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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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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失血使柱子显得有些虚弱,再加上与云华意外重逢悲喜交加,更加令他身心疲惫,此时他已经沉沉的睡去。
云华守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便也抵不过倦意,开始打起了瞌睡。
“咚咚咚!”急促的打门声在寂寂夜色中愈发显得突兀而凶险,惊得云华心脏狂跳。
原本还处在昏睡中的柱子也立刻警醒的睁开了眼:“这么晚,会有谁来?”
此时的敲门声愈发的紧促急骤如同催命一般,云华强行镇定住自己狂乱的心跳,忙将柱子从床上扶起来。
云华虽是名角,可是生活并不奢侈,屋内摆设很是素朴简单,墙角只摆放着一个半新不旧的松木大衣柜,云华没多想,便打开衣柜门,将里面为数不多的衣服向两边一推,扶着柱子躲进柜中,柱子有伤在身,再经过这番折腾,额头上又是一层冷汗。
云华见状,虽是心疼也只得低声嘱咐道:“忍着点……千万别出声……”
柱子咬牙强忍伤痛,点点头,眼看着云华紧闭柜门。登时柱子只觉自己身陷一片黑暗中,唯有紧握着枪,支棱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云华刚刚关上衣柜的门,就听到外面陈伯的声音:“您……您……是哪位?这么晚了……秋先生已经休息……您……”陈伯边说着边跟在来人后面做着徒劳的阻拦。
陈伯根本拦阻不得,来人已经大跨步的走进屋来,云华抬头一看,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季震鸣,一身黑衣,帽沿压得很低,绷着脸一语不发,只是用鹰一般的冷酷目光迅速扫过四周。
云华故作镇定的,凛然一笑。“这深更半夜的,你跑到这儿来,想干什么?”
季震鸣却没有笑,他缓步走到云华面前,瞪着云华的眼睛问道:“他在哪儿?”
“他?你说谁啊?”云华心里一惊,但面上依旧是平淡如水。
季震鸣脸色一沉,猛地一把揪住云华的衣领,目光立刻一亮,只见领口翻在外面的一角上有一片醒目的红,是新鲜的血迹。
“这么明显的证据在这儿了,还在瞒什么?你不快说的话,这里的人一个也别想活!包括你我在内!”季震鸣露出鲜有的紧张情绪。
看着季震鸣反常的表现,云华不免疑窦丛生,这季震鸣和御井过往甚密,两人必定是一气的,而自己这边刚刚救了人,他就听到风声匆匆赶来,莫不是……
云华把心一横,耿直了脖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季震鸣被云华这一顶,反倒愣住了。他旋即冷笑道:“你能瞒得了多久,到时你可别后悔!”
说着季震鸣一把推开云华,在屋中四处搜了起来,很快季震鸣将目光定格在墙角处的衣柜上,他低头想了想,便走上前冲着柜子一字一句的高声说道:“出来吧!”
沉寂片刻之后,柜子的门从里面被猛然踢开,季震鸣机敏的一偏身躲在一旁。只见柱子站在柜子里满头大汗,颤抖的手紧握着枪指向季震鸣。
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对峙着,云华站在一旁,心里干着急,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三个人还未来得及打开僵局,外面再次传来急促的打门声,而这一次除了敲门声之外,还夹杂着人声喧闹。
季震鸣的脸立刻紧绷起来,他压低了声音道:“恐怕是御井……”
话音未落,柱子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他拼命握紧了枪厉声喊道:“……你……是你把日本人引来的……你这个汉奸……走狗……”说着柱子拼全力的将枪口抬高,直对着季震鸣的胸口。
云华脸色苍白的瞪着季震鸣,咬牙切齿道:“……你……你……无耻……”
打门声已经响彻耳畔,真的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季震鸣突然大步上前抓住衣柜的门,盯着柱子的眼睛说道:“你可以杀我,然后这里所有的人都难逃一死!或者……你依我说的做,兴许还能逃过一劫!”
柱子一愣,茫然的看着季震鸣深不可测的眼神,猜不透他究竟如何打算。趁着柱子发愣,季震鸣迅速关上柜门,只对里面说道:“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出来,不许出声!”
