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息、立正、扑倒》樱桃雪茄

5、第五章

　　许久，水连也终于意识到咩咩的恐惧，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的唇。他迷醉地看着她受惊的模样，低声说道：“对不起，我只是……没有忍住。”

　　“我居然把你掰直了？”过了足有一分钟后，这是咩咩的第一句话。

　　这丫头究竟是有多迟钝？水连无奈地扶额，他一直想等着她自己感受到，可是今晚，他已经做得如此明显，她却还是傻乎乎地。他等不了了，他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耐心等下去了。

　　“咩咩，我喜欢你。”这句话，他藏了多久了？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只是终于说出来的这一刻，他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犹豫和忐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之感。

　　咩咩又愣了一分钟，“你说的喜欢，是爱的意思？”

　　水连笑了笑，“咩咩，我爱你。”在这一点上，咩咩的确是如正常的女人一样敏感较真。

　　又是半分钟过去，她满脸愧疚地说道：“你男朋友怎么办？”

　　他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三跳，“你怎么还不懂，我从来就不是GAY。”

　　“啊？哦，你这是逗我玩呢是吧？”

　　“咩咩，我说得都是真的。”

　　“不可能，从大学的时候你就是GAY啊！我亲眼看见的，我看见体育系的那个大个子吻你了。”

　　“是。体育系的那个大个子是GAY没错，可我不是。”水连无奈地说道：“那家伙从很久以前就对我有意思，我三番四次地拒绝过他了。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喜欢同性呢？算我倒霉，就在我最后一次拒绝他的时候，他强吻了我，结果就被你看见了。不仅如此，你还……宣扬得人尽皆知……”

　　“你等等……”咩咩一下子坐了起来，“你是说，一直是我误会你了？那你当初为毛不说？你要不是GAY，怎么会闹得全校都知道了还不解释？”

　　“谁说我不想解释的？”水连无奈地说道：“我本来也想解释的，可是看着你一脸内疚地来跟我道歉的模样，我还觉得挺好玩的，就想先逗逗你，等我玩够了再解释清楚。后来我才知道，我犯了大错！我想我一定是上辈子就欠了你的，不然怎么会只见几次面就变得离不开你了呢？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爱上你了，就是因为这样，我更不敢跟你说实话了。我总是想着，等到合适的时候再跟你说实话，可是越拖下去，我就越怕了，我总怕要是我说了实话会吓到你，或许，你会开始讨厌我，或许，你以后都不想见我了。”

　　咩咩一直低头沉默，水连的话她每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那些句子明明很好理解，可是组合在一起，她就糊涂了。她一直试着搞清他话里面真正的意思，可是好半天，她只得出了一个结论，这货，居然骗了自己两年多。

　　“你说的，都是真的？”咩咩抬起头，一脸认真地问道。

　　“都是真的。”水连温柔地看着她，一脸认真地答着。

　　咩咩冷静地扣着扣子，“嗯，你可以走了。”

　　“你生气了？”认识咩咩那么久，这还是水连第一次看她这么冷漠的样子，即使是他，也开始慌了。

　　“你可以走了，我不想再重复地三次。”咩咩低着头，脸色不悲不喜，可气势却冷傲得吓人。

　　“那，我先回去。”水连一脸讨好地说道：“明早，我送牛肉卷给你吃好不好？”

　　“不用。把钥匙留下吧，我想，你随便进出也不方便了。”

　　水连神情一滞，半响，他缓缓从口袋里拿出咩咩宿舍的钥匙，放在桌上，临出门，还不忘了带走一大袋垃圾。

　　水连离开了以后很久，咩咩都只是傻愣愣地坐着。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突然就全变了样，明明前一刻还是最好的姐妹，这一刻，他却变成了骗子。她所相信的，一夕之间全都变成了假的。她以为可以延续一辈子的情感，或许，就要这么断了。

　　她，也不是从来没有将他当做一个男人来看待过。刚刚和他成为朋友的那段日子里，她也曾无数次地迷惑过，毕竟，他是那么完美，那么耀眼，与她那么合拍。她曾经一边痛骂自己没出息，一边YY着与他是不是有可能，可是在不断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她也终于能够完全忽略他的性别和魅力了。

