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瓜瓜派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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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瓜瓜派往事】
张三三面无表情地扫过少年裸/露的肩膀，扔过两锭白银，冷声道：“掀开盖的糕点，我付银子，至于是吃还是扔，那是我的事。”
少年捉住两锭银子塞进腰间荷包，倚门娇笑连连，媚眼斜瞥着张三三，道：“恩客可是怕这糕饼不合口味？浅尝一番又有何妨？”
张三三冷下脸，道：“胃口不好，吃不下。”
少年顾自拉扯下衣衫，露了小半片白瘦胸膛，隐隐现出胭脂染的红茱萸，往张三三怀中软软倒下，道：“恩客若只是为了住宿，出门左转走上不肖一刻钟，就有家吉祥客栈，何必花上十倍的银子住到鸾凤楼来？来鸾凤楼的客人，还不都是为了吃腥？”
张三三本欲推开少年，然而目光从他肌肤上掠过，又改变了主意。
揽过少年瘦腰，抱着后退进屋，脚风关上房门。
少年笑得更妖媚，眼底却闪逝过不屑，胳膊缠绕上张三三的脖颈。
张三三关了门，也不再做样子，狠狠抓着少年手臂从脖颈上扯下来，摔出去。正好将少年甩到床榻上去了。
少年扑倒在床榻上，撑着侧身，嬉笑道：“原来恩客早等得这样着急了，还真是凶呢……”
张三三却毫不理会他的话，背坐在桌前，斟了酒自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见张三三端坐桌前，并不到床上来，心下也不知他到底是想搞什么名堂，便也起身过去，从背后环住张三三，雪白的胳膊从脖颈一直穿到胸前，道：“小奴名唤白龙。”
“你来鸾凤楼多久了？”
张三三全然无视掉身上软蛇一样的人，脸上仍是副正经到不能再正经的神色，倒像是庙里头坐禅的老和尚。
“恩客怎么净问这些没意思的事情，让白龙好好伺候您不成么？”
白龙的手臂顺着张三三的胸膛一路抚摸向下，一手在腰间扣上他的腰带，一手继续向下眼看就要摸上胯间，却突然被捉住。
白龙觉得两只手腕就像是要被人捏断，只顾着疼痛，却连半点力气也用不上。
“哼！”张三三好不怜惜地哼一声，手下没有半分松劲。
“恩客是嫌白龙太心急了么？是不是想要先喝些酒培养气氛？”白龙虽然手臂欲断似的疼，脸上依旧是做出一副嬉笑样子，愈加娇媚缠软。
“你只肖回答我几个问题，多余的事还是少做为妙！”张三三松开白龙手腕。
白龙揉捏了自己细白肌肤上青紫痕迹，稍缓了疼痛，又斟了酒，朝张三三笑道：“恩客喝了小奴这杯酒，小奴就什么都告诉您……”
张三三伸手欲接过酒杯，白龙却又把手往后一躲，举杯仰脸尽数灌入自己口中。
少年肤白唇红，艳丽之色不弱女子。
这清冽酒水顺着艳红唇瓣渗出，白龙含着酒，俯身扶住张三三的脸，嘴对着嘴就要亲上去。
***
张三三是个剑客，绝顶剑客。
是葫芦山顶七天七夜，打败三千剑客的人。
一个剑客想要长胜不败，就永远不该受制于人。
剑法之道，在乎圆润，在乎自我之境。
若是被对手牵住鼻子走，如何能够战胜对手？
张三三从不会给敌人机会，从不会受制于人。
从来只有他牵制别人，没有人能够牵制住他。
所以白龙此举，真是大错特错。
***
眼见着二人的嘴唇贴得越来越近，张三三/反倒闭上了眼睛。
白龙唇角翘起，然而这弧度只翘起了一丁点儿，就凝固在这张俊俏的脸蛋上。
张三三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放到他喉间。只要他再往前一点，就会被那只手扼住。
白龙的眼睁得老大，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客人。
若这人当真不为嫖/妓，又为何要来鸾凤楼？他究竟是个什么人？
白龙口中还含着清酒，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有酒珠从唇间缝隙渗漏，划过挺翘唇瓣、划过脖颈、锁骨……
张三三另一只手捏了白龙的下巴，食指向上阖动几下，就见白龙喉结滚动，酒水全部咽下肚去了。
“冥顽不化！年纪轻轻，竟堕落到如此地步！”
白龙还在发怔，脸上已经挨了一掌。
这一掌看上去轻飘飘，无甚威力，可是硬是把白龙抽得翻了几个身，跌倒在墙边。
额头撞到衣柜边缘，磕出血。细细血丝由发根处流下。
白龙也不去擦拭额上鲜血，道：“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又凭何说我堕落？”
“哈哈哈哈……”说罢低笑起来，埋头在角落，身体一阵起伏，倒听不清是在哭还是笑了。
“你是瓜瓜派的人吧？”张三三自己斟了酒，饮下一杯。
“你……你怎么知道？！”白龙转过身，望向张三三一脸震惊。