院门已经被强行破开,御井走在前面,身后数十个日本宪兵凶神恶煞般的叫嚣着往屋内走来。
紧要关头,季震鸣扭转身,敏捷的脱掉外衣,撕开衬衣领口,有力的双手一把横抱起还有些糊里糊涂的云华走至床前,云华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被季震鸣压在柔软的被褥上辗转缠绵。
云华本能的用力想推开季震鸣,却被他狠狠扣住手腕,昏暗的灯光下,云华只看到季震鸣如炬的目光烧灼着自己的脸。“想要大家都活命,就乖乖的别动!”季震鸣低声命令道,接着他揪住云华的衣领“哧”的一声撕开,热吻便接连地落在凝脂软玉一般的肩颈上,云华原本僵硬的身体像是瞬间被这吻融化了似的,不禁的连筋骨都软在他的怀里。
也就在此时,御井一众人也闯了进来,而眼前的一片情景却令这些不速之客瞠目结舌。
御井自上次从云华口中已然听出了些端倪,再加上这一回他无意中偷听到了云华与季震鸣两人的对话,御井心里已经明白了□□。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竟会在此时此地,看到这样一幅活色声香的场景。
御井铁青着脸看着两人不做声。季震鸣反倒是摆出一幅被打扰之后很不耐烦的表情,他衣衫不整的从云华身上爬起来,一蹁腿坐在床边上,慢悠悠的抬手捋了捋额前的头发,慵懒又带着些挑衅的意味,斜聍着眼睛看着来人。
沉默片刻,御井终于憋不住先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季震鸣“呵呵”冷笑两声:“这你还看不出来吗?当然是……来快活快活的!”说着季震鸣一把将缩在床角里的云华揽过来,搂在怀中,修长的手指轻柔滑过面颊,下颌,脖颈……而后又峰回路转停在两瓣樱唇上,来回的抚弄。
云华原本因为恐惧而显得苍白的脸此时几乎红的要滴下血来,但他也唯有闭上眼睛低垂了头,承受这种种。
季震鸣面对御井愈发难看的脸色却视而不见,搂着云华更加肆无忌惮的笑道:“御井,不用那样看着我吧?秋老板于我可是旧相好了,今天我不过是来叙叙旧的,喜好男风应该不是什么罪过吧?在日本不是也早就有这传统了吗?”
御井狠狠地瞪着季震鸣,但终究还是忍着没有发作出来。御井待勉强平复心情之后,便说道:“有人告发你们这里窝藏了抗日分子,现在要搜查这里!”说完御井做了个手势,身后的日本宪兵便蜂拥而上作势要开始搜查。
云华被迫伏在季震鸣的怀里,吓得脸色惨白,他知道,一旦搜查起来的话屋里为数不多的家什很快就会被这些日本兵翻个底朝天,到时柱子必定难逃一死……
岂料季震鸣只冷冷的一笑,对御井说道:“你要搜的话我拦不了,不如让他们先搜着,你我一起来把酒言欢,而且今夜还有个美人相陪,岂不快乐!”
御井见季震鸣十分镇定自若,心里不免有些迟疑,这神情带到了脸上,虽不明显但却被季震鸣看得真切,乘胜追击,季震鸣的眼神忽然变得邪气十足,他一把扳起了云华的下巴,戏虐道:“我若是把你送给御井,你可愿意像伺候我那样伺候他呢?”
季震鸣转而又将一双迥然的目光投向御井,冷笑道:“不如今晚我让位给你,你们两个就在这里共度良宵……”
御井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憋红了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季震鸣还不肯善罢甘休的继续说道:“怎么?难道怎样做还要我教你吗?”说完季震鸣将眼神一转,重又把云华压倒在床上,浑身上下毫无章法的胡乱撕咬一通,弄得云华连连惨叫起来。
伫立房间之中的众人直看得心里小鹿乱撞,只是碍于御井在场,便都板着一张脸不出声。
最后御井终于忍无可忍的,大喝一声:“够了!”
季震鸣停下了动作,坐起身,冷峻的目光直视着御井的眼睛,嘴角微微的牵了牵:“你够了?我可还是意犹未尽呢!我又改变主意了,这样的极品我不打算送给任何人,就算是知己朋友也不能相让!”
季震鸣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异常强硬起来:“叫你的人快些,不要耽误了我的好事,有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哪!”
御井沉默了片刻,终于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挥手:“走!”说话间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云华娇嫩欲滴的脸庞上,御井又看了看季震鸣,然后扭头疾速的走出屋子,其他的日本兵们不清楚缘由,但服从命令是他们的本能,一众人等一扫方才的张扬跋扈,全都静悄悄的跟了出去,消失在门外。
等待了许久,直到确定御井等人已然走远,季震鸣这才松开云华的身子。季震鸣整了整衣领,不知觉额头上竟是一层细汗。
云华只觉得自己如同亲身经历一场离奇的梦,待梦醒时,心跳竟是异常的狂乱。云华微微抬起头,看了看季震鸣魁伟的背影,季震鸣也不回头看他,只闷声闷气的说道:“刚才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否则……”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径直走到衣柜前,打开了柜门。
柱子费力的从衣柜中爬出来,因伤痛而扭曲的表情在第一眼看到云华的时候变得如冻结般僵硬起来。当云华意识到柱子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竟忘了整理衣服。云华羞惭难当,红着脸,慌忙将已被褪到肩膀下面的衣服穿好,白皙的肩头上,一串殷红的印记一闪而过便被衣服遮住,但柱子却看得真切,如同被利器击中般的,心头猛地一颤,说不清的百般滋味涌了上来。
柱子喘息着,冷眼看着季震鸣说道:“刚才……谢谢你……我错怪了你了……对不住……”
季震鸣也不回应客套话,只穿上了外衣,沉默片刻之后,他说道:“人留在这儿也不是长久之计,迟早要被发现的!赶快想个办法逃出北平才是!”说完季震鸣扭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很快脚步声愈行愈远,直至消失在寂静的夜色之中,一阵清风吹过来,只搅动了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