　　爱情，最重要其实从来都不是你爱不爱我，我爱不爱你，而是时机。他错过了最好的告白时间，而她也明白得太晚了。

　　水连回去以后，失眠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他开车去买了她最爱吃的牛肉卷，早早来到她的宿舍门口。虽然她昨晚说了不，他还是担心她会不吃早饭。或许，他的行为有些贱了，可谁又没有在爱情里犯过贱呢？

　　没有钥匙，他只好轻轻地叩门。

　　三声以后，没有回应。他犹豫了片刻，又叩了三声，仍旧是没有回应。

　　犹豫了几分钟，他开口：“咩咩，你起床了么？我来送早餐，你要是不想见我，开门拿了早餐我就离开。”

　　门内依旧没有回应。

　　“咩咩，你在不在？”

　　见仍旧没有回应，水连拨通了咩咩的手机，铃声，从屋子里传来，不过片刻，又没了声音。

　　水连无奈地笑笑，“咩咩，我把早餐放在门口，记得趁热吃。我走了。”

　　咩咩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机，好半天，还是不敢出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猫眼里看了看空空的楼道，打开门，见地上放着水连的外套，外套里裹着的早餐，还是温热的……

　　很久以来，这还是咩咩第一次连续好几天没有联系过水连。水连似乎也是怕打扰到她，自从那天送过早餐后，他就没有再找过她，不过，她手机里却收到了信用卡债已经还清的消息。她知道，是水连做的。

　　生命，一下子变得无比空虚起来。往常，她一天最少要和水连通一次电话的，短信发起来就没数了，扣扣也是一天不断联系的。可是这两天，她的手机安静得让她有些烦躁。扣扣上，他的头像一直是黑的。他一定是不在线的，因为她是他好友列表里唯一的“隐身可见”。

　　除了上班、吃饭、下班、睡觉，咩咩似乎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了。

　　世界，原来是这么虚无的。生活，原来是这么无趣的。没有水连，她居然会连怎么过活都不知道了！她恨自己对他的依赖，可他原来是她早就戒不掉的瘾。

　　因为连续两周咩咩都没有回家，所以沙妈妈还是忍不住给女儿打了个电话。闲七杂八扯了一大堆，话题总是能被沙妈妈扯到水连身上。

　　“妈，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提他？”咩咩终于忍不住了。

　　“怎么了？和水连闹别扭了？不可能吧！你们两个在一起两年多，从来不吵架啊！一定是你这死丫头太过分了，水连那孩子一向都让着你的。”

　　“屁啊！”咩咩有些愤怒，“妈，我才是你亲闺女好么？我们哪里有在一起，你不要胡说！”

　　注意到咩咩的语气不对劲，沙妈妈也猜出了几分，她问道：“咩咩，水连怎么招惹你了？”

　　咩咩一咬牙，决定跟妈妈说实话，省得她还觉得是自己无理取闹呢！

　　“令狐水连那魂淡，他居然骗我！妈，你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同性恋！”

　　“我知道啊！”出乎意料地是，沙妈妈的口气无比淡定。

　　“啊？”

　　“你妈妈我是什么人啊，当初我就都知道，不然我早就不让你跟他来往了。”沙妈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早就劝他该跟你说清楚的，这孩子就是磨蹭，居然一直都没有说。”

　　“妈妈，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居然也瞒着我？你最好给我实话实说，不然我连你也不理了。”

　　“你这孩子，急什么！就是你跟我说了水连是同性恋的第二天，他不是来找你了吗，当时我不让他进门来着，我明确地跟他说了，我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跟同性恋来往。那孩子无奈之下就跟我说了实话，他说他其实是喜欢你的。我当时也觉得他的做法傻，可我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你的，就帮着他一直瞒着你。”

　　“妈，你太过分了你！”咩咩没想到，这么久以来，原来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是是是，我不该瞒着你。那你怪我好了，就原谅水连吧，他也是因为爱你啊。”沙妈妈趁热打铁，“咩咩，我觉得吧，水连是个好孩子，跟你又合适，你不能错过啊……”

　　“行了行了，妈，我困了，明天还有公司圣诞活动，我要睡觉了。”

　　“哎？你先别睡，我话没说完呢！你真要好好考虑下，水连多好啊，你们又了解……”

　　“妈，我困了，先睡了啊，改天听你教育我啊！”咩咩的心情因为这通电话更加烦躁起来，她不由分说地挂断了电话，却怎么都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