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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嘿,我们恋爱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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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没有公车了。
又衰了……
俩人转悠到半夜才拦了一辆卡车,第二天早晨七点钟到剧组。
剧组的人都在大巴那等着呢,他们俩就鬼魅一样的出现了。姬秀的眼圈又黑又大,现在要是有一只熊猫经过,一准儿会搂着姬秀喊亲戚。可是人家李修文怎么就不一样呢?虽然也是蓬头垢面,但是就蓬出一种不修边幅的豁达样,垢出一艺术颓废感。
凭什么呀,长得好看怎么这么讨厌呀,尤其是和自己做对比的时候。姬秀愤愤地爬上大巴。
刚做稳呢,高爽就猴着上来了,挨着姬秀坐下。
“姬导你去哪了?”
“回家。”
“李大明星也回你家啦?”
“谁知道他怎么会去的。”
“昨天吧,你刚走陈总来了个电话,说咱这戏需要造绯闻。问问大明星愿不愿意和女主角传点儿绯闻。李大明星不干,他说和女主角传没有创意,要不和导演传绯闻吧。”
姬秀半个哈欠噎在那。
“所以,你前脚走没一会儿,李大明星后脚就跟着去了。你们路上看见记者了没有?”
姬秀把哈欠打完,想了想说:“没有,除了一卖水果的。”
高爽沉默不语。
“这事儿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都知道。”
姬秀一下子精神了:“都知道?!合着就我最晚知道?”
高爽点点头:“对啊,昨天就你不在啊!”
姬秀觉得有点缺氧……
这是一个大学里面女追男的恶俗故事。男主角是一个台湾留学生。女主角的脾气比较急,还非常“勇敢”,她采取各种手段追这个男主角。因为文化背景和性格迥异等情况,两个人之间产生了各种笑料和事件。最后腼腆而忧郁的男主角被女主角打动。就在这女主角认为男主角已经爱上自己的时候,男主角不告而别,一个人去了远方旅行。
失落之中的女主角总结过错,通过之前的点点滴滴,她恍然大悟,想起了幼年的事情。
她回到以前的小学,去看她幼年学习舞蹈的教室。小时候的她很出众,总有一个小胖子趴在窗台上看她练习舞蹈。小朋友们都取笑他们俩在谈恋爱,她一气之下出言伤害了小胖子,小胖子哭着走了。
后来,小胖子的母亲改嫁,母子去了台湾。
……
秋然来到当年小胖子经常趴的窗台,墙壁已经斑驳,有一行字零星可见,年代已久却充满稚气:“XXX喜欢XXX”。
秋然摸着字笑着哭了。
舞蹈教室的拐角处,李修文站立,静静的看。他手里拿着旅行回来的包。
……
李修文离开,他靠过的地方,留下一行成熟而崭新的字:
“XXX喜欢XXX”。
一阵风吹来,字脚新刻出的细沙轻轻飘扬。
……
“停……”姬秀摘下耳迈。“过。”
全组欢呼,青岛的戏份结束!明天回北京继续拍前半部分的戏。
离开导演椅的姬秀立刻由活蹦乱跳的猴子变成了蔫茄子,她需要睡觉。
姬秀已经四十个小时没合眼,现在走路都是歪的。回到饭店看见李修文,他居然在和秋然说笑。他铁打的呀,他现在应该和她姬秀一样才对。
“嗨,姬秀。”秋然叫她。
“嗨~”她应一声。
“拍戏的时候不是很精神吗?把小熊骂得狗血淋头,现在怎么成这样了?”秋然问。
你丫昨天晚上睡得是好,现在有精神奚落别人。
“她昨天没睡。”李修文对秋然说,然后又冲姬秀:“你要不要来这里洗澡?”
“洗澡?”她现在反应本来就慢,怎么还净给她出难题?
“秋小姐说,你们房间里过了十二点就停热水,要过来借个浴室洗澡。”
姬秀晃晃悠悠的爬到李修文的门口一看,妈的,他住的是豪华套间!比他们的标准间大一倍不说,还处处显奢华。同样是人,差距怎么这么大?
