向助人为乐，发扬雷锋精神。”霍星也勉强扯动嘴角，这对机器人来说有点难。
“好啦喂，霍兰，手借我看看，我弄来了酒精。”齐乐天从卧室中走出来，手上拿着棉签和一瓶酒精。“霍星，帮忙把他手上的止血贴撕掉吧。”
霍星狠狠地把止血贴撕下来，对于人类来说这样会让皮肤感到疼痛。但是霍兰甚至没有眨眼，只是微笑地看着霍星，说了声谢谢。
“水泥地板果然够粗糙的，皮都快磨掉了。”齐乐天叹口气，用棉签沾了点酒精往伤口上小心地抹。他出入无数为现场合，早就知道怎样处理更大的伤口了。
酒精的味道弥漫在空中。棉签刚刚触碰到伤口边缘，霍兰就猛地一颤。
“疼？”齐乐天无奈地看着他，“喂，不用那么娇嫩吧？”
——娇嫩？开什么玩笑。霍星暗暗咬牙
——齐乐天，你注意到吗？他看我的眼神是充满轻蔑的。也许是因为我的无礼，但他对我轻蔑。他居然对我轻蔑，而你是在……关心他。
——不，自己到底在犯什么贱。霍星甩了甩头，有些无奈地说，“你们不吃晚饭么？”
“你呢？”霍兰转过头来问霍星，满眼的天真无邪。
“哦，他吃过了。他不用上学的，所以吃的比较早。”齐乐天替霍星解释道。
“是吗？”霍兰转过头来看一眼霍星。
——真的是吗？霍兰的嘴角挑起一抹微笑。
晚上。霍兰告辞了，依旧彬彬有礼，没人觉得他会是什么大恶人。
“我不喜欢他。真的。”霍星非常严肃地对齐乐天说。齐乐天习以为常，霍星很少没有脸上不严肃的时候。
“我觉得还行吧，不要排斥新同学。”齐乐天躺在床上看以老舅事迹写成的小说。
“嗯，因为他只是针对我。你自然不觉得怎样。”霍星倒是挺自知之明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甚至觉得我在他眼里看到的对你的名字的憎恶是错觉。”齐乐天难得地严肃起来，“我现在无法肯定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真的得搞懂我们要观察。但是我们不能总是这样介入别人的生活，你说对吧？他又不涉案。”
“是的。不过出于我的自私和保险，我要去警局查他的案底。你先睡吧，明天还有枯燥的课。”霍星把被子盖到齐乐天的头上，“还有，这样看书对眼睛不要。”
“是是夫人。”齐乐天把书扔开，“你去呗，我先睡。”
霍星骑着那辆曾经帮助他们两个逃过一劫的不知道是那位同学的单车去了警局，吵醒了值班的司马刚。司马刚一看是霍大侦探就连忙给他开了警局的内网的电脑。
霍星抽出USB接上电脑，将自己存的霍兰的照片穿上电脑搜查匹配。
啊……找到了。一个是百分之四十五匹配，那就是自己，还有一个是百分之九十八匹配，应该是那个霍兰了吧？
果断点开那个百分之九十八匹配的，开始阅读他的资料。只是看了第一行，就心惊肉跳。
——怎么……
然后再往下看，他的经历，他的一切。他在乌贼城的经历是真的，但是……
霍星非常急地把USB拔掉冲向外面，骑着单车飚车回家。深夜里的风很冷，他根本顾不上管自己的头发被吹的飞扬。
他是把们踢开的，他觉得没时间去开锁了。
“齐乐天……”霍星先是犹豫了一下，看到熟睡的人，最终还是把他从床上揪起来，“齐乐天醒醒！”
“啊？急案？”齐乐天一下就清醒了，霍星摇动他领子的幅度实在是太大。
“不！是关于霍兰，他没有你或者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霍星几乎是在对着齐乐天喊。
“他怎么了？查过之后发现他涉案？”齐乐天倒是挺冷静，伸手擦了擦眼睛，打了个哈欠。
“不，你还记得我是从乌贼城出来的么？他也是。”霍星把齐乐天放回床上。
“这个我们很早就知道了。”齐乐天揉了揉脑袋，“怎么了啊？”
霍星轻轻凑到齐乐天耳边，说了一些。
“什么？！”齐乐天弹起来，“你……你是说霍兰……这个……”
“冷静……。”霍星按住齐乐天，让他坐回床上，“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确认，这个就交给你了。”
“嗯，你先让司马队长把他的资料打印一份，明天我去他家勾搭。”齐乐天说道，“看看能不能在他那住一个晚上，确定一下他的父母是不是……那么晚回来。”
“……”霍星沉默了，“一定要在他家住？”
“那么就在他家门口蹲守？我不要。后天可是周五，还没放假。”齐乐天翻个白眼。
“可以去请假。”霍星义正言辞。
“跟老师说：‘因为我怀疑霍兰同学牵涉案件所以要连夜调查他所以请假一天’？”齐乐天一脸黑线，“你信不信我那个大妈班主任立刻告诉霍兰离我远点？”
“那……好吧，我先打电话给司马队长。手机。”霍星向齐乐天伸手。
“我应该给你买个手机方便联系。”齐乐天嘟囔，把手机从充电器上拔下来，然后开机交给霍星。
轻车熟路地按了8个号码，警局的电话。接电话的是陈家明。
“陈警探……？我是霍星。为何您半夜爬起来到警局值班？”霍星有些惊讶地说。
“先说你们什么事吧。又发现了隐藏案件？”陈家明说道。
“哦，是这样。刚才我去警局查了一个人的资料，现在麻烦您打印一下。”霍星说。
“这个我们也没办法，”陈家明重重地叹口气，“资料库被黑了。”
“被……”齐乐天听到了电话中传来的微弱的声音，“黑了？”
“嗯。”霍星点点头，“陈警探，能查出是谁做的么？”
“暂时不知道，但是我正在试图修复。”陈家明说，“还有什么事嘛？让齐乐天睡觉，还有半个月就期末考了。”
