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尾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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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巴特里亚岛仍秉持了南海温暖的气候，即使北海已经天寒地冻，这里依旧温暖如春，盛放着艳丽的热带花朵。
1月1日，黄昏，夕阳西下。
蓝发青年站在海边，从被晕染成橘红色的海面上吹来的徐徐海风扬起他的头发。他所站的位置，是个能通往高处海岸的坡道，而从这坡道上去，能看见建立在那儿的屋子。
青年的怀里抱着一个襁褓，大概是白天哭累了，婴儿此时正睡得很沉，对抱着自己的人不是父亲也不是母亲这件事无知无觉。
“小子，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快走吧。”站在不远处的高大的海军老人对望着海岸小屋的青年扬声道。
“……嗯。”青年过了许久才应声，抱着婴孩，抬头最后望了一眼那座住了近一年半的小屋，随后拎起放在脚边整理好的行李袋，转身走向坡道下端的海军老者。
忽然吹来一阵较为猛烈的海风，将青年长长的围巾扬向身后的落日。
20年前的1月1日，名为露玖的女性去世，名为艾斯的男孩儿出生，而名为Kaito的青年则踏上了这片他起初无法喜欢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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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Kaito从巴特里亚岛离开的人寥寥无几，真正知晓原委的就更少了，总共就只有那个坐镇在图书馆里直到寿尽的退休医生。而对于Kaito的选择，即便是老医生也只有叹息。
那人会选择跟卡普离开，或者说和艾斯一起被卡普带走，并非是出自对露玖的感恩或爱情之类的原因，恐怕也不完全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无法放着艾斯不管——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他决定这么做，既然打定了主意就不打算更改。
这名青年在某些方面，有着完全不符合其温和性格的强烈固执。
若是Kaito知道别人对自己的这种看法，估计也只有苦笑——那种固执最初自己大概也是没有的，但是身边有一个我行我素到极点的大姐，也只能默默地被传染而已。
……
港口。
卡普抱着艾斯，弯了弯膝盖直接从海岸跳上了海军船的甲板。Kaito估摸了一下高度感觉自己绝对跳不上去，只得选择去攀卡普扔下来的绳网。
“中将，你抱的那个孩子是谁？”
“这种小事不要在意啦，快给我开船。”
“怎么可能就这样忽略掉，中将，那个孩子该不会是你随手捡来的吧？后面跟着的那个人难道是来要回儿子的吗？”
“都跟你说不要在意了！这是我孙子，行了吧！”
“你在开我们玩笑吗中将，我记得您的儿子前两年失踪了吧？”
“切，那个臭小子跑到哪里去了才不关我的事咧！”卡普随手把孩子塞给身后的Kaito，抠着鼻孔眼睛瞥向一边，就是不对上副官的视线。
“……中将，你这摆明了要装傻的反应是想骗谁？”副官冷静地说完，压了压头上的帽子认命了，“算了，你干的这些事也不是一件两件，还是当做没看见吧。”
卡普一听，高兴地将视线转回来，“好，那么出航！”
“……”
副官一阵无语，这个海军中将的神经或者说脸皮已经厚得不行了。
“是要回本部吗，中将？”
“唔——”卡普抱着手臂支吾了一阵，果断道，“才不要！给我往东海开，谁要回本部去听战国那家伙的训啊！”
“果然如此。”副官见怪不怪地叹了口气，转身去通知海兵出航的方向。
等副官已经走远，Kaito抱着艾斯迟疑地开口：“卡普先生……”
“你不用担心。”卡普知道他要问什么，直接打断回答，“我既然已经答应了要照顾，那么至少在这小子成年以前我不会让他出事的。”
卡普依照在监狱中与罗杰的约定，将他的孩子带走代为照顾。虽然是被罗杰连蒙带骗的忽悠而答应下来的，但毕竟是承诺了，就不得不认真地考虑如何向海军隐瞒住艾斯的存在，让他能好好地长大成人。
既然如此，就不能将艾斯带回海军本部了。虽然他和罗杰的约定谁也不知道，但海军高层可不是吃素的，难保要被战国和其他几个老将看出什么来。海军本部不能回，那索性就带回老家东海交给旧识来养。
卡普军功赫赫，在海贼王死后更是德高望重，不过熟识的人都知道这位中将性格实在不靠谱，随随便便离职休假是很经常的事情。都几十年了，卡普至少也是有点自觉的，所以才会直接回东海，这和他自己一贯的任性做法没什么不同，因此或许姑且连战国都能骗过去。
令巴特里亚岛住民紧张兮兮的军舰终于驶离港口，至于军舰离去之后的去向岛民们就不感兴趣了。
海军本部卡普中将的军舰从巴特里亚岛出航后径直驶向北方，唯一属于非海军的Kaito对这个世界的大海还不甚了解，因此也没有对军舰怪异的航向产生疑问。