哎?秋然不是借口洗澡泡人家吧?姬秀没说话,她才不洗呢,穷干净什么呀,睡觉最大!
“我有点话跟你说。”秋然拉住不断摔跤的姬秀。
李修文识趣的回了房间。
四下没人,秋然这才点上烟:“姬秀,你他妈真的很牛逼,这个本子确实比我原来的好十倍。”
姬秀困,她看看秋然一脸诚恳,也就老老实实的点点头。
“你看,姬秀,你什么都有了,编剧,导演,名声……”
“等等,什么名声?”
“李修文愿意和你传绯闻!绯闻一出,照李修文现在的人气,你有个名算什么呀?我呢?剧本初稿是我写的,投资是我拉的,连李修文也是我找人请来的,这个电视剧我费了多少心啊,我不就是想自己把自己捧出来吗?现在倒好,这电视剧一出来我有什么啊?声名狼藉!”
“吆,秋然啊,现在都能说成语啦,声名狼藉?有进步,鼓掌!”
“去你的!……对,声名狼藉!倒是你姬秀,自编自导,还顺手勾搭上了李修文!哎,你分我一点儿行不行?咱俩都是知根儿知底儿的人,也别藏着掖着。我跟你明说了:李修文爱跟你传绯闻就传去吧,你把编剧的衔让给我。行不行?”
秋然夹着腰,弓着背——这个姿势姬秀再熟悉不过了。
姬秀哑然,顿了好一会儿想过来。清醒了不少,她冷笑,然后开始发飚。
“第一,这剧本我要是纯自己字写能比你原来的好二十倍。你的初稿纯粹是对我的限制,我没把你的名字抹了去就是客气。第二,你拉不拉的来李修文你自己清楚。第三,吃一堑才能长一智,声名狼藉说到底也是你自己一手造成怨不得别人。第四,你他妈爱跟谁传绯闻跟谁传!管我屁事儿啊!秋然你他妈扪心自问!我对你已经很不错了!我那天那电话你以为是扯淡啊?这些天你演戏演的再烂我不都是鼓励吗?操,你要不是一女演员我早就骂死你了!”
传绯闻?还有他,她还没找他算账呢!姬秀越骂越火,回头一脚踹开李修文的门。
李修文刚洗完澡,只穿一件短裤在那逍遥的喝啤酒。
姬秀眼睛通红,抄起他桌子上的台灯就砸在了地上,然后狠狠地把门一关!——关门声没有达到预期的分贝,她还回头又使劲踹了一脚!
惨了,穿的是凉鞋,脚趾头崴了……
半夜里疼得睡不着。听到敲门声。
姬秀开了门,门口没人只放了一管药膏。她拿起来,药膏后面是繁体字的使用说明。
这个台湾人……
她冲着空空的楼道“噗哧”笑了:“谢谢”。
回到北京,许阿兰说:“操,怎么离开北京一回你就像是离开人间一回,又变成一黄不啦叽的女的啦?”
姬秀在镜子面前一照,可不是,又瘦了。跟去给马达拍戏回来后差不多,眼睛凹陷面黄肌瘦的。不过,还好,头发长长了。所以不是很吓人,她还挺满足的笑。
许阿兰鄙夷她,抱了一堆自己的面膜过来给姬秀做。
“做了也白做,戏还没拍完,还得二十天。”
许阿兰一听,真的就把面膜全收回去了。姬秀拍戏,一定是自虐型的,那张暗沉的脸,顺带上她那瘦骨嶙峋的身子……能不能再完整的见到都不一定,还保养个屁啊。
接下来的日子,姬秀真的快忙疯了。
导演工作变得很麻烦,回到北京已经不纯粹是拍摄问题,还有许多的人际关系问题,比如冷师兄,比如小熊……
秋然还好,她没有再提之前的事情。
这个乱世春秋,姬妈妈也赶来凑了热闹。姬妈妈美名其曰:探班。实际上是捣乱来了。
姬妈妈首先是看见姬秀她们小区的楼底下有一块空地,就非常坚决的想在那里种一片大葱。姬秀很无奈,她说:“妈,那是绿化带,不能种蔬菜。”姬妈妈很茫然,她问:“大葱不是绿色植物吗?”