“嘿！”齐乐天夺过手机，“期末考？那可没有案子重要。”
“随便你了，没有好分数的话煤油警局会收你的。”陈家明说，“好吧你现在去睡觉，我会想办法把资料给你们打出来的。”
“唔，”霍星抢回手机，“需要我帮忙么？我可以顺着源头找到黑客。”
“感激不尽。”
“嘿，霍兰。”
又一日放学，齐乐天站在了霍兰座位旁边。
“今天我搭档去忙了，我能住你家么？”他说道，“我不会做饭，而且忘了带钥匙……”
“噗。”霍兰忍不住似得笑出声。好笨。”
“总好过某个人平地扑街吧。”齐乐天回讽一句。
“好吧好吧，昨天的事就不要提了。”霍兰有些尴尬地吐了吐舌头，“行啊，今天来我家住呗……我们算是好友了对吧？”
“嗯。”齐乐天点点头。
霍兰的家很整洁，似乎屋主是个很认真细心的人。窗台上甚至有被打理的很好的香水百合，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想吃点什么呢？”霍兰将比昨天轻了许些的书包放下，坐在椅子上。
“随便，我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毕竟是你家嘛。”齐乐天摊手，也随手把书包扔在椅子上。注意到了放在外面的拖鞋只有一双啊……而且那双现在在霍兰脚上。
“对了，有多一双拖鞋么？”齐乐天问道。
“就这样穿着吧，反正地板不算很干净。”霍兰回答道。此间一直面带微笑。
“哦……那么你的父母回家的话……”
“他们回家都是直接睡觉的，不用换鞋。”霍兰解释，“那我们出去吃呗？我请你。”
吃饭的地方是个普通的盒饭店，不算太贵。齐乐天坚持自己付钱，他看出来霍兰家并不富有。
“对了，齐乐天，”霍兰坐在齐乐天对面，吃着碗里的饭菜，“我能好奇地打探一下，是什么案件以至于你的搭档丢下你去忙？”
“嗯，是警局的问题，系统有点故障，他可是这个的专长。”齐乐天没听出霍兰语气里的特殊情感，他光顾着注意霍兰听到这句话的反应了。
——昨日——
半夜。
“怎样，有头绪么？”已经没有睡意的齐乐天玩手机游戏……俄罗斯方块。
“不算有，是网吧里面的IP地址。我去过那里了，是鱼刺街的一个网吧。问过老板，五个小时内来的客人都是普通的学生，看来是时候封掉这个黑网吧了。”霍星说，“还有，你干嘛要玩俄罗斯方块？不睡会儿”
“不为什么，因为好玩。”齐乐天把手机收起来，“嗯，天也快亮了，我在课堂上补觉好了。”
——回溯今日——
霍兰家所在的正好是鱼刺街的尽头，很小的房子。甚至在这个店的对面就有一个已经查封的网吧。难道是霍兰这个嫌疑人黑的系统？他真的有这个水平？齐乐天知道老舅给系统下的防御，如果某个人真的有这个水平，那么估计那个人被抓后去的不是监狱而是警局的IT科。
霍兰一脸担忧。“故障？能修好么？”
“我搭档是专业人士啊。”齐乐天再次重申霍星的水平。
“那就好。要不然又有多少罪犯会逍遥法外呢？”霍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被黑的部分只有人口登记，所有登记人口的资料都一下子打乱了。霍星正在和陈家明整理，目前的专业人士也就这么两位，其他的都不敢弄怕越弄越乱。
突然齐乐天手机震动，似乎是有短信。
“呃，抱歉，我有短信。”齐乐天对着坐在对面吃东西的霍兰说了一句，然后掏出手机阅读。
发件人：陈家明。
齐，我是星。资料整理完毕，用时18个小时。损坏两份，我，和他的。
他是指霍兰，齐乐天清楚。是谁要没事干去搞两个姓霍的人的资料？
而且还是……
“我能知道是谁的吗？”霍兰有些好奇地歪了歪头。
“哦，我搭档的，告诉我案情进展。”齐乐天如实回答。
“嗯，为了这个案子你是不是昨天晚上都没睡好？”霍兰放下筷子，似乎已经吃饱了。
“是的，你怎么知道？”齐乐天把碗里剩下的最后一点饭吃完。
“你今天在课堂上睡觉了。”霍兰很得意地说，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怎样，我有当侦探的天赋吧？”
齐乐天回以一个微笑，点点头。
——这样的孩子真的是霍星猜想的……那样的人吗？
“你睡里面吧，省得我半夜把你踢下来。”齐乐天望着霍兰的床，一边靠着墙。
“嗯，行啊。洗澡的话就在洗手间，有些简陋……不要太在意呢。”霍兰有些尴尬地坐在床上。
“其实和我家也差不了多少。”齐乐天宽慰似的笑笑。是的，那个他和霍星一起住的公寓也是那么简陋，甚至更甚，没有这样的简洁。
“你不推荐我去隔壁的房间睡么？我注意到里面似乎还有一张床。”齐乐天指了指墙壁。是的，隔壁还有一间屋子，漆黑一片，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有床的轮廓。
“呃……不，那是我父母回来要睡的。”霍兰眨眨眼睛。“洗澡的话……谁先？”
“我先吧。不过我没带多一件衣服……你知道的，我没法回家，没有多一件衣服。”齐乐天把他的借口发扬光大，“你看起来比我小了一圈，你的衣服我肯定不合适。你父亲的衣服有么？我就穿一个晚上，明天换回自己的这件。省的睡觉时还穿着……布满汗臭的衣服弄脏你的床。”
“也许你真应该打个电话让你的搭档帮你开门放你回家睡觉呢……”霍兰叹口气，“我这里又小又旧。”