在这世界上，大海被一分为四，分界线是环绕全世界的圆环状大陆「Red Line」和世上最神奇的海域「Grand Line」。伟大航路之所以成为隔断南北半球的分界线，就是因为在它的两侧有着「无风带」，那里不仅没有一般帆船航行需要的风，还遍布着巨大的海王类，在某种意义上，无风带是比伟大航路更难跨越的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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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卡普的军舰已经横穿过伟大航路，驶进与东海相邻的无风带中。
在进入东海边境之际，卡普的副官突然将一只电话虫塞进不靠谱的上司手里，面无表情地说：“本部的联络，请中将您自己解决。”
卡普愁了半天，终究还是把那个不停地噗噜叫的电话虫接了起来，“喂？谁啊？”
“是我，战国。”电话虫张嘴发声，“卡普，你现在在哪儿？”
“哈哈哈哈……”卡普笑了一阵，干瘪瘪地回答，“东海。”
“……”电话虫沉默了一会儿，用短短的手伸向头部作扶额状，“卡普你这家伙！又这么随便就——！”
“有什么关系嘛，我的休假正好还没用。”见战国的反应和平时没啥两样，卡普也破罐子破摔决定蒙混过关，“半年内我不回去了。”
“混蛋你给我清醒一点！你是中将不是中尉！那么大的官帽子哪能像你这样随便搁着？！”电话虫咆哮道，“就算休假也给我递交申请后再去！”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已经在东海了啊。”
“那就给我到最近的支部去报备！从支部那里将你的申请发回来，你以为我是你的保姆吗？就算是你的保姆，也得有你的申请书我才好和上头商量！”电话虫依然在咆哮。
作为和卡普共同处事几十年的老战友，战国本应完全习惯了卡普的任性，但偏偏战国本人却是个极其较真负责的性格，导致卡普和战国双方的痛苦和孽缘都在继续着。
战国斩钉截铁地要求卡普必须到支部报备后就挂了电话，看得出来卡普随便离职确实给他添了不少麻烦。而罪魁祸首坐在甲板上撇了撇嘴角，挠着后脑勺挣扎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给战国一个面子。
“总觉得如果不去战国可能会亲自杀过来，所以还是去一趟吧。”卡普咧嘴对副官说。
在和Kaito说了一声后，卡普安排军舰继续往哥亚王国，自己则随便上了附近路过的一艘军舰，前往附近最大的海军支部。
意外就发生在卡普离开后不久，也或许那根本不是什么意外，而是命中注定会发生的。
……
伟大航路气候多变奇特，这并不是说四海就不会有暴风雨。事实上，即使在被称为「和平之海」的东海，自然气候依旧不会对人们有多少同情心，肆意地泛滥着。
当然，比起伟大航路那可怕的程度，东海的暴雨就要轻松得多了。对于跟随卡普在伟大航路闯荡的海军水手来说，能够轻松预测到从而做好充分准备的暴风雨实在不算什么——但事总有例外。
“长官！海上有海王类的影子！”
“你说什么？”卡普的副官皱了皱眉，越过水手向甲板上走去，“我们早就离开无风带了，怎么可能会有海王类——”
“千真万确！长官！”
水手确实没有说谎也没有看走眼，副官一踏上甲板，就看见了在暴风雨中昏暗的天色下，将军舰团团包围的巨大海王类的身影。
“啧，这是怎么回事！？”副官在雨中高声喊道，“全舰战斗准备！不要让海王类靠近，优先保护船体！”
“是！！”
如果卡普中将在船上，这些海王类感觉到威压根本不敢攻击过来——副官苦恼地想——自己倒是有一战之力，但若是随便离开军舰去和海王类纠缠，军舰大概就保不住了。
“打扰一下——”
听到声音副官回头，看见由上司带上船的青年正站在自己身后。
虽然卡普将他带上船，却什么也没解释。青年一直抱着那个被定义为“卡普的孙子”的孩子，也不和船上的人说话，一直沉默地待在房间里或甲板一角。
青年此时仍然抱着襁褓，在狂舞的雨中看不清表情。他怀里的孩子神经倒是和卡普一样粗，没有意识到混乱的险境依然呼呼大睡。
“什么事？”副官的语气很急促，现在是紧急情况，实在没有悠闲聊天的空闲。
青年却没有再说话，只是走上前将怀里的孩子放进副官的臂弯里，随后转身穿过来来往往急匆匆的海兵，走到了甲板的最前端。
然后——纵身跃下！
“什？！”副官急忙上前向下探视，却只看到黑暗的海面，青年不见踪影。反而是包围住军舰的海王类忽然一声长啸，潜入——不，是沉入了海中。
海王类们不知道受到什么东西的吸引逐渐远离了军舰，向暴风雨中心深处游去，而军舰则笔直地离开了暴雨区。
副官站在船头，眯起眼睛盯着远方海王类聚集的地方，那些海王类扭动着身躯，似乎在与什么东西缠斗，又似乎只是单方面地被虐打。它们流出的血液浮在海面上，即使到了这么远的海域，海水依然晕着一丝鲜红。
“呜哇——呜哇——！”
在吵闹的暴雨与海王类的吼声中都没有醒来的孩子，忽然大声哭闹起来。
……
数年后，在哥亚王国山贼窝长大的男孩艾斯在睡梦中总会梦见那么几个人。
一个是穿着白色裙子的女性，在阳光中紧紧地抱着自己，虽然紧得有些难受，但却不想离开她的体温。
另一个人在暴风雨里低下头，轻柔地亲吻自己的额头，然后转身消失在了雷鸣闪电与野兽狂吼的黑暗漩涡之中。
那个陌生的青年曾用低缓柔和的声音，在艾斯的耳畔说：
【“给你祝福。”】
——第一卷·南海篇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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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尾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