后来这个提议得到了许阿兰和房东太太的一致赞同。但是小区里的保安不干,姬妈妈就率领房东太太和许阿兰跟人家吵了一家,保安妥协了。于是他们小区在绿化带旁边多了一条“大葱带”。
为了庆祝胜利,许阿兰决定和姬妈妈开个庆功宴。姬妈妈这次还从家里带来了海鲜,所以姬秀怀疑这个庆功会是早有预谋的。那片大葱长成后全卖了能挣几个钱啊,还不抵她妈妈那一只螃蟹呢,庆功?有什么好值得庆的?
因为与冷师兄和小熊的矛盾,陈总三天两头的找她,调解矛盾,整理拍摄计划。压力越来越大,她几乎成了众矢之的。姬秀现在会莫名其妙的出现耳鸣,她憋屈,她哪点不好了?她不但缩短拍摄给制片方省了钱,工作上面她也是以身作则处处亲历亲为。陈总说,姬秀你哪都好,但是娱乐圈是一碗关系饭,你就不能圆滑点儿,宽容点儿?
谁能告诉她,这碗关系饭吃起来还有多大意义?
这天拍戏,场景地又谈不拢了。去找冷师兄,冷师兄找姬秀,死活不承认两人曾经协商过今天的场景。
这么明显的赖账让姬秀无话可说,愣在原地。
她是擅长讲理的人,碰上了连“道理”都没有的事情,她哑口无言了。
回到家,姬妈妈就在对门儿许阿兰家里喊她。姬秀家里没有厨房,所以姬妈妈特别爱往许阿兰家里跑。许阿兰的家现在已经被姬妈妈整成了一地道胶东味儿。
她推开许阿兰家的门,很惊奇的看见李修文也在。
“这么多菜又吃不了,多招待个人嘛。”姬妈妈呵呵笑着,叫姬秀进厨房帮忙。姬秀现在才明白过来,这老太太哪里是来看女儿,是来看“女婿”来着。
李修文看见姬秀进来,放下了手里的报纸:“怎么样了?”
姬秀眼圈一红:“不知道。”
李修文还想再问,姬秀转身进了厨房。
“秀啊,把芹菜切了——”老太太特喜庆。
“海蛎子泡上——”老太太咋呼。
“吆,这螃蟹快放蒸笼里,蒸出来的才香。特地带给修文吃的——”
“吭哧”姬秀把菜刀一扔,拎起老太太的脖子:“你咋呼什么你咋呼?你一样一样来行不行——”
许阿兰磕着瓜子跑过来,看见姬秀的架势瓜子掉了一半。
姬妈妈战战兢兢,小眼一耷拉,特别委屈:“我想……你不是说做事要统筹安排嘛?”
“首先!去把螃蟹蒸上!第二!把海蛎子泡上!第三,切芹菜!我平时怎么教你的!怎么你干什么都是乱七八糟的!你想气死我嘛!”姬秀大吼,吼着吼着泪就出来了,流了一脸。
姬妈妈把螃蟹一扔,就抱住姬秀:“闺女,这是咋了?妈妈错了还不行吗?”
姬秀什么话也没说,回到自己家里把门一关抱头大哭。
她累了,很累很累。
导演真不是一人干的活,她为了什么?这片子拍好了她又能得到什么?无非是一破电视剧,她为它得罪这么多人,她至于吗?
门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子坐在姬秀的身边。
那个身子上有着熟悉的海风的味道……姬秀摸索到那一双树皮一样的手,里面是永远洗不掉的泥沙……
“对不起,妈。”她哽咽。
“闺女,这一行不好做,咱回家还不行吗?何苦呢?”
姬秀把头埋进姬妈妈的怀里不说话。
姬妈妈回家了,姬爸爸打来电话,说:“秀,你放心吧,我已经严肃地批评过姬妈妈同志了!她正在写检讨,写完了给你快递过去。她向领导保证:以后决不在姬秀同志工作的时候去捣乱!要捣乱也要挑你没事儿的时候!”