“有什么关系呢？有你在这个地方，一切都变得……”齐乐天起身，“……有意义了啊。”
霍兰想从床上站起来的动作一顿。
“嘿，等下帮忙把衣服挂在门把上，谢谢了，打扰了~”齐乐天潇洒地走进浴室。
霍兰屏住气息，直到齐乐天走出去。
——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那句话，那据说我在这个地方一切都有意义的话。
——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在胡说八道呢？还是说……
——……还是说……
霍兰走出自己房间的门，走进隔壁房间。衣柜里面倒是真的有好几件没人穿的、宽大的旧衣服，他拿出来了，看起来还很新，纯棉的呢。还有宽松的裤子，不过有裤带，齐乐天应该可以穿。至于内裤……那个被搭档抛弃的家伙自己想办法吧。
走到浴室门边，按照齐乐天说的把衣服挂在了门把上，又回房间坐着了。想了一想，起来，把自己书包里的书全部倒出来，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不是明天上课要用的东西……他望着那些，微笑的同时叹了一口气。
他收拾这东西收拾了很久，因为大部分时间都站在书桌前面发呆。是在想事情，他对自己说，自己的发呆是在想重要的事情。
“霍兰……”
突然房门被打开，霍兰很淡然地把书包拉链拉好，然后回过身。这一切他都完成的很顺理成章，没有一丝混乱或者不知所措，就像是完成十分正常的动作，没有任何不和谐之意。可当他转过头来的时候，那带着自信的表情一下子慌了。
“我只是想说，我找不到擦干自己的东西了。”
“你……齐……喂喂喂！”
“怎么了么？”齐乐天歪了歪头，把刚才霍兰挂在门把上的衣服扔到床上，“我只是因为没有东西擦干自己于是选择了风干而已。”
“……那你至于果着么！！！”霍兰果断地转身回去把头埋在书包里。他真想把拉链拉开然后把眼球放进去然后拉死拉链……他觉得他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场面。
“哈？我在家里也不是没试过。”齐乐天摊手，“我搭档也没什么反应嘛……”
“你认为那个机器人能有什么反应么！”
……
…………
——！
“你……说什么？”齐乐天有些严肃地说，强行把霍兰扳回来，让他面对自己。
“我……说……基……GAY……懂么！”霍兰把自己的目光强行从齐乐天身上的某些部位移开，嘴角带着尴尬的笑容。
“你确定？”齐乐天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你认为呢！”霍兰终于忍不住大喊，“无论如何你先给我把衣服穿上！！！”
“……”齐乐天默然了一下，“你刚才那么紧张就是因为这个？”
“你认为呢！！！”霍兰闭紧眼睛几乎在咆哮，“你认为看一个男人的裸和谐体我很欢乐吗！”
“抱歉……我没注意到你不喜欢。”齐乐天松开了霍兰，“好吧，是我的错……不过你也不该骂霍星是GAY，尽管他……确实算。我也算。”
“……哦……我懂了。”霍兰依旧闭着眼睛，“嗯……对不起，向你搭档致歉……”
“好吧，你去洗吧，我先躺会儿。”齐乐天穿上衣服，躺在床上。
——————
——究竟是什么让自己丢失了原有的警惕？
——明明不该有这样的……错误的。
——————
“……你一定要这么抱着么？”
“啊哦我在家里习惯了。介意么？”
“……倒是不介意，只是很久没被人抱过。”
“那我就这么睡了呗~”
现在的状况是齐乐天抱着霍兰，而霍兰的表情十分纠结。不过他背对这齐乐天，这个侦探倒也不知道。被这样抱着所带来怪异的感情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所构思的……那一切。
黑暗中，早就给自己灌下了几杯咖啡的霍兰没有睡着。他很疲惫，但是咖啡和谐因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没办法睡着。等到齐乐天的呼吸平稳、有了小小的鼾声后，他小心地挣脱了熟睡的侦探的怀，无声地下了床，背起包。他干这一切都是一气呵成的，不带声响，连屋中的空气都没惊动。
然后他打开了房门，有些老旧的房门很不给力地吱了一声，但是没有干扰到齐乐天的睡眠。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还在睡着……熟睡着。没错，就这样熟睡着好了，等到醒来就发现一切都结束了，
霍兰出门的时候，关门非常非常轻，生怕惊扰了什么。也许是因为做贼心虚，但其实更因为是……不忍心。
他不知道他一出门，某个人就马上从床上弹起来了。
齐乐天闭着眼睛，口中含着无味的薄荷糖。他可不希望在这个重要关头睡着，更不希望因为自己没有睡着而影响了自己的观测结果。于是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他可是侦探，研究过一个人真正睡眠时的状态，自然能够想办法模仿出来。更好的结果是，霍兰相信他睡着了，于是开始了他自己的行动。不过没有办法确认他是不是只是去上厕所，所以齐乐天还是暂时躺在床上装睡，不过把薄荷糖咬碎了。清凉的气息一下子弥漫满他的大脑，让他无比清醒。