张三三从怀里掏出一瓶百雀羚，扔给白龙，道：“将此药抹在伤口上，不出三天即可痊愈。”
白龙把药抓在手里，愈发疑惑了，这人怎又好心到给自己百雀羚？
要知道，“百雀羚”是番茄大陆最好的疗伤药，是由番茄大陆第一药师阿司匹林亲手配制，而阿司匹林大夫每年又只配制十几瓶而已。其次是年产一百瓶的“大宝艾斯欧帝蜜”。
番茄酱小镇的居民，大多用的是镇上阿莫西林大夫配制的“强壮的生”。这种药效果没有上面两种药好，但重在便宜，而且数量多，不怕缺货。
“你锁骨下方那串青藤黄花的刺青，不就是瓜瓜派的标志么？”
“这世上……竟还有人能认得……哈哈哈，我还以为，世人早已忘了我瓜瓜派呢。”
“瓜瓜派已经被灭门好几个百年，其间知情人又被大量灭口屠杀，记得的当然是少之又少。若不是我少年时曾在一个山谷里迷路，勿入了一个山洞，瞧见山洞里的那些壁画，恐怕也不会知道这段历史……”
张三三回忆起昏暗的山洞，沉声道。
“据说瓜瓜派曾经是番茄大陆最大的门派，红极一时，那时候番茄国还不叫番茄国，还叫瓜瓜国。后来瓜瓜派掌门被番茄派奸人设计而死，推选继位掌门时，门派中又起了内讧，一部分人支持大弟子点点，一部分人支持二弟子线线，两拨人谁也争不过谁，打了一次又一次，眼见着瓜瓜派内斗得就要死光了，两拨人终于议和，决定分门立派，自立门户。”
“支持大师兄点点的，建立了黄瓜派；支持二师兄线线的，建立了丝瓜派。由此瓜瓜派的内斗终于结束，而帮派实力也大幅削弱。后来终于是被如日中天的番茄派灭了门，瓜瓜国也改名为番茄国。而后番茄国焚书坑儒，最终是将瓜瓜派从历史上彻底抹去了。”
张三三一口气说完，长叹一声，仰脸喝酒。
白龙听完，起身到桌边坐下，道：“不错，我就是瓜瓜派的后人！我的先人从那场残酷的屠杀中逃了出来！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座小村子，先人在那里落了户，养育了后代。”
“我们自出生起，就被教导莫忘瓜耻。这几百年来，我们并没有忘记当年的仇恨！无时不刻不想着复辟我大瓜瓜派！”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现在是国泰民安的和谐盛世，难不成你认为我会支持你们扰得江湖天翻地覆？”
张三三只是想找个平静的小镇安安稳稳过上一辈子，不掺和江湖的风雨斗争，怎料现在反而掺进更大的麻烦里去了。
“和谐盛世？”白龙凑近了脸笑，额头的血凝固了，黑浓而黏稠，显得诡异至极，“不要告诉我，你真的觉得这是个和谐盛世呀……”
张三三没有作声。
他知道现在这和谐的表面下潜伏的焦躁，这世间早就人心不古。
“更何况，只是推翻了番茄派，重建我大瓜瓜派，又不是要推翻了整个番茄国……”白龙忽然话锋一转，“原先番茄派设计灭我瓜瓜派时，勾结了北疆苗派，现如今番茄派走向没落，北疆苗派正有顶替番茄派统治中原武林的念头呢！”
“北疆苗派！”张三三紧锁眉眼，又想起那两个苗人，心中战鼓激烈，是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大侠可能还不知道，这鸾凤楼，也是北疆苗派的老窝呢……”
鸾凤楼果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我是奉瓜瓜派未来掌门之命潜伏鸾凤楼，不知大侠又是为何而来呢？”
白龙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拉拢张三三。
张三三略一思忖，原先他在江湖时，就看出番茄派大势已去，各大门派间必定又会有一番争夺，才早早退隐了江湖。只是没料到，北疆苗派也会来插上一脚……这样的话，他势必不能袖手旁观，弃中原武林于不顾。可是他已经找到相守一生的人……他终究还是想要平稳安详的日子。
白龙见张三三面露犹豫，又开口道：“大侠莫担心，只要助我们在番茄酱小镇铲除了鸾凤楼这一窝，其余的事自有我瓜瓜派来办。大侠仍可自由自在过着舒心日子。”
张三三想着，这样的提议倒不错。于是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双方的合作，也将此行目的说了出来。
“我来这里，是要找白萝金刚章。不知白兄弟是否有消息？”
“金刚白萝章？”白龙努力回想，“几天前似乎有过消息，不过据说鸨主已派了高手跟踪，而后我就不得而知了。”
张三三低头沉思一阵，忽然抬起头道：“不好！那两个苗人……”
“苗人？大侠，和苗人对战可要小心，苗人……”
白龙话还没说完，张三三的身影已经在屋内消失了。
只好喃喃自语道：“我还没说完呐，要小心，苗人可是会使蛊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瓜瓜派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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