姬秀说:“那您得看好了,有错别字儿的我不要!”
放下电话,她又是那个女流氓了。
冷师兄?小熊?顺带上秋然和陈总,所有的矛盾都来吧!
水来土淹,兵来将挡。没什么了不起的。
《纯真年代》关机的第二天,姬秀立马就病了——特别及时。
大夫说是前一段时间内精神过于紧张,压力过大,内分泌紊乱,抵抗力降低。一松懈下来,病也就来了——重感冒了。
她躺在被子里什么也不想干,就想躺着。这么安静的躺着也是一种福气啊。可偏偏就有人不让她安静,打扰她清静,她听着敲门声想:要是来的人要是许阿兰她一定先给灭了。
是李修文。
姬秀蹦回床上,李修文把一个保温桶搁在桌子上,四处看。
“没有碗。”姬秀说。
姬秀家是一个标准的一室一厅。客厅被她改成了卧室,卧室改成了书房,厨房改成了花房,卫生间……当然还是卫生间。
那次李修文来待了一晚上,就是没去厨房,他现在打开厨房的门,一大片植物涌现出来。玫瑰和仙人掌,根榕和仙客来……各种植物根据需要的气候和湿度分类摆设。李修文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想起来要找碗。
最后实在找不着,还是决定用保温壶的盖儿。
“我不吃,你倒了我也不吃!”
“你总要吃一点才好的快。”
“这是什么?”
“粥。”
“谁做的?”
“我做的。”
“……”大明星亲自做的粥,要吃吗?不吃太不给面子了吧?“你留着,我想吃的时候再吃。”
“有想吃的东西吗?”
姬秀哼哼着想了半天:“橙……子。”
话还没说完,李修文已经不见了。姬秀很郁闷,因为她突然又觉得不是很想吃橙子了,她想吃糖炒栗子。
她躺在床上正犹豫要不要给李修文打个电话要求换一换东西呢,李修文已经回来了。抱着一堆橙子,橙子哗啦啦的落了姬秀一床。
姬秀疯了,橙子的汁是洗不掉的,她这漂亮的床单肯定得废了!他搞什么呀?MV拍多了是不是?觉自己特浪漫是不是?
李修文找了刀子,把橙子切成小块,喂到姬秀的嘴边。
姬秀气呼呼的,反应了一会儿,吧嗒吧嗒眼睛——这男人这种表情,这种气氛,她觉得肯定要出事儿了。
果然,在吃了一个橙子之后,李修文开口了。
“喂,我们谈恋爱吧?”
姬秀没有噎着也没有呛着,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大事儿”降临。但是听到这句话,她还是来不及反应。
“姬秀?”
“嗯——”
“什么?”
“嗯——”
“你嗯什么呀?”
“……,我‘嗯——’表示我在思考好不好?”
他咧嘴笑:“好,你慢慢想。边吃边想,我等着。”
说完,他果然很耐心的吃起橙子来。吃着吃着,还跑到她的书架上拿了那本《傲慢与偏见》回来,边看边吃,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
他悠然自得,她可是坐如针扎。
“那个,修文啊。”
“想好了?”
“那个,你怎么就想和我谈恋爱呢?”
“我喜欢你啊。”
“你没事儿吧你?我有什么好的,你看花眼了吧?”
李修文笑了,温柔的能把石头都融化了!不过,姬秀还是很艰难的顶住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化喽!
“那天晚上你在我家,烛光摇曳,我觉得你特别漂亮。”
“烛光摇曳的是个猩猩你也会觉得很漂亮!何况你还那么煽情的拉小提琴!”姬秀翻白眼,是不是搞电影的呀。不知道灯光这东西特能蒙人吗?不知道音乐这东西特能造假感情吗?
“你真的很漂亮。”
姬秀撇嘴:“你这话说的违心不违心呐。”
说时迟那时快!