直到听到铁门关上的咔的一声，齐乐天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马上从床上坐了起来，摸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老舅的手机。现在出于各种“紧急状况”的理由，霍星把陈家明的手机打劫过来了。
目标出门。我会跟踪，原地待命。
简单的四个字，被幻作电磁波，通过中转站，传递到了接受号码的卡上，然后转换为文字，显示出来。
霍星收到了这个信息，微笑了一下，将手机放回桌子上。漆黑的夜空中有一轮明月，反射着太阳的光线，然后淡淡地洒在街道上。不过那样的淡，对于那彻骨的漆黑，没有任何用处。
齐乐天发完短信后没有急着出门跟着霍兰跑，他先是走到了隔壁的屋子，打开了灯。昏暗的灯泡只能发出昏暗的灯，不过足够肯定这个屋子里面落满了灰尘，有一定时间没有被人触碰了。唯一比较显眼的就是衣柜上有被手触碰过的、非常新的痕迹，很明显是刚才霍兰帮他拿衣服的时候造成的。
父母是伪造的。为什么要说谎言来欺骗？齐乐天非常快地把自己的衣服换回去，然后也跟着出了门。
————
霍星在房间里等，面对着门，背对着窗。窗关着，门开着，似乎是在等某个人从门那里走过来。不过很遗憾，他所在等的那个人并没有打算从门进来。
窗。被人造金刚石做刀刃的玻璃刀割开了，然后有人从窗户里面跳了进来。非常漂亮的动作，也正好身材娇小，才从他割的不大的洞里进来了。
“哦……”看到霍星他很明显愣了一下，“搭档去处理紧急事件了？可笑的谎言。”
“够你给我们的可笑么？”霍星没有转过身，“你来了，果不其然，齐乐天的推测是正确的。”
“啊，我的谎言？”来者站起身，“我的什么谎言？”
“霍兰先生，很遗憾，您在黑掉系统之前我已经查过你的资料了。”霍星将屁股下的电脑椅转了半个圈，让自己面对来者，“不对，或者应该叫你……”
“霍星！”突然有个声音传来，然后是家门被狠狠打开然后再狠狠摔上的声音。
“哦，没带钥匙？这也是个可笑的谎言？”霍兰有些无奈地看着霍星，“你和你的搭档果然有一手，我小瞧你们了。”
“你以为卖萌博取齐乐天的好感就可以迷惑他或者我的判断么？”霍星冷冷地说，“我告诉你，不！大错特错了。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警惕，懂么？”
“懂，吃醋。”霍兰一摊手，嘴角一咧，略带调戏意味地笑起来。“搭档？partner？配偶。”
“……吃你个大头鬼。”霍星头上拉下黑线，而后面那个配偶他算是默认。
“我没错过什么吧？”齐乐天闯进房间把门关上锁死。
“时间刚刚好，你的推测太准确了。”霍星看了看陈家明手机屏幕上的闹钟显示，“嗯，那么按照正常来说，下一句台词应该是……”
“欢迎光临。”齐乐天接下话头。
“不客气。”霍兰有些懊恼地望着齐乐天，明明不想把这个家伙卷入这场事件，但是……没想到他和他的搭档居然已经发觉了。果然真的名不虚传。
“果然是你啊，”霍星淡淡地笑了，这是霍兰以前见他的时候从未见过的。
不，以前的话，应该不叫霍兰。在霍星还是3000A的时候……霍兰的名字，或者是现在写在警局档案上他的名字。
“果然是你啊，霍星。”
“不存在的父母是为了什么？让我们相信你是一个乖小孩？”齐乐天把双手放在背后交叉，在房间里踱步。“还有你实在是太大意了，居然在我面前说霍星是个机器人。这是你最大的错误。他的身份是对外不公开的。”
“哦，那只是一时口误OK？你试一下有个家伙不穿衣服在你面前走来走去，你能不崩溃么？”霍兰很不高兴地摊手。
霍星非常怨念地瞥了一眼齐乐天。
“总之这就是你的错。还有你如果真的想回来做什么，你至少要把你的脸换一张，因为你和他这么相似，我很自然会盯上你。”齐乐天没有注意到霍星的怨念。
“但是如果我换了一张脸，接近你就很麻烦。”霍兰回答的很淡然，没有了之前的天然呆。一举一动都是经历了风雨洗礼所显示的成熟，这才是真正的他。“只有用这张和3000A那么、那么像的脸才能够接近你，才能够尽快地……报仇。”
“除掉3000A，为当年他对我的死活不闻不问而报仇。”
那夜的火光，撕心裂肺的灼痛。还有随之而来的在下水道苟且偷生的生活，活吞老鼠为了维持生命也不是没试过。都拜他所赐，那样的痛苦……多想要回以前的生活啊，哪怕跟着爸爸在旅行中飘摇不定，躲避着每一颗冲向他的子弹……那都比这样好上一万倍。特别是看到代替了他活着的人居然过的那么好，那种嫉妒……有谁能懂？
“然后呢，报仇之后你想怎么样。”霍星似乎在与霍兰对拼谁更冷漠一些，机械音拉出来就是一条直线，连齐乐天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代替你，活下去。”霍兰的嘴角挑起微笑，“或者说，夺回本来就属于我的名字，活下去。”
一切他都搞定了，包括乌贼城的身份登记和金枪鱼镇的外来户口登记。只要一灭了霍星，霍兰就会通过修改自己的档案告诉大家，死的是另一个霍星，不是侦探霍星。也许听起来很拗口，那么就这么解释吧。霍兰会杀了3000A，然后以3000A现在的身份——出名的侦探霍星活下去。在档案登记里，死的是霍兰。
虽然档案登记上霍兰的“姓名”那一栏写的也是“霍星”，但是为了区分，或者是因为排斥，齐乐天依旧叫他霍兰。软硬兼施，只是希望这个家伙浪子回头。
