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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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佑就此噤声，耸动着眉毛，一副明摆着的神情。
灵犀亦非愚笨之人，不过是日子过得随性自在，有些事从未想过罢了。此时被他点破，莫名有些心慌、不知所措，但脑中宛如一团浓雾逐渐被推开，以前不曾注意过的东西很快涌上来。
话本上曾说，见着心上人的时候会有心如鹿撞的感觉。忽然忆起有时在面对润玉时，心跳得很厉害，本以为是伤势未愈才会如此。
她……她对润玉……
她一直以为润玉与旭凤，皆是可以依靠信任的好友兼兄长啊~原来她对润玉竟是男女之情吗？顿时觉得心里乱得很，站起身本想离开静一静，却在刚动身时停下脚步。她……她好歹也是鸟族之主，这般逃走倒是丢人了！
“灵犀，你怎么在这儿？”旭凤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让她身形猛地一颤，宛如受到极大惊吓似的。连声音都有些绊绊磕磕的，扯了扯唇角，“我……我……”她将目光移向天际，脱口而出。“赏月啊~”
刚说完，脸颊就泛起红晕，觉得自己这理由找得确实不怎么样。好在此时月正当空，颇有些意境，而旭凤的心思仍在方才与锦觅的事情上，并未察觉异样，只是将视线瞥向空中，低声道：“凡间赏月，确实别有一番意趣。”这话在他嘴里泛着些苦涩，眼神中的落寞难以掩藏。
“良辰美景奈何天~”彦佑见他们俩皆不在状态的样子，忍不住提醒他们自己现在还挂着呢~“我说火神殿下，你们两个谈天赏月，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再继续啊？”
“你怎么还在这儿吊着呢？”而旭凤显然才发现他的存在。
彦佑心里憋着气，嗤声道：“火神殿下莫不是糊涂了，你们谁也没有给我来松绑啊？虽这小凤凰倒是好心，但修行千年，能耐未免也太弱了。”
‘修行千年，能耐太弱……’这一声埋汰让灵犀脑中嗡嗡作响，忍不住张了张嘴，到最后却半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修行不够，是自己不够用功？不是！自己这些年虽说不是头悬梁锥刺股，但修行之上绝未偷过懒。是自己灵气不足？不是！就灵力而言，她比起旭凤、润玉毫不逊色，甚至略胜一筹。可是……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她能够决定和掌握的，她也弄不清楚，比如说她身为凤凰却从未涅槃；比如说她灵气分明不逊于任何人，修为却一直远远落后于旭凤。
而双修，确实是个法子。可是上次在魔界见到魇兽的梦境，宽衣解带，肢体交缠，她便觉得异常的不自在，想起来心里也觉得怪怪的。
她正胡思乱想之间，也不知彦佑对旭凤说了些什么，到底是将他放了下来。而旭凤也对他与锦觅相交之事，十分好奇，出声相问。灵犀虽有些失神，倒也算听得明白。不过是贪玩的好耍的精灵，遇着了凶兽，被彦佑‘英雄救美’的故事。至于之前锦觅执着于还给彦佑灵气，则是觉得她不该欠了别人的，也是想要救她的好朋友。
彦佑说完一切，匆匆离去后，旭凤失神了好一阵子，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夜风微凉，你们二人在此地倒是颇为惬意~”润玉温和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她们身后，也不知是何时过来的。
“你醒了？”对旭凤而言，倒是并无诧异，这些酒水虽可令他们略微醺醉，但到底灵力深厚，待酒气散去自会清醒，可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润玉有一瞬气息间透着寒意。对于旭凤的无所谓，灵犀却感觉神魂一滞，方才明白自己心事，也不知今后该用何种方式面对。若她坦言对润玉说喜欢，润玉却拿她做亲妹妹怎么办？虽说他曾说过，喜欢她。可是当初狐狸奚落时，他也确实说过将她视为妹妹。
哎……难怪凡人总说，情之一物总能让人变得奇奇怪怪的，就连她自己都不例外。
“夜风一吹，醒了酒。正想出来走走，恰好瞧见了你们。”见灵犀似在走神的，一直未曾注意他的模样，润玉心思微沉，眼神闪过一抹复杂，禁不住唤道：“灵犀？”
“啊？”灵犀本能的应声，浑身微僵，倏然回首。
见他清风霁月，清贵儒雅的模样，胸口又开始不规则的跳动起来。她显然有些慌，根本不知道他们方才说了些什么，只得匆匆的应了声。