眼前一黑,李修文就含了她的嘴唇。
李修文:“是由心而发的。”
姬秀猛地推开,接着严重警告:“别啊!上一回是你情我愿,过去了就过去了,咱俩谁也不欠谁。这回你要是强迫我,那你可就是……强……”
李修文变得很严肃,大眼睛一眯,露出邪恶的微笑:“看看你需不需要我强迫再说吧。”
李修文蹭上来,姬秀躲,又上来,又躲。俩人你来我往的,玩了会儿少林小擒拿手,结果还是李修文功力深厚更胜一筹。
他的嘴唇压下来,很滑,很有肉感。他的舌头在她的唇上游走,厚实而具有弹性。几乎不费力气就钻进了她的舌齿之间……姬秀的口腔变得又酥又麻,这种火热的酥麻感觉顺着口向下,经过咚咚作响的心脏,到达起伏不定的小腹……
姬秀没装多会儿纯洁就坚持不住了……
这男人……怎么就这么销魂呢?
……又不是没和他做过,再做一次又怎么了?做一次又不代表她同意和他恋爱,这种男人——多少女的想和他做呢,她还赚了呢。做!
姬秀伸出手丫子去扒他的T恤……
完事儿了,也就后悔了——大白天的,窗帘还没拉呢……
李修文半个身子趴在姬秀身上,胳膊的线条很漂亮,结实而修长,皮肤光滑……姬秀不高兴了,怎么比自己的皮肤还好?烦!
他们这种偶像,都是有营养师和健身顾问的,哪像她们这种人天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姬秀撇嘴,没有可比性!只不过,这个男人,……真的是他妈的极品,你说要是陪客的话一晚上起码七位数吧?再加上他这种名气的话,那八位数下不来的来还是个问题。
当她这种恶劣的流氓思想正在进行的时候,李修文的大手很自然的由她的小腹抚摸上来,顺着她的小细胳膊儿直达脖子,当姬秀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的时候,他的手落在了她的下巴颌上。
“你又瘦了。”他掐着她的下巴颌说。
姬秀愣了半天,猛地甩手:“得得得,别整的咱俩老夫老妻似的!没那么亲近,啊!”她坐起来,顺手从桌子上拿了烟,准备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台湾小子。
台湾小子躺在被窝里,搂着姬秀的腰特别惬意。
他轮廓很深,似乎有一点点混血。一字眉,长眼睛,高鼻子,唇型很立体,下颚那条弧线能迷死一火车的姑娘。这么好的条件,凭什么她姬秀摊上了?
“我问你答?”她吐个烟圈儿。
“好。”
“你是想造绯闻吗?”
“不是。”
“你特喜欢我吗?”
“是。”
“你知道我缺点特多吗?”
“知道?”
“那你还喜欢我?”
“喜欢。”
“傻逼!!”
“随你。”
“……”
姬秀手脚一瘫,做撒手人寰状。
过了会儿,她叼着烟卷,看着天花板,很无奈很无奈的说:“咱俩不是一道儿上的人。我是一特别恶俗的女的,你是一特别高雅的男的!我还特别愤青,是个二流导演,你还特别有修养,是当红偶像!这差距多大呀!你看我:我脾气不好,喜欢发火;性格很差,身材不好,还是平胸,长得本来就没多漂亮,现在更是残不忍睹。你再看你,才华横溢,少年有成,正是当红,长的英俊,身材火辣……”
李修文听到“身材火辣”四个字很是郁闷了一下。
“你看,我情急之下还喜欢乱说话!”
“你很真实。”
“真实?我家对门儿,有个叫许阿兰的女的,那才叫真实呢。您要不要考虑一下她,她还特别想找个大款呢。”
李修文有一些恼怒,翻身又躺了回去。
“告诉你吧,我才不真实呢,我野心特别大!我不甘心做一个小导演,我要扬名利万,我要做他妈的中国最好的导演你知不知道?我是一疯子!我一拍戏就会忘了自己姓什么!我很讨厌的!说你喜欢我,你到底图什么呀?我告诉你,我要找男朋友一定找能罩着我的大老板,不是小有钱,是很有钱!能给我投资拍电影,能帮我发行的!”