“拜托，霍兰。你现在还活着，是上天的恩赐。”不知道第几次说这句话，齐乐天觉得已经有些疲惫了。但是他必须想办法阻止霍兰，他不希望霍星死在这个复仇者手下。无论这个家伙是用什么方法。
“为什么你不好好睡？”霍兰叹气，“那样你醒来，就一切都完结了。陪伴你的不再是他而是我，我会成为你的搭档，已经没有挽回的机会了。可是为什么你要醒来呢？这个计划是危险的。”
“知道就好！为什么不放弃？我可以什么都不说，就当作没发生过，我们还是同学，朋友。”齐乐天似乎有些崩溃，夸张地摊手。霍星在齐乐天身后保持沉默。
“我放弃？不！如果说是之前，在那一切之前你对我说，那个经历了太多的我可能也会考虑一下‘放弃’这条路到底比‘坚持’这条路舒坦多少倍。但是现在不！”霍兰也一脸崩溃，“朋友？做你的朋友？！你这不是折磨我吗！”
“你什么意思！”霍星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齐乐天面前，面对霍兰。
“你这个机器人怎么会懂！你试过在下水道里躲避很多可怕的东西么？金牙党的残党搜寻我的尸体，也就是说如果找到活着的我也会一枪崩了我然后拿去祭奠他们的老大！我就算冷了也只有当时出逃的薄薄的衬衣，去偷点吃的穿的可以被人追上几条街！从来、从来没有人关心过我！”霍兰有种想扑上去扇霍星耳光的倾向，“你知道他吗？我不管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友情也好，对我的怀疑的试探也好。他关心过我的伤，请我去吃饭，不嫌弃我。那种感觉，你这个机器人懂么？”
霍星愣。他转过头来望着齐乐天，一脸茫然。齐乐天则是呆了，似乎没想到自己那些简简单单的举动，居然是把霍兰逼上绝路不肯回头的主要原因。
“不，霍兰，我想你可能……”齐乐天推开霍星，走上前。
没有声响，只有寂静。然后齐乐天轰然倒地。
“你……”霍星如果是人类，现在肯定会瞳孔猛地收缩，“你想对他做什么？！”
“硫喷妥钠，C11H17N2NaO2S，20%，0.05g，不会致死，昏迷20-30分钟。”霍兰收起枪，然后走上前把一个飞镖从齐乐天左肩上取下来。趁霍星还没有反应过来，掏出另外一把枪，抵住齐乐天的太阳穴。
“小手术麻醉品。”霍星举起双手。他听得出来，那把枪可是真枪实弹的。“不要激动。你可以提出你想要的要求，我尽量满足你，请不要伤害人质。”
“大侦探，病入膏肓了？”霍兰笑了笑，“不过我倒是挺想做个……谈判……或者是什么别的形式的……游戏。”
齐乐天感到头有点晕，爬起来，是在自己家的床上，看来是有人搬他上床的。晕倒前发生的事他知道的清清楚楚，毕竟可是侦探啊。口中清凉的气息快要褪去，他可以推断自己晕了起码半个小时。霍星霍兰都不见了，他感到不安。
是的，还有一个筹码。他从口袋中摸出了一个黑色皮质封皮的本子。
霍兰的日记本。
齐乐天不是故意想拿的。只是随意翻了翻，就发现里面有重大线索。霍兰把自己的感情都宣泄在了文字里，那样的痛苦让齐乐天揪心。他注意到一开始的好几页都时不时有一些干涸的血迹。不知道是什么人或者什么生物的，也许是他所说的被活吞的老鼠的。
WELL，现在可不知道霍星那家伙死到哪去了，还有霍兰。于是终于有时间读他的日记。前面的都是无关紧要，后面那些在字里行间显露出计划的才是重点。关于接近自己的记录，和计划……齐乐天感谢自己猜出了个大概然后很RP地阻止了这一切，否则霍星会被拆了电池，然后被扔到海里。霍兰真的是专业人士，警局的网都是他黑的。
那么现在，他的计划应该被迫转变了。原先是打算趁霍星落单的时候行动，于是他就趁自己在他家住的晚上行动了。可偏偏没想到这是自己的圈套。有时候把侦探想的太天真是不对的。
现在可能在哪？齐乐天无奈的地把日记本合上。这本东西对他的搜寻没有任何用处，至少现在没用。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疯子和那个被疯子盯上的机器人。
有些烦躁的齐乐天默默翻开第一页，是用圆珠笔涂鸦的一栋大楼。这小子画画还不错诶，结构和线条还有阴影都很好，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金枪鱼镇最高的有200多米高的那栋电视塔。电视塔旁边潦草地写了几个完全没有关联的字，似乎是笔记或者是草稿。
叹口气，往后一翻，是一个早就过期的日历。五年前的日历啊……这种本子看来是很多地方都有的卖的那种排事用的笔记本，每日每周的板块都有。霍兰的日历上潦草地打了几个红叉，也许是当年的重要日子，也许是……
齐乐天再把那个大楼的画翻出来，看了看旁边的字……没错，刚好和后面的日历排版对得上。那么打了红叉的那几个地方……
“想、站、在、这、个、高、度、掌、握、命、运。”齐乐天嘴中小声地念叨，然后飞快地把日记本收回口袋里，飞奔出门。
————
“你说，他能不能找到这里呢？”
“……”
“说话啊，机器人~”
“我相信他。”霍星淡淡地回答。
他的电池已经被霍兰破坏了。被威胁的。霍兰离开齐乐天家的时候在鞋柜里面放了一个用手机制成引信的□□，霍星知道如果不听话一点，齐乐天以及他的整栋楼的邻居都会被从这个世界上一笔勾销。
“还有……五分钟。”霍兰看了看手表，“你就低电压强迫关机了。”