“怎么魂不守舍的？”旭凤见此情形，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蹙眉道。
他手劲不轻，让灵犀忍不住捂着头，闷疼的轻呼了一声，憋屈的瞅着旭凤。
“可是为了方才彦佑所言？”旭凤忽然来这一句，把灵犀当即惊愣。瞳孔瞪大，紧张兮兮的看着旭凤，他到底听见了什么？！她余光撇了撇润玉，却发现他目光深邃，直直的凝视着自己，忍不住吞了吞唾沫，浑身血脉仿若都停滞了下来。这该怎么说……这……我还想私下问问狐狸，她……她正心绪杂乱，慌做一团时，旭凤接下来的话倒算是帮她解了围。“这修为之事，需循序渐进，着急不来。”
灵犀闭着呼吸，听他说完，忍不住吐了口气。原来他以为自己是因为彦佑方才的奚落。“他说得没错，作为一只凤凰，我确实挺丢脸的。”数千年，仍是仙术平平。
“说起这个，我倒对这个彦佑极为好奇。虽说九百年前，穷奇被斗姆元君封了八成灵力，但剩下那两成也难逢对手，而彦佑竟能凭一己之力将它驱走。我之前有意试探过他，他的灵力精纯深厚，远在其他十一位生肖仙君之上，不知道是在哪儿修得的。”旭凤对此，沉思起来。
而润玉则皱眉：“这就奇怪了，方才我和他交手的时候，他没接几招就束手就擒，我还以为他修为平平，难道他保留了大半灵力。”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这一唱一和，一来一去的，灵犀觉得自己有点懵。“你们是说，彦佑君在……在润玉面前，隐藏了实力？”
“不瞒战神，却瞒我一个区区司夜之神。”润玉眉心一跳，不由沉思起来。
“不久前他来我的栖梧宫寻找锦觅，似乎熟谙地形。他修的是水系术法，却不惧我未炼化的火性灵力。”旭凤刚说完，润玉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恐怕彦佑与上次黑衣人之事脱不了干系，当即转身，“我去将他追回来。”
“我们先别打草惊蛇，他仙籍在身反而好办。我们先静观其变，看他背后究竟是何人？”先是在凤凰涅槃夜暗算他在前，又伤润玉在后，要说他背后没有指使之人，谁能相信。
“喂，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啊？可惜她这句话还没问完，就连润玉似有些后怕，紧张的凝视着她，沉声道：“今后无论何时，皆离此人远些。”
“嗯。”灵犀怔了一下，匆匆点头，在这方面她一向比较乖。“我没问题，主要是锦觅。”她看着他们，手指则指向另一边的屋子。她与这个彦佑本身也谈不上什么交情，但是锦觅不同。
显然旭凤也想到这问题，神色有些凝重。一来是不知彦佑究竟有何阴谋；二来他与锦觅兄妹的关系，让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待旭凤离开后，灵犀独自面对润玉，颇觉不自在。而似乎润玉也察觉到这一点，却不知因何缘故，只得问道：“母神寿辰在即，你可要先回鸟族？”
灵犀摇头，“我离开鸟族时，已留书长老，届时在天宫汇合即可。”她也实在不想听隐雀长老再说什么嫁给旭凤之类的言语。无论这次天后娘娘是如何打算，或跟旭凤选十个八个天妃，跟自己也没关系。
不过一会儿，锦觅就急匆匆的跑过来，一把将手中之物交到灵犀手里，开心的说道：“你东西掉了，多亏我眼尖才给拾到。”
我的东西？灵犀视线落在手上，当即傻了眼。寰谛凤翎！她抬首盯着锦觅，另一只手从发髻上取下自己的，虽然极为相似，但绝对不是自己的。
“咦，原来你有两根发簪啊？”锦觅傻乎乎的盯着她肉眼根本分不出区别。
凤凰，只有一支寰谛凤翎。灵犀片刻便知，这东西定是来自旭凤，犹豫片刻仍是将它递过去。“这并非我的。”
锦觅疑惑不已，好奇的看了看，“不是你的，那是谁的？”她记得灵犀曾经说过，这东西是凤族的护身法器，既然不是她的，那定然是凤凰的。“这个凤凰，还真是丢三落四的。罢了罢了，我且替他捡着，下次再还给他就是。”
此等护身法器，与之神魂相连，怎可能随意丢下。之前彦佑趁她不备，从她头上拔走时，她立即就有警觉。更何况是旭凤……寰谛凤翎，以命相护，以魂相守。旭凤将这东西送给了锦觅……这个认知让灵犀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确定自己没有再做梦。
“这凤翎耀眼，锦觅仙子需得小心放好了。”润玉倒是适时的点了一句，让锦觅颔首答谢，转身离开。看着她轻快的背影，润玉不知为何，竟有些羡慕，忍不住开口，“没想到，旭凤对锦觅仙子用情如此之深？”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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