“我有钱。”
“多少钱?”
他伸出三个指头。
“我拍电影你能全投进来吗?”
李修文打个哆嗦,摇头。
“哼。”
姬秀开始穿衣服,她饿了。
李修文也穿上衣服,起来帮姬秀倒粥喝。
“好喝。”她说。
李修文捧着书看,手里的笔还在写着什么。好像很用功的样子。
在这件事情发生多年后,马达同志总结过一个定律,叫做“有关于爱上姬秀的几类非正常人种的简单分析”!(马达一说这开篇,就很荣幸的被姬秀蹬了一脚。)
——什么样的人才能爱上姬秀?说实话,这个事儿一般人干不了,那么什么样的人才能干?
第一,百虐不死没有自尊型。这种人以许阿兰为代表,说的不好听就是有受虐倾向,你越往死力整她,她还越乐意。一天不虐她,她就浑身难受。许阿兰?一字儿:贱!
第二,听天由命没有选择型。这种人以姬秀爸妈为代表。人家爸妈也没想到生出来的孩子是这么愤青。要是有选择谁会选择生这么一闺女?可就是生出来了,又不能拿□□去退换,只好抱着人道主义精神闭着眼睛养活成人。结果造就了这么一祸害。姬秀爸妈?一字儿:唉!(叹气)
第三,强强对抗打出火花型。这类人,至今为止只有颐扬可以担当。姬秀和颐扬都是烈火金刚一样的性子,俩人到一起就是硬碰硬。偶尔的轻轻擦一下出点儿火花,还惺惺相惜觉得挺美的,其实时间一长,俩烈的不行的人真干起来,非得断一个。断那个?哪个脆断哪个。颐扬?不敢评价,怕被灭口。
第四,以柔克刚口味怪异型。这种人以李修文为代表,他马达做候补。不喜欢漂亮气质女,不喜欢高贵富家女,就好姬秀这一口,而且还被迷的神魂颠倒不分昼夜。其实追姬秀不难,只要你能坚持在她发飚的时候保持镇定的理智和温柔的微笑,她就没辙。她是吃软不吃硬型的。他和李修文?一字儿:牛!俩字儿:神仙!
当时马达说完就被姬秀从凳子上给踢下去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说到最后就是拐着弯儿说自己牛逼。
可是后来回头想想那一天,李修文确实是一直保持冷静与微笑,然后她姬秀就只好妥协了。
李修文等姬秀吃饱了才把书和笔放下,他说:“其实你特别需要人保护,虽然你不愿意承认。你身上的压力太多,需要人帮你分担。姬秀,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你现在没有男朋友,事业也告了一个段落,你有时间和精力来跟我培养一段感情。我们都试一下?”
姬秀傻了,半天没说话。
后来李修文走了。
姬秀迷茫了很久,迷迷糊糊过了好几天。
然后有一天,她吃完饭擦桌子的时候,她看见桌角上多了一行字。那天李修文坐在这里。
——“李修文喜欢姬秀”。
那是他新学会的汉字,圆珠笔的笔尖深入木纹。
为了拍戏,在那部电视剧的最后一场戏里他学会了写“喜欢”的汉字。但是他什么时候学会了写“姬秀”两个字?
“李修文喜欢姬秀”。
她动心了,她为什么不跟他谈恋爱呢?谈恋爱又不是结婚。作他的女朋友比自己一人儿过强太多了——他有钱又长的帅,圈子里面还有势力和人际关系,人家哪点儿配不上她?她要是不答应还真觉得自己特没劲了,闷骚什么呀!这么好的男人,不管是事业上还是性生活上都能叫她顺利异常,她凭什么不答应?
这个利欲熏心的女人想过这一节后,很果断的决定了——和他谈!
姬秀拨了李修文的电话,接电话的却是个女的。
“这不是李修文的电话吗?”
“他换号了,请问您是哪位?”很地道的台湾普通话。
“我姓姬。”
“姬小姐来电,我会转告他的。”
“谢谢。”
……
失落。这……换电话了?没理由啊。