“我相信他，会来的。然后和你玩这场赌上命运的谈判……或者说游戏。”霍星坐在某个广告牌旁边，抬头望了望天空。没有星星可以让他数来打发时间，没有电脑给他上网玩竞技游戏。没有充电器，也没有怀中的人。孤寂的感觉，弥漫开来。
“噢噢噢噢我果然没猜错。”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在霍星刚刚有感觉打算写首诗的时候传了过来。“嘿，霍星，你还好吧。”
“齐乐天……”霍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好吧，说真的，我觉得你不应该找得到这里。”
“……如果你把你的日记本藏好一点的话。”齐乐天把黑色的本子从口袋里掏出来晃了晃，“好吧，你说你想干什么。我们和谐相处好不好？”
“齐乐天……”霍星感到有些难受，冷淡地说，“他那个疯子……抓起来送到监狱里面好了。杀人未遂足够判他刑了。”
“和谐相处不是更好么？创造和谐社会。”齐乐天把本子放回口袋，“霍星，你不是最为人类着想了么。”
最为人类着想……嘿，这样子是把自己当作异类么？
“好吧，霍星，过来。”霍兰在大楼的边上向霍星喊话。他的手中篡着一台手机，只要按下拨号按钮就可以引爆一个掌握数十人性命的炸弹。霍星不可能拿这么多人的未来冒险，于是乖乖过去了。
“霍星你……”齐乐天有些惊讶霍星对霍兰的言听计从，吐了吐舌头。
“不怪他，是因为我手上捏着炸弹的控制器。”霍兰摊手，“好吧，那么我门现在来玩一个选择游戏。”
霍星和齐乐天沉默，望着这个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疯子。
“现在的情况是我手上有枪、有炸弹按钮，而霍星和你什么筹码都已经没有了，并且霍星的电池已经损坏。”霍兰的脸上竟然带着微笑，“而现在，齐乐天，你是玩家。你来做个选择的游戏。选择我，霍星会被我从这里推下去。200米啊！就算是‘机器人’也承受不了这样的高度吧？”
“机器人”被加了重音，霍星感到有些不安。
“如果我选择霍星呢？你会引爆炸弹吗？炸弹安装在哪里了？”齐乐天意识到了事态真的开始变严重，有些紧张地问。
“不会。我会把我的枪、我的手机交给你，然后从这里跳下去。”霍兰回答的很轻松。
沉默。霍星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样的疯子会去自杀？
“嘿……你的意思说，必须有一个人要死？”齐乐天的面部表情十分纠结。
“是的，IS MY RULE。”霍兰点头。
“……”齐乐天沉默了一下。
“好吧……”他走向霍星，而后者有些惊诧地反复看他和霍兰。霍兰的脸色不太好，他已经把书包扔到地上了，似乎随时都准备跳下去。
“对不起，霍星。”齐乐天叹口气，“真的……对不起。”
“嗯……我知道了。”霍星闭上了眼睛，拥抱了一下齐乐天。而霍兰似乎松了口气，如果看得见的话他的脸上会有胜利者的笑容。
好吧，人类。人类至上，机器人的准则。霍星的内心在哭泣，终究逃不过人类优先的命运……
“……不！！”
霍兰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也惊醒了沉溺与独自哀伤的霍星。
“……！！”霍星也猛然惊醒。
必须有一个人要死。
齐乐天选择了自己。
夜空中有一个人影，从两百米高的大楼顶端，下坠。
齐乐天在下坠，耳边的风声掠过，他闭着眼睛。
他这是第二次从高处掉下去了，第一次是在某个医院，失足掉下去的，因为霍星。
这次他自己跃下，也是……为了霍星。
——————
没有任何犹豫。
没有任何犹豫的时间。
只有一个方法，霍星能想到的，唯一一个方法。
他纵身一跃，尽快地抓住了齐乐天的手腕。
“你疯了么！”齐乐天大喊，声音快淹没在呼啸的风中。“你疯了么！这样的高度，我们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的下来！”
“……”霍星没有回答，他看到有一种名为泪水的东西溢出齐乐天的眼眶，向上飞去。
或者说是自己下降的太快，那轻很多、不懂什么是哀伤的眼泪是那么的自由，在空中飞舞，没有向他们那样被地心引力拽着向下。
——不，我不会让你就这样离去。霍星一手抓紧了齐乐天的手腕，另外一只手腾出来试图抓住墙。可是写字楼实在是太光滑了，根本抓不住，连减速都做不到。偏偏这时，却被提示电压不足。
他可不希望出事！就算自己出事他也不希望齐乐天有什么意外。他的另一只手蓄力，然后重击面前的一堵墙。如果能够打出一个洞，那样就可以减速甚至停住了。
“呯”的一声，破碎的是玻璃。玻璃渣滓向下落去，霍星有些担心齐乐天会被划伤。不过现在他管不到那么多，只能先狠狠地抓住打碎的地方。很好，停住了，下降了五六十米吧，估计在五十楼左右。
“…………”霍星抬头看了看上方，那个被吓得不轻的疯子正在探头向下看。霍星的内部已经开始倒数120秒自动关机。
“霍兰！”他大声喊，“我知道齐乐天对你很重要。现在如果我关机了，他会掉下去，懂么！”
“那我应该怎么办！”霍兰回应道。他几乎把上半身都探了出来，摇摇欲坠。
“这里大概是五十二楼，你现在下去看看这层有没有人，没有的话就把门撞开！”霍星大喊回答。霍兰的身影不见了，霍星祈祷这位是去办正事。
“回答我，你疯了么。”齐乐天再次问。晚上的风很大，吹动着摇摇欲坠的两人。齐乐天的声音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疯了？没有。我只是不能容忍没有你的世界而已。”但霍星听那微不足道的声音，听的很清楚。
“假如今天必须死是我的命运呢？或者说，这是霍兰那小子主宰的、我们只能陪他玩的游戏呢？”齐乐天叹了口气，“还有，你可是机器人，比我活的长多了。不能容忍我不存在的世界？那我死后你怎么办？”
“我们忤逆过命运一次了。再多来几次也没什么关系对么？如果这是一场游戏，那么我们就要做这场游戏的赢家……一起。”霍星回答。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但是……以秒而记的倒数让他真的、真的很紧张。不过不能慌了阵脚，还有机会，还有90秒的机会。“你还要用种族试图挑拨我们的默契么？拜托，你死了之后我陪葬，我早就规划好了。”
“忤逆命运我同意。不过我死了以后你要好好活着啊！不可以想着陪葬什么的。”齐乐天说，“对于死去亲人最好的礼物，就是好好活着哟。”
“嘿，说那么多，干嘛不试试你自己爬上去？”霍星扯了扯齐乐天的手，“先抓住我的腰，然后试着爬上去。”
对于死去亲人最好的礼物就是好好活着……希望他自己记住这点。霍星认为，这次很有可能，他会从这里坠落，然后变成烂铁一堆。他觉得……撑不住了。只要齐乐天一切安好就行。
齐乐天没回话，照做。本来在这种情况他应该不知所措的，但是他居然还可以跟霍星调侃，调侃的还很欢乐。也许是……不希望霍星担心自己，能够尽力保护他或者说两人的安危。
————————
霍兰没有按电梯，他是几乎滚着下楼梯的。总共60层的大楼，他花了一分钟从60层赶到52层。连他自己都在为这速度感到不可思议。52层是个生物研究室的办公室和部分实验室，玻璃推门已经被锁上了。他打算把玻璃打破了冲进去，于是拿起了灭火器，狠狠地扔向玻璃门。
节操……啊不，是玻璃碎了一地。发出来的声音很大，但没有触动警报。这里似乎有值夜班的人？总之有个人影不知道怎样过来就拦在了霍兰面前。
“请让一让！急事！”霍兰焦急地望着那个人身后的房间。可以肯定的就是霍星挂在那个房间外面的窗户那儿。
“抱歉，这里已经下班了。”拦着他的人很彬彬有礼。比霍兰高上一个头，长得……也很不错，只是灯光太暗没办法看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绿色谋子里面对霍兰怀着敌意……也对，一个大晚上的砸玻璃的家伙一般都会被人看作是贼。
“有人在窗户外面挂着OK？！而且很快就要掉下去了！”霍兰果断推开面前的人然后冲向那个房间。
“我不允许你进去！”那个人很明显生气了，一把拉住霍兰的手臂。“你的学校和父母呢！”
“求你了真的有人在外面！你就真的要让他们这样子无助地摔死么！”霍兰快哭出来。他挣开了那人的手，冲向那个房间。
“等……等等！”那人先是愣了愣，才追上。
时间过去了45秒。
霍兰知道，离霍星关机还剩15秒。那玩意特别准时，绝对不会延迟。无论是导入资料，或者是电池没电强制关机。
————————
“很好，现在踩着我的肩膀。小心不要被玻璃划到了。”霍星指挥齐乐天。他的手紧紧地抓着破碎后玻璃留下的危险的尖锐，害怕掉下去。
还有30秒……霍星咬咬牙。他知道，金属表面的人造皮肤已经划破了。
“嗯，你抓紧。我上去之后把你拉上来。”齐乐天抑制住疯狂的心跳，小心地踩上了霍星的肩膀，寻找可以用以支撑的地方。
“小心手！”霍星喊了一声，“实在不行先踩着我的脑袋。”
齐乐天踌躇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平滑的玻璃尖刺，小心地握住，然后试图一脚跨上窗台。
还有……五秒。霍星叹口气，就快成功了，可不能功亏一篑……“喂，快点啊，外面可冷了。”
“别催……”齐乐天小心地试图跨上窗口。
——————
霍兰意识到那个家伙是个有练过的人，至少每次都能在黑暗中准确地抓住自己。
还有十秒。他可以看见齐乐天正在试图爬进来的轮廓，那少年的身影让他安心了许多。
“你现在给我滚……”
实验室的值班人员有些惊讶地望着窗口，看着那正在试图爬进来的人。也是，窗户都被弄得满地碎片了，作为一个值班人员他居然没发现，难免惊讶一下。
“OK，看到了吧，我的朋友从上面掉下来了。”霍兰转过头来对着值班人员说。
——————
“OK，，看到了吧，我的朋友从上面掉下来了。”
“嘿，霍星，我听见霍兰的声音了~”齐乐天几乎是惊喜地说，“有惊无险啊……”
没有回答。
“……霍星？”
就在这一瞬间，齐乐天喊出霍星这两个字的瞬间，机器人的手从窗台上脱落。他自动进入休眠状态了，身体的一切都暂时不会听他的指令。手指扣不住那些玻璃渣滓，于是就松开……
于是就下坠……
失去了落脚点的齐乐天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失去了主要的重心而没能扶住那块尖刺。
——————
“…………”霍兰愣在原地。
完了。一切都结束了。都是………自己的错。
血……
还有疼痛。难以忍受、剧烈的疼痛。
只是怎么都比不来内心中的那份痛楚。
霍星……
——————
霍兰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值班人员很快反应过来，开了灯，然后远远地望着窗台。
“天啊……”霍兰的嘴唇轻轻颤动，不知是赞叹还是惊恐地说。
“还愣着干嘛？”值班人员快步走到窗边，“……天啊。确实得赞叹了。”
鲜红的血液顺着窗台蜿蜒而下，汇聚成一条细细的溪流。而溪流的发源地，是一只手。
紧紧地抓住了刺人的玻璃渣的右手。骨节泛白，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握紧。
——这样……会有多疼？
“把他拉上来！”霍兰反应过来，冲着值班人员大喊。
“你也过来好吗！”值班人员回了一句，“不只是一个，抓着窗台的人怀中还有一个。我怕我拉不动，而且贸然行动会让他受伤更重。”
“用被子绑成绳子让他拴住自己的腰然后我们拉着绳子怎样？”霍兰说着就要扯旁边床上的被子下来。
“绝对不行！！！”值班人员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一把将霍兰扯回来，“先把他拉上来，他哪有空给自己腰绑上绳子？！”
“嘿你们有时间在上面吵还不如先把我们给拉上去！”齐乐天不满地说，声音已经有点虚弱和力不从心。
“哦，喂……快点。”霍兰挤到窗边。“齐乐天？还好吗？我们应该怎么办？”
“先把他拉上去……！”齐乐天的嘴角轻轻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很艰难地把自己怀中的人举高。霍兰有些犹豫，但身边的值班人员很快就接手拉住了霍星。
“……”
“…………”
两边都沉默了。
“喂喂喂快点阿？”霍兰在催值班人员。
“侦探搭档……”值班人员楞了一下，“喂，我现在……”
“刑满释放犯，桃乐丝……”齐乐天也瞪大了眼睛望着值班人员，“你已经刑满释放，而且没有被剥夺政治权利。”
“……好吧。”值班人员先是把霍星拉了上来。
“……”霍兰望着眼前发生的，然后把手伸了过去。手臂被玻璃刮伤了，他没有在意。“齐，把手递给我。”
齐乐天握住了霍兰的手，然后慢慢地把他拉了上来。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霍兰松了一口气，看着齐乐天的手，受伤的手。
“我去帮你……找点东西包扎。”桃乐丝退了出这个房间。
“顺带……报警。”齐乐天的脸色很苍白。是的，受到了太大的惊吓。“霍兰，你因为杀人未遂被逮捕……”
现在的他终于没有了那份飞扬跋邑，反倒有些弱不禁风。他慢慢地抱起了休眠的霍星，血染白色马甲。没了逞强，也没了依靠，有些崩溃的样子。
“逮捕……”霍兰颤了一下，“好吧……逮捕。”
“霍星的电池被破坏了？”齐乐天再问，“怎么修好？”
“我可以帮你们修好的。”霍兰叹气，“……我真的，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跳下去……”
“…………我不想有别人出事……”齐乐天抱着霍星，挪到了床上坐下。“呃……？床上有人？”
在生物实验室里的床上有人？
赤发的男人，沧桑的面孔，齐乐天认识他的。现在他沉睡着，如同怀中的霍星一样。
“侦探先生……”桃乐丝抱着酒精和纱布走进来，“……哦，请不要打扰他的休息。”
“……”齐乐天把头扭回来，他现在很累，没时间去打扰别人的休息。他的手很疼，真的。“已经过时的通缉犯。我……已经无权追查他了。”
“那就好。我已经报警了，我会跟着你们去做笔录的。至于他……”桃乐丝望了望床上的男人，“他暂时不会醒来。”
沉默。桃乐丝帮齐乐天包扎，没有多问霍兰或者霍星的情况。他可是聪明人，不会为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直到划破夜空的警笛划破安宁，一切才真的、真的结束。
霍兰进了少管所，有一段时间这个优秀的学生可以安静一会儿了。那个生物实验室的高级技师桃乐丝也没有去干涉他们的生活。不过最近警局给了那边一笔捐资，说是用来修玻璃。那儿的老板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惊喜万分。
床上的那个人……是叫眼吧，一个很久以前就已经落伍的通缉犯。不过真的很久都没能抓捕到呢。出于救命之恩，齐乐天没有向老舅通报……甚至连霍星都不知道这码事。霍兰完全不知道这是哪位就被送进了少管所，也许终于有一段安宁日子了。
“我说啊……我们的生活很坎坷。”齐乐天坐在海边和霍星一起喝啤酒。
“是的。你从楼上摔下去两次了。”霍星举着啤酒，他不能喝。
“而且每次都弄得你半死不活。上次是电磁脉冲？”齐乐天摊手，啤酒洒了一海滩。
“但是我们在一起这还不够补偿这辛苦么？”霍星微笑一下，把手上的那瓶打开，递给齐乐天。
“嗯，为我们的未来和命运干杯！”齐乐天接过啤酒，然后再度洒了一海滩。
“干杯。”
END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相濡以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